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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到来不及反应,只闻得浓浓血腥渲染开来,极是刺鼻!
皇甫玹抬眼看向窗外,就见一道暗影快速掠过,轻功高绝,身轻如燕,他来不及思虑当下揽住水云槿的纤腰飞出窗外跟了上去。
暗影身形极快,似乎觉出身后皇甫玹紧跟不舍,他身形娇健如暗夜的飞鹰划过天幕,皇甫玹又岂容他逃脱,他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脚尖在半空中一点,骤然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停了下来,水云槿也睁开了眼睛,刚刚速度太快,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刚站定,四处打量了番。
暗沉的夜,空旷寂静的山头,乌云将月亮遮住,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时而露出一丝冷芒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凄绝而森冷!
山头的另一边一道修长被黑色包围的身影伫立,他负手而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你杀了她,是不想让我们听到什么?”半晌,皇甫玹忽然开口。
在这夜凉如水的山头显得极为空旷。
久久又是一片沉寂,暗影依然保持着不动。
“或者你能告诉我们什么?”皇甫玹声音极淡。
“你们不该知道!”暗影终于开口,却是声音凉凉听不出丝毫情绪。
“该不该知道不是你来你决定的!”话落,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忽然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暗影终于转身,他脚下一动,闪身也上了半空,两人直直迎上。
水云槿看着两人在半空中相碰,招式凌厉,变幻多端,让人眼花缭乱,她想看清暗影的真面目,却是只能看到一张银色面具,在丝丝流云下泛着冷凝的光。
暗黑的夜幕忽然骤然一亮,两人双双对掌后各自退出数丈。
暗影不作停顿,飞身而起,一跃飞下山头不见了踪影。
水云槿上前仔细看了看皇甫玹,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甫玹点了点头。
“那苏倩如此对我倒也说得通了。”水云槿有些苦笑。
“或许不止如此!”
水云槿一怔,只觉得皇甫玹话中的意味太过隐晦,让她想抓不住什么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再无痕迹,想起乳娘那时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的露出惧色,难道还有什么比她刚得到的真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什么?刚才那人是谁?”
“他不想让我们听的正是我想知道的,如今只有水怀泉才能告诉我们。”皇甫玹淡淡道,那人应该不是及时赶到,却在紧要关头出手杀人,那就说明他原本没想过杀乳娘。
“水怀泉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一切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水云槿眉头紧蹙。
“所有的事皆由水怀泉开始,就从他突然得到重用,或者是水大公子失踪后京城动荡开始,整个京城翻天覆地,正如你所说,一切太过巧合,不像是天意,倒更像是人为,如果水大公子不是被魔教所杀,而是朝中之人铲除异己……”
这些其实只是皇甫玹的猜测,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
“你的意思刚才的人是水怀泉派来杀人灭口的?”水云槿挑眉。
皇甫玹摇头,“若他想杀人灭口,又岂会等到现在。”
“是他的同谋所为?”水云槿只觉得牵扯越来越广,又一时摸不出头绪。
“朝堂内乱又岂是水怀泉一人之力能够搅动的,况且得利的人不止是他!”皇甫玹话中意味深长。
“看来一切都和十五年前有关!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水云槿声音低沉。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眸色幽暗深不见底,当他觉得就快要接近真相时,却被人抢先将一切斩断,若他所料不差,那人又为何要杀乳娘?为何要掩盖事实真相?难道他不是?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是有人不想他查明事情的真相?
“想知道也不难,去问水怀泉。”
“他岂会那么容易告诉我们。”水云槿想起水怀泉,脸色一暗。
“他一辈子所求的不过是权力地位,若是让他没了一切,他也就没了顾虑,肯定会肆意攀咬,那些他极力隐藏的秘密还能隐瞒多久……”
水云槿点头,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让水怀泉挣扎求存,身败名裂!
半晌,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若有所思的脸,上前将她拉入怀里,“你有我!或许她还活着也说不定……”
水云槿扬唇笑了笑,略显苦涩,就算她还活着,水云槿也早就不是以前的水云槿了!
“回去吧!”皇甫玹搂紧水云槿,如来时一般一跃而起。
不一会儿,小镇上的巷口里,亦森和季青坐在马车上等在那里,皇甫玹带着水云槿落下,两人上了马车。
“我们去哪里?”水云槿感觉到马车驶动开口问道,如今天色己晚,不是应该等到明日再离开。
“这几日累着你了,我们去王府别院小住几日,就当散心了!”皇甫玹笑了笑,细细的凤眸都染了笑意。
水云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撇了撇嘴,想着这人都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推开了他躺了下来。
皇甫玹贴过去硬是将她圈在怀里,“睡吧。”
水云槿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乳娘的话,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子是否还活着?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要是不困,那我们就做点别的!”皇甫玹忽然开口,声音低低,打断水云槿的思绪。
“我闭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困?”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我就是知道,别问我为什么,感觉!”皇甫玹声音又是低了几分。
“那我现在要睡了,你感觉到了吗?”水云槿声音里含了一分调侃。
“感觉到了……”皇甫玹声音忽然哑了几下,话落忽然一个翻身将水云槿压在身下,“我想要…你可感觉到了……”
水云槿小脸一红,又羞又恼,“别乱来,这是在马车上!”
“试试……”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脸上。
“你疯了,外面有人,而且……”水云槿真心觉得皇甫玹魔怔了还无药可救!
“不用管他们……”皇甫玹声音几乎不闻,微凉的唇重重覆上水云槿沁凉的唇,四片唇瓣相贴,柔软清甜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滞,不禁心神微漾,贪尝过后更是欲拔不得,炽热缠绵的吻不禁有些凌乱急切。
水云槿呜咽了两声又怕传了出去,只得用手捶着他,可那力道随着皇甫玹加深的纠缠索求变得越发无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丝带扯落,锦衣顺滑,肌肤相贴的美好触感令人沉迷心醉,低低浅浅的吟唱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若有若无!
等水云槿醒来时,她已经睡在床上,屋外阳光大盛,透过綄纱的窗子洒进房间里,将屋子里奢华的摆设,墙上的山水墨画,绿色的盆栽,雕花的屏风,软塌等看得一清二楚,想来这里就是王府别院了吧。
水云槿起身,丝被滑下,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粉红花瓣,连手臂上都布满了,她看着真是恨不得咬死皇甫玹,那个索求无度的混蛋!
半晌,她有些费力地穿上了衣物起身。
此时就见皇甫玹满面春风,笑意浓浓地走了进来。
“这次醒得早了些。”水云槿听着这话双腿显些站不稳就要跌倒,醒得早还得感谢他手下留情吗?
皇甫玹适时地将她搂在怀里,眉眼飞扬,“我脖子以下被你咬得惨不忍睹,你可真舍得!”
“自找的!”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昨晚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去咬他。
皇甫玹愉悦地笑着,“饿了吧?去吃饭。”
话落打横抱起水云槿走出房间。
雅致的花厅里,桌前早己摆好了膳食,水云槿也真是饿了,也懒得跟这人计较,反正也理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喝了皇甫玹递到嘴边温度正好的鸡汤,盘子里他挑了鱼刺的鱼肉青菜,难得的吃了不少。
皇甫玹只管在一旁服侍着,满脸笑意。
膳后,别院里的管事将皇甫玹请到了书房,水云槿吃得有些撑,便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消食,这处别院面积很大,它更像是一个园林,一眼望去一目葱葱郁郁,枝繁叶茂,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微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池塘里被睡莲铺满,鱼池里养着五颜六色的金鱼。
水云槿上前,拿着鱼食喂着鱼儿。
这样的午后宁静悠然,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许久,水云槿放下手中鱼食,正欲转身,只觉一道拉长的身影向她慢慢走来,她只以为是皇甫玹,转身一看,竟然是个身穿墨衣面罩银色面具的男人,一时间微惊,他不正是昨夜的暗影吗?
他竟然跟到了这里,看着他脚下不停,水云槿厉声道:“站住!”
就在这时季青亦森现身。
面具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始终放在水云槿身上,他单手成爪伸向水云槿,就在这时,一道白月光飘落,水云槿只感觉腰身一紧,她已经被皇甫玹抱着退出了数丈远。
再看面具男人见已经暴露,纵身一跃出了别院。
“槿儿,在这里等我!”皇甫玹放开水云槿,足尖一点,跟了出去。
水云槿看着眨眼消失在天边的两人,眉头一凝,她身上的麻烦似乎越来越多了。
站定半晌,水云槿抬脚走进大厅,在她身后一道白光乍现,以千钧一发的力道直冲她后背,只听得亦森大喊一声,“少夫人!”
水云槿回头一看,那白光势如破竹直飞而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际,又是一道利剑袭来,直追白光,纷纷向着水云槿而去,不足一尺一距,利剑打落白光,定在水云槿不远处的墙壁上,入木三分。
水云槿看了一眼扭头看向远处,正是蔺寒的佩剑打落了白光。
蔺寒也看了水云槿一眼,见她安然无事,纵身一跃,直直追上那道白光发出来的方向。
看着这一幕,亦森和季青终于松了口气,他们两人离得太远,若不是蔺寒,少夫人这次怕会凶多吉少。
水云槿凝着小脸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这次明显是想要她的命,不知道与刚刚的面具男人有没有关系?
蔺寒追出别院,渐到荒凉的树林,他落下满脸怒容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里含着轻挑戏谑的笑意,显然是故意引蔺寒来此。
“你对她出手,就是想引我出来。”蔺寒沉声开口,己是怒极。
“真是想不到,咱们的蔺大左使向来不近人情,更是无心无情,竟然甘心被一个小女子驱使,属下不禁好奇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能值得您亲自出动守护?”黑衣男人含笑的声音意味不明。
“你背叛师门,图谋不轨,没资格知道。”蔺寒面色极冷。
“属下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有人很在乎她,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属下自认忠心不二,自然要好好替主子效劳!”
“你藏身京城!”蔺寒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黑衣男人嚣张地大笑了两声,“想不到吧,早在你之前我就已经藏身京城,得到重用,只是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也来了,还屈就一个小丫头手上,不过她……也的确不同凡响,能牵动这么多人为她伤神,就连你……”
“你的主子是谁?”蔺寒声音沉沉。
黑衣男人大笑,“我的主子只交待抓住她,其它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不必再说,背叛己是死罪,你受死吧!”蔺寒本就冷寒的脸似凝了一层冷霜,话落飞身而起。
黑衣男人同样一跃而起,嘴里还不忘道:“上次你手下留情让我逃走,以后都休想再杀我!”
两人在半空交手。
蔺寒的武功明显在黑衣男人之上,这次他也不准备再放过他,只是暗处忽然现身数十个持刀黑衣人,同时飞身而起直冲蔺寒,一番交手,还是让他逃了。
蔺寒立在原地,嘴角紧抿,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片刻,他抬脚离开。
夕阳落下,无限余晖。
皇甫玹刚回到别院就得到水云槿险些受伤的消息,当下大手一紧,快步回了房间。
房间里水云槿随意地斜靠在软塌上,手中握着书,娴静淡雅,似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卷,清雅出尘,温婉如水!
“回来了,你没事吧?”水云槿透过珠帘看着皇甫玹浅浅一笑。
皇甫玹掀帘上前,径直在软塌上躺下扬臂将水云槿揽在怀中,“我该把你绑在身上!”
水云槿苦笑,“我没事,别担心!你那边怎么样?”
皇甫玹将自己埋在水云槿怀里,半晌摇了摇头。
直到晚膳,蔺寒才回来,众人围坐一桌。
“你倒是及时,我要的东西都已经到京城了。”水云槿笑看着蔺寒。
蔺寒点头,“人和药材都已经交给顾言。”
“那咱们明日就回京吧。”水云槿笑着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并未开口,本想带着她在这里小住几日多些清静,却不曾想险些让她受伤,他也已经不想再留了。
翌日一早,在别院管事的张罗下,众人骑马坐车赶回京城。
回程很快,不过两日就入了城门。
却是刚一入城门,一横冲直撞的木板车直面而来,马儿受惊,仰天呼啸,车头的季青极力稳着,但马车还是颠簸不稳。
马车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飞出,平稳地落在地上。
恰在此时,身后的铺子里走出一抹紫色。“近来可好?”
身后忽然传来既陌生又觉得熟悉的声音,水云槿顿时回头看去,却是微微一惊,竟然是皇甫珩,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他禁足三个月如今出来了。
“能看到你受惊,还真是不容易,看来本王这三个月没白在府里躺着。”皇甫珩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似乎瘦了许多,依然是那般的儒雅英俊,锦袍玉带,身姿修长,嘴角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双眸子越发的深不见底。
水云槿看着他就想到那次被他掳走的情形,后来又知道皇甫玹给他重重一击,倒是觉得他自作自受,只是他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还真是长本事了,“受惊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快就出府了,看着有点不习惯罢了!”
皇甫珩脸色凝了凝,又很快淡了下去,这三个月来他想的最多就是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就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如此善变?如此心狠?要他怎么甘心?怎么放手?
听到她成亲数月仍是处子之身,他欣喜若狂,却才过了一日,她又……如果他和皇甫玹注定不能共存,那她……只能是自己的!
皇甫玹揽着水云槿面色淡淡,看着皇甫珩的眸子冷沉凛冽,皇甫珩落在水云槿身上的视线太过明显,太多贪恋,让他想挖了那对招子,不等马车驶来,便揽着水云槿离开。
“姨母突染恶疾,你们还不知道吧!”身后皇甫珩声音微扬。
夫妻俩人似没听到,谁也不曾回头,只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皇甫珩绝不会拿这个危言耸听。
回到王府,果然一片愁云惨雾。
两人径直去了前院,寝殿里,澜王妃沉沉闭目,眉眼紧紧拢着,面色苍白,似乎极为不安。
“府医怎么说?”水云槿开口道。
“府医说王妃并无大碍,可是王妃还是昏迷不醒,昨日醒来一会儿,就喊心口疼……”瑞嬷嬷忧心急切地道。
水云槿上前在床边坐下,手指搭上澜王妃的脉相,半晌她才收手。
“槿儿,母妃如何?”皇甫玹声音低沉如山。
水云槿扬头看了他一眼,“母妃脉相平和,与常人无异,我诊不出来异常。”
皇甫玹心头一凉,“这几日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王妃一直在王府哪都没去,膳食都是老奴亲自准备的。”瑞嬷嬷如实道。
在寝殿守到傍晚,水云槿才出了房间,心里却一直觉得奇怪,脉相上看母妃身子康健并无异常,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她正思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少夫人。”
水云槿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凝香身边的嬷嬷,她眉梢微挑,“找我何事?”
“娘娘想请少夫人入宫一趟。”那嬷嬷垂着眉眼。
水云槿看着她,眼中一寒,转身离开。
“难道少夫人就不担心王妃的病情?”那嬷嬷再次开口,语气里却是有恃无恐。
“什么意思?”水云槿声音微沉。
“明日一早,还请少夫人准时入宫,只能您一个人前去,绝不能让二公子知道。”
直到那嬷嬷走远,水云槿依然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庄贵妃的心思她明白,不外乎就是让她离开,可这些又跟母妃的病有什么关系?
“怎么站在这里?”皇甫玹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不解地看着她。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立时收回了思绪。
“一直赶路,是不是累了?”皇甫玹柔声道。
水云槿点头。
“回去睡觉。”皇甫玹打横抱起水云槿向水榭走去。
翌日天刚刚亮,水云槿便睁开了眼睛,身边已经没了皇甫玹。
如琴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少夫人醒得好早,公子吩咐让你多睡会。”
“他呢?”水云槿问。
“王妃夜里醒了,一直嚷着心口疼,公子一直守在那里。”如琴回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给我梳洗吧。”
如琴只得应声。
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出了水榭,路过云阁时,她沉思片刻走向书房。
足足半晌,水云槿才走出来坐上马车赶去皇宫,临出门前她交待如琴说是去了铺子里,连赶车的都换了蔺寒。
庄贵妃似乎料定了水云槿会来,一早便让人在宫门口候着,坐上软轿,不一会儿便来到灵翡宫。
“少夫人只管进去就是。”殿里的嬷嬷恭身行礼道。
水云槿眉头微拧,多想也无意,所以她抬脚走进了寝殿。
刚一踏进寝殿,只闻得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尽管殿里燃了极重的薰香,依然遮不住那股血气。
再看寝殿的大床上,庄贵妃双目微敛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如鬼,眼窝深陷,青丝未挽,比之宫宴上她雍容高贵,明艳照人,此时简直有些不堪入目,水云槿心中又是一惊,是什么事能使得她把自己折磨成这般!
“你来了,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庄贵妃眨着沉重的眼皮,苍白的脸上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
水云槿看着如此虚弱的庄贵妃依然死撑着笑意,真心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娘娘让人特意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本宫为何如此模样?”庄贵妃显得不慌不忙。
“这是娘娘的事,与云槿无关。”水云槿随意地笑了笑。
“怎会与你无关,若然不是本宫狠心伤了自己,你又怎么会来见本宫!”庄贵妃嗤笑了声。
水云槿第一感觉就是庄贵妃脑子坏了神智不清,“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日宫宴上你没有吃那些点心,那个章御医也是阿玹的人,对吧?”庄贵妃心平气和地说着。
水云槿笑了笑没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本宫在茶水里和点心里做了手脚?”庄贵妃又问。
“这个我想…你不需要知道!”水云槿挑了挑眉。
“那好,本宫的画呢?”庄贵妃脸色终于变得不那么镇定了。
“想拿回去,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水云槿小手蜷了蜷。
“你过来。”庄贵妃开口。
水云槿站着不动,片刻,她抬脚上前。
“掀开被子,你就会明白。”庄贵妃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难懂。
水云槿总觉得今日的庄贵妃很奇怪,她没有往日的犀利阴狠,也没有过多的算计狂傲,太过淡定似乎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水云槿依言掀了锦被,只见她一袭浅色寝衣上心口的位置一片未干的血迹,掀开的被子上也已经血迹斑斑,怪不得她脸色如此难看,原来是失血过多,可是她怎么会受伤如此严重?
“触目惊心吧!”庄贵妃紧紧盯着水云槿的脸笑出了声,“本宫那好妹妹的心口上可有这么多血!”
水云槿心头猛地一震,同样都是心口的位置,母妃完好不损却一直喊着心口疼,她却被利剑穿透反而笑得渗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庄贵妃眼睛眯着一直盯在水云槿脸上。
从进了寝殿,水云槿就一直觉得庄贵妃脸上的笑意太过诡异阴森,她心头隐隐觉出不妙,“伤在心口,差些致命,谁能伤你?难道……”
庄贵妃又是笑出了声,“是,是本宫捅了自己一剑,怎么?很惊讶?”
“你疯了!”水云槿声音一扬,只觉得浑身一凉,这样心狠的庄贵妃让人觉得可怕!
“本宫没疯,本宫清醒的很,本宫什么都在乎,唯独不在乎这条命,若是死了还有人陪葬,岂不更好!”庄贵妃大声地笑着,刚笑出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心口处骤然涓涓殷红往外冒。
水云槿看着那鲜红的血冒出来,只觉得好想吐,这世上心狠之人数不胜数,可是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伤口已经过了一日,可是一直没做处理,就任由这么流着,庄贵妃不是最心肠歹毒的吗?她不是还想着对付自己吗?她怎么舍得让自己这么快死掉?
半晌,看着庄贵妃毫不变色的脸,水云槿真是忍无可忍,“你如此伤害自己,是想给我看吗?那我巴不得你赶紧死!”
“你…不会的……”庄贵妃眼皮沉重,显然是失色过多,已经神智不清,“本宫若…死了……本宫的好妹妹…必死无疑……”
水云槿狠狠咬了咬后糟牙,忽然扬声,“端热水来,把止血的药都拿来。”
殿外的嬷嬷赶紧应声,显然是知道里面的情形。
庄贵妃听着水云槿的声音,虚弱地笑了笑“本宫就知道…你不舍得本宫死!”
“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简直不是人!”水云槿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
“从小本宫就明白一件事,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定要不折手段,哪怕是赌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庄贵妃极力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那样的坚韧那样的让人恨。
“闭嘴!”水云槿已经怒极低吼。
很快,几个嬷嬷端着热水,瓶瓶罐罐,一堆白布过来。
水云槿掀了庄贵妃的寝衣,心口处一片血污,足足清理了几盆血水,连她身上的衣衫也都染上了血迹,半晌,涓涌的血总算止住,上药包扎,待收拾妥当,水云槿瘫坐在软凳上,一头大汗,而庄贵妃早已经昏了过去。
“谢谢少夫人,谢谢…奴婢们感激不尽!”几个嬷嬷齐齐跪在水云槿面前,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她们怎么都想不到水云槿会救娘娘。
水云槿闭上眼睛,呼吸间尽是庄贵妃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极为不舒服,“打些水来,还有找套衣物给我。”
几个嬷嬷应声。
缓了半晌水云槿才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清风夹着热气扑来,吹散了些她心头的反胃和阴霾。
一日一晃而过,转眼间天边残阳如血。
庄贵妃终于醒来。
水云槿坐在床边看着她,两人目光触及,一个清淡一个得意。
“本宫就知道自己不会死!”庄贵妃开口,声音沙哑。
水云槿冷冷地看着她,“若我不来,你就一直不找御医?”
“你不会,因为你心里有阿玹,必不会让他母妃轻易死去!”庄贵妃似乎料定了一切。
“她也是你的妹妹!”水云槿忍不住扬声。
“本宫没有那样的妹妹,她就是一个下贱的罪臣之女,凭什么与本宫相提并论!”庄贵妃苍白的脸上怒不可遏。
水云槿蜷着的小手一紧,罪臣之女?母妃不是她的嫡亲妹妹吗?
“你觉得很奇怪?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父亲,皇甫卿也知道,可是本宫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卑微下贱,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她该死,死一千次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庄贵妃脸上因为愤怒有些变形。
水云槿知道皇甫卿是父王的名讳,可她并不想听庄贵妃有多委屈有多怨恨,“你如此恨她,却一直没对她出手,是碍于外祖父和父王,可是如今不想忍了,是想逼我自愿离开,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捅了自己一刀,为何母妃也跟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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