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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浩瀚看完程梓颖的信,找出支笔,记下了程梓颖的寻呼机号码;到了院子里,对还在忙着的王素兰,说:“妈,我这会去给梓颖打个电话,梓颖配有寻呼机了。”
岳春芳不解的望着哥哥岳浩瀚,在旁边插话,问:“哥,啥是寻呼机?哥,你今天又是股票,又是寻呼机的,尽说些新鲜名词,我怎么没听说过。”
岳浩瀚笑着道:“小妹,我们正处在大变革时期,新东西多的很,你到大学了,要好好学习。我这会去给你梓颖姐打电话。”
岳浩瀚到了学校值班室,见王玉英王老师坐在那里翻看着杂志,岳浩瀚敲了敲值班室的门,“王老师,又来打扰你了。”
王玉英见是岳浩瀚来了,把手中的杂志丟到一边,笑着站起来,说:“浩瀚,过来了?又想女朋友了吧;我这会出去转转,你们尽管聊。”说着话,王玉英走出了办公室。
见王玉英出了值班室后,岳浩瀚拿起电话,按照程梓颖信中告诉的寻呼机号码,拨了过去,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两声“嘀,嘀”的声音,岳浩瀚才放下电话听筒,站在旁边激动的等待着程梓颖的电话。
过了大约一分多钟时间,电话铃声响了,岳浩瀚兴奋的抓起电话听筒,听到里面传来程梓颖那久违的甜蜜的声音:“浩瀚,是你吗?”
岳浩瀚强压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声音发颤的回道:“梓颖,是我,你在哪儿?还在上班吗?我好想你!”
电话对面,程梓颖没有回答岳浩瀚的问话,沉默了几秒钟,岳浩瀚隐隐约约听到电话听筒中传来程梓颖低低的抽泣声音;岳浩瀚心里一紧,慌慌的问道:“梓颖,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你怎么在哭泣,发生什么事了?梓颖!”
电话那端的程梓颖,停止了抽泣,柔声道:“浩瀚,没什么事,我就是太想你了,听到你的声音我高兴的就直想哭;浩瀚,我今天还在上班,接到你的传呼后,我回到宿舍给你回的电话,办公室里人多,不好意思回。”
岳浩瀚紧握了下话筒,说:“梓颖,东海证券交易所筹备处是不是很忙?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挂牌?梓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呀!”
程梓颖道:“嗯,到了这里上班,几乎天天在加班,大家都这样的,上面要求今年年底前一定要挂牌的。浩瀚,春芳、春霞妹妹被哪个学校录取了?快开学了吧。”
岳浩瀚把话筒换了个手握着,说:“梓颖,春芳、春霞都被中南师范大学录取了,春芳是中文专业,春霞是新闻专业,他们九月五号开学,我星期一送她们到江汉去。”
程梓颖道:“太好了,两个妹妹真争气!浩瀚,我给妹妹们买的衣服已经邮寄出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到的。”
岳浩瀚道:“梓颖,我这次到江汉了还要在那里住几天;我上班的黑垭子管理区有条龙王河,河上面没有桥,严重影响了一河两岸群众的生产生活,我到江汉去了以后,准备找找关系,筹集一部分架桥资金。”
电话那端,程梓颖激动的回道:“浩瀚,那我下星期请假飞江汉去,我想你!我到证券交易所筹备处来,一直没有休息;刚好我手头上的工作,这两天再加一下班就会告一段落的;估计请假没问题的,我想领导会批准的。”
岳浩瀚听到电话中程梓颖说要请假到江汉,心里异常激动,握着话筒的手,已经沁出了汗水,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梓颖,那我到江汉后就给你联系,你要是请好假了,到时候把航班告诉我,我到机场去接你。”
电话中的程梓颖,道:“嗯,好的,到时候告诉你航班。浩瀚,你说你要争取架桥资金,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曾经听爸爸说起过,他有个战友在中南省任副省长,好像就是主管交通的,我回家了再好好问问爸爸,到时候我去江汉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他。”
岳浩瀚兴奋的说道:“梓颖,那太好了!程伯伯的战友要真是主管全省交通的副省长,那我们龙王河上架桥就更没问题了。”
程梓颖道:“浩瀚,告诉你件事情,我把妈妈手中的钱全部借过来都买成股票了;我感觉东海证券交易所挂牌后,股票会涨一阵子的。”
岳浩瀚握着话筒笑了几声,道:“梓颖,你是学经济的,你的分析肯定不会错,我也认为股票在我们国家刚刚开始,一是制度肯定不完善;二是只有营造赚钱气氛了,股票市场才可以壮大,我过段时间也筹点钱给你汇去,让你买股票。”
程梓颖在电话那端“咯,咯”的笑了几声,说:“亲爱的,你就那么相信我啊!你这样说我更有信心了!好了,不和你聊了,我赶紧去做事,早做完,可以早一天到江汉见你,浩瀚,我现在就好想飞到你身边!”
岳浩瀚道:“梓颖,我也好想你啊!分别这一个多月,我感觉就像分别了千年一样,今天听到你声音我好开心呀!”
程梓颖在电话中甜甜的来了句:“好了,亲爱的,我把电话挂了,反正再有两天我就能够见到你了,我心情好激动啊!”
放下电话后,岳浩瀚出了值班室的门,见王玉英王老师站在离值班室不远的地方,正同干爹邓玄昌在那里聊着天;岳浩瀚向着二人走了过去,到了跟前,王玉英看到岳浩瀚,笑着说:“浩瀚,悄悄话说完了?”
岳浩瀚道:“谢谢王老师,老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我下星期从江汉回来了,就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在家里装部电话。”
邓玄昌道:“也是该装一部了,我下星期家里也准备装一部;我昨天到邮电局问了,现在初装费降了,贰仟元初装费,免费送电话机。”
岳浩瀚笑着说:“干爹,我们这里也太落后了,刚才梓颖在电话里说,他们单位给每个人配了一部寻呼机;可我们江阳连寻呼台还没有。”
邓玄昌笑着道:“浩瀚,我们江阳有寻呼台了,我昨天到邮电局,刚好碰到寻呼台开业剪裁仪式,看了看摆放在那里的寻呼机;数字的一部三千多,汉字显示的一部要五千多元;一般老百姓谁消费得起啊!”
谈起寻呼机,岳浩瀚忽然想到,在武当山同清风道长李易福的夜谈;李易福当时说,从1984年到2003年,这二十年,走的是下元七赤运。对应《易经》中的兑卦;这就预示着通讯事业在这二十年中会快速崛起,看来这寻呼机要不了多久,就会遍地开花。
邓玄昌望着有点走神的岳浩瀚,问:“浩瀚,你在想什么?走,晚上到我家吃饭,让你干妈再加个菜,我们喝一杯。”
岳浩瀚随着邓玄昌向着邓玄昌家中走去,走在路上,邓玄昌问:“浩瀚,龙王河上架桥的事情运作的怎么样了?”
岳浩瀚道:“干爹,乡里、县里都同意了,可是一分钱不给;我今天回来就是准备一下,星期一同陈国运陈书记和玄发叔一道,到江汉去争取资金。”
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邓玄昌家院子,邓玄昌到厨房门口,对正在厨房忙着的朱秀珍,说:“晚上多炒个菜,浩瀚晚上也在家里吃。”
朱秀珍听说,忙从厨房出来,笑着道:“浩瀚,今天下午回来的?你和你干爹在客厅里坐,我来炒菜。”
岳浩瀚道:“干妈,不要太麻烦,随便点就行,就我们三个人。”说着话,岳浩瀚同邓玄昌到了客厅,邓玄昌找出茶杯,倒了两杯茶,二人才在沙发上坐下。
岳浩瀚坐下后,道:“干爹,刚刚和梓颖同电话后,我对争取架桥资金信心更足了;梓颖在电话中说,她也准备请假到江汉来,她还告诉我,他爸爸的一个战友是我们中南省主管交通的副省长,到时候她想和我一道去拜访一下她爸爸的战友。”
邓玄昌道:“浩瀚,我最近老在想,万一你资金争取回来了,县里、乡里到时间把资金截留了怎么办?这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啊!还有就是资金到位了,让谁施工?恐怕这里面将来也会有很多争夺和麻烦啊!”
岳浩瀚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落实好资金,资金到位了再考了下一步的事情,畏首畏尾的干不成事情呀。”
邓玄昌道:“我的意思是,真要想为百姓做事;你首先要想办法能够主政一方,只有主政一方了,你才会有做事的自主权;才会挣脱别人的束缚。”
岳浩瀚道:“干爹,你说的很对,可我资历太浅了啊!刚刚上班,也不想有什么过多的奢望,把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做好就行。”
邓玄昌望着岳浩瀚,感叹了一声,道:“浩瀚,其实你当时给我谈起想架桥的时候,我应该阻止你的;干爹当时也是兴奋,也有私心,想着自己也是黑垭子的人,盼着桥尽早架起;可是,我过后从你的角度考虑了一下;觉得很是不妥当啊!”
岳浩瀚诧异的望着邓玄昌,道:“干爹,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
邓玄昌道:“浩瀚,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想过没有,你现在的状况像不像《易经》中乾卦的第一爻‘潜龙忽用。’要潜伏着,不要有所作为。你是潜伏在水中的巨龙,发挥不出作用,为什么呢?因为你地位太低了,权利太小了。”
听邓玄发这样说,岳浩瀚沉默着,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说:“干爹,经过你这样一点拨,我觉得真是这样,难怪乡里会那么顺利的通过那样一个架桥的决议,县里很快又批复了;我心里始终在纳闷着,事情反常则为妖啊!干爹,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莽撞了?”
邓玄发道:“浩瀚,是有点莽撞了,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也许是我考虑的过多了,只是感觉你这个时候出面修桥,选的时机有点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年轻人就要有点锐气,什么事情都小心谨慎的话,也成不了大事。”
岳浩瀚道:“干爹,当时我亲眼在龙王河边,看到孙春和老人被洪水卷走,我就发誓一定要把龙王河上的桥架起来;其他的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邓玄昌端起水杯,大大喝了口,道:“浩瀚,不想了,顺其自然最好,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定数;说不定架桥这件事情,正是你要起飞的第一步。”
两个聊着,朱秀珍已经端着两个菜进来了,把菜放到桌上,道:“浩瀚,晚上干妈没准备,简单收拾了几个菜,你和你干爹先喝一杯;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
邓玄昌起身拿出瓶阳江大曲,用大杯子斟满了两杯,递给岳浩瀚一杯,自己面前放了杯,然后坐下,道:“浩瀚,有时候莽撞有莽撞的好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撬动五龙乡,乃至江阳县官场的一根杠杆;我有种预感啊,浩瀚,也许龙王河上架桥这件事情会引起连锁反应,影响整个江阳县的政治生态啊!”
岳浩瀚道:“有可能,现在仔细想想,资金真的到位了,有利益了,肯定会衍生出很多问题的;不过我就把握一条,谁想侵吞挪用资金,谁敢阻止架桥,我就会和谁斗争到底,我不怕!干爹,我们身后还有黑垭子管理区几千人和我们站在一起呢。”
邓玄昌端起酒杯,道:“浩瀚,我们干一杯,祝你们这次到省里一切顺利!”两个人碰了下杯子,共同大大的喝了口。
朱秀珍又陆陆续续的从厨房端进来四个菜,这才倒了碗米酒坐下,道:“瀚子,听你干爹说你那媳妇不仅漂亮,还很懂事,啥时间让你爸爸妈妈和干妈我见见呀。”
岳浩瀚笑了笑,道:“干妈,到时间肯定让你见的,你可要把红包准备好啊!”岳浩瀚和干妈朱秀珍开着玩笑。
邓玄昌同岳浩瀚喝着聊着,不知不觉两人把一瓶阳江大曲喝了个底朝天,朱秀珍才去给二人添饭;吃完饭,岳浩瀚又在邓玄发家坐了一阵子,这才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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