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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震为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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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海荣、卫国雄带来的刑侦专家在江阳调查了一个星期,经过反复讨论、论证,最后做出结论:“魏宗民因长期工作压力过大,患有抑郁症,于8月21日晚7时06分,在阳江河边树林中持自己配枪,枪击太阳穴自杀。”

    这是官方的结论,事后,岳浩瀚从宁海平那里了解到,省公安厅专家在魏宗民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张江阳县人民医院的诊断书,诊断书上明确注明,经诊断,魏宗民患有中度抑郁,需要住院治疗。另外,在魏宗民办公桌抽屉里还发现了一瓶安眠药,一瓶治疗抑郁症的帕罗西汀。两瓶药物由省厅专家带回江汉,进行进一步的化验。

    对于专家得出的结论,魏宗民的家属都难于接受,特别是魏宗民的爱人杜少英,一直闹着不让魏宗民的尸体火化;江海荣、岳浩瀚出面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江海荣最后又代表省公安厅承诺,魏宗民孩子魏灵雪将来大学毕业后,在同等条件下,如果魏灵雪本人愿意,省公安厅可以优先接受魏灵雪进入警察队伍。

    对于省公安厅专家得出的结论,不仅魏宗民的家属有疑问,就连干了多年刑侦工作,同魏宗民的私交相当好的宁海平,从内心深处也有很大的疑问。宁海平纳闷的是,自己从来怎么就没听魏宗民说过自己患有抑郁症,只是在最近,宁海平看到魏宗民精神不太好,魏宗民也曾经几次告诉过宁海平,说自己一直失眠,老是睡不好觉。

    岳浩瀚在看到省公厅的权威结论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天早上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心里想,难道那个梦真的预示着什么?

    处理完魏宗民后事的第二天中午,岳浩瀚在阳江宾馆安排了一桌酒席,把江海荣的一帮姐妹们,还有张建明的外公,全部接到,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了半天。

    在江海荣离开江阳的头一天,燕山市公安局和江阳县委组织部,对江阳县公安局进行了大范围的人事调整,燕山市刑警支队支队长靳涛,调任江阳县公安局,任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原局长王学山调任燕山市公安局法制科任科长。

    让人们感觉意想不到的是,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宁海平,直接提拔为江阳县公安局副局长兼任刑警大队大队长,主管刑侦工作。

    这次公安局的人事调整中,五龙乡乡长林萍的老公姜风平也由技术大队的副大队长,直接提拔为公安局副局长。

    星期六的晚上,岳浩瀚提前约了陶春晓、候书权、马明刚、张建明等人,在五龙乡派出所所长黄建阳爱人李静红开的天然居酒家,安排了一大桌,为宁海平升任公安局副局长祝贺,因为是星期六,黄建阳也从五龙乡赶回来促热闹来了。

    岳浩瀚同宁海平、张建明三人先到了餐馆,李静红把三人让进包厢里,又让服务员切了个西瓜,端进包厢内,放在茶几上。

    张建明拿起两块西瓜,递给宁海平、岳浩瀚每人一块,然后自已又拿了块,啃了口,说:“嗯,这西瓜不错!宁哥、浩瀚,你们快尝尝。”

    三个人没再说话,开始吃着西瓜,宁海平吃了两块西瓜后,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望了眼岳浩瀚,问:“浩瀚,你觉得魏局长自杀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我怎么始终感觉这件事情里面透着邪门,可又弄不清楚到底邪门在哪儿?”

    岳浩瀚道:“宁哥,你是老刑警了,你问我怎么看,我只能说,我尊重省公安厅专家的结论,专家的结论肯定不会错,即便是错,也不在魏局长死亡这个环节上。”

    张建明道:“我怎么从来没听魏局长说过他有抑郁症?难道是最近才患上这个病的?”

    宁海平:“建明说的很对,要是患抑郁症,也是最近的事情,我最近道是听魏局长说过几次,他晚上老是失眠,睡不着觉。”

    张建明道:“宁队,要不我们写个字,让浩瀚帮我们测一测这件事情怎么样?”

    岳浩瀚道:“建明哥,你也是瞎胡闹,测字那些东西只是游戏,平时好玩而已,你还真当真了?你把你弟弟我当什么人了?半仙?”

    张建明裂开嘴巴,笑着说:“我们这会不就是在闹着玩嘛,娱乐嘛,现在没别人,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娱乐娱乐,你要不测,改天我可要亲自去找武当山的李道长帮忙测一测。”

    张建明说完,便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说:“浩瀚,我始终认为我们的汉字,每一个字里面,都蕴含着很多信息,我写一个字,你还是起上一卦预测一下吧。”

    耐不住张建明的软磨硬泡,岳浩瀚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写了字,我看看。”

    张建明躺在沙发上,蘸了蘸杯子里的茶水,伸手在茶几桌面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枪”字,说:“浩瀚,你就用‘枪’这个字来起一卦预测一下魏宗民魏局长的案子,怎么样?我们就算娱乐一下,开拓一下思维。”

    岳浩瀚盯着茶几上的“枪”字看了一会,说:“这个枪字,左面是木,四画,右面是仓也是四画,按笔画起卦,得出的卦为《易经》第五十一卦,震为雷。”

    岳浩瀚喝了口茶,继续为宁海平、张建明解释,道:“震卦有临危不乱,震为雷,两震相叠的意思,表示这件事反响巨大,只有消除沉闷之气,才能亨通畅达。平日里应该做到,居安思危,怀恐惧心理,不敢有所怠慢,遇到突发事变,也能安然自若,谈笑如常。《震》卦的震,是借雷震之震,来预示事件的影响,但又不仅仅是指雷震的震,它有一种震动、震撼、震惊、震慑综合的意思,也即指超过一般人承受压力而造成的骇异局面。”

    岳浩瀚说了半天,张建明听得懵懵懂懂的,最后来了句,说:“浩瀚,你解释的我一点也听不懂,你就按你的理解给我们两个用明白的话语,说道说道吧。”

    岳浩瀚笑了笑,说:“那好,我来给你们翻译翻译,这个‘枪’字,蕴含的卦象是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一卦《震》卦,这个卦是指,超过一般人承受压力而造成的骇异局面。我理解为,魏局长肯定是压力过大,有超过常人难于承受的压力,为什么会压力过大呢?”

    宁海平望着岳浩瀚,道:“是呀,魏局长为什么会压力过大?不至于就是为了最近案子频发吧,最近发案多,感觉到压力最大的应该是王学山,不该是魏宗民呀!”

    张建明道:“是这样呀,浩瀚弟弟,宁队说的很对,我也想不明白。”

    岳浩瀚道:“从这个卦象来看,震代表着正邪双方都很积极主动,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但另一方素质太差,向着主方提出了令主方无法接受的条件,最终才酿成了惨剧。”

    张建明瞪大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问:“浩瀚,那按你这样的分析来说,魏局长不是自杀的?是被别人暗害的?那专家们怎么得出的结论是自杀呢?”

    岳浩瀚道:“建明哥,我只是从卦象上来解释这件事情,我们只是好玩,你不能当真了,我们还是要相信专家们的结论,我认为专家们的结论肯定没错。”

    宁海平深思了一会,望着岳浩瀚,问:“浩瀚,你说,假如,我说的是假如魏宗民魏局长的自杀有幕后黑手的话,这件事情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吗?”

    岳浩瀚道:“宁哥,《周易》的作者通过观察天雷震荡的现象,论述了《震》卦本身‘无眚’,它乃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要怨恨,也只能怨恨自己的承受能力差;这一卦也论述了在剧烈的震荡中,只有英贤之辈才能‘不丧匕鬯’才能‘笑言哑哑’,才能从容不迫,而一些平庸无能之辈在震荡中,那只有‘震索索,视矍矍’,只有恐慌不安。假如魏局长自杀这件事情有幕后黑手的话,那他现在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件事情最终会大白于天下的。”

    张建明问:“那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的话,需要多久事情才可以明了?”

    岳浩瀚道:“根据震卦卦象,上下两卦都与四数有关,要是真像宁哥想象的那样,也要四年以后事情才能彻底大白于天下的。”

    张建明问:“为什么是四年?而不是四月,四日?”

    岳浩瀚道:“因为你刚才写那‘枪’字的时候,是躺在沙发上写的,所以我就依据四这个数字,推断为四年以后。”

    张建明抓了抓头,说:“我咋不站着写呢?站着写,那不就是四天以后就有结果了吗?你咋不早说呀,你这个浩瀚!”

    岳浩瀚笑着道:“建明哥,用《易经》起卦,在乎的是顺其自然,如果你要有意为之的话,那么就会出现预测偏差,预测出来的结果便没什么意义了。”

    岳浩瀚话音刚落,交通局副局长马明刚推开包厢门进来了,岳浩瀚三人忙站起,同马明刚打过招呼,马明刚在宁海平跟前坐下,道:“宁局长,祝贺你呀!早该提拔了,今天是岳主任做东,明天晚上我做东怎么样?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宁海平笑了笑说:“马局长,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今天晚上大家在一起聚了,就算意思到了,不必要再破费,再说了,这样下去我这胃会吃不消的。”

    马明刚道:“那不一样,今天是人家岳主任为你祝贺,我们只能算作陪,我这个祝贺酒,你一定要给个机会,就定明晚吧。”

    正说着话,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候书权夹着个公文包,后面紧跟着黄建阳进来了。大家忙又起身站起来,相互寒暄了一阵,候书权握着宁海平的手,摇晃着道:“宁局长,祝贺啊!有你抓刑侦工作,以后我们江阳县就太平多了。”

    宁海平道:“候主任,你别给我施加压力了。我现在可是坐在火炉子上啊!”

    候书权道:“公安局早该调整了,早两年启用你们这批少壮派,我们老百姓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晚上都不敢出门。”

    候书权同宁海平开着玩笑,岳浩瀚看看,人员到齐了,大家起身让着宁海平坐在了首席位置,岳浩瀚同候书权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宁海平两边作陪,菜很快上来了,黄建阳帮忙把大家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酒。

    岳浩瀚左右看了看,见大家的酒都已经斟满,便端起杯子,说:“今天我们在一起小聚一下,主要是祝贺我宁哥高升,这第一杯酒由我带头,我们全部喝起。”

    大家纷纷站起,共同同宁海平碰了碰杯子,全站着把酒杯里的酒给干了,然后这才坐下来吃菜。吃了一阵菜,再次由岳浩瀚发起,大家又共同喝了两杯酒。

    三杯酒过后,岳浩瀚带头从宁海平面前开始,先敬了一圈酒。岳浩瀚敬完,接下来便由候书权开始敬,候书权同宁海平干了满满一杯后,摆了摆头,放下杯子,说:“我们进度慢点,我先给大家讲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喝得太快了,我受不了。”

    马明刚说:“那就先由侯主任给我们大家讲一个,启发启发我们,怎么样?”

    候书权夹了口菜,吃了,放下筷子说:“行,那我就先给大家讲一个,不过我的这个笑话不长,是我们县一小的事情。上星期,我到县一小去,在语文教研组的办公桌上,随便抽了本学生作业翻了下,结果便让我看出问题了。”

    张建明问:“啥问题?是不是白字连篇?”

    候书权回答道:“白字连篇道是不存在。作业题是老师让学生用‘皱纹’这个词造句,这位学生竟然造的句是,‘我看到我爸爸的蛋上有很多皱纹。’我当时看到后很生气,就让老师把家长喊到学校来,那家长来后,我批评那位家长不该啥地方都让孩子看。那家长红着脸给我解释说,侯主任,你弄错了,我家这孩子从小就粗心,他是少写一个‘脸’字,你看看,我这脸上真的很多皱纹,我蛋蛋真的没让孩子看过。”

    候书权讲完,大家一阵哄笑,马明刚笑着,开起了候书权的玩笑,道:“侯主任,你脸蛋上可是没皱纹呀,你家小子要是造句,一定是说你蛋上皱纹多。”开着玩笑,大家又开始继续敬酒、闹酒,酒一直喝到很晚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