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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明筝到达会场时,时钟已经指向八点了,晚宴的重头大戏也早已演过,她根本不想准时到达。
她边走进宴会厅,边找寻那几个损友,想一起消磨下时间。苏明筝没有找到损友,倒是眼光瞥到了小白兔,今晚少女特别像误入丛林的小白兔,不愧苏明筝从第一眼看见她就偷偷唤她这个外号。
而且小白兔快被野狼吃了。
苏明筝加快了脚步往那个方向走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苏明筝的妹妹,谁说可以随便欺负的!?
苏蓉涵感觉自己今晚特别特别倒霉,刚开始,她跟着苏国铭和黄婉莹还好,苏国铭向每个热情前来交谈的人介绍他的新妻子与新女儿,苏蓉涵只要躲在两人后头就好。那些人年纪大的就对苏蓉涵慈眉善目,年纪小的就亲切与她平辈交谈,不过苏蓉涵特别无法与这些陌生人交谈,很快交流就中断,然后那些人或是夸她有礼貌,或是说她可爱,注意力就不再放在她身上。
整个宴会场地,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苏蓉涵落在这里,就如水滴落入池塘,并不是非常吸引人注意。
后来,苏国铭去和同层次的男人们交谈了,黄婉莹也和几个刚经由苏国铭介绍认识的贵妇去一旁聊天了,看妈妈满脸兴奋的模样,苏蓉涵知道她不会理会自己了。果然,黄婉莹与贵妇团准备移到沙发区前,亲切地唤了个女孩。
“冬蕾,麻烦你带蓉涵去认识认识新朋友,苏伯母谢谢你了。”
另一个贵妇马上接口:“说什么!哪有长辈和晚辈说谢的!蕾蕾你好好照顾蓉涵,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好,带她去玩玩。”
迫不得已,方蓉涵只好跟那个脸色阴郁的女孩走了。
女孩生得瘦削,下巴很尖,嘴唇涂得很红,年纪与苏蓉涵差不多,这时表情不善,看起来就是个叛逆少女,正不高兴被自己妈妈使唤,而源头还是个不认识的阿姨。
女孩带着苏蓉涵去认识了她的小伙伴,都是些跳脱的青少年,有男有女,不得不说那些小少年对苏蓉涵怀着火热的兴趣,一个个争相向她搭讪,那些少年衣冠楚楚,打扮起来都有几分俊秀,问题是身上都带着几分痞气,让苏蓉涵左支右绌应付不来。
“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呀?”
“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看电影呀?”
“你有听过那个『嘿嘿嘿』的笑话吗?”
“哈哈哈,罗哥,你要说那个笑话呀,说吧说吧!”
那些男生可能背不了课文,但是黄色笑话一个接一个可以脱口而出。
现在苏蓉涵确定那个秦冬蕾应该是小太妹了,朋友也都是同种脾性的人,只是昂贵的洋装掩饰了她原本的面目,加上在父母面前总要伪装,才没有刚开始就发现。
原来上流社会也有小太妹呀……苏蓉涵想起学校里会蹲在角落阴狠狠瞪着她的小太妹群,好学生和小太妹一向是不相容的两个群体。
玩弄了苏蓉涵一会儿,看她被男生调戏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秦冬蕾觉得不好玩了,就拉着小伙伴们去跳舞,直接把苏蓉涵抛弃了,有几个男生想留下来把妹的也被喊了过去。秦冬蕾一直是这个团体的小公主,大家还是习惯听她的,何况,苏蓉涵这种样子,还不至于把人勾得放不下。这些富二代从小看得美女多了,苏蓉涵的拘谨让他们觉得无趣,还是火热大胆的秦冬蕾吸引目光。
苏蓉涵茫然地站在宽阔的宴会厅中,没有人告诉她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她对这种场所完全没有概念,也不敢乱走。
当服务生问她要不要饮料时,她就从托盘上随手拿了杯半透明、带点蜂蜜色的饮料,因为有气泡她还以为是汽水,直到喝了才知道是香槟。
好像不应该喝酒……苏蓉涵只好像个傻子一样地端着,结果转身时撞到人了。
她一直就觉得今晚会特别特别倒霉,真的撞上人的时候,苏蓉涵完全慌了,她只能连声道歉,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动弹。
被她撞上的男人,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胸前,动作沉稳,没有乱了手脚。苏蓉涵抬起头,发现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留着西装头,肤色白皙,俊眼长眉,长相比刚刚那几个少年好看得多,也成熟得多。
青年对苏蓉涵笑了笑,态度温和,并没有生气。
“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吗?”青年忽然这样说。
苏蓉涵有些讶异,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安静的地方』?
青年压低声音,“小姐你的裙子也弄脏了,需要清理一下。”
苏蓉涵一低头,才发现裙襬上的确也沾湿了一块。
因为青年的友善态度,苏蓉涵与她去了外头的露台,露台与宴会厅相连,中间门户大开,仍算是个公开场所。
但是到了无人的露台,青年的态度彷佛强硬许多,不管苏蓉涵的强力拒绝,仍是坚持为她擦拭裙襬的污渍。青年蹲下身,用手帕为苏蓉涵擦裙子的时候,不习惯与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她感觉格外不舒服,但青年的表情柔和,规规矩矩地抓着裙角擦拭,并没有逾矩,只是苏蓉涵的裙子飘荡在小腿旁近脚踝处,青年擦完酒渍后似乎不小心地用指背擦过了苏蓉涵的脚踝。
那道脚踝处的麻痒让苏蓉涵吓得睁大了眼睛,心里不舒服的隔阂感更重了。
但青年面色不改,看起来根本没发现这恁事……看来是意外吧,苏蓉涵安慰自己。
青年又主动拿来两杯香槟,笑着说:“为我们不打不相识来举杯相贺。”
虽然苏蓉涵不善与陌生人交谈,但青年主动打开话匣子,与苏蓉涵介绍起这场宴会的主人张家与周家,说起他们的背景与这番结缘的起源。
这是这场宴会里第一个肯与苏蓉涵认认真真说话的人,尽管青年有时候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例如将香槟递给苏蓉涵时,是先抓住她的手,再把酒杯塞进她手里,苏蓉涵认为他是怕自己推拒吧?为了多了解这个圈子的事,苏蓉涵专心地听着。
在青年的热情并连番邀请碰杯之下,又对泼了他满身香槟有愧,苏蓉涵不好拒绝还是喝了几口香槟,从来没喝过酒的她身上有些发热了,红晕从洁白的皮肤上透了出来,不只是脸。青年在说话中伸出手想握苏蓉涵的手,被她躲掉了。
在苏蓉涵觉得头有些晕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逼到了墙边,青年身上的古龙水味熏了过来,而且一直彬彬有礼的青年将右手支在墙上,酿成几乎把少女抱在怀中的姿势。
剎那,苏蓉涵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她决定逃了,可是青年的左手捉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紧紧地,让她瞬间竖起了全身汗毛。
接触到丑恶的欲/望让她愤怒又恐惧,青年搭在肩上的手往下滑,滑向苏蓉涵的裸/背,这种感觉太恶心,黏答答的,像黏附在身上的黏稠液體。
青年脸上倒是在笑,温文又得意的笑。
苏蓉涵这时才发现,青年选的地方果然是刻意的,即使只有一墙之隔,但角度的关系,宴会厅中的人看不到这个位置,她孤立无援了。
即使不觉得在这种地方眼前男人会真的犯下大事,可是情况还是让苏蓉涵委屈地想哭,毕竟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又未见过世面。这种局面和公交车上遇到闷声色狼又有啥不同?她痛恨自己。
就在苏蓉涵咬牙决定不管多丢丑,都要挣脱的时候,有只手臂伸了过来,皓腕一转就擒住青年的手腕,把那只咸猪手甩飞了出去。
苏蓉涵看见了苏明筝,她站在光亮里,面对露台里身处阴影的两人,光亮从她的身后透过来,苏蓉涵觉得姐姐真是从天而降,来解救她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