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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花灯节是人间特有的习俗,每个朝代,每个地方,似乎这花灯节的时间都不一样。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扬州的,因为在墨先生的西本子里,扬州那边向来是个美人如花君子如玉,一不小心就私定终身,爱得死去活来别样腻歪的好地方。至于这长安嘛,隔着皇城近了,什么风流韵事都看着要收敛些。
难免让我这只蘑菇精惆怅微微啊。
百里长安,百里花灯。
此时的长安,正是阳春三月。桃花争艳,玉兰芬芳。
无论是长街还是小巷,无论是路过的男女老少还是街道两旁,都早已被各式各样的花灯挂的满满的。即便是抬头,看到的都是被高高挂起的花灯,而不是城郊那些美丽的星星。
当我从满面痴呆中回过神的时候,陌小黛那个重色轻友的早已拽着慕少白跑到一边的小摊,俩人正嬉笑地挑着面具。我看到慕少白左挑右捡,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拣起最左边的一个面具给小黛带上。小黛先是满面欢喜,等慕少白付了钱,把面具摘下来一看,突然变得怒不可遏,追着慕少白一路拳打脚踢,引人侧目。
我这才注意到,那被陌小黛抓在手心里的面具,竟然是一只乌鸦,也难怪陌小黛如此生气毫不顾及自身形象了。
这边俞子夜也不知道从哪里摸过一面头顶鸡毛的猴子面具,把回过头来看他的我吓了抖了抖,看着这只猴子面具,只觉得面善的很,想了很久,脑子里终于闪过孙大圣那张,一手拿着桃子啃,一手抠着脚丫的和谐画面。瞅着俞子夜还是一脸淡定我只好幽幽开口,好心提醒道:“俞子夜,你这样孙大圣会生气的。”
俞子夜清冷的声线从‘孙大圣’面下传来,让我多少有些不习惯。他顺道递给我一个面具:“给你。”
我一看,得,是只猪头。我接过那只面具有些不情愿地套在脑袋上,却并没有遮住我那张清秀的白菜脸。我学着某人的口气对俞子夜道:“悟空,你又调皮了。”
可曾想,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花果山上抠脚丫的孙大圣,此时无缘无故打了个响天彻底的大喷嚏。而这个喷嚏还引得我们现下脚底下踩着的这块大地连带着震了几震。
用老龟从小灌输给我的启蒙知识来说,赌坊,是凡间除了青楼以外最为热闹,也是糙汉最多的地方了。老龟常言道:吃喝嫖赌乃是人生四大乐事,缺一不可。我突然觉得落雪这小丫头,在享受人生和感悟大道这一块,已经远远地甩掉了本姑娘一大截。青楼和赌坊这丫头都去过,而且混的风生水起,一鸣惊人。
当我跟着俞子夜在长乐赌坊找到落雪的时候,这小丫头圆滚滚地坐在赌桌上,屁股底下垫了大叠大叠的银票,看来在俞子夜出去接我们的这段时间,这小丫头赢了不少。
顿时本姑娘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也罢,今日随俞子夜来了赌坊将落雪带走,也算是进了这赌坊的大门,下次,再拖陌小黛去一次青楼逛逛好了。
看到俞子夜过来,落雪甜甜一笑,胡乱将那些银票往怀里塞。
那个脸黑的老板见落雪终于从赌桌上跳下了,就差扑过来对着俞子夜悲悲戚戚惨惨哭诉了。
“师兄,落雪能够自己挣钱了,可以给师兄买糖葫芦了~”落雪笑着粘过来,对着俞子夜就是一阵腻歪。
“喂!是你自己要吃糖葫芦吧!”
“啊!不要拆穿人家嘛!”
俞子夜伸手牵过落雪,全然一副当爹当习惯了的模样,另一只手得空过来饶了饶她的脑袋:“走吧。”
落雪正把露出衣襟的几张银票角努力往里塞,抬头就笑得阳光灿烂:“好!”
出了赌坊,就看到小黛黛一袭蓝衣等在门口,无聊地踢着石子。
我上前一步问道:“慕少白呢?”
小黛黛两手一摊:“死了。”
“哈?”
慕少白悲愤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个墙角,冷不丁地大吼一声:“你才死了!”
于是,当慕少白从阴影下捂着脑袋缓步走来时,我和落雪都很不厚道,很不矜持地捂着肚子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他那一对丹凤熊猫眼委实太过*。
慕少白便是顶着着一张熊猫脸,面色凝重,向我与落雪投来分外幽怨的目光:“不许笑!”
可是本姑娘这一辈子本就是放浪不拘笑点低,此时就算是我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啊。于是只好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软弱无力地搭在冰块脸的肩膀上,笑得死去活来。落雪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索性把头埋在我的衣袖里,笑得也不成人形。
于是慕少白一张俊脸变得愈发阴沉了。
还是俞子夜厚道些,到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师兄弟,见到慕少白这般狼狈,长袖底下长指一点,帮慕少白恢复了模样。慕少白变回来了,我和落雪自然也可以淡定下来。
本姑娘对一脸委屈的慕少白一语道破天机:“小黛是老虎,招惹需谨慎。”
对此,慕少白难得的赞同我的说法,传音入密对我道:而且是一只十分凶残的母老虎。
我不自觉看了小黛一眼,向他点头,对,没错,是凶残。
说实话,我们这一行人走在长安城繁华的大街上,本来不是那么扎眼。只是,当我和小黛落雪三人挤在一家铺子门前,用落雪那些‘不义之财’买花灯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容兮。
一个连我这个徒弟都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面的神仙。
当我拿起一盏做功精细要价颇高的红莲花灯的时候,敏捷嗅到一阵淡雅清幽的莲香。本姑娘当时便皱着眉头嘀咕道:“哎呀,这莲灯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卖莲灯的老板笑得欢乐:“是啊!是啊!”
我转头看小黛:“还有香味呢?”
卖莲灯老板笑得更为欢乐:“是啊!是啊!”
我撸了撸鼻子,感叹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香味闻着这么像容兮呢?”
小黛黛出乎意料地接话:“因为大神就在你背后杵着呢。”
哈?
果然,容兮一袭白衣,只是比起蓬莱以往的装束要显得简洁。如墨的长发被羊脂白玉的发束绾起,露出好看的眼睛,鼻子,还有凉薄的唇瓣。衣襟处亦是有一朵银色的莲花绣样。
真是一身玉骨,如斯美人。
本姑娘不禁调笑,一脸邪肆地看着容兮,摆出一个玉树临风的姿势对他道:“今夜月亮大圆,风光无限,美人可是来找鄙人逍遥逍遥的?”
小黛黛咳嗽了一声,拽着我的袖子小声提醒:“莲泱,上神身边还有神仙呢?”
我这才发现,容兮旁边站了个脸黑的神仙,小黛黛抖着声线告诉我,那个仿佛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神仙,是雷神。我五百年的那场天劫,所历的雷云,*成就是让这厮下的狠手。
我突然有种想冲上前去抱他大腿的冲动,嗯,雷神是吧,我记下了,以后怎么着也要和你多套多套近乎。
陌小黛鄙视地看着我笑得一脸谄媚,对雷神挤了挤眉毛,五指吧嗒地冲他打招呼:“你好啊~”
雷神继续脸黑。
容兮倒是笑了,笑得我和小黛都有那么一点飘飘欲仙,容兮美人道:“便知道此时就是回了蓬莱也是寻不着你的。”
“怎么你想我了。”
面对我红果果的调戏,容兮大神不以为意,浅浅应道:“是啊!”
于是我就腻歪上去,拽着容兮那宽大的大白袖子,看着容兮那张秀色可餐的美人脸:“你出去那么久都不带我玩儿!”
雷神黑着一张脸帮腔,声音比他那张黑脸还要令人抖上两抖道:“上神去瀛洲又不是玩儿去了。”
本姑娘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脸黑的原因,所以使得他那排亮白的牙齿格外扎眼。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容兮,疑惑道:“不是玩儿难道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去了!”
这句话,曾是狐大狸扑到我怀里哭诉时,指着十三皇子控诉的罪行。
雷神面露尴尬地咳嗽两声,很明显是误以为我说的那个男人是他,不久就算他此时脸红了我也看不出来,谁叫他脸黑。
容兮一面对雷神道:“你说不过她的。”一面施法将我抹在他袖子上那几个脏兮兮的手掌印消抹干净。又拍了拍我的头,就好像我是落雪那般的小奶娃似的:”你们还没有放花灯吧?“
我点头。
由于容兮牵我的手时太过熟练,让本姑娘尤为怀疑,这位早在三千岁就升为上神的神仙,究竟……带过多少纯洁善良花容月貌的少女去放花灯!
容兮笑了,好似对我用了读心术一般,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道:“还好,不多。”
于是,我就光荣的囧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