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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四雄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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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柳云风等人冲出聚义厅,冲到厅外的院子里,又杀了齐荣,伤了吴楫栋和路名卡,李焱等人深知,今日双方再无转圜的可能。

    看到柳云风满头大汗、全身颤抖的样子,蔡卓狞笑着喝道:“柳云风,既然尔等执迷不悟,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你们!”说罢,大喝一声:“杀!”率先杀向正对面的江云豹。

    蔡卓一出手,其他人也纷纷出手。

    站在蔡卓身边的丑太保,和那位被李焱称作天砀山容少侠的容姓青年几乎是同时出手,和蔡卓一起攻向江云豹。

    丑太保使一柄大关刀,挥舞起来呼呼生风。容姓青年手上,则是一把黑黝黝的铁笛,点、打、挑、磕,招式变幻莫测。

    另一边,李焱手腕一抖,手中折扇刷地张开,翻手一削,强攻独孤寒。

    李焱左右两侧,午太保和那名相貌普通、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汉子,各执兵刃,一起对独孤寒进行夹攻。

    午太保使一柄三股叉,出手之间,叉尖寒光闪闪。

    中年汉子先前在聚义厅中时,安安静静地站在十二太保等人中间,手上未见兵器。如今他一出手,竟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追魂爪。

    再一边,许浩泽手中的亮银枪一摆,舞起一轮枪花,直刺铁柱。

    许浩泽左侧,戌太保使一对短刀,一矮身,一轮刀光滚向铁柱的下三路。

    许浩泽右边,身着大红花裙的半老徐娘咯咯娇笑,手一扬,一道红绫卷向铁柱的脖子。

    张铭面对的这一边,却是未太保、亥太保和恨情三人。

    有丑太保在场时,未太保素来习惯与丑太保合击。但丑太保已攻向江云豹。

    事急从权,未太保大喝一声,一条链子枪激射而出,直奔张铭面门。

    未太保身后,恨情娇叱一声,左手抬弓,右手一搭一松,三只箭矢,疾如流星,飞向张铭上、中、下三路。

    未太保右侧,亥太保一声大吼,双掌一错,以一双肉掌向张铭袭去。出手间,竟是江湖久已失传的碎心掌。

    霎时间,除了吴楫栋、路名卡、毒童子和那名看起来如同洪荒猛兽一般的老者,十二太保及同来的其他人都出手了。

    毒童子骑坐在少年的脖子上,少年则绕场行走。毒童子手中,捏着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嘻嘻笑着,伺机出手。

    老者双手依然拢在袖中,微眯的双眼凶光闪闪。弓腰驼背的身体,弯得更厉害了,好似一头正在蓄势,欲扑向猎物的猛兽。

    吴楫栋和路名卡也想出手。

    只是,柳云风先前那一剑,不仅让这二人受了伤,更让他们寒了胆,丧了魄。

    此刻,吴楫栋和路名卡心中,惊、惧、怒、愤交集。不过二人心中,更多的,却还是恨。

    吴楫栋素来自诩风流倜傥,少时随吴当雄行走江湖时,即被人送了一个玉面郎君的外号。

    虽然这其中部分原因,是江湖中人因为他是吴当雄的义子而抬举他,这外号本身也未必没有贬义,但吴楫栋却一直为之沾沾自喜。

    吴楫栋虽然眼睛不大,但五官颇为周正,身形也算高大。虽然久居青云寨,但吴楫栋本人,却一直不太喜欢青云寨兄弟们粗豪的做派。他更欣赏的,是孟无机那份运筹于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儒雅和从容。

    吴楫栋自己心里都说不清楚,他暗算孟无机那么狠毒,甚至连孟无机的头颅都要拿来下毒,玷污一下,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他永远都达不到孟无机那份才情和风度,所以他嫉妒、嫉恨,想要将之彻底毁灭。

    正因为想要儒雅,所以吴楫栋连吴当雄的武功都不练,因为他怕练了开碑手那种强横的外门功夫,会让自己的身形或四肢变得过于粗壮。

    当年因为强迫一名女子而被吴当雄削了半块耳朵之后,吴楫栋便极少在江湖走动,因为他怕损了自己玉面郎君的称号。

    这些年来,为了能把那半块耳朵接上,私底下,吴楫栋不知道动用了多少青云寨的人手和财力,暗中寻访奇人,搜罗偏方。

    如今分别拜孟无机和柳云风二人所赐,吴楫栋的脸算是全毁了。

    孟无机的那口血,在吴楫栋的两颊留下了坑坑洼洼。柳云风的那一剑,直接让吴楫栋的门牙豁了个口子。

    吴楫栋的心中恨极。同时,柳云风那一剑的凌厉,也让他怕极。

    所以,众人都出手了,他却只敢蛰伏在后面,像一条毒蛇一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铁柱等人护在中间的柳云风。

    路名卡也恨。

    柳云风那一剑,不仅划开了他的胸膛,还划烂了他的半张脸。

    路名卡虽然不像吴楫栋那样自诩风流,但这些年,在秦木的手下,路名卡做的一直是潜伏卧底的事情。

    做的多了,路名卡已经近乎变态地喜欢上了做卧底这件事。

    他喜欢那种躲在暗处暗算别人的感觉。

    但做这样的事情,最要紧的一个前提便是,卧底之人,不能有太过明显的特征。

    如今,柳云风这一剑,算是给路名卡留下了磨不掉的伤疤,终结了他继续做卧底的路,也让他享受暗算人的那种感觉走到了尽头。

    这对路名卡的前途,和他变态的心理,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路名卡也恨。

    恨的同时,路名卡也更怕。

    柳云风那一剑掠过他胸腹时,那种死亡的感觉,路名卡此时依然能够感觉得到。

    只要那一剑再深少许,哪怕只是一分,路名卡便会落得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虽然柳云风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已经不能出手,但路名卡依然不敢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

    借着料理伤口,路名卡也像吴楫栋一样,故意落在后面,伺机而动。

    铁柱、独孤寒、江云豹、张铭,几乎是同时受敌,而且每个人都是被围攻。

    更要命的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不能退。因为,在他们身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柳云风,再就是和自己背靠背战斗的兄弟。

    任何人只要一退,柳云风就会暴露在对手的攻击之下,其他三位兄弟的侧翼和后背,也会被卖给敌人。

    所以,铁柱、独孤寒、江云豹、张铭四人心中,此刻只有四个字:死战!死战!

    江云豹在第一时间就遇险了。

    蔡卓率先向江云豹发动。

    此前被张铭一锤敲落了一把狼牙刀,导致齐荣直接被锤毙,蔡卓心中也是憋了一股火。

    如今,他手持双刀,急冲向前,右手一刀斜劈,左手一刀直刺,双刀直奔江云豹胸前。

    江云豹立于胸前的一对虎爪迎上,右手虎爪磕上蔡卓斜劈的一刀,当啷一声,将这一刀磕开,左手虎爪则死死地顶住直刺过来的一刀。

    就在这时,丑太保的大关刀杀到了。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丑太保仗着大关刀之长,沉气吐声,这一刀,直接向江云豹头顶劈下。二尺余长的刀身,闪着寒光,带着呼啸声,直劈而下。

    江云豹右手虎爪才磕开蔡卓斜劈的那一刀,左手虎爪还在与蔡卓的另一把刀纠缠。见大关刀劈下,又不能闪避,江云豹右手虎爪忙举到头上,去硬接这势大力沉的灭顶一刀。

    咣的一声,爪刀相撞。

    江云豹一来左手还在和蔡卓角力,二来这一刀接得匆忙,三来以单手应付如此沉重的大关刀难免吃力,这一接之下,右臂吃力不住,被大关刀压得缓缓向下。

    大关刀的刀锋,压到了江云豹的头顶。鲜血,自江云豹的额头,缓缓流下。

    同一时间,容姓青年的铁笛也到了。

    江云豹左手被蔡卓牵制住,右手架住了大关刀,一时之间,胸门大开。容姓青年这一笛,带着呜地一声,直接戳向江云豹胸前的膻中穴。

    蔡卓右手刀被磕开之后,见江云豹右手虎爪被丑太保的大关刀制住,胸前膻中穴即将被铁笛戳中,心中大喜,将被磕开的刀一收,再一刺,直刺江云豹的小腹。

    一瞬间,江云豹头顶受伤,膻中穴和小腹同时被袭,双手虎爪尽皆被制,危在旦夕。

    独孤寒这里,李焱一扇斜着削出,扇面不停颤动,虚实难辨。

    独孤寒刷地一剑刺出,寒气袭人。

    只听叮叮叮叮一阵连响,李焱的铁扇中十一根扇骨都被击中。每一根扇骨被击中时,李焱都觉得一股大力,自扇子上,直接传到自己的手掌。

    叮叮声过后,李焱直觉手臂酸麻,手中的铁扇再也把握不住,自右手之中跌落。

    李焱心中大惊,左手正要去捞住朝地上跌落的扇子,剑光一闪,独孤寒一剑直奔李焱的面门。

    李焱心中一寒,眼皮已经能够感受到森森剑气。

    眼看李焱就要中剑,午太保的三股叉已刺到独孤寒胸前。

    独孤寒冷哼一声,剑招一变,长剑瞬间在三股叉的叉身与叉柄连接处接连一十三击。

    如同李焱先前的感受一般,午太保只觉得连续数股大力,顺着叉柄朝自己的双手袭来。午太保连忙使足力气,才将叉柄勉强握住,双手却已酸麻。

    独孤寒长剑再败午太保的时候,中年汉子的追魂爪已堪堪触及独孤寒的身体。

    双爪一左一右,爪刺朝外,爪尖闪着蓝汪汪的寒光,直袭独孤寒胸腹。

    只待这双爪刺入,中年汉子左右双手便会朝外一分。下一时刻,独孤寒的胸腹恐怕就会被撕开。

    独孤寒先是一剑击败李焱,又一剑如同击中毒蛇的七寸,使得午太保的三股叉也无功而返。但这一变招,已是来不及再回剑抵挡中年汉子的追魂爪。

    独孤寒虽忙不乱,左手捏个剑指,并指朝中年汉子双腕一划,竟是拼着被追魂爪刺中,也要将中年汉子的双手废了。

    中年汉子见独孤寒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哪里肯拼,双爪一缩,避开这一划。

    眨眼间,独孤寒两剑一指,连退三人。

    李焱等三人被击退后,同时怒喝一声,再度一起扑上。

    再看铁柱那边,战斗却简单得多。

    许浩泽舞动枪花,亮银枪枪头舞出一个圆圈,直朝铁柱前胸而去。

    铁柱不闪不避,大吼一声,宣花大斧直接朝许浩泽头顶劈下。

    许浩泽一见铁柱这打法,心中不由得哭笑不得。

    自己这一枪刺下去,能不能洞穿这大块头的胸膛且不说,大块头这一斧子下来,许浩泽知道,如果自己不闪不挡的话,铁定会被劈成两片。

    无奈之下,许浩泽收枪,枪杆一横,去架铁柱大斧的前端斧柄。当地一声大响,斧柄与枪柄相击。

    许浩泽只觉得双臂一震,腰间一软,身子竟被这一下砸得矮了下来,左手也握不住枪杆,枪身朝下一斜。

    铁柱持斧的双手微微一偏,宣花大斧斜着就劈了下去。

    铁柱力拼许浩泽之时,戌太保一对短刀舞得风火轮一般,骨碌碌对着铁柱的下三路滚过来。

    就在此时,铁柱的大斧斜着劈了下来。

    戌太保眼见就要得手,却见头顶大斧劈下。

    戌太保刀法一旦使出,整个重心都朝前倾,后退已经来不及,只能举起手中双刀朝着斜上方一挡。

    铁柱的大斧虽然被许浩泽先前挡了一记,力道稍减,但依然将戌太保劈得斜着滚到在地。

    戌太保中招的时候,半老徐娘的红绫到了。

    铁柱出招太猛,中途又变招,这一道红绫再也躲避不开。红绫缠绕住铁柱的脖子。

    半老徐娘用力一扯。铁柱一挣,脖子以上变得通红,红绫也绷得笔直。

    这一下,铁柱脖颈要害被制。

    张铭那边,未太保链子枪射出,张铭左手大锤一抡,将链子枪迎头砸中,倒飞出去。

    六角锤顺势再一挡,挡住恨情射向自己面门的一箭。

    同一时间,张铭右手大锤一舞,磕飞恨情射出的另外两支箭。

    亥太保见张铭双锤招式已用老,双掌直奔张铭前胸。一双肉掌,此时已变得漆黑如墨,正是碎心掌掌力运到极致的表现。

    这两掌,一旦击实,掌力将直透张铭的心脏。

    这一下,张铭也遇了险。

    自十二太保等人出手,电光火石间,江云豹、铁柱、张铭等人苦于不能闪避,尽皆遇险或受制。唯有独孤寒的情况略好。

    但是,独孤寒也无暇他顾。因为,他的对面,李焱、午太保和中年汉子,继第一轮攻击被打退之后,定住身形,正欲再度扑上,对他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