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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乌龙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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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蔻暗暗心惊:难道瞧出我是打秋风的了?不得已,还得使点力气才好下台。她便挤出几滴泪来,作势拭了拭,这才起身退到一边。

    总算到了吃饭时候,千蔻早饿得狠了,忙找位子坐下,埋头苦吃。不一会儿吃个十分饱,她心满意足,这才有闲暇左瞧右看,忽然发现很多人都用一种怪异乃至不庄重的眼神瞥自己。她十分不自在,心想:这些人怎么回事,在死了人的屋子里也没些尊重。她又有些心虚,见一行人告辞而去,便也跟着离开了双绝庄。

    她怕错失了朗木,不敢走远,只在双绝庄附近徘徊。看看天黑,又愁起晚饭来。这时,庄子里走出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那男子远远迎着千蔻行了一礼,待走近时,又作了一揖,道:“姑娘有礼,在下双绝庄孙不贰,家师母有请姑娘。”

    千蔻好生意外,不知请她做什么,但她念着晚饭,欣然随往。

    孙不贰却请千蔻从后门进庄,一路将她领到一处幽静的侧院。孙不贰走到门前,道:“师母,日间的那位姑娘请来了。”里面“嗯”了一声,孙不贰自行离去。须臾门开,门内正是灵堂里那为首的妇人。

    申屠夫人将千蔻请进屋,将她上下一番打量,请她坐了,又请她吃茶,待要正经说些什么,却又问“用过饭了没有?”,千蔻忙忙摇头,申屠夫人便又吩咐上饭菜,陪着千蔻吃了。用过饭,又请千蔻吃茶,一盏茶过后,申屠夫人才重重叹出一口气,道:“你又何苦来呢?”

    千蔻一头雾水,心想: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我还没问你叫我来做什么呢。

    申屠夫人摇头叹息了一回,忽问:“姑娘姓什么?”

    千蔻略一思索,张开手掌,写了个“楚”字。

    申屠夫人又问:“楚姑娘几时认得亡夫的?”

    千蔻吃了一惊,心想:果然被拆穿了把戏,这里人也太小气了,偌大一个庄子,一碗破饭还要追根究底。

    她好生窘迫,写:“不久。”

    “楚姑娘何必写字传话?”申屠夫人道,“若是怕教人听见倒不必,我与楚姑娘说话,无人敢窃听。”

    千蔻写:“偶感风寒,嗓子不济。”心里想:奇怪,我有什么怕别人听了去的?

    申屠夫人点头道:“想是楚姑娘感伤先夫亡逝,倒是个有情义的好姑娘。”吩咐笔砚伺候。

    千蔻闻言,暗暗好笑,松了口气。

    “楚姑娘不必惶恐,我知道这怪不得楚姑娘,只怪亡夫……”申屠夫人又叹口气,道,“人都没了,又何必怪他,只是,楚姑娘还这般年轻……”她说着眼眶突然红了,滴下泪来。

    千蔻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也想不通其中关节,两手交握,暗暗捏了把汗。

    申屠夫人拭了泪,又问:“楚姑娘家住哪里?”

    千蔻想这个问题可难得紧,急忙搜索脑中的地名,仓促间如何想得出来,又怕她问起乡土风情,愈发难答,便写道:“家逢变故,如今孑身一人,四海为家。”

    申屠夫人道:“楚姑娘终不能总是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所幸庄子里多有闲置的屋子,楚姑娘就住下了吧,先且安定下来,再作长久打算。”

    千蔻听她说到长久,更是莫名其妙,但知她要留自己在庄,不禁大喜过望,心想恰可在这里白吃白住等朗木过来。但又不好意思点头,她假意推辞:“多有不便,不敢打扰。”

    “楚姑娘只管放心,就是在庄里,除了几个亲近人之外,也没人知道了去。楚姑娘不如先住几日,果真不好时,再搬走不迟。”

    既然如此,千蔻遂点了头。

    申屠夫人又问:“楚姑娘行李在哪?我差人送了来。”

    千蔻心想:我要是说我身无长物,没有行李,只怕要引她疑心。写:“承情住几日,不必拿行李。”

    申屠夫人点头道:“日后再拿也是一样。”

    这时,门外孙不贰的声音忽然传进来:“师母,八师弟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申屠夫人一惊,急忙说:“你先拦他一拦。”说着就要将千蔻往里屋拉。

    “不用拦了!”一个暴雷也似声音在屋外炸响,同时,房门被“砰”一声推开,进来一个身着缟素的年轻男子,只见他身材颀伟,虎背狼腰,英伟摄人。那男子一进屋,就拿一双怒目恶狠狠地瞪着千蔻,将脸涨得通红,似乎愤恨已极。

    千蔻吓得连连倒退,申屠夫人惊叫一声:“崖儿!”

    那男子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仆地拜倒,道:“拜见二娘,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请恕孩儿冲撞之罪。”

    申屠夫人这才惊惶稍定,扶起那男子,道:“不怪你。你赶路辛苦,大哥有消息吗?”

    “大哥还在路上,不日便可赶回。”那男子说着又瞪了千蔻一眼。申屠夫人尴尬道:“这是楚姑娘,是……是楚姑娘。该——见见礼才是。”

    那男子这才向千蔻一拱手,道:“在下申屠崖。”

    千蔻惊魂甫定,也还了一礼。

    申屠夫人又道:“你兄弟二人若能早些回来,害你爹的凶手也不会至今没有下落。”申屠崖闻言,顿时又涨红了脸,将千蔻一瞪。

    申屠夫人忙道:“楚姑娘不会与外人说道的。”

    申屠崖的下颌蠕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转向千蔻道:“楚姑娘,天色不早了,在下送你出庄。”

    千蔻一惊。申屠夫人忙说:“我已留楚姑娘在庄里住几日了。”

    “二娘,这实在不妥。”

    “楚姑娘如今孤苦无依,你教她一个人往哪里去呀?”

    “我们庄外也有多处宅子,”申屠崖道,“孩儿安排一处教楚姑娘住下。”

    “住口。若是这样才不成体统,像个什么样子?楚姑娘是难得的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岂容你这般发放?这件事须得听我作主。”

    千蔻在一旁听他二人为自己吵闹,眼看申屠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而温和的申屠夫人也变得强硬起来,全傻了眼,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惹出了什么大误会。

    这时,门外有人道:“八师兄,三师兄他们带雷夫人回来了,教你过去。”

    申屠夫人听见,神色稍缓,向申屠崖道:“好了,雷夫人到了就好了。你快去好好问问她,只是问明白之前,不能缺了礼数;若问明白真不干她的事,说不得,还得好生向她赔礼。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处置。”

    申屠崖兀自气粗,瞪千蔻一眼,吐出一口气,终是退步道:“那孩儿先过去看看。”出门走了。千蔻顿时松了口气。

    申屠夫人道:“这崖儿是有些火爆脾气,但他心地是极好的。楚姑娘,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千蔻尴尬地一笑。

    申屠夫人又道:“嵚儿虽与崖儿一母所生,性情却大大不同。日后你若见了他,就知道了。”

    千蔻闻言,心想:那一个想必叫作申屠嵚,听口吻,这申屠嵚和申屠崖都不是这申屠夫人所生。申屠崖又叫她二娘,想必前头还有个夫人,大概去得早了。这申屠昆倒是讨了不少妻妾。

    晚间,申屠夫人安排千蔻在她隔壁的屋舍住下。千蔻夜来无事,在院子里透透气。此处虽只是一个侧院,却也颇为宽敞,且又布局有致,假石林立,流水映月,晚风徐徐,直教人心旷神怡。

    千蔻走走看看,游晃到一簇假山旁,忽然听见假山后面两个丫头在说话,其中一个说:“那姑娘当真就住下了?”

    另一个道:“还能有假?就住在夫人隔壁呢!”

    千蔻听到个“夫人隔壁”,心里就留了神,暗想:难道是在说我?遂侧耳细听。

    先前那个道:“夫人真有好脾气。”

    “这个夫人偏有这等好脾气!”另一个又说,“这种女人,不拿巴掌抽她已经是客气了,怎的还教她住下来?咱们庄子如何住得这种女人?”

    前一个忙道:“谨言!教人听了去不好。”

    “我又没说错,咱庄子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庄,咱庄主更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生前风流,外面有人仰慕那是理所应当的。可有哪个像她这般没遮没拦地跑来,当着人面哭丧的?这教咱们多难堪?以后人家都要拿这事笑话咱们。”

    前一个便道:“也是这个理。”

    另一个就愈发理直气壮了,又说:“那女人也实在是没脸没皮,亏她还敢住下来!”

    千蔻听了,恍然大悟,如何不又惊又气,直气得七窍生烟,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申屠臭昆一定是个喜好拈花惹草的,名声在外,如今这里人都当我是他……哎!怪不得白天那些来吃死人饭的拿那种眼神瞅我,怪不得那个申屠夫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怪不得那申屠崖这般瞪我。我兀自奇怪了还奇怪呢,真是冥顽不灵!这里的人也是个个没分晓,人人撞傻蛋,尤其那个申屠夫人,生就聪明脸蛋,却长一副笨脑袋,害我做了冤大头,白白给个糟老头糟蹋了名声!

    她越想越窝火,将脚一跺,走出院门,沿路踢花折枝,落下满径残花碎叶,可怜好好一道花径,被她折腾得七零八落。

    她不知,朗木原是教她扮个出家人,她却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就进了庄。申屠昆是声名显赫的一庄之主,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身旁又无亲属朋友,独自一个跪在灵前哭泣,灵主和哭灵人的关系已然惹人疑惑。若说是有恩情的,甚或是代人来的,怎的又一言不发,只顾坠泪?

    偏偏这申屠昆生前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其风流韵事不胜枚举,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个美貌姑娘在灵前默默坠泪,如何不教人误会?毕竟人们也不会想到她是因为哑了才不说话,有句俗语说得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以往在谷里时,千蔻只知吊丧便有主人家管饭,却不知今时不同往日,谷外比不得谷里,这吊丧的缘故须得撇清。

    且说千蔻气鼓鼓地往外走,糟蹋了一条花径,走到正院,忽听一个声音道:“小姐请留步!”

    这声音耳熟,千蔻扭头一看,竟是方不折。千蔻乍见了他,倒有些惊喜之意,随及想到他必也如别人一般把她当作那申屠臭昆的相好,又愤愤地拉下了脸。

    方不折向千蔻作了一揖,道:“不料真是小姐,幸甚幸甚,可教阿好姑娘找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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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这两天不在,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