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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十年,总有那么几段记忆是jin|忌,不会提及,想要封存却依然会时不时蹦出来扰乱心绪。
2005年2月6日,秦升永远记得那一天。
前几天还好,唯独这一天寒流来袭,带来强降雪的同时气温也骤降了5c。
秦升背着黑色双肩包,提起行李转回身便看到了不远处正朝他挥手的陶伊曼和秦天铭。
“阿升,这里!”陶伊曼见秦升看了过来,喜悦之色染上眉梢。
走近了,还未等秦升说话,陶伊曼眼中便已有泪花绽放开来,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快让妈看看,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那边的饭菜不合胃口?这次回来就别回去了。”
“我没事。”秦升的目光在稍远的位置划过,“哥呢?”
“你哥听说你回来了一定要亲自开车,现在在停车场。”秦天铭拍了拍秦升的肩膀,嘴角笑纹渐深,“恩,又结实了,走吧。”
一路上,秦升和秦城聊了很多,从学业到生活最后竟然聊起了车。
秦城听说秦升已经拿到了驾照,打了个响指,“巧了,阿升,哥哥我给你备了份大礼,你一定喜欢!”
一个小时后,秦升终于见到了秦城口中的大礼——一辆黑色的帕加尼huayra。
“颜色是我选的,我想以你低调的性格一定会喜欢黑色。”秦升把手搭在秦升的肩膀上,嘴角微勾,“那么,我猜对了吗?”
秦升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目光灵活地在扫视着车内,双手握上方向盘,“百公里提速3.5秒,最高时速370km/h,6.0l双涡轮增压v12发动机,还不赖。”
秦城绕到车的另一边,在副驾驶位坐了下来,“阿升,开车上过路吗?要不,去溜一圈?”
“暂时还没有。”秦升关上车门,眸光瞬间暗了几度,“不过,愿意奉陪。”
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声撕裂空间,黑色的帕加尼如一支利箭飞驰而出。
本应在晚餐时见面,但三年不见孙子的戚闵捷早就坐不住了,应她的要求,接风宴被改到了中午。迫于无奈,秦升载着秦城在南环路绕了一圈后,便赶了回去。
那时,秦天佐一家人都还活着。一大家族十几个人坐在一张长桌上,虽各怀鬼胎谈不上其乐融融,也还有几分温馨在。
酒过几巡后,秦志恒眼部皱纹下微微泛起红晕,“我知道你们都等着我开口。”
秦志恒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将一切情绪掩盖,“我老了,想要为秦氏出力也已是力不从心,手里的股份迟早是要给出去。”
提到股份,十几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这个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人。然而就是这个土已经快埋到鼻子的人,却依然持有秦氏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是秦氏最大的股东。这就意味着,他想要谁继承秦氏,谁就是王。
秦志恒眸光凌冽地看向在座的人,嘴角笑纹渐深,“明天我会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分散下去,在得到正式的通知前,我拒绝见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阿升刚回来也累了,散了吧。”
说罢,便拄着拐杖站起身,在吴妈的搀扶下朝卧室走去。
离家三年,本想回来叙叙旧情,却发现秦家并没有任何改变,这栋豪宅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夜里秦升想着秦志恒的话,心头竟有些闷得慌。不知道这次,为了秦志恒手中的股份,谁会出手,又有谁会受到迫|害。
几经辗转没能入睡,秦升干脆掀开被子下了床。
深夜的街头除了路灯下的一片区域,近乎一片漆黑,街道上别说是路人,就是车都少得可怜。黑色的帕加尼在道路上随意穿梭毫无阻拦。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秦升猛地旋过方向盘,车体一个漂亮的甩尾急速驶过。抬眸间,他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一个人影走到了路中间。
车速极快,秦升忙踩下刹车,却发现刹车居然失灵!那人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被急速放大,情急之下,他迅速转过方向盘,帕加尼转了个急弯撞上了街边的电线杆。
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弹出了数个安全气囊将他重重保护好。在随后的短短几秒内,他的身体经历了数次撞击。而最可怕的是,在他的头部受创后,他的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隐约间,四周似乎起了火,密闭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变得极度稀薄。他努力呼吸,却只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这也一度令他的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翻江倒海。然而这一切都在陶伊曼撕心裂肺的喊声出现后走向了终结。
叶晨觉得胸口很疼,疼得无以复加,“后来呢?”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在转弯时是撞上了那个人,但全家人都一口咬定我没撞到人。以秦家的实力,想要隐瞒一件事,是查不到结果的,尤其是一个孩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秦升眸色微沉。
叶晨思忖了片刻,突然觉得脊背生凉,“新车刹车突然失灵,所有安全气囊都出现问题,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没查到凶手吗?”
“当时爷爷震怒,不仅调出了所有的监控录像,还请了全峒城最好的私家侦探。”秦升叹了口气,“最后却只有一处隐蔽的摄像头拍到秦斯曾经靠近过那辆车,但经过查证,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动的手脚。”
“秦斯的父亲为了一个外国女人死在了大洋彼岸,长辈迁怒于他一直对他不冷不热。自那件事后,他就被逐出了秦家,直到一个月前才得以回来。”秦升垂下眸,眼底的哀伤难以言表,“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受迫|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秦天佐一家人。”
叶晨知道既是秦家的事,又用上“迫|害”一词极有可能涉及人命,于是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瓦斯爆炸,一家三口死无全尸。”秦升看似轻描淡写地说,胸口却早已起伏异常。
“都过来了,就别去想了。”叶晨握紧他的手。
秦升轻轻拍了拍叶晨的手背,扯了扯嘴角,下一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笑容凝滞在脸上,“秦家就是一个豺狼虎豹聚集的地方,或许不适合你。”
“你小看我?”叶晨深吸口气,嘴角微勾,“我的可塑性可是很强的!”
“可我并不想你因此做出改变。”秦升轻轻抚上叶晨的脸颊,眸光似有清泉流动,“你就是你。”
叶晨抚上秦升的手,白嫩的脸蛋在他有些粗糙的手心蹭了蹭,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嘴角笑意渐深,“我家里一直很穷,好容易找到了一个金龟婿,你现在想跑?晚了!”
那一刻,秦升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温柔,“确定?叶晨,这不是儿戏……”
“当然不是儿戏!”心中的酸涩已然涌上来,叶晨再难以强颜欢笑,她缓缓敛回笑容,再抬眸看过去时,不觉间双眼已经有些湿润,“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想要长相厮守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动。我只知道你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会疼,很疼。”
叶晨勾了勾嘴角,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几乎是立刻,她便抬手去擦拭,“对不起,我不该哭……”
手背处传来温热的触感,秦升握紧她的手,无声地凑近了些。两双唇靠得极近时,下一刻,他却突然仰起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阿升……”
“别怕,我会保护你。”秦升用拇指轻轻拂去她的泪痕,“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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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左亦自己有生物钟,每天六点必醒。现在每日叫醒他的却是全身关节虫咬般的疼痛感。
左亦眉心紧皱,缓缓睁开双眼。肩膀酸痛感传来时,他转过头便看见了趴在他怀中的王妙晗。
彼时,之前的折磨已经在她的身上完全显现出来。白皙的皮肤上成片成片触目惊心的红肿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居然将自己的遭遇与不满发泄在一个女人身上,现在的他和魔鬼又有什么分别
缓缓抽出手来,掀开被子,却还未等他坐直身体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要走了吗?”
“恩。”左亦漠然地站起身,俯身拾起地上的衣物。
王妙晗坐起身来,“就不能再待一会吗?”
左亦垂下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下一刻他突然转回身,一把扼住王妙晗的喉咙,“你昨晚经历了什么,难道不清楚?你最好的出路就是离我远一点!”
见王妙晗一张嫩白的脸憋得通红,几乎就要窒息,他忙松开手,随后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十指间,眼底的情绪极为复杂。
“或许这对于你来说没什么。”王妙晗嘴角微勾,“对我而言却是一场美梦,我从不敢奢求你心甘情愿……”
他没有理她,只是速度极快地穿好衣物,转回身朝门口走去。
见左亦就要离开,王妙晗喊道,“以后你还会理我吗?”
左亦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退房的时候去买药,出了意外我不会负责。”
关门声在空荡的走廊中传开显得格外刺耳,在那扇门后,王妙晗呆呆地看着门口,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哭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