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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已经说了,就是因为她的手部肌肉并没有萎缩严重,复原的可能性会比往常的大。
正想得出神,门铃却被按响。
佣人过去开门,她难免有些奇怪,正好奇究竟是谁过来了,当那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她禁不住自沙发上站起身来。
眼底尽是不敢置信,褚暖从未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她。
“暖暖!撄”
安小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飞快地跑过来,紧紧地将她抱住。
她被她撞得后退了几步,眼前的视线在一瞬间便被眼泪所模糊住偿。
结实的拥抱,熟悉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终于相信这不是她的幻觉。
真的是她,她的安小曼。
“小曼……”
安小曼是根本就止不住声,天知道,当她知道自己终于能见到她了,心情是怎样的雀跃。
直到看见她,她的那种心情终于是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呜……五年了,你这个女人到底去哪了啊!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也不管自己的眼泪是不是会沾湿她的衣服,始终不肯撒开手。
褚暖咬着下唇,“对不起,小曼,对不起。”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是五年了,最初的时候,她怕自己见到她,会让她担心,便一直没有联系,到了后来,她是不敢联系,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就越懦弱。
可是天知道,这五年来,她到底有多想她。
两人抱着哭了好久,那哭声才渐渐缓了下来。
褚暖稍稍退开些,五年了,她们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不知险恶的大学生了。
安小曼的头发剪短了些,脸上也褪去了学生气,她的目光往下,最后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小曼,你结婚了?”
安小曼颌首,手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去年年底就结婚了,现在怀孕八个月了,下个月就要生了。”
她的手拽住她,眼泪仍在眼眶之中打转。
“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曾经说好的,我们要做彼此的伴娘……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结婚的,可是我爸妈催得好紧,我就结了……我结婚那天没有伴娘,因为在我的心里,根本就没人比你更适合当我的伴娘,所以我宁愿空着伴娘的位置……暖暖,你逃掉了做我的伴娘,我可不许你再逃掉当我孩子的干妈了,反正,我孩子是赖定你了。”
她忍不住一笑,连声答应。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掉了,你孩子的干妈非我莫属。”
安小曼破涕为笑,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
“你这个坏女人,你到底跑哪去了啊?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到处找你……”
她的话,猛地打住。
安小曼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应的左手,顿时慌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手怎么了?!”
褚暖垂下眼帘,她早该知道,在看见她时,自己的手的情况是肯定隐瞒不了的。
所以,她便唯有如实地说了出来了。
“五年前我曾经发生了一常意外,导使我的左手已经不能动了。”
废了?她的左手,废了?
安小曼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说好的再次相逢各自安好呢?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却不是如此?
“是谁?是谁做的!我现在就去把那个人给干掉!”
说着,她就转过身,想要冲向门口。
在她迈开步伐前,褚暖立即把她给拉住。
“你大着肚子呢,还想要跟别人拼命不成么?就算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安小曼扁着嘴,到底还是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了意外发生这种事啊?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你身上啊!老天……”
褚暖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制止她再继续说出什么惊天豪语来。
“好了好了,我都没怨呢,你怨什么啊?”
好不容易松开了手,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你不怨,我就替你怨啊!”
她仔细地看着她的左手,眉间的担忧很是明显。
“一定能治好的对不对?暖暖,你这人就是这样,老是将什么心事都往自个儿心里去,从来不肯说出来,自己憋着多难受啊!我是你的朋友,你好歹跟我说一说啊!我就是你的出气筒,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别憋在心里就好,你要是把自己给憋坏了,那我怎么办啊……”
她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段,褚暖静静地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即使过去了五年,还好,安小曼没有变过。
就算外表再怎么变,她也依然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安小曼。
看着她的脸,褚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男人跟她说过的话。
她想,大概傅臻口中的礼物,就是安小曼吧?
安小曼说了一大堆,见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故意挤眉弄眼地瞪着她。
“反正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过去五年的委屈通通都告诉我,一点都不许漏下!与之交换,我也会将我过去五年的委屈都告诉你……”
接下来的时间,这小妮子果然缠着她,非让她把过去五年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诉她。
两人相谈甚欢,仿佛在彼此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着空白的五年一样。
傅臻是在晚上十点多才踏进爵园的。
还有佣人在楼下收拾东西,他脱下西装环视了一眼,都没看见褚暖的身影。
招来佣人问了问,佣人指着楼上便回答。
“安小姐上午过来以后,太太就一直跟她在一起,听说安小姐今晚不打算回去了,两人现在正在次卧休息。”
那个叫安小曼的还在?
傅臻挑了挑眉,却没有感觉到意外。
五年前,他是曾经见过那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有多铁的,这毕竟是过去了那么久,肯定一时半刻不愿意分开。
他走上楼,在次卧前停住了步伐。
虽然只隔着一扇门,但他还是能隐约地听见里头传来的谈话声。
看样子,是打算谈上一宿吧?
他不知道女性朋友究竟有什么好谈的,竟然从早上谈到晚上,晚上这会儿仍在说着,于他来说,他与他的朋友间,顶多也就喝个小酒,绝对不会说上一天的话。
大概,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情吧?
他靠着墙,褚暖的笑声时不时从里头传了出来,他的唇角微挽,眼底的光也渐渐变得柔和。
这样,也挺好的。
他无意要打搅,就让那两个女人今晚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吧,他倒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男人,知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他能插足其中的。
因此,他迈开步伐,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
一直到翌日的下午,在安小曼的丈夫一再地电话催魂下,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在离开前,她还特地严声地警告。
“你别在我前脚回去了,你后脚就又跑了个没影啊!你要还跟我玩失踪,下回我可不放过你。”
在她的一再保证下,安小曼才终于上了车。
褚暖转身走回屋内,昨晚她们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这种事情,自大学以后,就没再发生过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只剩枯枝的梧桐树。
相比这五年间她到底去了哪里,安小曼更关心的,是这五年间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如果说,她回到这邑洲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什么,大概就是跟安小曼重新见面吧?
她想了想,随后便转过身走进了厨房。
夜幕降临,黑色的Lahini驶进了爵园的车库。
傅臻下车,推开门在玄关换了鞋,才刚走进客厅,就嗅到了一股的菜香。
他往饭厅的方向走去,刚好看见她端着一盘菜放在了桌子上。
褚暖抬起头,看见他正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怔。
“你回来了?”
这一幕,男人难免有些恍惚,隐约的,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五年前,两人未曾发生过任何事的时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