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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友邦听说镇抚司的人来了,吓得脸色都发白,谁都知道这镇抚司的机构是由皇帝亲自负责,无需经过司法部门,但凡惹上了这镇抚司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郑友邦急急忙忙的带着人赶紧往前院走去,此时的郑府前院早已被大批的锦衣卫围了个大半圈,带头的是镇抚司的首领孔深。
郑友邦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快步迎了过去说道:“孔大人突然前来有失远迎,不知孔大人这般前来所为何事?”
孔深摆着一张脸在人群中看见了穆高炽,于是朝穆高炽拱手一拜,这才开口说道:“有人举报郑老爷私自收钱举荐官职,这事惊动了皇上,我等也不过是奉命前来搜查,虽然今晚是郑老爷的寿辰,但也恐怕多有得罪了。”
郑友邦听闻顿时睁着一双震惊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孔深,慌慌张张的急忙说着:“此事怎么可能呢,老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还望大人明察。”
“郑老爷若是冤枉的,我一定会向皇上告知给郑老爷一个清白,至于究竟是不是冤枉搜查后便知晓。”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锦衣卫命令道:“还等着什么,给我进府搜,每一个角落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大批的锦衣卫瞬间冲向了郑府的每一个屋里,郑友邦站在原地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原地,过了一会那批锦衣卫匆匆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黄皮信封交给了孔深,孔深打开来看了看嘴角一扯看着郑友邦说道:“郑老爷,你可看仔细了。”
郑友邦颤抖着一双手接了过去,打开来一看整个人瞬间踉跄了一步,好在韦氏急忙扶住,韦氏凑过来一看顿时也是吓得没了血色,郑友邦拿着信封突然扑通一跪喊冤道:“孔大人,老夫冤枉啊,这封信是有人故意放在府邸的,对了,刚刚府邸里出现了刺客,一定是那刺客放的,一定是有人存心要陷害老夫啊!”
这孔大人依然冷着一张脸,嘴角扯了扯说道:“至于是否有刺客我会另查清楚,不过现在郑老爷先跟我走一趟吧。”
郑友邦吓得瘫坐在地上,韦氏瞧见也是忽然一跪,身后的郑氏一族也紧跟着跪了下来,韦氏的开口说:“我家老爷一把年纪身体也不好,此事定是有人陷害,不如等汉王来了再说?”
孔深听她把汉王穆高煦搬了出来,鼻子里却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着:“我知道你是汉王的乳娘,汉王对你也算是恩重如山,只是涉及此事就算是汉王在此,恐怕也是无能为力,来人啊,将郑老爷押走。”
郑友邦被两个锦衣卫强押着给带走了,那几个妾室一看顿时哭天喊地起来,孔深临走的时候朝着穆高煦拜了拜这才带着人马大步离开,此时的郑府被刚刚一番搜查的遍地狼藉,那高高的寿宴灯笼也是掉落了好几个,好好一场寿宴还未开席便已结束。
韦氏哭了一番,遂然想到了人群中太子穆高炽来,于是她跪着爬到穆高炽的身前开口说道:“太子,请你救救我家老爷。”说着那身后郑氏一族也是连忙磕着头。
穆高炽拉起跪在地上的韦氏急忙说着:“郑夫人快请起,此事郑老爷若真是冤枉的,我想镇抚司的人肯定会给郑老爷一个清白,皇上也会替你们郑家做主的。”说完带着曹吏一群人抬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沈宝音,于是走过去对着沈亦禅说道:“今晚的事情沈姑娘是受惊了,沈大人回去后好生照应着。”
沈亦禅哪想到这太子竟然会走来和自己说出这些话,他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惊喜,急忙开口回答说:“是是是,臣谨遵太子之言,臣带小女谢过太子,刚刚若不是······”
“行了,刚刚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
沈亦禅后面未说出口的奉承话被穆高炽打断,他心里有些讶异,一时间也摸不清这太子的想法是什么,只能两眼尴尬的看着穆高炽一群人转身离开了郑府。
这太子一走,郑府里的宾客也是纷纷散了,这郑友邦突然摊上了这等大事,谁还敢继续呆着啊,恨不得立马离开撇清关系,也算是应了那句得一时败一时,沈宝音看向失了魂魄的韦氏,此时早已没了先前的风光无限,沉默了半响韦氏突然看向她身后的家人开口吩咐着:“快,快去找汉王。”也许在韦氏看来,眼前也只能是找汉王穆高煦来帮忙了。
走到门口的沈亦禅回头瞧见还站在原地的沈宝音,大声喊了句:“沈宝音,你还愣着干什么!”
沈亦禅进了沈府一脸怒气冲冲,陶氏从屋里出来瞧见急忙走来开口问道:“老爷,这是咋了?郑府的寿宴不好?”
要说这陶氏平日里也算是精明的一个人,可是此时却问了一句白痴的话,沈亦禅朝椅子上一座,一拍桌子骂咧句:“好,好他娘个屁!”
陶氏瞧着沈亦禅一张哭丧的脸吓得也没敢再继续追问,转而看向了她女儿沈秋莲,沈秋莲也是一脸阴沉着,可是她气的是今晚自己精心打扮的一场全是白忙活了,且不说中间突然杀出了一个柳欣欣,最后还被沈宝音这丫的给抢了风头,你说她能不气嘛。
何章站在一旁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沈亦禅突然又是一拍桌子说道:“你说那郑友邦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了今晚,我那颗夜明珠啊就这样白白的打了水漂!”沈亦禅说到此处更是痛心疾首,他确实是心疼那颗上等的夜明珠啊,虽然它在郑友邦眼里不算是什么宝贝,可是在他的心里那可是钱啊,那颗夜明珠是沈亦禅花了重金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平日里都是藏在府邸的压轴箱子里保存着,就等着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结果却毁在了今晚,他心里恨死了郑友邦,更是恨死了那该死的镇抚司孔深。
陶氏听着沈亦禅这么说,心里也算是大概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一句话这郑府今晚出事了,寿宴没办成礼白送了,她眸子在眼眶中来回转了转,于是走过去给沈亦禅切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老爷莫生气,这事啊也是来的突然,再说了这去郑府送礼的人也不在少数,比老爷这夜明珠贵着的也在其中,更生气的应该是这些人,老爷,你先喝口水。”
陶氏这么一说,沈亦禅倒是想起了柳亦山庄的柳永来,那人可是送了价值连城的金蝉银杯顶,怎么说也该是他痛心疾首的时候吧,沈亦禅这么一想心里反倒少许安慰了,今晚他本就对柳永抢了自己风头大为不满,现在他心里竟是有些幸灾乐祸。
陶氏瞧着沈亦禅脸上缓和的变化,没想到自己这番话竟起了作用,于是她笑着看向身后的蔡嬷嬷吩咐着:“快去把我给老爷炖的莲子羹端来,老爷和秋莲趁热吃。”说完看向一旁的沈宝音,眼角瞟了瞟一拍手说道:“哎呀,姐姐说今晚已经为二小姐准备了夜宵,我就让蔡嬷嬷少做了份,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做,这样吧,蔡嬷嬷你去厨房给二小姐再做一份莲子羹来。”
沈宝音看着陶氏故作的表情,竟然还拉出她娘吕氏出来说谎,于是冷哼了一声说着:“三姨娘就不必麻烦了。”说着朝沈亦禅道了晚转身走了出去。
“二小姐等一等。”何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提着灯从远处走来,“夜路不好走,还是我送二小姐去旧宅吧。”
沈宝音摇了摇头接过何章手里的灯说道:“这条路我早已走了很多年,已经再熟悉不过,何管家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不放心的嘱咐着:“今晚我在郑府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我娘了,我怕她老人家担心。”
何章听后点了点头:“二小姐放心,奴才自是不会告诉二姨娘的。”
听着何章这番回答沈宝音才微微放下心来,提着灯转身朝前走去。毓秀开了门见她家小姐回来了,于是接过沈宝音手里的灯扶着她进了屋,吕氏躺在床上还未睡下,见到沈宝音回来从床上坐起身开口问道:“今晚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郑府的寿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接过毓秀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回答着说:“宴席还未开始镇抚司的人就闯了进来,说是那郑友邦受贿钱财举荐官职,镇抚司的人就把他给带走了,大家见状纷纷也就散了,明泽自保还来不及呢。”她只对吕氏说了这部分,至于自己被刺客抓走的事情她一字未提,也是怕吕氏担心。
吕氏听着松了口气随后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只要是和这皇家扯上的哪还是干净的。”
沈宝音听着她娘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心头微微感到震惊,于是又说着:“我看那郑友邦估计也是被冤枉的,只是瞧着那些宾客人情冷暖的变化也实在是让人心凉。”
说话间吕氏又微微咳嗽了起来,毓秀和沈宝音走过去赶忙给她拍着背,沈宝音开口问:“今晚的药吃了吗?”
“已经服下了。”
吕氏喘着气说:“我也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沈宝音点了点头扶着吕氏躺下,收拾了一番这才带着毓秀出了屋子去休息。
翌日毓秀从前院回来,一进屋子就开口说道:“我听说刚刚柳亦山庄派人送礼来了,送来好多黄金,府邸的下人们看见后眼睛都发亮了。”
沈宝音震惊,心想着那柳亦山庄的庄主柳永好端端的送来这么多黄金是为何,她觉得事有蹊跷就开口问着:“知道是为什么吗?”
毓秀摇了摇头:“这倒没听说,就知道有人看见送来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黄金,现在还放在前院的厅堂里呢,老爷和三姨娘都在。”
沈宝音想了想不放心,于是站起身说着:“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她带着毓秀去了前院,还未进厅堂就看见院子中不少下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估计都冲着那一箱子黄金了,她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何章,走过去开口问道:“我听说柳亦山庄的庄主派人送来了一箱子黄金,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的,柳亦山庄的人说因为昨晚撞了我们的马车,所以特来上门道歉的。”
沈宝音走进厅堂看见站在屋里大为欣喜的沈亦禅,陶氏站在箱子前看着里面黄灿灿货真价实的一排黄金,一双眼睛都发亮发光了,沈秋莲也是心奋不已,陶氏看见走进屋的沈宝音,一张笑脸顿时拉下,开口讥讽着说道:“二小姐这风声得到的也真是够快的啊,这前脚黄金刚送来,二小姐这后脚便进了屋!”
她听着陶氏这番讥讽的言语,估计是怕自己过来是和她抢黄金的吧,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她看着陶氏嘴角微微一翘的说着:“三姨娘这是什么话啊,整个沈府的下人都知道了,难道我一个沈府的二小姐身份还不能得知了?”
陶氏听着沈宝音突然这么说,面色尴尬堵得一时没话说,沈亦禅抿着茶水,手指扣着桌面高兴的说道:“没想到这柳永为人出手还是挺阔绰的嘛,本以为他昨晚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派人送礼来了,这一送可是送了一箱黄金,看来他柳亦山庄还真是有钱。”
沈宝音走到那箱子前看了看,斟酌了一番看向沈亦禅开口说着:“爹,这钱咱不能收!”
沈亦禅喝着的一口水差点没被震惊的喷出来,陶氏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她看着沈宝音叫嚣着:“我说你什么意思啊,见不得别人给你爹送礼了,这哪有送上门的礼给送回去的道理。”
她也不理陶氏贪钱的这幅嘴脸,只是看着沈亦禅继续说着:“爹难道忘了昨晚郑老爷的事情了吗?他柳永撞到咱们的马车确实是有过失,虽想着要登门道歉但也不至于要出手这么大方,这世上哪有人说句道歉就要奉上一箱子黄金的,爹与柳庄主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毫无交情可言,难道爹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