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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华看沈氏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的表情,再一看那精致的小匣子立刻心领神会,看来是古代的某著名教科书了。
她颇感兴趣的打开看了看,发现无论是人物还是动作描绘都稍显粗糙,又不感兴趣的丢在一边,果然她不该对能拿给大家闺秀看的东西感兴趣的。
第二天天没亮,沙华就被一众丫鬟、婆子拎了起来,开始化妆换衣服,一直折腾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总算告一段落,然后就是各位长辈、姐妹、兄弟过来祝福兼送添箱礼,恰恰忙好就听外面爆竹声震天响起,小丫鬟连蹦带跳的跑进来禀告说新郎官到门口了。
老郡王妃忙道,“快,快给姑娘盖上盖头!”
喜娘忙给沙华盖上大红绣鸳鸯戏水的盖头,沙华不动声色捏了个法诀,眼前一切又清晰起来,就算知道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她还是不习惯这样两眼一抹黑,任人摆布。
长辈们按着次序嘱咐她嫁往夫家要注意的事情,最后,沈氏牵起她的手坐到她床边,她以为她看不见,脸上第一次褪去了面对她时惯常的温婉笑容,怜悯而又松了口气的模样,“妹妹此去当好生服侍夫君,延绵子嗣,但若是有不顺心的地方,也不要藏着掖着,就算嫁出去了,妹妹也是我安郡王府的姑娘,是七爷和嫂嫂的嫡亲妹妹”。
沙华柔顺嗯了一声,沈氏那松了口气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她还是原主,和沈氏打交道都不多,也不会像那些难缠的小姑子整天夹在兄嫂之间挑拨闹腾,沈氏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态度?
她正思量着,齐铭走了进来,“时辰到了,我背妹妹出门”。
屋子中又是一通忙乱,沙华坐在床边看着齐铭走到自己面前,转身蹲了下去,低声道,“沙华,上来”。
沙华还记得自己要装瞎子,在喜娘的帮助下趴上齐铭的背,抱紧她的脖子,齐铭托着她的腿站了起来,喜娘一声高呼,“新娘子出门啦!”
齐铭背着沙华稳步朝外走,沙华伏在他背上,在震天的爆竹声中偏着头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哥哥,书上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其实是因为女子在家只能依仗父亲过活,出嫁则要依靠夫君才能活下去吧?”
齐铭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也许是安郡王府上下喜庆的气氛感染了他,他并没有怀疑沙华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如果父亲和夫君都依靠不了,女子该怎么做呢?”
齐铭默了默,开口,“沙华还有七哥”。
“不,我觉得最好的是依靠自己,父亲会偏爱继母弟妹,哥哥会情非得已,夫君会粗枝大叶,更有可能会另结新欢,女子有的永远只有自己”。
齐铭涩然开口,“妹妹一向都是聪慧的”。
沙华长长叹了口气,“哥哥,我觉得嫁给武老虎挺好的,终于不用再在祖父和祖母面前装乖讨好了,武老虎是武将,于规矩礼仪上面总不会和我们府上一般严苛”。
“所以说妹妹之前都是装的?”
沙华怅惘叹道,“是啊,哥哥还记得八岁那年祖父为何会突然要祖母将我抱到身边教养吗?”
她说着也不等齐铭回答,继续道,“弟弟要抢七哥送我的八仙过海小人雕,我不给,弟弟就伸手抢了张果老,狠狠摔在地板上,摔碎了,我气的都哭了,他又来抢吕洞宾,我怕他又要摔,赶忙护着,不知怎么的就跟他扭打起来了,身边那么多丫鬟婆子都在嚷着不要打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拉,弟弟比我小,打不过我,我抢回了吕洞宾,不想下午父亲却来了,将剩下的七仙连着盒子都摔碎了,还罚我去跪祠堂,去祠堂的路上我碰到了祖父,祖父将我带到了祖母身边,让祖母将我安顿在碧纱橱里歇下,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可是七哥送的八仙过海都没了,我又怎么睡得着?我听见祖父对祖母说,想不到九丫头竟是个美人胚子,那副模样,若不是我们是皇族,进宫做娘娘也是足够的,你好好养着,说不定日后安郡王府就要靠九丫头那张脸兴盛了”。
沙华说到这蹭了蹭齐铭的鬓发,“七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不能跟弟弟抢东西,哪怕那个东西是我的,也知道父亲和祖父母都是靠不住的,可我还有七哥疼我,只要七哥厉害了,父亲就不敢再摔我的八仙过海,祖父也不会要我用一张脸来撑起安郡王府,所以我一有机会就在祖父和祖母面前夸赞七哥,可惜我长大的太快了,等不及七哥了——”
沙华半真半假的说着,清晰的看到齐铭眼角的泪光一闪而过,心头一喜,话说的更溜了,“不过七哥不用担心,那时候我才八岁,祖父就因为我的容貌救下我,现在我十五岁了,长的比八岁那时候漂亮多了,至少十年内,武老虎不会亏待我的,十年后,七哥肯定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武老虎就不敢亏待我了”。
齐铭没有应声,沙华紧了紧抱着齐铭胳膊的双臂,隔着盖头又蹭了蹭齐铭的脸,也不再开口。
盖头上鸳鸯戏水的花样磨着齐铭白皙的皮肤,一阵阵的痒,这痒似乎一直痒进了他心里,让他恨不得狠狠将沙华拥进怀里紧紧护着,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她,更不会让她走出这个大门,走向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的地方——
在齐铭将沙华放入花轿中的一刻,沙华捏了捏他的手,哑声开口,“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
齐铭本能的紧紧抓住她一捏过后欲收回的手,俊秀的双眼泛起血丝,沙华弓着腰站在花轿上隔着鲜红的盖头静静看着他,努力压抑着心头浪潮般涌起的悲凉与伤怀,重活一世,依旧是她最亲的哥哥亲自背着她上了嫁给武老虎的花轿。
“大舅子,不用舍不得,以后你想媳妇了,我就送媳妇回家过几天!”
齐铭回神,缓缓抽回手,掩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武老虎的肩膀,“沙华在家娇养惯了,脾气大胆子小,你多担待”。
武老虎爽朗笑了起来,“大舅子放心,媳妇嫁给我,绝不会受委屈!”
齐铭退开几步,锣鼓声、爆竹声中,花轿渐行渐远,齐铭知道自己该走了,脚下却似生了根,半步都挪动不得,看热闹的主子、下人都散了,有那想劝齐铭回府的,见他浑身阴戾的气息都望而却步,摇摇头走了,这府上谁不知道九姑娘倾国倾城,性子又和顺温婉,最后却嫁了那样一个夫君,他们这些人看着尚且感慨,何况从小疼她到大的嫡亲哥哥?
到最后齐铭身边只剩了沈氏,以及伺候夫妻俩的下人,沈氏有心想劝,却根本不敢,只得陪着他在二门门口站着,眼看着金乌西落,天边染上彩霞,沈氏大着胆子细声开口,“夫君,该回去了”。
齐铭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还是痴痴站着,沈氏又急又怕,大着胆子提高声音,“夫君总是在这站着像什么?即便不为夫君自己和妾身考虑,也当想想九姑娘!”
齐铭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没有狠厉,没有怒气,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沈氏却觉得深秋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齐铭却已经转开目光,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沈氏眨了眨酸涩的眼,勉强冷静下来,转身往回走,泽泽该等急了。
……
……
武威将军府中,沙华一直等到快十点,醉醺醺的武老虎才被人扶了回来,拿着秤杆挑她盖头的手都不稳了,叫了声媳妇就嘿嘿冲她傻笑,喜娘正张罗着让两人喝交杯酒,就听砰地一声,嘿嘿傻笑的武老虎直接趴地上去了,一屋子伺候的人连带沙华都目瞪口呆。
喜娘试探着摇了摇趴地上的武老虎,“将军?”
武老虎一点反应都没有,喜娘又加大力度喊了几声,武老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沙华开口,“将军这是醉了,你们扶将军上床躺着”。
“可——”
沙华一个眼神扫过去,不怒自威,喜娘不敢再说,几个人你抓胳膊我抓腿的费了老大力气才将武老虎抬到床上,累的气喘如牛。
“留下两个人伺候我沐浴,其他人出去”。
喜娘不放心的嘱咐道,“将军醒后,夫人要记得和将军喝交杯酒,吃饺子,否则礼数不全的”。
沙华点头,沐浴过后穿着中衣上了床,伺候的丫鬟放下纱帐后退了出去,床上的武老虎已是鼾声如雷,沙华也不管他,盘膝在床最里面坐下,修炼《上品妙经》,枉费她为这个洞房夜准备了许久,武老虎竟然直接给她醉的不省人事,真是浪费!
天蒙蒙亮时,喧哗声远远传来,沙华知道应该是战报到了,忙起身穿好衣服,她刚穿好外头就有婆子大声喊道,“将军!西南有战报来了,皇上召将军赶快进宫!”
沙华推开门,“是紧急军情?将军喝醉了,还没醒”。
那婆子十分彪悍,咧着嘴朝沙华一笑,“没关系,泼盆凉水就醒了”。
说着也不等沙华有反应,冲进屋里,端起洗手架上的脸庞兜头将一盆冷水泼到了武老虎脸上,武老虎果然抹着脸坐了起来,怒道,“谁泼我!”
那婆子一点不怕,“皇上召将军进宫,说是西南那边又打起来了!”
武老虎双眼猛地一亮,“有仗打?”
好吧,沙华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默默将自己的小身板隐到隐蔽处。
武老虎估计是听说有仗打,激动的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了,一点都没想起来隐在暗处的新娘子,脸没洗牙没刷衣服没换的就跟着那婆子走了,他昨晚醉的不省人事,身子又重,没人搞的动他,只好就那么让他穿着衣服睡,所以他今天穿的还是昨天迎亲的那件红通通的喜服,沙华默默转开目光,大红也不错,喜庆。
武老虎一直到正午才回来,沙华正在吃午饭,就见武老虎猛地踹开门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大嗓门毫不避讳的喊道,“媳妇媳妇,我晚上就要去打仗了,快回房圆房!”
沙华还算镇定,缓慢优雅的嚼着刚进嘴的米饭,伺候她的丫鬟却瞪直了眼,她们出身安郡王府,就连打杂跑腿的小厮说话都斯文有礼,何曾见过这样粗鲁的人,原主那样一个娇小姐猛然遇到这样一个夫君,短短一个月就差点把自己折腾死完全情有可原,光是丫鬟、婆子看她夫君和看她的异样目光,她就承受不了。
武老虎说着大踏步到了沙华跟前,俯身就要抱她,“媳妇,别吃了,抓紧时间,说不定还能怀个崽儿,给我老武家传宗接代”。
沙华不慌不忙伸出筷子抵住他心口,含羞带嗔一笑,“将军,丫头们还在呢!再急也不能急成这样,将军先去沐浴,等我吃过可好?”
唔,豪放不羁其实也有豪放不羁的好处,如果武老虎讲究什么不白日宣-淫,她昨晚做的准备不是真的全部浪费了?
武老虎被她这么一笑,腿脚都软了,傻笑着连连点头,转身出去高声呼喝着命人准备浴水。
他嗓门太大,把原主正在整理嫁妆的乳娘都惊动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姑娘,姑爷是粗人,不懂这些,姑娘可不能随着姑爷闹,老奴这就去和姑爷说去”。
你能说的动他才怪!
武老虎能屡战屡胜,靠的绝对不止是一股子蛮勇和运气,她以后还用得上他,难道就光靠着通几封信和拜个堂的情分?男人可以痴情,但要是薄情起来,却是女人万万不及的。
沙华缓缓放下擦嘴的布巾,冷笑,“你懂什么?将军马上就要出征,这一打仗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在外面弄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没有子嗣傍身,难道还指望着安郡王府给我撑腰不成?”
乳娘一时说不出话来,沙华已吩咐道,“来人,沐浴,用曼陀罗花,请将军在房中暂时等待”。
沙华收拾好进屋,武老虎已经脱的只剩中衣在门口等着了,见她进来一把就抱住了往床边跑,沙华强忍着一脚踹翻他的冲动,笑道,“将军别急,昨晚的交杯酒还没喝,我们还算不得正经夫妻,先喝了交杯酒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