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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念闻声身子一怔,偏头看向天羽,大眼中全是怕意,紧紧抱着天羽的胳膊说道:“我一直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天羽这才紧紧搂着白小念,话语轻缓温柔道:“小念,没事,有我陪着你,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你,我一定全力以赴。”哪怕用我的生命帮你,我也会在所不惜。天羽心里暗暗道。
“小羽,我没想到我的爹爹还有一个身份。其实早在我知道我是上仙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承认,就连我的小师父,我也不敢多问一句,娘亲那里我更不敢多问。我娘亲是妖,我是上仙,生下来就是仙了,为什么我的爹爹会是凡人?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我在书上看见,上仙或者上神生下的孩子才会是仙体。所以我那时就已经猜到了我爹爹会是仙或者神,或许我娘亲知道。但是她不告诉我,怕我担心有一天爹爹会迫于无奈离开我而让我伤心。而现在,真正伤心的却是我娘亲,我是上仙,爹爹也是上仙以上的身份。我们都能上九重天,只有娘亲,她只能在妖界,我怕离开她,更怕爹爹和我都离开她,我该怎么办?”白小念越说越是伤心,话语有点哽咽,她从来都是很少哭,但是今日却让她忍不住哭了两次。一次是看见爹爹的喜悦,一次是知道爹爹身份的害怕与担心。
天羽垂眸看着白小念将头卧在他的臂弯里,想要将她的害怕掩盖,他将胳膊紧了紧,抱着白小念柔声说道:“谢谢你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我虽然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走,但是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家,上天都是仁慈的,不会无缘无故拆散你们。”
“错了,上天也有自私的时候。”白小念将头卧在天羽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说道。
“为何?你已经是上仙了,难道没有去与留的自由吗?还有六哥,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他也可以在凡间待着哪也不去,你们为什么非要走呢?”天羽有点急迫的问道。他虽然不懂天上妖界的规矩,但是他读得书多,没有见过大千世界,也了解了一点。所以他总觉得一个人的自由是自己的,想要干什么,想要去哪里,为什么还有迫不得已一说?
“小羽,若是有一天你必须当皇帝,你会去做吗?”白小念仰头看着天羽,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不会,太子大哥才能做皇帝,我怎么可能会做皇帝呢?”天羽立即否定。
“我是说,如果你必须做皇帝的时候,你会做吗?”白小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天羽问道。
“也不会,我对皇帝没兴趣,我喜欢自由,从来都是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怎么会去做皇帝?”天羽还是摇头否定。
“嗯!这是你们凡间,你是皇子,身份尊贵,所以你没有到迫不得已无可奈何的时候。但是你觉得我身份尊贵吗?在你们凡人的眼中觉得我的身份尊贵吗?”
“当然尊贵,仙子在我们心里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我们会给你们烧香祭拜,比皇帝还要尊贵。”天羽眼睛放光的说道,看着白小念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笑着说道:“我在以前也觉得你高不可攀,相处后,我才知道原来仙子和常人一样,只是你没有长个而已。”
白小念瞬间被天羽逗笑了,扬了一下唇角,心里的难过也消散了几分,“我说我虽然为仙子,但是天底下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一个手都数不过来你信吗?我没去过九重天,即使去了,在那里可能连凡间的仆人都不如,所以我的小师父才一直反对我去九重天。你说我在九重天连凡间的仆人都不如,那还有自由可言吗?若九重天的仙或者神真的有自由,那为什么爹爹会以凡躯之身在凡间生活?为什么刚刚那两个小神会那样偷偷摸摸的斥责对方?为什么那个倾城公主会用身份来接近我爹爹?为什么没有神人敢在凡间多待?为什么你们凡人要以修建庙堂供奉佛像烧香祭拜?”
天羽一时间被白小念问的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回了九重天就来不了凡间了?”
白小念点了一下头,“一旦去了九重天,就等于被关在一个大囚牢里面,只是那个囚牢让你修仙修神,一旦被逼疯了,还可能会死在囚牢里面。所以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方。”
“那你可以不去吗?”天羽心下大骇,没想到九重天竟然会是这样恐怖折磨人地方,心里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身有体会,便沉声问道。
“到了无可奈何迫不得已的时候,就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九重天上会不会派下神人来抓我上去。”白小念失落的说道,她一直怕有那日。在她睡的模糊的时候,听见阿妈也说过了,她的仙术越是强大,离上九重天就越近。那时,即使她不想去,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天羽心下紧了紧,又将白小念更紧的搂住,话语坚定的说道:“小念,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还有你的娘亲,还有我六哥,无论怎样,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嗯!”白小念轻点了一下头,心中也期盼着能找出解决她和她爹爹离去的办法,只有百年时间,百年后,爹爹在凡间的寿命就尽了,很有可能就会回九重天,所以她必须快点找到解决的办法。想了想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会小翔和小月吗?”
天羽摇摇头道:“不知,难道你不是因为心情不好?”
“嗯!我在他们身上闻见了仙气,太明显了,所以我估计是有人专门用他们两个引诱我,而且那人已经知道我是上仙了。若不是我听见了那两个女子的谈话,知道了倾城公主去了我娘亲那里,我恐怕就跟着小翔与小月去了。”白小念解释道,顿了顿仰头见天羽不解的眸光,又问道:“还记得那匹带我们去花圃山的小马儿吗?”
天羽点点头,说道:“记得,马儿一直在孙宇翔和孙芯月那里,我本来想要将小马儿带回去养,但是他们两个宁死都不让。这件事情还闹到了我大哥那里,大哥把我关了半个月,近一年都不让我接近任何马,后来那马就让他们两个养着了。”
“嗯!幸好没有让你养着,你大哥挺看的明白。如果是你养着的,我选择不理会的人就是你了。”
“为何?”天羽心惊,心里也在乐着,幸好他当初听了大哥的话,不然现在若是小念不理会他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那匹马是我施的仙术,上面有我的气息,定是有一个厉害的神,想要查到底是谁将没有心智的小马儿变得有心智,便在经常接近小马儿的人身上施了仙术,而且还是幻术。若是我与他们说话,理会了他们,我就会陷进去。他们也会在那一时间承载那个神人的思想,将我引诱过去。还好我知道了倾城公主去了我娘亲那里了,他们两个来请倾城公主本就不对劲,更是不可能知道倾城公主不在去请的。所以我就断定那人已经知道是我,专门让她们来请倾城公主,好让我们撞个正着。”
“怎么会这样?那孙宇翔和孙芯月会有危险吗?”天羽震惊的问道,怎么也不会想要刚刚小念会那么危险,幸好没有理会他们,现在他还心有余悸,真是太惊险了。
“不会,你刚刚说的仙与神都有仁慈便在这一点,他们绝对不会对付凡人,所以他们一点危险都没有。”白小念话落,看见踏雪已经带着他们上了山,立即对着踏雪道:“踏雪,这里有强大的阵法,若是进不去,我自己进去便是。”
“不用担心,我能行,你们放心坐着继续谈吧!我知道你要去找谁,我会带你找到她的。”踏雪马蹄不停的说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白小念一惊,这个事情只有她和阿妈知道啊,难道是阿妈告诉他的?那也不可能啊,阿妈从来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外人的。
“伏焱主子告诉我的,说妖王除了寻找一个转世凡人,还会找一个失了金皮的灵虫。”踏雪说起伏焱,话语中满是崇敬。
“原来是他,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白小念不满的叱道,哼了哼,又说道:“原来伏焱是你的主子啊!像他那样一打就败的妖人,也能做你的主子?”
“白小念,你说话注意点,虽然你是妖王的女儿,但是我也可以对你不客气。伏焱主子若不是为了妖王,怎么可能会受这么多年的煎熬,你知道什么,就会胡说。”踏雪话语微气到。
“那你说看看,伏焱怎么个煎熬法?还为了妖王,说的倒是好,还不就是让了一个妖王的位子。”白小念满不在意的说道。
踏雪忽的放慢了脚步,胸脯气的一股一股的,声音恼道:“你回去拿你阿妈的妖王法令看一看,那令牌的角落暗处是写的谁的名字,又是写了多久,看清楚再说伏焱主子。”
白小念忽的闭了嘴,皱眉回想了半响,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记得阿妈拿起妖王法令时,那上面的黑气都缠满了,哪里还有空隙能让她看去。但是心下也记下了踏雪说的话,随即点头道:“好,我回去就去看一看!”
“小念,你的娘亲是妖王?”天羽好似才从震惊中回神,不敢相信的问道。
白小念瞟了一眼天羽,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自豪道:“那当然了,你可没见过我娘亲厉害的时候,那真是……”
“白小念,前面就是你要找的人!”踏雪忽然阻止了白小念说话,停了下来。
白小念迎头看去,只见金茧靠在一棵葱郁的树下睡着了,而那棵树却是黑的发亮,黑中还透出若有若无的幽青色,叶子很是诡异,每一片都是卷着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还能看见有龙凤之物绕在树叶上。
“这是什么?”天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棵树,他也看见了那怪异的龙凤物。
“我也不知道。”白小念说完便往金茧走去。
忽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四周本来很是寂静,霎时间响起了刺耳的铃铛声。
“谁?”金茧被惊醒,立马拿起身边云千凡留给她的剑对着白小念惊恐的问道。
“是我,快破了这阵法,实在是刺耳。”白小念捂着耳朵喊道。
金茧一看是送她火纹石的小丫头,立马松了一口气,放下剑后伸手对着一边从树上掉下来的一根细线扯了扯,四周立马安静了。
“金茧?”白小念笑着唤道,她记得与金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金茧并没有告诉她名字,所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金茧。
金茧一愣,惊讶的看着白小念,指着自己问道:“你知道我叫金茧?你是谁?”
白小念笑的更是灿烂了,看来她就是了,阿妈教给她的任务算是快要完成了,但是还得避免那个坏家伙忽然出现,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道:“你相公呢?”
金茧一愣,脸色红了红,皱眉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金茧!”
“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你得先说说你的相公去哪里了,不然我担心我说到一半,他要是忽然窜出来,我就说不完了。”白小念把玩着胸前的一丝墨发,悠悠问道。看见金茧,刚刚那剩下阴郁也消散了。
“他去祈天国都城了,这会不会忽然蹿出来。”金茧见白小念还是和第一次看见的一样灵动可爱,忍不住喜欢,便舒展了眉头笑着说道。也不在意白小念把云千凡当做了她的相公,反正云千凡不在,也听不见,这样叫着,她心里还挺喜欢。
“哦?”白小念拉了长长的音调,扭头看向天羽问道:“你不是说这里的人不会下山吗?”
“是啊!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下山。”天羽疑惑的说道。
白小念皱了皱眉,走向金茧问道:“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还要给你一样你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金茧看见白小念一副小大人模样跟她谈话,大眼中满是可爱的笑意,便笑道:“你知道我做梦想要的是什么吗?你还是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眼见小丫头快要靠近她了,立马阻道:“你还是不要往前走了,这棵树可不是一颗简单的树,你还是待在外面吧!”
白小念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树,停下了脚步,说道:“那你说你相公去祈天国都城干什么去了?”
金茧盯着白小念收起了笑意,打量了半响,觉得没什么不对劲,怎么总感觉她问的问题有点奇怪,为什么又忽然来了这里?随即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是快点出去吧!若是他回来了,知道有上仙闯了进来,可能会把你抓起来送到九重天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了吗?难道不想知道我要送你什么是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了吗?”白小念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将手伸进锦袋,缓慢的掏着。
“你…。你……你怎么会有公子的锦袋?”金茧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小念手上的锦袋,他记得那是公子的锦袋,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怎么会跑到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对啊,这个锦袋可能就是你口中说的公子的锦袋吧!不过现在是我的了。你告诉我你相公干什么去了,我就告诉你这锦袋怎么会在我身上,怎么样,一个问题换一个答案,如何?”白小念停下手上的动作,拍了拍腰上的锦袋问向金茧。
金茧紧紧的盯着白小念腰间的锦袋,眼中满是激动,她不知道公子在哪里,就连小狐狸也不知道在哪里,云千凡也不说,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现在看见一点点与公子和小狐狸相关的东西,她能不激动吗?
“好,我说,他告诉我说都城有妖人作乱,她要去阻止妖人,所以今天一大走就下山了。”金茧话语微急的说道,说完看向白小念急切道:“现在该你了,你说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有公子的锦袋。”
白小念又拍了拍锦袋,看着金茧眼中化不去的激动,一边拿出锦袋里面的东西,一边笑着道:“我叫白小念,我的阿妈叫做……白小彩,我的阿爸叫落落,现在祈天国都城里面的天逸。而这个锦袋……。”
白小念话落,手上摊开一件金色的绚丽衣服,霎时间四周全部笼罩在一片金色下,泯灭不止的光线闪向金茧,金茧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身金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好似有点站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双手更是颤抖的伸起,想要抓起那身金衣,身子却僵住了,脚步一点也移不动,耳边白小念回荡的声音也忽远忽近,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至于她是谁,她腰间的锦袋是怎么来的,她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白小念看着金茧大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不敢相信的眼中直直盯着金皮,便将金皮往上抛去,说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我阿妈早就为你报了仇,也为你讨了回来,现在物归原主,以后你再不能随意脱下这身衣服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脱下。”见金皮好似一时间不适应金茧,不能快速套在金茧的身上,白小念支起双手变幻着,嘴里念念有词,半响后对着金皮道:“你的主人就在此,快回去吧!”
话落白小念手上射出白色的波光袭上金皮,白光包裹着金皮缓缓落向金茧,金茧此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愣着,神色激动无比的看着金皮缓缓套在她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等着金皮回到她的身上。
白小念将金皮快要套上金茧时,忽然一股强大的波动从金茧的身体里发出,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便是一旁站着的天羽,正要去带上天羽退后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羽已经坐在踏雪的身上,而踏雪已经带着天羽退后了百丈远,在一处花圃中担忧紧张的看着她。
白小念顿时狠狠的瞪着一眼踏雪,怎么不带着她一起往后退,现在好像她放弃手上助金茧穿金皮有点难了,那道升仙的波光太强,她现在只能用自己身上的仙术将他的仙气掩盖住,不然一旦她的气息冒出这座山,她想要安然待在这里恐怕不可能。
“金茧,你升仙了你知道吗?不要只顾着看你那套金皮,你快点将你的气息掩盖下来,只靠我不行的,我掩盖不住!”白小念焦急的大声喊道,她的确掩盖不住,也不知道金茧吃了什么东西,体内竟然仙气极为充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就是九重天。
金茧此时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愣愣的看着套在她身上的金皮,霞光万丈,射的她眼睛生疼,但是她还是不愿意闭上眼睛,一点也没有听见白小念的喊声。
“金茧,你是不是想死了?一会你再招来个神人,你就等着被他们带走吧!”白小念气恼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