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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这感情是真好啊,你手上缝个针,我也要陪着缝一个,你手上留了个竖着的伤疤,我就来个横着的,刚好凑一十字架,驱邪是吧?”医生把揭下来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用镊子夹了一块医用棉花蘸了络合碘给辰南的伤口清洗。
“杨医生你就别挤兑我们俩了,真是运气不好,整个就俩难兄难弟,出门吃个宵夜都能给混子堵墙角揍一顿。”宿飞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安安生生呆家里多好?喜欢出去浪怪谁?”杨医生给辰南重新贴了块纱布,“好了,上次拿回去的纱布还有吗?用完了就去柜台里拿一包,自个儿回去换去,省得来所里耽误我下棋的时间。”
“有您这样做生意的吗?”宿飞忍不住吐槽,杨医生白他一眼,道:“你现在不就正看着吗?”
辰南听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倒也觉得好笑,“我发现你们俩还挺像的。”
杨医生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宿飞,摇摇头:“那我年轻的时候比他帅多了。”
“哎,我说杨医生,我不就上次看到那大叔拍了一下你……的那啥嘛,您至于今天句句话说出来都挤兑我吗?”宿飞听了杨医生的话,也乐了,冲着他挤眉弄眼的想扳回一城。
“来来来,你看看我脸上这褶子。”杨忠伟指着自己的脸,冲宿飞道:“我都有你两个岁数那么大了,莫非还怕被你这小屁孩看见我调个情?”
“是是是,褶子多无形中加大了脸皮面积,所以您脸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宿飞笑着连连点头。
“哎!你个小兔崽子!”杨忠伟作势抬起手要拍宿飞一巴掌,宿飞连忙笑哈哈跑开了,杨忠伟在他身后喊了一句,“纱布别忘了拿!”
“你们俩刚才说的是什么呢?”辰南跟着宿飞走出诊所。
“没啥,就是上次我来这边换药,走的时候看见一大叔拍了一下杨医生的屁股,啧啧,没想到杨……”宿飞一边说一边推电瓶车,辰南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辰南看到来电显示也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冲宿飞示意先接个电话,声音比平常都来得温柔:“妈,你怎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你自己可以大半个月不跟我联系,我还不能打个电话给你了?”那边软糯的女声有些嗔怪。
辰南自然知道自己妈妈的性格,要是绕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又得深入讨伐他的不孝了,于是他立刻搬出大哥做挡箭牌,“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忙,要是辰北愿意来帮点忙,我也不至于忙的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你大哥就这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算了,先不提这个,我现在在你公寓这边,怎么在装修啊?那你这段时间住哪儿?半山亭那边的房子?”
“您和爸回国了?!怎么都没提前说一下?我好去给你们接机啊。”辰南对于这个消息显然很震惊。
“给你们一个惊喜啊,我今天还特地煲了鸡汤,想着先给你送点过来,剩下的给你大哥他们送去,结果竟然还扑了个空……白白起了个大早了,早知道直接给你送公司去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辰南听到鸡汤比听到父母回国反应还大,“大清早的喝什么鸡汤啊妈,你都给辰北他们送去吧,他打小就喜欢喝您煲的汤。”
“不然怎么小时候他个子蹿的比你快呢!”辰母音调欢快了不少,转而又抱怨辰南:“你呀,就是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好在现在不像小时候那么瘦不拉几的了。”
“是是是。”辰南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道,辰北小时候不知道背地里倒了多少碗汤呢!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我还是让司机送我过去,给你放在冰箱里,晚上回去了热一热喝。”辰母仍然不放弃发扬母爱的机会。
“真不用了妈。”辰南急忙拒绝,实话实说:“我现在住在一个朋友家。”
“朋友家?”辰母一下子激动了,声音高了几个八度:“男朋友?住一起多久了?是哪儿人呐?多大了?怎么认识的?”
“哎哎哎,您别激动妈……”辰南看了宿飞一眼,往旁边走了一些拉开距离,“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啊?”
宿飞看见辰南的动作,倒有些好奇了,电话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防着他似的了?本来没在意的宿飞这时反而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只听辰南声音有些无奈,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道:“就是朋友,还没追上呢怎么让您见?住了大概个把月了,这事儿回头我再和您说行吧?哎,行行行,有机会我就说可以吗?好好,您就先回吧,注意安全。”
看见辰南挂了电话走过来,宿飞立刻缩回脑袋,假装继续拨弄电瓶车车头。
辰南推了他一下,“走吧,上班要迟了。”
宿飞这才想起从坐垫箱里面拿出头盔塞给辰南,辰南看他表情,笑了:“刚偷听了吧?”
“谁、谁要偷听你打电话啊?”直接被拆穿的宿飞面上挂不住了,瞪了辰南一眼嘟囔:“你声音那么大,我不想听还没办法不听呢……”
“那听到些什么了?”辰南追问道。
“朋友家,个把月什么的,是说住我家吗?”宿飞随口回答完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没注意听啦,就断断续续几个词……”
辰南戴上头盔握着带子和宿飞说:“帮我穿一下。”宿飞十分自然抬起手给系带子,辰南垂着眼眸问他:“想知道我妈刚才和我说什么吗?”
“我说不想你就不说了吗?”宿飞帮他调整好带子,顺手扯了一下,辰南顺势头一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宿飞条件反射捂住额头,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周围,责怪道:“你干嘛呢?!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不是你把我扯下来的吗?”辰南立刻推卸责任。
“我……”遇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宿飞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拿起另一个头盔戴好,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上不上?不上我就自己走了。”
“好了!”辰南立刻跨坐到车上,笑的眉眼弯弯,在宿飞耳边问道:“想知道刚才我和我妈说了现在住一朋友家后她说什么了吗?”
宿飞从后视镜里看到辰南的表情,没好气地回道:“我说不想你就不说了吗?”
“当然不!”辰南一点不觉得脸红,他环住宿飞的腰,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宿飞背上,笑嘻嘻道:“她问我是男朋友吗?什么时候带过去给她看看。”
宿飞瞪大眼睛,“你和你妈妈说过你喜欢男人?”
“有这么吃惊吗?”辰南笑了,“我初中知道自己的性向以后就跟家里人说了。”
“他们没说什么?”宿飞忍不住问。
“没说什么吧……”辰南想了想,道:“我妈听我说了以后问我是否能够确定自己喜欢同性,我说是,她就说,ok,我和你爸爸尊重你自己喜欢和爱的权利。”
“就这样?”宿飞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就这样。”辰南耸耸肩。
“我记得我初一的时候,三年级有个姓周的学长,他喜欢上他们班上另一个男生,结果不知道怎么被别人知道了,传到那人父母耳朵里,然后那个男生的妈妈每天都来学校里骂,就站在他们班门口骂,骂他是变态,有精神病,让他爸妈带去精神病院治病,别继续上学祸害她儿子,嗓门特别大,我们在楼下一层都听得一清二楚。”宿飞突然说起一段往事。
“后来呢?”辰南问。
“后来为了安抚那男生的妈妈,不影响正常上课秩序,老师把周学长的爸爸妈妈也叫来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们正好上体育课,学长被他爸爸推推搡搡从教务楼出来往校门口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经过我们班集合的操场的时候可能那学长顶了一句什么话,他爸爸一耳光甩过去直接把他甩地上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恶心,不是老周家的种,当时我们体育老师还去劝了,说好好教育不要打孩子什么的。这件事当时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听说他们家举家搬到外省去了。”宿飞说着,语气很有些叹息:“那学长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的,还是学生会副会长,可就因为这事儿中考都没考就搬了。”
辰南啧了一声,“可能因为我妈妈在国外长大的原因吧,我爸也在英留过学,思想没那么守旧。”
“你爸妈真好。”宿飞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是挺好的,思想开明性格温和,对儿媳妇尤其好。”辰南偷偷瞟了宿飞一眼。
“是吗?”宿飞倒没在意他说的,随口答了一句,注意力全在路况上,冲着前面听见喇叭没反应的行人喊道:“哎哎,大姐来车了麻烦让让!”
“是啊!”辰南趁着他注意力不太集中,追问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见见他们吗?”
“见见见……”宿飞一边跟着重复辰南的话,一边拐着车头终于骑到了马路上,这才想起来,懵懵懂懂问道:“你刚说见谁来着?”
“我爸妈呀!”辰南叹了一口气,“感情说了半天你也没听到我说什么了是吧?”
“见你爸妈?我?”宿飞震惊地松开一只手指着自己,反问。
“好好骑车。”辰南推了他一下,回答:“嗯,我妈说想见见你。”
“啊?!”宿飞手一抖,电瓶车也跟着扭三扭,辰南立刻也放下腿帮他一起保持平衡,好不容易车才保持住平衡,在路边停了下来。
辰南哭笑不得,“你这技术心脏病都得给你吓出来了。”
“谁让你在我骑车的时候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宿飞手肘子往后一推,换来辰南一声闷哼。
“我妈真那么说的。”辰南捂着自己被撞的肋骨,觉得十分冤枉。
宿飞见辰南说的认真,不由有些慌张,他连接受这段感情都还没做到,怎么可能说服自己去见辰南的父母?以什么身份见?
“别开玩笑了。”宿飞眼睛望向别处。
辰南看着宿飞的表情,知道是自己太急了些,他眼观鼻鼻观心,“是是是,我开玩笑呢,走吧,迟到了得。”
宿飞这才重新启动车子,把辰南送到公司楼下。
辰南一边解头盔一边看宿飞的脸色,只见他眼珠子左瞟瞟右看看,便问道:“看什么呢你?”
宿飞冲他身后努了努下巴,轻声说到:“我怎么老觉得他们在看我啊?”
辰南顺着说的方向回头一看,那几人的视线一接触到辰南的,立刻转过身往大厦里走,辰南眯眯眼,貌似是营销部的几个员工,不过他没说出来,只是冲宿飞笑笑:“是不是你看错了啊?”
宿飞看着那几人的背影,耸耸肩:“或许吧,哎,你怎么还没解下来呢?”看到辰头盔绑带还没松,宿飞忍不住抬手帮他解起来,辰南也干脆微微抬起下巴送上去让他帮忙。
“好了,还是左撇子呢!这点事儿都做不来。”宿飞把头盔取下来,顺手放在踏脚的地方,“我走了啊!”
“嗯,对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有事要出去。”辰南拍拍宿飞的头盔。
宿飞移开脑袋,呛了一句:“说的好像我会等你吃饭一样。”
辰南只是笑笑,叮嘱道:“好好骑车,注意安全。”
宿飞已经发动车子骑开了,辰南便站在原地眯缝着眼看他的背影。
宿飞从小广场骑下来,停在路边等绿灯,好从斑马线上掉头回店里,结果一偏头看到身边不远处一个身穿奶白色套裙的女人高跟鞋鞋跟卡进路边的水篦子里去了,估计是因为穿着裙子又不好蹲下身去,往上拔又使不上劲,只能抱着手里的保温盒站在原地干着急。
宿飞抬头看了看红灯还有大好几十秒,便干脆把车骑到白色套裙女旁边,“要帮忙吗?”
女人抬头看了宿飞一眼,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抿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鞋,“运气可真够背的,这都能踩进去。”
宿飞从电瓶车上下来,蹲下身看了看卡住的鞋跟,摇了摇发现纹丝不动,卡的还挺紧的,他提议道:“要不你先把脚脱出去吧,我帮你拔出来,不好站的话就扶着我的车。”说完作势要把车挪过来。
“啊,不用了,能站稳呢,谢谢你。”女人笑的十分温柔好看,听话地把脚抽了出来,搭在自己另一只鞋背上。
辰南看着宿飞骑到斑马线上,却没继续在原地等绿灯过马路,反而是逆向往前骑了,不由觉得奇怪,但因为视线刚好被小广场前面的雕塑挡住,他只得往前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辰南走近了绕过铜雕,正好宿飞正蹲在一个女人脚边上,手里抓着一只黑色高跟鞋较劲,再定睛一看他身边站着的那女人,辰南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妈?”
这时鞋子在宿飞的努力下也“咚”一声拔了出来,同时宿飞由于重心不稳,直接一屁股往后坐到了地上,而让他郁闷的是,鞋子拔是拔出来了,可是鞋跟却因为之前的用力不当给拔断了,此时正掉在鞋子根部晃荡着呢!
对了,刚才辰南叫这女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