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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寻找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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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夫人固然惊讶万分,立时带着张文娟告辞而去,夏小冬却更加惊讶些,目光流转之间,跟陆云芝对上了,只见陆云芝也有些疑惑的样子。

    张文茂其实并不算坏人,只是少年情怀难以自已罢了。夏小冬得了他晕倒的消息,心中颇有两分不安,另有几分不解。

    自己的手刀不算很重啊……夏小冬暗暗嘀咕,就算张文茂身子弱些,最多也就晕上小半日罢了,早就该醒了。这都到第二日的下半晌了,怎么张家才来报信呢?

    此事古怪。

    如果张文茂真的一直晕到如今,那必定是被人在外头发现送回张府,那么报信的仆妇应该说的是‘少爷遇到强人被打晕’之类的话才对。

    可如果不是这样,是张文茂是醒来后自己回到家中,又怎么会再晕倒呢?

    手刀会将人劈晕,说白了,就是由于截断供血导致脑部短暂缺血,加上猛然遭受外力对神经有所刺激所致。一般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当然,力气太大损伤颈椎者除外。

    夏小冬皱着眉胡乱想着,陆云芝则是叫过身后的丫鬟,吩咐了一句什么。

    等陆云芝回到院子,阮辰山已经在候着了。

    阮辰山轮值的是晚班,但是昨日为了安排肃州石之事,白天也在忙,只是眯了一个来时辰而已,所以这时候原本正在睡觉,被丫鬟匆匆叫起来,往脸上泼了些冷水,看起来两眼通红甚是疲惫。

    “你昨晚有没有……?”陆云芝招手让阮辰山过来,劈头就问了一句,手中比划了一个补刀的手势。

    阮辰山早上交班之后,便将夜里的事情向陆云芝禀报过了。

    什么时候要瞒上不瞒下,什么时候要反过来,瞒下不瞒上,必须要掌握好。

    阮辰山知道火候。所以,即便在精英如云的狼禁卫之中,他也能做到领头。

    陆云芝将验证肃州石之事交给他在先,夏小冬将扛人出府之事交给他在后。这两件事都说明了同一件事。

    大家都是自己人。

    夏小冬让他去做此等隐秘之事,并不需要瞒着陆云芝。

    于是,陆云芝便没有被瞒着。不但没被瞒着,还第一时间知道了。

    决定要禀报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去做。不然,若是上头从别的途径知道了,那么,自己反而可能成为瞒报者。

    阮辰山不笨。

    听到陆云芝的半截问题,他也马上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没有。”阮辰山斩钉截铁地答道:“那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夏姑娘也没说有这个意思。”

    没人背锅,我傻啊,往两位公子哥儿身上补刀。

    “刚才有消息过来,张文茂晕倒了。”陆云芝更加奇怪了。

    本来想着,如果是夏小冬将人弄晕,多半是用了什么下药之类的手段,说不定不靠谱,可能弄出去的时候中途醒了,被阮辰山再招呼了一次,故此伤重的缘故。

    可阮辰山没动手,那张文茂到底怎么会晕这么久?

    ……

    ……

    “啪!”

    张夫人这回没去扯胡子,抬头直接给了张知府一个耳刮子。

    “你等着,若是我儿子有个长短,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张夫人看着床上气息微弱晕晕沉沉的儿子,鼻根发酸胸口发闷,一股火直冲上来,眼前直冒金星,倒好像她才是挨了耳光的人。

    回来的路上,张夫人已得了详情禀报,原是老爷带着文茂公子到城外去慰民,结果天气炎热,加上城外灾民聚集之处污秽不堪,文茂公子支持不过,竟是当场晕了过去,被人抬回来的,路上便渐次开始发烧。

    回到府中,请了肃州最有名的两位大夫来看过,如今正忙着按方抓药。

    张知府阴沉着脸,虽然被夫人迁怒,自己心中亦是有些不安,不觉暗暗后悔,早知道便不逼着儿子同去了。自己几个儿子里头,文茂是读书最好的,只是终日读书,身子骨却是弱了。

    转头间,却见跟着张文茂的小厮急得两腮通红,在床后头扎着手不知做什么好。一时想起,正是这小厮曾说,少爷身子本就有些不爽利。当下冲那小厮招手道:“你过来。”

    小厮本就心虚,今见少爷晕倒老爷召见,登时两腿发软,哆嗦着竟挪不动了。

    “嗯?”张知府平日里案子也审得不少,什么人没见过?本来只想问问张文茂的起居罢了,见这小厮如此形状,反倒起了疑心。

    只要有心查问,没什么是弄不清楚的。

    儿子居然夜不归宿,上午才迷迷瞪瞪自己走回来的。

    他能去哪儿?

    张知府陷入了沉思。

    张夫人心疼儿子,坐在床沿上将那小厮痛骂了一顿,想要叉出去打,却也于事无补,儿子身边又会没了贴身的人服侍,不由得又气又苦,索性扑在张文茂身上痛哭起来。

    张文娟眼看不是事儿,连忙走上前来劝慰了一番,又训斥那小厮:“虽说少爷大了自有主张,你们这些身边儿的人,也要警醒些。别的不说,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能眼错不见就走了去呢?再说,少爷身边有两个小厮四个丫鬟,除了你,别的人都是瞎的?也不知道问一声。”

    那小厮总算缓过点儿神儿来,跪在地上先自己动手劈哩啪啦甩了几个耳刮子,方叩头道:“回姑娘的话,事到如今,小的不敢隐瞒。自从少爷恋上了夏家大姑娘——这个在我们院子里,大家伙都知道,几个丫鬟便遭了忌,少爷见到她们就烦,连房门都不让进,身边都是我和涌泉轮班服侍。”

    “昨儿少爷原本没说出门,在屋里画画呢。因听到有动静,说是夫人要出门去夏家,少爷才放下画笔,忽八啦地说了一声也要出去。结果小的巴巴地去找了车来,少爷已经走了。”

    “小的原想着……”小厮还待往下分说,张知府忽然叫停。

    “你是说,少爷是临时起意,忽然要出门的。”

    “是,小的不敢撒谎。”

    “……”张知府眯了眯眼睛。

    处置小厮只是末节,不急在此时,儿子一下子病得如此厉害,却是麻烦。

    恰好廊下的丫鬟煎好药端了过来,张知府趁着张文茂被扶起来灌药的时候,插口问道:“文茂,你和夏姑娘说话的时候,她的丫鬟在旁边么?”

    这便是张伯安的老练之处。他不问张文茂是不是去了夏家,也不问是不是去见了夏家姑娘,更不问二人是不是有什么私相授受,而是将问话的重点,似乎放在了丫鬟身上。

    张文茂迷迷糊糊的,如何辨得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