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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和陆远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把冷烈连拖带拽塞进车里。油门一踩到底,车飞快地驶向千禧大道。
车子在别墅外面停下,陆远把冷烈推下车,丢下一句拜拜,沈廷一踩油门,车子就蹿了出去。
站在别墅外面,冷烈的酒已经醒了,抬头望着二楼那间房间。他从身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含在嘴里,又拿出打火机,不知道是不是有风,打了几下都没能打燃,索性也就不抽了。
冷烈在楼下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进屋,径直走到二楼刘歆的房间外面,门没有上锁,冷烈手搭在门把上一扭就开了。借着昏暗的光线,冷烈看到刘歆睡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发如绸缎般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她睡得很沉,旁边的枕头上还放在剧本。
冷烈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刘歆好一会儿,最后又把门拉过来关上,转身下楼。在客厅里,冷烈打开酒柜的门,手触到未开封的红酒,动作又停下,犹豫了一下,什么酒都没拿,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喝。
第二天早上,刘歆难得起得很早,她下楼去厨房拿牛奶,路过客厅,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透明玻璃水杯,顿了一下,又转身上楼。
冷烈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刘歆在门口站了站,鼓起勇气才屈起手指敲门,敲了几下,里面也没有应答。刘歆打开房门走进去,床上整洁如新,根本就没有人睡过。她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整洁的床单和柔软的枕头,这是她前几天给他换的,他还一直没睡过。
刘歆在床畔坐了一会儿才下楼,拿了牛奶边喝边看剧本。门铃响起,她放下手中的牛奶和剧本去开门,叶佳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站在门外,她还没反应过来,叶佳就已经闪身进门。
叶佳把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取下来,用手揉揉齐耳短发,耳朵上带着的耳环晃了晃,她随意地往沙发上一躺,大呼一声,“累死我了。”
刘歆坐在叶佳的身边,拿起茶几上的牛奶继续喝,“吃早饭了吗?”
叶佳忙了一晚上,刚下飞机就跑到刘歆这儿来了,正好也饿了,“没有,我刚从活动现场回来,想念张妈做的饭,就跑到你这里才蹭饭吃。”
刘歆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
叶佳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歆,嗤了一声,“说实话,没说吃的以前,我确实是来看你的,说到吃的,我就更喜欢张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张妈正好听到,把手中给刘歆做的燕窝粥放下,抬头笑着说:“叶小姐就喜欢开玩笑。”
叶佳赶紧补了一句,“我说认真的。”
一旁的刘歆噗嗤一笑,叶佳的话哄得张妈喜笑颜开,转身就去厨房给她喜欢吃的东西去了。
见张妈走了,叶佳从沙发上坐起来,伸出手指捏了捏刘歆能掐得出水的脸蛋儿,“我说你这皮肤怎么这么好,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养的。”
脸蛋儿被叶佳捏得生疼,刘歆不满地拍掉她的魔爪,叶佳笑嘻嘻地揽住她,“妞,你老实交代,你怎么搭上乔逸的?”
问的又是昨天的那则新闻,刘歆用手指把垂落在腮边的发丝拨到耳后,手里拿着空了的牛奶盒子,侧头看叶佳,“你信吗?”
叶佳摇头,松开刘歆又躺回沙发上,“不信。所以才来问你。”
感觉到叶佳有一点点异样的情绪,刘歆再要仔细分辨,叶佳又笑起来,刚才的那感觉消失不见,“说说你和冷烈,你们还好吗?”
刘歆默然,手里的勺子舀着碗里的燕窝粥,叶佳看她脸上失落的表情就知道了,“妞,你和冷烈到底怎么了,两个人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刘歆问自己,是挺好的吧。她也不太确定,如果给她买那些昂贵的首饰,新上市的衣服,不要她出去工作,只需要在家当米虫算好的话,那就真的算是好吧。
只不过两个人还是越走越远了。
久等不到刘歆的回答,叶佳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刘歆的肩膀,打个哈欠,“妞,你慢慢想,我要先上去睡一会儿,张妈做好了吃的再叫我。”也不等刘歆回答,叶佳径直上了楼。
这一觉,叶佳直睡到下午才起来,张妈把她爱吃的东西做好,刘歆上去二楼叫她,看她睡得很香,也就没叫她。回到楼下,刘歆跟张妈说等叶佳睡醒了再吃。
大约下午三点,叶佳醒了从二楼下来,看到刘歆在窗边背剧本,走过去要陪她对戏,刘歆放下手中的剧本,把叶佳拉到餐桌边,“张妈给你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先吃些再说。”
桌上的菜品都冷了,刘歆一一拿到厨房里热了一遍,叶佳就坐在外面等着吃。不一会儿就热好了,叶佳坐在餐桌边吃东西,刘歆端了杯果汁坐在一旁陪她。
叶佳差不多吃饱后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刘歆说:“我喜欢乔逸,喜欢很久了。”
昨天下午那则新闻报出来的时候,叶佳正在上海出席活动,她当时就想打电话问问刘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为人,一直忍着,直到把活动做完,搭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刘歆,只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她问了,刘歆的坦荡反而让她觉得难受,才躲到楼上去睡觉的。
刘歆看着叶佳,早上她就有这样的感觉,她当时就觉得叶佳对乔逸的事情过于敏感,原来是她喜欢他。两个人也合作过几次,叶佳也是在和乔逸合作之后才走红的,难道就是从那个时候产生的感情吗?刘歆微微蹙眉,“乔逸和他前妻……”
叶佳懂刘歆的意思,连忙道:“他和他前妻离婚跟我没关系,我喜欢他,他不知道。”
刘歆笑了笑,点点头,“这样最好,其实我也是偶然遇到他的。”她就把昨天怎么遇到乔逸的事情跟叶佳讲了一遍,叶佳听完也就释然了。
知道刘歆和乔逸没关系,叶佳心情就好起来,拉着刘歆说要陪她对戏,其实她也只是个半罐水,歌是唱得好,拍过几首歌的mv,说起演戏也不咋样,不过有人陪着一起琢磨,总好过一个人瞎摸索好。
还别说,在《情路有多远》里刘歆只是女三号,反派,但这角色还挺出彩,是那种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恶毒女配,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对刘歆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就看她能不能好好把握住。
陪着刘歆对了几段戏,叶佳也有了一定了解,拍了拍剧本,“谁给你挑的这个角色?”
刘歆喝了口水,想起宁姐说这个角色是补偿的话,低声说:“是冷烈。”
叶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刘歆的眼神都变了,戏谑地道:“我就知道,肥水怎么可能流外人田。”
刘歆一愣,叶佳把剧本往刘歆怀里一塞,“我要走了,晚上还有活动。你自个儿好好研究剧本吧,没吻戏,没脱戏,没激情戏,还能如此出彩的女三号,你就惜福吧!”
在刘歆还没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叶佳已经收拾妥当,把鸭舌帽往头上一带,帽檐压得低低的,提着包走了。
晚上刘歆接到黄琛打来的电话,才想起第二天就是周末。上次说好要一起去北山泡温泉,见pearl,争取p&g的代言机会。黄琛问刘歆早上十点去接她好不好。这是他上次就说好的时间。刘歆想了想,觉得还合适,也就同意了。
这边刚通完电话,刘歆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打开房间门出去看,见到冷烈提着箱子站在走廊里,刘歆微微蹙眉,张嘴想问,冷烈比她先开口,“明天我要去香港,回来拿点东西。”
刘歆看他手里的箱子,不算大,但也能装不少东西了。不知道他是真的只是去出差,还是找个借口把属于他的东西搬走。叶佳下午说的话还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要去很久吗?”
冷烈动了动脚,似乎有些急,“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吧。”
他提着箱子下楼,刘歆顿了一下,跟在他后面下楼,到了客厅里,冷烈回头看她,难得温和的语气,“你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刘歆的心一紧,有种现在放任他走了,以后就见不到他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许多过往,如电影胶片一样一祯一祯从眼前闪过,她咽了口口水,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不是明天才去香港吗?”怎么今晚就要走?
冷烈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也一直在等她一句话,挽留他的话,现在有这么一句聊胜于无的追问,也比没有好吧!他提着箱子的手动了动,好想就这么走上去抱一抱她,摸摸她的长发,可是最后还是没动,只是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晚上公司还要开会,明天一早就要走。”
刘歆“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冷烈默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他对刘歆笑一笑,“走了。”刘歆就这么看着他提着箱子走出去,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驶离的声音,渐行渐远,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