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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皱起眉头,斜眼看着高朝:“我说高朝(潮),你怎么那么八卦,像个八婆一样,不,应该叫八公!”曲乐还是很维护朋友的,陈随文自己不说,她绝对不会主动帮他出柜。
高朝摆手:“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他也没否认。”
“嗯?”曲乐一脸不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实交待!”
高朝说:“我早上不是出去叫人来开锁嘛,借了他的手机,然后帮他接了个电话,我是好意提醒对方晚点打来,结果那个男的问我是不是陈随文的男朋友。”
曲乐的脸顿时就黑了,她的手捏成了拳头,用力在茶几上捶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姓许的这个杂碎!”
高朝的好奇心都快要杀死猫了:“那人是谁啊?”
曲乐铁青着脸:“一个人渣!”
“他还真是gay?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多好的一个小伙子。”高朝一脸惋惜。
曲乐皱眉:“你什么意思啊,gay就是坏人?”
高朝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以为gay都很娘呢,他看着挺正常的啊。我觉得挺可惜的,这么多漂亮姑娘不爱,怎么就喜欢大老爷们呢。”
“gay也是正常人啊。性向这东西还能由他自己决定?基本都是天生的。”曲乐淡淡地说。
高朝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又迟疑着问:“那他没有男朋友?”
曲乐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瞥他一眼:“他就算没有男朋友,也不会看上你!”
高朝本来是挺担心陈随文看上自己的,结果听曲乐这么斩钉截铁地说陈随文看不上,又不乐意了:“我怎了?凭什么看不上我?”
曲乐斜眼看他,嘿嘿笑:“原来你看上他了?”
高朝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要搞错了,我那只是,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我可是笔直笔直的,只喜欢大波妹。”
曲乐冷笑一声:“清楚你自己想要什么最好,别妄想勾引他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否则我饶不了你!”当初许尤那人渣就爱撩骚,明知道陈随文的性向还跟他玩暧昧,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
“绝对不会!”高朝拼命摇着两只手。
曲乐又闲闲地说:“不过就你这样的,别说随文了,就一般姑娘也未必瞧得上。”
高朝满脸黑线:“我这样的又怎么了?好歹也是个帅哥吧。”
“脸嘛,还过得去,但也没比随文好看,还成天跟吃了鸦片烟似的没精打采。还有那麻杆似的身材,性福生活没有保障啊。”曲乐说着摇了摇头。
高朝被狠狠打击了一番,忿忿地回去,想着曲乐说的话,脱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一下,果然太瘦了点。他拿起墙角积尘已久的哑铃,等着,大爷非要让人刮目相看。
陈随文买了电话卡,发现小区外夜市开张了,烧烤、炒粉、臭干子、鸭脖子、炒田螺、凉粉、水果等都有。人们成群结队的涌向路边的小摊子吃夜宵,操的基本都是本地话或者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令陈随文觉得亲切,他又回到这里了,他的新生活也将从这里重新开始。
陈随文提着一袋鸭脖子、三份臭干子和一箱子雪糕回到家,发现高朝已经走了:“曲乐,来吃宵夜。”
曲乐风一样从屋里跑出来,吸着鼻子嗔怪他:“我都不吃宵夜的,会长肉。但是你买了我最爱吃的臭干子,我恨你,陈随文!”
陈随文笑嘻嘻的:“你不吃我吃了啊。”
曲乐虽然嚷嚷着减肥,但是在美食面前,她的意志力还是薄弱了点,她打开臭干子的袋子,发现有三份:“你怎么买了三份?”
陈随文说:“我以为高朝还在,要不给他送去?”
“别,还是算了吧,咱们又不欠他的,不用给他吃,我吃两份。”曲乐觉得还是别让陈随文去送比较好,免得高朝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以为陈随文真对他有意思呢。
陈随文也没多想:“你就不怕发胖?”
“没事,几块臭干子而已。”曲乐一口一个,吃得异常满足。
第二天是星期一,曲乐一早就出门去上班了,陈随文还是上班时的作息,起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事,便开了电脑去洗漱。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刷123言情,看收藏看点击看评论,因为断更,点击明显出现断层,这令有轻微强迫症的陈随文看着非常难受。签约站短依旧是未读状态。
陈随文下楼去跑了一圈,看着行色匆匆赶路上班的人,不由得有些空落落的,倒不是缺钱,工作两年,多少还是有点积蓄的,就是没事做,心里不安。他安慰自己,就当给自己放假吧,还可以码字呢。想到码字,他不由得想到了高朝,这人全职写小说,名气也不小,书也出版了,收入应该还可以吧,只是这样昼夜颠倒的作息,长此以往,身体能吃得消么?如果给他这笔收入,让他这样去全职,他多半是不会愿意的。
他没事干,便安心码了一天字,从写文起,像现在这样有充足时间码字的时候还真不多,之前上班的时候,码字时间都是挤出来的。现在有时间,他之前的许多脑洞就能写了,从这方面来说,失业也不全是坏处。
刚开始写文的人情绪高涨,且不知疲倦,陈随文从上午到下午,一口气码了八个小时,统计字数的时候,居然有一万四,手速也有提高。不过码完休息的时候,觉得特别疲倦,毕竟太烧脑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做晚饭,曲乐及时打电话来了,说晚上高朝请他们吃饭,不用做饭了。陈随文挑一下眉,这个穴居的家伙终于肯出门了,真是稀奇。
陈随文随手刷了一下123言情,然后看到了一个闪烁的黄色小信封,站短来了,他激动地点开,是编辑回复的,非常礼貌客气,说他的文尚未达到签约的要求,请再接再厉。这个站短把陈随文满满的成就感一扫而光,他顿时觉得身心疲惫。
以至于高朝来敲门叫他的时候,他都蔫蔫的,高朝看一眼他的脸色:“感冒了?”
陈随文打了个哈欠:“没,就是觉得累。”
高朝刚睡醒,精神奕奕,听见陈随文的话:“去找工作了?”
陈随文摇头:“没有。你写了多长时间小说了?”
高朝听他问起自己的职业,顿时滔滔不绝起来:“嗯,差不多有五年了吧。大三的时候开始写的,刚开始就是写着玩,没想到赚钱,写得断断续续的,直到毕业后才认真写,开始上架赚钱,后来发现收入不错,比上班还强点,便辞了工作回来全职,今年才开始的。”
陈随文想了想,问:“全职会不会很累?”
高朝伸了个懒腰:“还好,我手速还可以,快的话每小时三千,我现在每天更新六千字,多的就存稿。主要是全职自由,时间自由支配,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
陈随文望着电梯顶:“你两小时就能搞定一切,怎么还要熬通宵?”
高朝说:“你不会以为三千字说来就来吧?我得先把细纲想好,该准备的资料也要先查好。而且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东西写啊。除了写书,也要看书,多积累,这样才能有灵感。我现在熬夜成习惯了,不到深夜写不出东西来。”
陈随文的作息一直都算正常,最迟也就一两点,无法理解晚上熬夜白天睡觉的作息,不过那是别人选择的生活,他无权干涉。他换了话题:“怎么想请我们吃饭?”
高朝笑着说:“昨天你们都帮了我的大忙,又请我吃了两顿饭,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高朝也并不愿意总吃泡面,但一个人出去吃饭太麻烦了,陈随文没来的时候,他不好单独请曲乐去吃饭,有挖兄弟墙脚的嫌疑,现在有陈随文在,一起去吃饭就没什么顾忌了。
他们去的是一家本地菜馆,以辣为主。高朝点了个干锅黄颡鱼,陈随文点了个攸县香干,曲乐要了个血鸭,高朝觉得菜少了,又加了一道干锅牛肉,还要了一个素菜和一个汤。
曲乐说:“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高朝说:“吃不完打包回去,反正我不会做饭。”
等菜的时候,三人开始聊天,陈随文这才知道高朝家是浏阳的,花炮之乡,他问:“你们那儿是不是家家户户都做烟花?”
高朝点头:“对,我家也做,开了个小作坊。”
曲乐说:“那好啊,逢年过节可以放很多烟花,反正不要钱。”
高朝脸上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说实话,我也是从电视才看到浏阳烟花的样子,我们从小就被严禁放烟花爆竹。”
“为什么?”曲乐不解。
高朝说:“我们那儿严禁烟火。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爆炸事件,那是家破人亡的结果,没人敢冒这个险。”
曲乐露出同情的表情:“听起来这个行业的风险很大啊。”
高朝垂下眼帘:“可不是,但是人人都做这个,习以为常了,危险似乎就不那么可怕了。出了事故也只能自认倒霉。”
陈随文看着难得严肃的高朝,这样的事只要一出,恐怕就是灭顶之灾,谁会想到那么绚烂美丽的烟花背后竟掩藏着这么多辛酸。
一时间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服务员小妹端着攸县香干上来了。那女孩还挺漂亮的,肤白眼大,个子虽然娇小,但是□□的,非常有料,陈随文发现高朝的眼睛瞬间亮了,神色也开始不正经起来:“妹陀,给哥拿三瓶啤酒,再拿三个杯子。”
服务员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曲乐鄙夷地对高朝说:“看见美女眼睛就直了,出息!”
高朝嘿嘿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看见美女不想多看两眼啊,陈随文你说是吧?”
陈随文没接话。高朝嘿嘿笑:“忘了,咱们眼里的风景不一样。快看,那边有个帅哥!”
陈随文对高朝这样的调侃简直无语,他当然不会真扭头去看帅哥,不过曲乐抬头去看了:“还真是!”
陈随文笑笑,低头夹了一块攸县香干放进嘴里,还是这里的攸县香干地道,滑嫩有韧性,是别处的没法比的。他正吃着,突然听见曲乐低声说:“那个帅哥好像发现我们在看他了。是真帅啊!”
陈随文本来不打算看的,这会儿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扭头一看,一个俊朗帅气的男生正朝他们看过来,与他目光接触的那瞬间,对方露齿一笑,灯光顿时都失色了。陈随文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为什么要扭头呢。男生站了起来,朝他们快步走过来,伸手拍了一下陈随文的背:“陈随文,真的是你!我刚刚看着你的背影还在想是不是你。”
曲乐和高朝眼睛里满是惊异,尤其是高朝,跟活见鬼一样,他不过就那么随手一指,居然就指到了陈随文的熟人。陈随文轻咳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是挺巧的。秦安之,你也来吃饭?”
“嗯,和几个同学一起来吃饭,这几个是你朋友?你们好,我叫秦安之,陈随文的学弟。”秦安之笑眯眯地跟曲乐和高朝打招呼。
曲乐冲他摆摆手:“你好,我叫曲乐,随文的朋友。你也是师大的吗?”
“我是工大的,我是陈随文的小学、初中以及高中学弟。你们的菜才刚上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吃吧,人多热闹一些。”秦安之是个非常热情主动的人。
陈随文摆手:“不了,你们吃吧。”
秦安之拿出手机:“那留个联系方式吧。听说你去上海工作了,这是回来休假还是出差?”
陈随文说:“出差。我手机没电了,电话号码不记得,留个qq号吧。”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用的是本地号码。
“也行,不要以前那个号,你好像都不怎么用了。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回去前我请你吃饭。”秦安之丝毫不为陈随文的冷淡所打击,加了陈随文的新qq号,然后又要到了曲乐的qq号。
陈随文说:“谢谢,恐怕不行了,我今晚的车票。”
“那挺遗憾的,我送你去车站吧。”秦安之说。
陈随文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了,我还有同事一起的。”
“那好吧,常联系。”秦安之笑着摆手,非常有风度地走了。
曲乐听见陈随文撒谎,便直觉这里面有八卦,她本着瞧八卦的心理,把自己的qq号给了对方。自始至终,高朝就是一个壁花先生,秦安之没问过他的名字,也没问他要号码。等到秦安之走了,高朝吹胡子瞪眼:“这小子什么意思,不把我当人看呢!”
曲乐低头笑得肩膀抖动不已,冲陈随文挤眼:“这小孩挺有意思的,跟你渊源颇深啊。”
陈随文扶额叹气:“别提了,吃饭吧。”秦安之不过是想看他的笑话罢了。早知道会遇到熟人,就不来这里吃饭了。
一直没人理会的高朝看着陈随文,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这是个挺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