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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染恍然回神，明白了祁敖的话中含义，咬了咬唇，很轻很轻的一个字音，“没。”
声音随风一致，吹过便消失无影。
一个简单的字眼齐齐让两人怔住，祁敖最先反应过来，唇角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在你面前太渺小，像只蚂蚁。”秦沐染靠在祁敖宽阔的胸膛，脸颊紧贴，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
祁敖黑眸暗了暗，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去，秦沐染卷长的睫毛轻轻眨动，似蝴蝶翅膀一般，落在他心头痒痒的。
“傻。”他一只大手突然覆在她头顶，毫无温柔可言的揉了揉。
秦沐染拧起秀眉，对于祁敖这个“习惯”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傻才让他有了这样习惯性的动作。
“你不比任何人卑微。”
祁敖的话不容犹疑，每一个都带着他的气势。
在这一刻，秦沐染不知怎么的听到祁敖的这句话，有种想笑的吹动，不是讽刺讥诮，而是单纯的觉得好玩，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一道圣旨一般。
片刻的小女生心思过后，她眼底的笑意褪去了。
卑微。
这个现实的字眼，多少人逃避，多少人能面对。
她听厌了社会中口口声声倡导公平，可实际呢？可笑极了。
就如当初母亲和周继忠的婚姻，即便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他们和和睦睦恩爱有加，但母亲带着她这个和前夫生的女儿嫁入周家，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份，又何来公平可言，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母亲的笑容背后是用多少小心谨慎支撑，她最清楚不过。
不能改变便要接受，这就是现实。
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在现实里无法实现，连最基本的生计都维持不下去，精神食粮是填不饱肚子的。
越是残酷，她越要学校坚强，可越是坚强就越害怕受伤。
一个普普通通的她，输不起。
“想什么呢。”祁敖看到秦沐染黯淡的眼睛，不悦的蹙了下眉，曲起长指在她额头重重敲了一下。
“不像是先生说的话。”秦沐染吃痛，抬头正对祁敖的黑眸。
“哦？”祁敖不怒反笑，俊美的容颜散去冰霜，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透着神秘却令人惴惴不安。
秦沐染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紧抿着唇。
是了，他始终高高在上的睥睨他人，说出这样的话怎能不让她吃惊，他可能不知道他骨血中散发出来的或者无意识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抬手……足以令无数人自行惭愧，清清楚楚认识到天地的差别。
祁敖凝眸注视秦沐染，大手捧起她的脸颊，忍不住蹂躏一番。
小家伙越来越敢说话了。
“也不过只有一个你。”说话时，他的目光已从她身上离开，重新落向远方的漆黑天海。
声音低低沉沉，像是佳酿美酒，醇香惑人，透着强烈的不真实，如梦似醉，分不清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秦沐染的眼睛不由渐渐睁大，黯淡恢复光亮，望着祁敖久久不能回神。
是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