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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痛症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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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四小时之前——

    向心蕊将瑶瑶送上学之后,便开始准备店铺的食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发堵,甚至拉着瑶瑶上学时候从来没有忘记带证件的,今天居然给忘记了。向心蕊心神不宁地打扫着店铺,抬头看着日历上的数字,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推开店门,走了出来,本想着将店铺前的积雪扫去,她抬头朝着前方望去,身体一愣,站在不远处,穿着驼色大衣的关世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店铺门口,微微朝着她露出一个有点倦态的笑容。

    向心蕊邀请对方对方坐下,递过一杯水,关切地询问着,“怎么这个时候来,吃过饭了吗?”

    关世理点点头,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吃过饭,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急需要知道关于叶歆的一切。“我想拜托你,这件事一定要答应我。”

    她的态度谦卑而诚恳,让向心蕊一愣。“叶歆,发生了什么事吗?”向心蕊也有点紧张,她意识到今天的日期。

    “我想知道叶部长她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会那样伤痕累累。”关世理直直地望向对方,说出自己的恳求。

    向心蕊一愣,移开略带略带悲伤的视线,语气冷淡道,“你这是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

    “拜托你了,请务必告诉我。”关世理紧凝着眼睛,她支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深深向对方鞠躬。

    向心蕊撇开视线,她不懂为什么这孩子要做到这份上,声音极其排斥,站起来扶起关世理,她见不得别人这样对着她,让她心生罪恶感,尤其是这孩子。

    “你别这样,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相信叶歆也不希望你知道的,你还是快回去吧。”向心蕊无情地下着逐客令,她转身想要绕到厨房去,不想面对那孩子诚恳的眼神,更不想回忆到那段让人难过的时光。

    “拜托你了。”

    那个人恳求声萦绕在耳边,向心蕊咬咬牙,语气带着轻微的不耐烦,“你这样会影响我生意的,拜托你了,别问我,叶歆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什么过去的,请你离开吧。”

    她沉默了片刻,嗓子眼发出声音,“是和今天有关吗?”

    擦着桌子的手停顿了几秒钟,产生了些微的动摇,不过还是生硬地用冷漠的背影保持沉默,无声地告诉对方:你该离开了。

    “打扰您了。”

    对方的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向心蕊心底感到了悲伤,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她这才放下佯装擦桌子的抹布,身子顿在那里,用手抹了一下当了恶人的可恶嘴脸。

    过了许久,也是向心蕊将到处都收拾妥当的时候,她从窗外看了看开始飘下的簌簌雪花,明明天气预报上说应该不会再降雪了,这寒冷刺骨的鬼天气真的没法待在外面片刻。向心蕊移步到大门旁边,想把隔壁的窗户关上,哪知,竟看到那个傻孩子居然站在门外,一直在等她。

    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雪地里,为了不妨碍她生意,就站在隔壁都没有遮挡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没有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多久了,你不会……”向心蕊说不出话来了,这傻孩子不会从撵她出去一直站到现在吧?!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待一刻钟都能让人身子发僵。向心蕊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眼前这个和叶歆一样不爱惜自己身体某人,径直拉过对方冻红的手,一摸,就跟冰块一样!

    向心蕊倒吸一口气,意欲要拉着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到里屋取取暖,可是这个僵硬如木头的女子却站在雪地里,拉着不动弹。

    “你跟我进屋!”

    “心蕊姐,拜托你。”关世理长长地睫毛上沾着冰渣子,她的声音不大,却郑重其事。

    向心蕊当然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扶着额头苦思冥想一会儿,最后是败下阵来的狼狈表情,“我答应你,答应你行了吧,赶紧跟我进去,不然受凉了,叶歆肯定要怪我,真是……”看着对方由原来被冻得僵硬的脸孔转换过来的欣喜表情,向心蕊着实在心底唏嘘一声,拉着对方进了屋。

    “捂捂手吧,世理。”向心蕊将屋里的制暖器打开,递给对方一杯热水。

    她接过水杯,礼貌地点点头。向心蕊望着这一张完全无法苛责的面容,顿时陷入了沉思,她仅仅是一位助理,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没关系,这点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关世理淡淡说着,吐露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看着对方上了阁楼之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冰冷的手指摩擦着慢慢冷却的水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执着地想要了解叶歆的过去,如果是好奇心驱使,我是不会说的。但是想来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向心蕊从阁楼下来,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对于挚友的过去,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毕竟那是一段让人心寒的记忆。

    木质的桌面上多出一张背面相片,上面的字迹已经被岁月模棱的模糊不清。

    “这是?”关世理皱着眉轻声地问着。

    “你自己看吧。”

    关世理紧抿着嘴,伸手轻捻着相片,翻折过来,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相片。她仔细辨认这张照片,寒冬的天气,散落的木架子后面是一个穿着仅仅是一件破旧裙子的小女孩,瘦骨嶙峋,她赤着脚,瑟缩地躲在木架后面,小手扶住木架,她的手上似乎还有伤疤,黑色的大眼睛看上去惊恐和愁绪。

    向心蕊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知道这样良久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你觉得,这像是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询问对方。

    握着照片的手轻轻发抖,她将照片轻轻扣在背面,她不忍再去看第二遍。滑动的喉咙让她看起来情绪不是太糟糕,手中的水杯在咯吱作响,她沉默了良久,最后才发出声音。

    “部长她……什么时候……”冰蓝色的瞳孔里不停闪烁她曾经看到叶歆身体上那些不为人知的伤痕,深刻而无法掩盖。

    “什么时候开始受到这样的磨难吗?”向心蕊看着对方隐忍的样子,望向窗外,记忆如潮水般侵蚀她的大脑,那是腊月寒冬,她第一次去镇上外婆家玩,她一直认为看见雪是一件非常美丽的事,一直在后院铲雪玩,并没有在意外婆再三的告诫,不要靠近隔壁的那栋宅院,更不要进去。

    她在后院玩雪的时候,爬到了房檐上,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叶歆的时候,大冬天自己穿着厚厚的棉袄,而那个女孩竟然只穿着破旧的小裙子,还赤着脚,她看起来很脏也很瘦,她在擦地,她的手指冻得通红,竟然都是从井里面打的冰水直接擦拭的。

    每天的毒打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夜里只能听到呜咽声,外婆告诉她是野猫在叫,直到有一次她饿的发颤的手伸出来跟她要馍馍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女孩受到怎么的对待。

    “从她妈妈去世之后,准确的说,从她出生之后。没有原因,生来就在接受。被伤害的时候,从来不会喊疼,因为她……到十几岁才会说话,是不是很悲哀。失语症,得经历了多少磨难,才会得这样的病。”

    向心蕊的声音相当苦涩,说道最后就有些哽咽。

    “那个男人,她的父亲,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这张照片就是叶歆被救出之后的画面,那场大火将那一切罪恶都烧毁了,她的父亲也在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她肩膀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关世理目光看向别处,隐秘在长长睫毛下的眼睛里流转着极度愤怒的情愫。

    “还隐隐作痛吧,那家伙告诉我她身体痊愈了。”向心蕊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今天是她姐姐的忌日,唯一一个给予过她亲情的人。

    那个男人是个疯子、恶魔,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消息过。

    如果他再回来。

    叶歆她会死,会被逼死。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我只见过一次,却永远没办法忘记,左眼角有一道伤痕。

    叶博堔。

    临走之前,向心蕊拉住对方,目光灼灼地问着她,“为什么你为她要做到这份上?”

    “我只是见不得她一个人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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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正常电力的电梯停在了14层,工作人员紧张地印在电梯门口,想要救援捆在电梯里的职员。

    电梯门打开,并没有见到救援人员的欣喜和尖叫,相反而是冷到骨子里的冰湖眼神。

    “你、你没事”吧?维修人员刚想去搀扶,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了回去,对方用眼神示意他噤声,便急切地走了出来。

    李主任拿着文件走了过来,有点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上前询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部长她怎么了?”

    关世理冷冷转过头,语气沉静可怕:“看见了就别问废话,让开。”

    李主任打了一寒颤,看她的表情,平日温和态度消失不见,眼底下的眸子——

    这是关世理吗?眼前所浮现的,是李丽华从未见过的严厉光芒。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抱着部长?”旁边的女职员有点看热闹地问着李主任,她一直好奇那个新来的助理戴的是什么牌子的美瞳,那么自然。

    李丽华吃瘪地沉著脸,“那你不能进去望望。”

    关世理印染密密汗珠的脸颊一刻不离地望着让她揪心的人,她来到办公室,立马将叶歆轻轻放在沙发上。

    “部长,有没有需要我……”门外传来一道娇作的声音。

    “滚。”

    关世理冷凝着斜过视线,一个字吓得女职员花容失色,同时被她半开的铁门一下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重重地关合上,并将她伸出来的脑袋上一缕刘海削落在地上。

    门外传来女人尖锐的惊叫声,关世理只是视线紧紧盯着不住冒冷汗的叶歆身上,周围的窗帘被同一瞬间拉了下来,遮挡住窗外的视线和刺眼的阳光。

    关世理想要伸手为对方擦汗的手被挡在了半空中,叶歆虚弱地甩开对方的胳膊,声音带着抗拒,“谢谢你,带我到这里,不过现在我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径直颤颤巍巍地走到办公桌那,颤抖地手抽出柜子,想要找寻精神类药物。

    “您又想怎样?吃药、打止痛针!?您就会只能这样虐待自己身体吗?”关世理愤怒地拿开对方手里的药瓶,药丸被散落在一地。“会死的,这样会死的!你知不知道部长!”关世理情绪激动地吼出声。

    叶歆不吱声,跪在地上,想要将滚落一地的药丸慢慢捡起来,可是指关节的疼痛让她一粒都拾不起来。她的身体被慢慢扶住,轻的像一片纸,“够了,部长,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懂什么,很痛,这里很痛!痛的快要死掉了,你看我连药都捡不起来,请你不要在这里……”叶歆推开对方,不断失去血色的嘴唇里,漏出了带着哭腔的声音。

    面对泣血般的指责,关世理只是紧紧将叶歆的紧紧握在手心里,她强压怒火,柔声道,“不要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伤害自己,有我在,我一直都在。神经性的疼痛,只要将痛症转移就会慢慢淡化,答应我不要吃药……”

    叶歆痛苦扭曲的眼里因那阵阵抽痛而挤满了泪水,她悲哀地摇摇头,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这样的自己,她无助地看向关世理,企图咬住自己的胳膊,不想发出声音。她不住地敲打自己的胸口,关世理强劲地力道将对方的手桎梏在自己怀里,不让对方再伤害自己,指尖揉进她乌黑的发丝里,将对方的头抵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声到,“想哭就哭吧,如果痛,我的肩膀给你,不要再咬自己了。”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肩上,肩膀处,被咬合的剧烈疼痛感让关世理只是微微皱眉,她完全感受到那个男人对叶歆根深蒂固的伤害,她会加倍奉还。紧紧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如猫叫的呜咽声在紧咬的齿缝间流出,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听着让人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