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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战战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顺着江鹤的脚步往东跨院走去。
进了江鹤的房间,娇娇好奇的打量着他房里的摆设。这可是这么久,她第一次进来大胡子的房间呢。
嗯,意料之中,很是简单粗暴。
两间房,中间挂着青布帘子,里面的看不到,应该是卧房。外面这间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青花茶壶,四只同色的茶碗。旁边是两张椅子。
西面的墙上挂着几张弓,还有几把大刀,三柄剑。
让她疑惑的是,竟然在满墙的兵器下面还有个长长的用木板搭起来的简单书案,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一摞的线装书。
江鹤见娇娇鬼头鬼脑的,小眼神满是诧异的望着自己的书案。嘴角抽了抽,有些被误解的委屈,脸色隐隐有些发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递给她,淡声道:“给。”
一个字简洁明了。
油纸包很小,虽然包的严实,还是会有阵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飘出来。
娇娇闻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大眼睛闪啊闪的望着江鹤,放出的光芒差点要亮瞎江鹤的眼睛。
江鹤见她跟见了肉骨头的小狗似的,可见这些日子是被祖母虐待的狠了,不由的失笑,“看什么,还不快吃!”
娇娇见真是给自己的,毫不吝啬的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两只这些日子发福的厉害的小胖爪子快速的打开油纸包,见里面是一条撒了辣椒面与不知名香料的烤鱼,香味独特又馋人。
外面的皮炸的酥脆,咬一口满口酥香,麻麻辣辣的十分够味儿。里面白白的鱼肉却是嫩的让人能把舌头吞下去,带着鱼肉本身的清甜鲜美。
江鹤见她虽然小口小口的,吃的却是特别急。就是这鱼刺少也不能这样吃呀。
遂张口道:“慢一些。”
娇娇此时很是听话,闻言果然就慢了下来。嘴巴一下又一下的嚼的特别认真,还骨碌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示意自己非常乖。
江鹤的心忽然就软的犹如她口中嫩嫩的鱼肉,入口即化。
他终是伸手揉了揉自己觊觎已久的小脑袋瓜子,温声道:“祖母是为了你好,你身子确实太弱了。不过我也知道你吃苦了,出门有机会就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我也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娇娇感动的泪眼朦胧,却绽开了笑颜,比红梅更艳,“你真好!”
还是这句话,一个字不会多,一个字不会少。江鹤却觉得自己好似喝了甜甜的梅子酒,整个人甜软甜软的。
只是,自己好似在她的嘴里一直都没有称呼,要说什么从来都是直接说。
他抿了抿坚毅的唇角,不太开心,“你好似一直都没叫过我。”
娇娇满嘴的鱼肉,呆呆的望着他,一边望,一边嚼着小嘴巴里的鱼肉,一脸迷茫。
江鹤见她这幅不开窍的蠢样子,叹了口气,重复道:“你喊我什么?”
娇娇这下连鱼肉都不嚼了,就只是傻呆呆的望着江鹤。好像他脸上长了朵惊世骇俗的小花。
江鹤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沉声道:“以后就叫老子名字罢,不然就跟着江松喊我大哥。”
娇娇这下终于听懂了,低头又小口咬了一口鱼肉,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江鹤却还是不太开心,转身撩帘子进了卧房。沉声道:“吃完了就走。”一副烦不胜烦的样子。
娇娇此时吃着美食,对他的冷脸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答应了一声。
她算是发现了,这大胡子就是个大大的怪人,时好时坏的。在宫里的时候听嬷嬷说,长大了的女人家每个月总有几天会脾气暴躁,心烦意乱。每当这时候,不要在意,也不要去烦她。过去就好了。
想来佛说众生平等,男子每个月也会有这么几天的才对。
得亏她没有说出来,也得亏江鹤就是个普通的凡人,不会读心术。不然铁定被她给气的吐血而亡。
江鹤大刀阔斧的坐在凉凉的炕上,扶额叹息。这孩子太让人糟心了。小时候就鬼精鬼精的让人头疼,这长大了就傻愣傻愣的让人吐血。
门外的齐嬷嬷听见江鹤进卧房的动静,赶紧踮着脚尖一阵风似得溜了。武将世家的家仆,总有两把刷子。
回到正院,伏在老太太的耳边如此这般那般的一阵嘀咕。一老一年长两位妇人,双双捂着嘴巴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太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啐了一口,笑骂道:“哼,就我老婆子虐待他的小媳妇了。要不是我,那丫头的身子能长得这样好?
你看,这才多长日子,已经胸脯是胸脯,屁股是屁股了,□□的多勾人,铁定好生养。
满身嫩嘟嘟的小肥肉,掐一把就能掐出一汪甜滋滋的水儿。他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美死他!”
齐嬷嬷也笑,“咱们鹤哥儿是真不错,虽然翻过年来已经二十三了,但是没成亲那就是孩子呢。竟然就知道疼媳妇儿了。这可真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男子。”
老太太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小丫头翻过年可才十四,他比人家大那么多,皮糙肉厚的莽汉子一个,不放在心尖尖上疼哪里能够呢?不过啊……”
老太太语气顿了顿,幸灾乐祸的道:“这两人可有的磨呢,小丫头是年纪小不开窍。咱们家的傻小子那就跟他祖父一样,是个傻狍子,我且等着看他闹笑话呢。”
齐嬷嬷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哪有这样做祖母的,还看亲孙子的笑话。您不着急抱重孙子呀!”
老太太倒是看的开,摆了摆手,道:“嗐,你以为我这样为小丫头养身子就是为了重孙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哪有这样迂腐。
再说了这丫头小着呢,总得等到十七八身子骨长好了才好生孩子,不然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只是她身娇肉贵的,而我们家鹤哥儿未来的路注定安逸不了。所以啊,小丫头的身子骨可不能差了。不然三天两头的病歪歪的,鹤哥儿要是在外面回不来,她可不得委屈难受死,鹤哥儿在外面也安不下心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还是这样的操心操肺的,就怕子孙有一点不舒服。
齐嬷嬷听了心里也是触动,她一辈子没成过亲,自梳起发髻,就这么跟着老太太跟了一辈子。说句托大的话,她都是把江鹤当儿子来疼的。
当下只是咬牙鼓劲的想着,还要多多的给娇丫头做好吃的才行,什么汤啊水啊的,万万不能断了。
江鹤丝毫不知道祖母与嬷嬷为他操碎了心。装模作样的斜靠在炕上拿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一只耳朵使劲支着听外面的动静。
娇娇好容易把一条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烤鱼吃完了,用油纸把鱼骨头鱼刺包好。拿出小帕子擦了擦嘴。
拧着眉头望了望那纹丝不动的青布帘子,想着大胡子刚刚好像生气了,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了。遂她舔了舔还带着烤鱼香味的红嘴唇,轻手轻脚的就走了……
江鹤在里面本来都想好了,一会儿只要她喊他一声,他立即就会出去,然后和颜悦色的告诉她以后还会给她带更好吃的的东西的。
因此,当听见那吱呀一声的关门声时,他脸色十分的难看,黑沉沉的。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吃干抹净擦擦嘴就走!
江鹤想,他只是想对她好,想看她开开心心的冲他笑,甜甜的跟他撒娇,跟只小奶狗似得小口小口满足的在他眼底下吃着东西。
甚至,望着她那张嫣红可口的樱桃小口,愈发让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心里会像着火一样的难熬。身下炙热火烫的疼痛不已。这是他多年不再有过的感受,时间久的让他有些陌生。
却丝毫不再觉得恶心,只有甜蜜的渴望。军中多粗汉子,平日里说话生冷不忌,荤段子张口就来。以前他只有皱眉不喜的,如今却总是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描摹她的曼妙身影。梦中场景不一,那与他缠绵恩爱的女子只唯她一人而已。
平日他只拿她做孩子看待,却原来梦境自有主张,她在他眼中已是女人……
至于为什么?他望着头顶上褐色的杨木房梁,久久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