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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下来,女孩子家家的,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尹夫人没有回答尹南画的质问,而是不满的看着她不停砸东西的行为,地面已经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与水渍到处都是,一旁伺候的婢女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干娘!”尹南画撒娇。
“我还能让你受了委屈不成?”尹夫人无奈的看了尹南画一眼,这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但她当时带她回来的时候也确实是真心对待这个孩子的,可以说与亲生的一般。如今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处受了欺负,她心里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不过那个庄主确实不好对付,必须得从长计划。
“就你现在能斗得过人家?恐怕还没有近身就成为人家护卫的刀下亡魂了吧。”尹夫人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很让尹南画受听。
尹南画深吸一口气,吐出心中的不甘与怨恨。她可是不会忘,陪伴自己多年的长鞭还在那个院中,估计也被他们收走,况且那护卫功力十分的不错,要是真打起来,自己真的没几分胜算。
还有那个…可怕的男人。
想到那个人,她的浑身就止不住的疼与发抖,那日的疼痛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太痛苦了。
“干娘,我听那人说,他想要图纸,我告诉他图纸在陵墓中。我想,他肯定会去的。”尹南画恢复自己的情绪,开始盘算自己的打算。
“哦?”尹夫人尾调升起,“他竟然也想得到。”
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怪尹夫人惊讶,因为那图纸被雨生打出来的呃口号是“得图纸,得天下”,而像五苍庄主这样身份神秘,势力又大的人,根本不需要那传的神叨叨的图纸,只要他想要,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如今他这番的动作,就有点惹人深思了,莫非那图纸,还有别的作用?
她知道图纸有好几张,而她的势力都在羽罗国,所以自然不可能跟那些势力广的人斗,虽然她不争,但是她可以替别人争啊,只要好处拿到了就行,这就是他和夏侯安合作的原因。
夏侯安要图纸,她要权利,两者没有利益冲突又能完美的达到对方的期待,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这个五苍庄主,如今也要来插进一脚。或者,他那里的图纸更多呢!
“干娘,你就没有查过他们的身份吗?那个叫盛钰的女子真的那么简单?”自从尹夫人对她讲了夏侯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五苍庄主的女人,还被五苍庄主抢走了,她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要爆发。
一个是她看中痴迷的男人,一个是让她惊艳又不敢靠近的男人,竟然都为那个女人疯狂,这让自认为天之骄女的如何受得了这口气!
“怎么会没查,但是派出去查的人都说南亚国确实有盛钰这个人,幼年时期父母双亡,身世倒也说的凄惨。”尹夫人冷冷一笑,盛钰的身世那么完美,那么可怜,但是她见到的那个女人,第一眼就能看出从小是在贵族长大的!
那身上的气质与气势,根本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还有,她查到的,可是没听说过这个盛钰有个弟弟呢。
其实这是完全是雨生没有想到,自从跟罗越蒙说了自己叫盛钰后,她马上让玉烟给她造个假身份,但是玉烟问她,盛钰这人要怎样的身世,她说了个“越惨越好”,结果就变成“幼时父母双亡,家中无姐妹,孤身一身。”
更没有想到夏侯安会将诸葛明接过来给她做替身,让这个大漏洞被尹夫人发现。所以尹夫人才会不相信她派出去的人查的,不仅如今,她更是怀疑盛钰的身份不简单。
毕竟一个能让如此优秀的两人男子同时倾心,为人又怎么可能多简单。
“南亚国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尹夫人转头问,直觉上,她觉得那个女子与南亚国有关系。
“苍轩朗登基,诸葛薇把政,其父诸葛辰为宰相。但是南王与南王妃却是双双…消逝。”管家又是突然出现,好似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一直没有人注意,等到尹夫人问起话来,他才回答一般。
尹南画只是瞥了管家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干娘虽然不能成亲,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找男人。她的男人…可是多着呢,这位管家就是其中之一,因为能力出众,所以陪在干娘身边的时间也是最长。
“可是有人见过南王妃的画像?”尹夫人心中一抖,捉住了南王妃这个人,“她的名字?”
“有,诸葛雨生。”管家说罢,便走出去,不过一杯茶的时间他再度进来,手里捧着一画像,撑开,雨生浅笑的模样便立马浮现在两人眼前。
“就是她!”尹南画一见,眸中就冒出怒火,恨不得上前将画像当作真人撕掉。
“诸葛雨生啊…”尹夫人呢喃。
“既是知晓了此人的身份,那下手也便方便了,给她解蛊的时候,我试过,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内力,完全是手无寸铁的女子,画儿,在这方面,你可是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你完全不必要生气。还不如好好的表现自己,让那些曾经看低你的人,感到后悔!”
尹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尹南画,尹南画心中一动,点头。
“我估计,他们肯定是要去陵墓的,如果诸葛雨生没有跟过去,那就找好时机动手,如果跟了过去。”尹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还不需要我们动手,她便葬在了那金碧辉煌的陵墓。”
“解决了这个女人,五苍庄主估计也就心死了一半。”
她把玩着两边的秀发,作为她这个岁数的女人,男人有多爱一个女人她是能看的出来的,所以画儿回来的时候说自己受了欺负,她已经把主意达到了那个女子身上,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子还是南亚国的南王妃,她轻笑。
突然,她的笑容顿住。
诸葛雨生是南亚国的南王妃,那南王苍梓天呢!怎么也死了!
“苍梓天的面相可是有画像!”这次她的语气有些严厉。
管家一愣,反应过来点头,“有的。”
只是几乎每张的面容都不一样,明显是别人自己想象出来的。
“不用了,本夫人知道了。”阻止管家打算出门的步子,尹夫人揉揉太阳穴,她终于想明白了夏侯安之前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当她说到苍梓天要约她一见时,他脸上的笑容是嘲讽的,很明显是在嘲讽他自己,可能是知道了之前没有想到的事实。
能是什么事实,自然就是苍梓天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五苍庄主!
尹夫人想通了这一点,面色并没有变化,她不是夏侯安,没有与苍梓天过多的纠缠,她和苍梓天有的,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只要不损害她利益,管五苍庄主是男还是女,对她来说,这是无所谓的。
“干娘,听你的意思,你也要去陵墓?”尹南画从尹夫人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羽罗国除了我,大概没有人能完全的熟悉陵墓的结构了吧?”尹夫人轻笑,她可是巫女,怎么能不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毕竟每年,按照要求,她都要进去祭拜的。她可以说是陵墓的活地图。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尹夫人要进去,她尹南画自然要跟着。
“派人盯着他们去,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就出发。”她轻吹自己的玉手,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管家听了,点头,然后默默的退下。
尹南画勾起嘴角,划过一抹不屑,诸葛雨生是吧,我看这次你还如何翻起风浪,逃出我的手心。
时间一转,便是一个月过去。羽罗国靠近赤道,虽然是已步入初冬的季节,但是气温还是比较温暖,就是天气还是多变,一会儿大雨一会儿晴朗。
好在今天是个大晴天,香玉蹦蹦跳跳的跑到院子里,贼仙见状也赶紧的跑出去。
香玉和贼仙是在几天前达到羽罗国的,一看到雨生,香玉就抱着她哭,诉说自己深深的思念之情,然后却被二狗的赶紧的扯开,并怒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知道你家小姐有了身子嘛,前三个月最是重要,你这样疯疯癫癫,动作这么粗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贼仙一听不乐意了,当着他的面竟然这样欺负他爱人,简直就是打脸,直接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木筒,对着二狗发射,二狗还没有看清是什么鬼,嘴巴就被一个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他想撕开,却发现怎么都撕不开,顿时气得和贼仙当场打了起来。
香玉赶紧的圆场,第二天两人就顶着猪头脸冷冷的看着彼此,香玉见状,十分不好意思的对雨生干笑。
雨生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都是自由的,她管不了,也不能管。
“这只狗,赶紧的,别靠近这屋子,孕妇是不能靠近动物的!”二狗一看哈哈在雨生门口吐舌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将哈哈扔出去。
贼仙眼睛一瞥,“哈哈,过来。”
哈哈就摇着尾巴走到贼仙身边去。
“你别这样吗,二先生对你又没有恶意,你总是这样冷着脸。”香玉看着贼仙的不太高兴的脸,嘴瘪瘪。
“哎哟,这只狗有灵性,来哈哈,骨头走个!”九风倒是很喜欢这只狗,有事没事就拿骨头挑逗哈哈,现在哈哈一见到九风,就会自动的吐舌头,更是惹得九风喜欢的不行。
苍梓天推开门,让外面的阳光进屋来,然后一脸笑意的扶着雨生出来。
雨生也是看到哈哈就笑,贼仙一直坚持说他是条狼,最后退步才说是狼狗,但是雨生晓得,哈哈就是条哈士奇。
贼仙一直以为它是狼,所以在他小时候就在它耳边整天“嗷呜嗷呜”的叫,弄得哈哈现在真的只能叫“嗷呜嗷呜”,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它是条狼。
“王妃,你说得东西我都给你做出来了,可是还满意?”因着香玉叫雨生“王妃”,为了顺应香玉的心情,贼仙也就这样喊。
贼仙说罢,就侧了个身子,露出身后的东西让她看。
雨生要求的都是一些很基本的入墓需要的东西,洛阳铲,炮眼铲,人手一把的手铲,照明烛,还让二狗制作出很多解毒丸,以防万一,以及人手一个防毒面罩。
雨生上前查看贼仙做好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大脑脑回路异常于常人,她当时只是刚说了个开头,他就立马在脑海中构建好,且分文不差。
“可是王妃,如果真的要入墓的话,你这…还怀着身子,会不会不太好。”香玉有些担忧的看着雨生,就算是先帝的陵墓,那也是死人的啊,会不会有什么幽魂之类的,害了孩子啊。
香玉的担忧的说到二狗心坎儿里去了,但是他已经劝过雨生好几次,雨生就是一副打定主意的脸,根本劝不动。再说了,他也是知道那丫头的脾性,已经决定好的事儿,天塌了都不能阻止她前进。
雨生抿嘴,如果可能她是不想去,陵墓里的空气肯定不会太好,就算她吃了解毒丸,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更何况,是药三分毒,很多东西都是孕妇不能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呼唤告诉自己,你要去,你一定要去。
为了这第六感,她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顺其自然。”雨生答。
苍梓天只是搂紧了雨生,没有说话,不管生生做什么,他第一目标都是要好好的保护她,一定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王妃,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香玉也知道劝下去不会有结果,干脆的换个话题。
“明日就出发。”
“你这么急干什么,你是不能去的。”看到香玉激动的表情,贼仙立马丧着一张脸。
“我怎么不能去了,那里又不是什么妖怪聚集的地方,去了也不会把我吃掉!”香玉一听贼仙竟然敢驳她面子,脸也丧了下来。
“每个陵墓都修建得很巧妙,更何况还是皇帝的,里面的众多机关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又没什么内力护身,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贼仙耐心的解释,“书上也说了,绝不能让心爱的女子去危险的地方!”这才是关键。
“你不能保护我么?”香玉只是淡淡的一句,眼神瞥着贼仙,贼仙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香玉,这不是闹着玩的,你若是真想去,可以和哈哈在墓口等着我们,到时候还能给我们把手。”雨生摸摸哈哈的狗头,把哈哈摸着舒服了,哈哈就兴奋的在地上打滚。
“王妃…”香玉有些委屈的看着雨生,当看到雨生眼中不容拒绝的意味时,才悻悻的作罢,“那好吧,我就在墓口等着你们。”
贼仙感激的看了一眼雨生,然后把香玉扯到一边低声下气的哄。
坐在房顶的遁地默默的看着下面的人,然后再抬头望天,不知道他的玉烟在做什么…
好想她。
——
“阿嚏!”玉烟揉揉自己发痒的鼻子,继续绣着手中的活儿,正是一副简单的鸳鸯戏水图,虽然简单,但是经过玉烟灵活的双手,立马变得活灵活现,好似下一秒就能游出来一般。
冷香一进门,便是看到如此宁静的场景,却是叹气,“玉烟,你有没有觉得王妃不在的日子里,太过于冷清了。”
玉烟放下手中的活儿,揉揉自己微微发酸的眼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少爷的情况可是好些了?”
半个月前,四少爷诸葛明突然出现在诸葛府门口,被管家领了回来,然而他回来后却是一片茫然,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用说是夫人老爷他们了,若是王妃回来后,看到小少爷变成如今的模样,肯定会很伤心的。
“还是不行,就算南宫默来了,也不能唤起他的半分回忆。”冷香摇摇头,表情却是有些冷,“你不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吗?哪有人突然就没了记忆的,还忘得干干净净,大夫也说,小少爷头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玉烟神色变得凝重,她怎么会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件事完全没有下手的方向,就连小少爷出现的也奇怪,突然出现在诸葛府门口,守门的人竟然都说没看清小少爷是怎么出现的,就是眨个眼睛的时间,就有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了。
小少爷,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南宫小姐可是还好?”她出声问。
冷香还是摇头,“每天除了去诸葛明的院子就是回她现在住的院子里去,连罗越蒙都不见。”
“年纪看着挺小,没想到情根如此深了。”玉烟叹气,可惜小少爷忘记她了,她,伤心死了吧。
“遁地可是有给你来信?”冷香转移话题。
玉烟神情一顿,露出了些小女儿羞涩的表情,“有,就是道路有些远,传过来传过去的太慢了。王妃怀了身子,也不知没有烟冷在的日子里,她能不能吃好,会不会胃口不好,瘦了,王爷毕竟是个男人,总不像我们这般心细的。”
“还有香玉和贼仙也过去了,听他的意思最近都会比较忙,没有时间给我回信了。”
“有说什么事儿吗?”冷香问。
“说他们找到一副图纸的下落了,就是有点难拿到,还要下墓。”玉烟重复信中的话。其实遁地说正事的内容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是诉说他有多么多么想她,那些词语,她看着就要脸红,也不知那人是怎么好意思写出来的。
“罢了,咱们还是关心南亚国的事情,小皇帝可是在抱怨了。”想到这里,冷香就有些想笑,一向冷酷的脸也有了点柔和。
那么个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身龙袍,还要在一群老臣面前摆出严肃威严的样子,明明紧张的要命,问起他时,他只是轻哼,说:“如此场面朕都掌握不了,还能担当什么事情?”
四猫和月姑姑就会在一旁偷笑。
“你还别说,我最近很少听到卫思兮的事情,她怎么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玉烟站起身,将绣到一半的绣图放在一旁,整理好身上的褶皱。
“我让三狼注意这个人,想必一有她的消息我们就能知晓。沉寂了一个月,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冷香的眉目间也染上了忧愁。
——
然而卫思兮一事,真的是冷香她们多想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易文翰从她身下退下,再慢条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衣衫,看着床上偏过头一言不发地女子,满足的一叹。
“今天表现的不错,看来以后得经常给你用这个药啊,哈哈哈。”他大笑。
卫思兮想握紧拳头,却是连这个力气都没有。
她万万都没有想到,易文翰会有五石散这种东西,也敢胆大包天的喂给她吃!
五石散这东西,就好比现代的毒品,一吃就上瘾,让人欲罢不能,一旦停药就发毒瘾,其中的痛苦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每次她清醒时,她就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被易文翰牵着鼻子走,然而毒瘾犯时,之前的所有决心都变成泡沫,依旧会恬不知耻的求着他要更多。
前提自然是得把他伺候的舒服。
易文翰丝毫不介意她的沉默,姿态高傲的从身上拿出一个袖珍的荷包,放在手上把玩一阵,还打开深深的嗅一下。
“嗯,这你可得感谢小爷了,小爷怜惜你,给你拿的都是好货,才让你这么爽!”
说罢,便直接将荷包扔到卫思兮脸上,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就走。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后,卫思兮这才伸出自己布满暧昧的痕迹的胳膊将脸上的荷包握在手心里,脸上闪过的不知是妥协还是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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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下了马车,看着面前修建的威武霸气的陵墓大门,心中的压抑感愈发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