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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肖祺枫所言,没过多长时间便有一群打着商业交流旗号的人找上了邹奕。
引荐人是过去和星光集团有过合作的一个公司副总,说他们手里有一个不错的项目,然而自己公司的胃口太小吞不下,便就想到了邹奕。
那是个对某座从不对外开放古寺的开发项目,前景非常诱人,但对方要求也高,副总虽然奇怪这么好的一个项目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但仍然被说动了心思,带领几个负责人来到了星光。
邹奕正巧在开一个会议,便让汪琪把他们安排到了楼下的一个小贵宾室中,而就在等待的途中,西装革领的副总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家里来了两个位贵客,让他务必立刻回来,副总稍一推脱,电话那边就立刻传来哭泣声,说如果宝贝孙女出了什么事,她也就不活了。
副总听得一头雾水,自己女儿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但架不住母亲的哭天抢地,还是硬着头皮对几个古寺项目的负责人说了下情况,然后离开了星光。
在他离开后,贵宾室内衣着略微古怪的其中一人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从中拿出了一样满刻了经文的铜杵,而其余剩下的三人也各自拿出了趁手的法器。
正当四个人沉默相对,严阵以待时,门被从外旋开了把手。
几人握着法器的手不禁一紧,有一个沉不住气的甚至腾地站起来身来。
端着咖啡进来的会服人员看到这一幕后,笑容甜美说道,“洗手间在出门右手旁。”
站着的光头男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顶的戒疤,然后将手里的菩提珠塞到了怀里。
新泡好的咖啡旁还搭配着牛奶和放糖,一个背着九朝旗的道士在自己杯中放了几块糖后,抬头对其他三人说道,“这算是邹奕给咱们的下马威吗?”
持金刚杵的那个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刚刚品过邹施主的茶,是上等毛峰。”
暂时建立起来的佛道联盟在两句话后变得更加不堪一击......
会议结束之后,邹奕却没有直接去到贵宾室,而是来到十六层,将调息完正百无聊赖的绪央抱起来托在掌心中。
看到笔记本屏幕是黑着的,邹奕便隐约猜到了原因,“是vip没充值成功吗?”
绪央看着自己的爪子,有些惆怅地回答道,“本座现在幻化不了人形,根本输不对账号密码。”
邹奕摸摸他背上捋顺的绒毛,安抚道,“是我的错,开会前忘记帮你弄好了。”
绪央也不拒绝男人手指的动作,他眯起眼睛,最后索性舒展开身体,让邹奕更方便帮他顺毛。
过了一会儿,绪央睁开眼睛,对邹奕问道,“刚才在你开会时我感受到一种不同的气息,是那些和尚道士来了吗?”
邹奕道,“是啊,说是要来商谈合作开发古寺的事情,我一会儿正要去见见他们。”
“古寺?难道是云踪山上那座寒顶寺?”绪央不可思议地嗤笑一声,“他们就不怕把大秃驴金身都气炸了?”
邹奕也挑眉笑起,“如果真是寒顶寺的话,我倒有兴趣和他们谈谈投资的事宜。”
直到贵宾室的茶水都喝下半壶后,大总裁才带着助理姗姗来迟。
薛晓阳进门先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到主座旁的一个沙发凳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邹奕入座后,汪琪又为屋中重新冲泡好了一壶热茶。
品茶所用的是专门的紫砂盖碗,内里盛放着蜜中带着金黄的茶水,一掀开盖子,茶叶的清幽香醇便扑鼻而来。
四个人都没有动,只有一个年龄稍长的在闻到茶香味儿后不禁动了动鼻子,“这可是新到的武夷山大红袍?”
然后就被背着九朝旗的那个狠狠咳了几声。
“刚才我的助理告诉我王经理家中出了点儿事情所以提前离开了,几位既然还等在这里,那就是打算直接和我谈一谈关于古寺开发方面的合作了?”
四个人看邹奕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反倒觉得事情变得格外棘手。
他们借助的身份只是普通的招商引资者,总不能现在就直接亮出法器,逼邹奕把害人的妖孽交出来。
于是其中最沉得住气的道士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文件,然后交到邹奕手中,“邹总,这是我们的企划书。”
邹奕简单地翻看了一下那份企划案,在看到古寺所在地时,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古寺在云踪山上?”
持降魔杵的带发僧人在心里诵了一遍又一遍的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之后,才神情超然地回答道,“是,那里多少年来一直人迹罕至,如果开发出来一定不失为一处旅游胜地......”
光头和尚紧了紧手中的菩提珠,“阿弥陀佛——”
刚听到这一声佛号时大助理有些奇怪,但很快又想到他们招商是来开发古寺的,便没有再去在意。
邹奕拿着企划大致翻看了一遍,内容虽然有诸多漏洞,但胜在利润分成方面退步较大,也难怪会有人动心。
大助理也觉得这简直就是个舍己为人的慈善项目,亲自把馅饼送到企业嘴边的那一种。
好得让人不禁产生怀疑。
邹奕就着文件内容又和强忍着按兵不动的几个人打了一会儿太极,直到被自己放在衬衣口袋的绪央在衣服里无聊地磨起了爪子,才让薛晓阳下去核实资料,好让几个人可以顺利地同自己摊牌。
果然,那降魔金刚杵的带发和尚先开口了,“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还是听老衲一句,随我们降服那作孽的妖物,也算为自己积一份救世的功德。”
邹奕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肘撑在木质的扶手上,表情似乎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手里的法器,“大师何出此言呢?”
一旁背着九朝旗的道士冷哼一声,“邹奕,我知道你与那清源观的孽徒有些交情,必然也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我劝你不要再装腔作,不然别怪到时法器无眼伤了性命!”
邹奕第一次听到这么标新立异的恐吓,直接轻笑一声,到面露不善的道士说道,“既然如此,道长何不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好,贫道便让你心服口服!”九朝旗道士,“九月初七天降异象,九道天雷两次现世,贫道率领观中弟子前去探查,发现正是妖物作孽引来天谴诛灭!如此罪大恶极天道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邹奕道,“既然如此,道长此刻为何不去速速诛灭了那妖怪,反而费尽心思来到我这里?”
道士听了邹奕的话,气得站起身来祭出九朝旗,怒喝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邹奕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对那手持法器的道士说道,“我邹奕一向奉公守法,道长这是要在我的地盘上对我动私刑吗?”
感觉自己被挑衅到的道士怒不可遏地举起九朝旗,然而很快的就被旁边的年长道士拦了下来。
“等等清远,你忘了咱们来此的目的了吗!”
九朝旗道士怒意难消,“他根本已经被那妖怪迷惑住了!”
年长道士劝下自己的师弟,对邹奕行了个拱手礼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邹施主可能有所不知,你所收留的不是普通的妖物,乃是只有通天法术的大妖,它之所以留在你身边,为的只是吸取你的阳气增进自己的修为。它此番作恶遭遇天谴,修为一定受损,你若不趁此机会脱离它,如此长久下去,必当性命不保!”
邹奕似乎听进了他的话,随之问道,“既然是大妖,你们又有什么把握能降服他呢?”
年长道士又言,“那自然也需要施主的配合......”
“如何配合?”
道士见邹奕好像被说动了,立马抓住时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来放到邹奕面前,“我们这里有一枚刻着符咒的束魂钉,只要施主把它钉入那妖物的脊梁中,我们便有十成的把握将其降服。”
邹奕拿出中间放着的那枚骨钉,在手中打量了几眼,突然嗤笑一声,将其随手扔进了自己喝剩的茶水中。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年长道士双目瞪圆,“奉劝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
见邹奕这样冥顽不灵,一直沉默的两个和尚各自拿了法器站起身来,“阿弥陀佛,既然这样,贫僧只好得罪了。”
“先礼后兵?”邹奕笑意未退,他的手指敲击在坚硬的木质扶手上,合着低沉冰冷的声线,在一片剑拔弩张中却有着出奇的震赫力。
手持法器的四人不敢小觑,他们中的一个小和尚率先站出来,抖开手中的一百单八颗菩提佛珠,“若谢掌门所言非虚,那妖物定当还在这里!你们速去寻那妖物踪迹,我来取他的心头血!”
话声刚落,却见贵宾室忽然贯出冲天的妖气,气势之大让手握法器的四人胸口仿佛被千钧之力击中,一口气血翻腾而上,登时就感到喉咙处一股腥甜。
“本座就在这里,尔等倒来说说,究竟是何人教的你们......用他的心头血来画那缚妖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