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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陈奂林的家中,花听和简亦正坐在圆桌前吃午饭。
陈奂林家中的仆佣虽不是很多,但个个厨艺了得,一桌上海菜被炒得地地道道,咸淡适中,醇厚而鲜美,花听有预感,再这么吃下去一周,铁定胖个十斤。
“花妹妹,等这事过了,我们提早退休,去别的城市生活怎么样?”简亦端着碗筷瞧着她,“带你去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花听勾唇,眼眸湛湛,嗓音有些低,“你的爱国理想呢简亦?”
简亦调皮地笑,“现在变了,我的理想是你。”
“你还真是……”花听有些无语,抿唇好笑。
他一只脚从拖鞋里解放出来,伸长,试探性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摸索,抓空两次,终于触碰到她。
花听翻白眼,“这只腿也想废?”
简亦不听,沿她小腿往上,脚趾虽套在袜子里,但依然活动自如。
花听便直勾勾地盯住他,他一时无言,也没再动作,整条腿都绷紧。
“小子,”她坐在与他呈直角的方向,松散靠在那儿,“把脚放下。”
“不懂情趣。”简亦瘪嘴,却是放了碗筷,单手伸到桌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情趣?”花听丝毫不挣扎,甚至懒洋洋,“没办法,无感。”
简亦哑言,将她左脚搭在自己膝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滑在她敏感的脚底板,问,“这样也无感?”
痒!她脚往回缩,脚踝却被扣着,动不了。
“给老子放下!”嗔怪的语气。
简亦无视,继续挠她脚心,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重复道:“这样也无感?”
“靠!这顿饭老子算是吃不下了!”花听脱了另一只鞋,拿脚蹬他。
“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情吗?花妹妹。”
花听别过脸去,懒得搭理他。
简亦便在她脚心,隔着棉袜,又轻轻地挠了下。
“靠!”尾音不自控的拖长。
“明不明白呀,花妹妹?”简亦眼神青黑一片,嘴角挂笑。
花听无奈瞪了他一眼,“明~~~白!”
“那,等这次事情结束,你可愿意跟我走?”
“愿、意!”她一字一句应。
简亦听言,心里头暖得似要随时融化。
“那,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可以!”他掌心抚在她脚背,弯了唇角笑,“怎么不可以!”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在简亦难得被转移注意力的空档,花听一下将脚缩了回去。
正嬉笑着看着这一幕的女仆闻声去开门。
“花听,你老爹可真够阴险的呐。”门才开到一半,就响起了陆予的抱怨声。
花听偏了偏脑袋,差点一口饭卡在喉咙里。
“陈树!?”
陆予身侧站的,是一身宝蓝色长衫,帽檐下的一双眼,带了火焰般热度的陈树。
“我也是才认出来,”陆予玩笑道,“你的旧情人。”
“旧情人”这三个字一出,简亦当下便没了胃口。
暂时将陈树的偶然出现搁一边,眼下花听关心的是,“怎么你们身上有血迹?刚才发生了什么?白起鸿找你们究竟想干嘛?”
于是,陆予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给她听,末了加上一句,“看他这架势,想必是对你和这位简家大少恨之入骨了。”
这点还用的着他说么。
“现在外边的形势怎么样?”简亦一手撑住桌沿,另一只手则是艰难地架住几天前老姜特地为他调配的一根木质拐杖,步履一瘸一拐地朝客厅沙发上走去。
“眼下白起鸿也不好过,风声紧,白公馆****被人搜查,”陆予将目光放到了简亦还缠绕着厚实绷带的脚踝上,“至于简茂生,这几日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嗯。”简亦淡漠应了声,在沙发上坐下。
“简亦,”陈奂林将自己的文明杖搁一边,动作略显迟缓地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你爹最近也在找你。”
简亦点点头,“我知道。”
“那眼下我们要做什么?就这样足不出户吗?”花听说完就是一声饱嗝,立马察觉到对面的陈树,嘴角奇异地向上翘了一翘。
“等,”陆予说,“抓到白起鸿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还有简亦,乖乖等老姜指示。”
简亦不说话,陈奂林便看着他,似是有话要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伯伯你想说什么?”
陈奂林皱着眉头老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那次你们在南京执行任务,可以说是……”他将语速放得很慢,听来更像是一声无奈的长叹,“可以说身份完全暴露,因为那次的行动,就是简茂生设的局。”
简亦并不感到意外,“怕是那次妓院的事,他就已经在怀疑我了吧。”
陈奂林点点头。
“哈,”简亦微低了脑袋,眸色不经意深了一度,“老狐狸。”
父子间的斗智斗勇,花听在电视剧里头也没少见,并且这件事,是简茂生的作风。
“陈树怎么突然出现在上海?”花听终于将目光撇向他。
然而他只是摘了帽子,不说话。
简亦便替他道:“这小子虽然人在香港,但是想知道上海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难。”一番话中饱含醋意,“想必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花妹妹你吧。”
“是。”居然大方承认。
所有人愣了一愣。
气氛上升到一个尴尬处,在座的四位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陈奂林招呼了大伙儿吃饭,陈树才起身告辞,花听便送他到庭院大门外,想了想,还是得把该说的话给说了,“陈树,如今你在上海还是个死人的称号,有谁不知道那晚上海龙帮的陈帮主是死在我的枪口下?”脑海中忽然闪过阿双姑娘的一张脸,“我帮你买今晚的船票回香港吧,这里的事情我们可以解决,你放心,不要让人家阿双姑娘瞎担心,赶紧回去!”
“等事情落定,我就回去。”陈树压根儿就没听进去,抬手压低了些帽檐,倔强一如从前。
“我说真的陈树,你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是在冒一天的生命危险。”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下刺耳的汽鸣声,一辆普通型号的深棕色老轿车缓缓地朝庭院大门处驶来,车窗摇下,是当日跟在陈树身侧的两张熟悉面孔,花听当下便明白过来,这还真真是应验了那句“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古话。
“我先走了。”陈树一个转身,便抬脚上了车。
知道多劝无用,花听也懒得再说什么,“那你自己小心吧。”
车子刚走,便又是一辆黑色老吉姆车以每秒飞的速度停在了陈家庭院大门外。
车还没停稳,施因爱便从副驾上跳了下来,“等等花听,先别进去。”
老姜则是不紧不慢地从后座上下来。
“怎么?”看老姜一脸凝重的样子,花听便知,“有新任务?”
“嗯,务必在三天之内完成。”
“哦,”还是觉得哪不对劲,隐约察觉出施因爱的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了?任务的难度指数很高?”
施因爱摇头,将手中一张牛皮纸条塞给她。
“搞什么神秘?要在外头说?”
“因为这次任务……”在获得老姜的许可后,施因爱继续道,“这次任务,我们不打算让简亦知道。”
“不能让简亦知道?难道是关于……”聪明如花听,一秒就猜到,“他老爹?”
“嗯。”施因爱微点了点头,笑容意味不明地道,“此次任务,你是不二人选。”
“为什么?如果是暗杀,换你也行。”
该不会真叫她去杀了简亦的父亲吧?
“花听,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姜这句话等同于“少废话,这是组织命令!”,说完背起医药箱,朝庭院内部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