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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宁捧着热茶坐在火焰旺盛的壁炉旁,身体轻轻歪斜,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跳跃的火焰。
孟子曰忙上的忙下的帮她收拾湿了的衣物,上楼前,还给她把毯子裹好:“乖,我去烘干衣服。”说完唱着安宁没听过的歌、抱着衣服、嘴角含笑、贤惠的样子止都止不住的跑开了。
苏安宁低头喝口香浓的麦香茶,缓解了身体的冷意。
对于那件事,她没什么情绪。
若是必须有就是厌恶。
但现在,苏安宁除了觉得面对死亡超乎她想象的恐惧和胆怯,其它并没有什么,虽然在她的观念,不希望发生那种事,用五十步去笑百步当真是违背她做人的准则。
可,这些都是其次,在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后,她现在只为还能回去抱抱她的宝贝包汤,看眼父母、照顾她养的花草,每天可以盼着太阳晚点升起来已经很幸福。
孟子曰心情超美的跑下来,看眼坐在火炉旁的安宁,心里说不出的幸福,脸上的笑容自动带出来,他幻想着做到安宁身边,安宁会对他羞涩的一笑,靠过来,然后再……
孟子曰试探的、心情缤纷的坐在安宁对面,小心是伸出手勾勾安宁身上的毯子,目光含笑、情绪艳艳,脸颊突然还红的,刚才放进小洗衣机里的有安宁的贴身衣物。
像她的人一样,保守不失可爱:“咳咳,你……饿了吗?……我……会煮……应该有泡面。”孟子曰扼腕:“我还可以叫晚饭。”
苏安宁转着手里的茶杯,因为他的窘迫微微低着头笑了:“不用,时候不早了,再晚赶不上回去的车,坐一会暖和过来了就离开。”
“哦。”孟子曰鼓起勇气往她身边蹭蹭。
安宁没有说话,在他蹭过来的时候,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孟子曰见状豁出去的挪过去,把安宁的脑袋靠在他肩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让安宁靠着她:“我……总之我喜欢你……”不为那件事道歉。
苏安宁闻言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孟子曰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开了荤,没一会就扭扭捏捏的把安宁压在身下:“不许你没事就笑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孟子曰很投入,乐死不疲,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小心还弄出了两道痕迹,完事后不敢让安宁知道。
苏安宁还行吧,其实……有那么点没感觉,还有不喜欢。与另一个人无关,只是婚姻两个字不该是摆设,里面另一方人怎么样她不管,她怎么样她管的了。
这种错误,也不会因为另一个人,变得就该存在。
完事后,安宁穿好衣服,戴好围巾,确定只露出一双眼睛不会被冷风吹到。跟着嘴角含笑、兴致勃勃的孟子曰赶回酒店。
原定晚上六点的飞机,孟子曰回到酒店后赶紧去邮寄行李。
苏安宁拿着包去了药店,买了药、一瓶水吃了,瓶子扔掉、剩下的药扔掉,把脑袋往衣服里索索,溜达着往回走。
路过一家木质装修的礼品店时,见门口挂着的风铃十分别致,月亮上坐着的小娃娃十分可爱,忍不住顺手买了一个。
药店内,老板匆忙把三号柜台六号格子的药全部装箱,预备进行销毁处理。
刚才拿药的小服务员,赶紧收起手机,走过去:“老板,你做什么。”
老板搂起大箱子:“昨晚整理出来的,早过期了、要不然就是受了潮,你没有从上面卖药吧。”
“没有,没有。”小服务员不禁想,她刚才从哪里拿的药?到底从哪里啊!
老板想想也不可能,他才离开这么一会,这些药物还是刚开张时积存下来的,被说管用了,估计还不如一把淀粉管饱。
安宁走回酒店,孟子曰正好叫了车带了行李下来,见她手里拿着小东西,立即大男子主义的揽过她接过来。
她微微不悦。
孟子曰也没有放手,笑话,安宁是他的了,保护他是他最该做的事,声音抱怨但绝对甜蜜的到:“这么一会功夫也不忘增加我的负担,我都快提不动了。”
安宁才不搭理他撒娇,要揽一下就揽吧:“好看吗?”
孟子曰抬起手,看眼月亮上坐着的小娃娃,憨态可掬的咬着小指头,一脸蠢萌的小表情,再看看问话的人,点点头:“好看,你最好看。”
“德性。”
“我德性怎了,最爱你的德性,上车。”孟子曰亲自打开车门,手挡住车沿;“小心点。”
可能是两人有了那层关系,或者是孟子曰天生不是软甜的人,他一路转换位置,隐隐有与她并驾齐驱之感。
苏安宁对他的变化没有说话,有什么好说的,回去后就不要再见了。
孟子曰拿着飞机上提供的房产杂志看的津津有味:“你喜欢哪里的房子,靠海、靠山,还是距离医院学校比较近的?”
安宁昏昏欲睡,见他问的殷勤,敷衍的看一眼:“都好。”
孟子曰也觉得都好,不禁看的更认真了。买哪里的呢?如果结婚的话不能离她工作的地方太远,也不能离他的公司太远否则回家太耗时间:“你的工作室开在哪里?”
“你住的附近。”
这样啊,离火凤也不远,两人上班都挺方便的,只是住在女方那里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他把楼上买了然后打通?或者把楼下买了都打通?
房子结构是不是就不理想了?不好不好!
孟子曰继续翻着,最好是复试的这样孩子多了也住的开:“你喜欢带庭院的还是带楼中花园的?”
“都好。”
“要欧式结构的还是中式,或者你喜欢那种伟人住过的老宅子,庭院深深又清净,也挺好。”
“恩……”苏安宁昏昏欲睡。
安宁下了飞机,打发了粘人的孟子曰直接回家。
郭姨见夫人回来,赶紧接过行礼,心疼的道:“夫人您都忙什么呢,先生又不是没有钱,您还这样忙,累到了怎么办?先生还不心疼坏了。快点歇着,我给你倒杯水果汁。”说完把食物放好,上去给夫人放水。
安宁三口喝完,上楼,旅行回来除了累还是累:“先生回来过吗?”活动活动僵直的脖子。
“前天下午回来了一趟,接了一个电话都走了,你说说你们,这都碰不上。”
“刚过完年,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
安宁进更衣间换上睡衣,她没有想过再婚,也就无所谓这段结不结束,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没事找事吗?
就算不是火坑,她也不认为再婚是有必要的事,人人认为女人都该做的事,她做过了、尝了鲜就行了,完成了改完成的事,她更希望某些事情结束后她能做自己。
“夫人,水好了。”
“谢谢郭姨。”
“赶紧泡泡。”
安宁从浴室出来,直接累的上床睡了,睡到凌晨三点醒了,吃了点东西又睡了。
早晨起来后,手机里有一条彩信。
安宁从床上爬起来:“谁啊?”
打开。
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站在一个豪华小区等车的照片,长的很漂亮,穿了一件米白色长款羽绒服,脚上是同款的靴子,看起来非常可爱。
安宁思索的看完删除,琢磨着这是哪个小三得罪了哪个小三,让哪个小三报复到她这里了。
安宁刷了牙,簌簌口,精神好了很多,下楼吃饭的时候,郭姨准备了她最喜欢喝的红薯粥,红薯切的碎碎的,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只取中间最香最甜的部分,特别好吃。
“郭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比不上福姐,我就怕你们都被她的手艺养叼了胃口,回头吃什么都不香。”
“怎么会,郭姨的粥最好了。”
这句郭姨爱听,她烹煮是比不上福姐,但做粥她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我是无敌小金刚啊,火眼晶晶本领——
安宁赶紧喝口粥,撩起头发接起来;“付迪?”
付迪打开办公室的门,摘下帽子:“回来啦,我算着你昨天到家,怎么样扇州的风景是不是特别得天独厚,比咱们区勇市美多了。”
安宁吹凉:“你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呢?”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两人嘚瑟完,安宁道:“就那样,你想去的话下次姐陪你一起去。”
付迪脱了大衣:“我可不需要你,我要是去的话,怎么也要左手一个帅哥右手一个帅哥才行,哎,你可逍遥了,过年过的我都快散架了。”
“过年的时候你不忙你才改散架了,这两天好些了吗?”
“马上要十五了,你以为我能多清闲,好在过了十五年也过完了,我一定要自己放个假出去歇两天。”
苏安宁吃口小咸菜,道:“忙不过来让子曰帮帮你,本来就是你编制内的人,你忙了他怎么能闲着。”
“对啊?”付迪才想起来,但立即道:“不行,不行!他那脾气,我忙得的不可开交时还得替他给客人道歉。”
安宁喝了一大口:“只是陪着唱唱歌点点酒应该没有问题,他现在脾气挺好的。”
“真的挺好?”
“真的还行。”
付迪有些心动,安宁这么挑剔的人说还行应该就是真的还行,何况最近风韵真的很忙:“要不,我先让他来做两天服务员端端酒试试?”
“那也行。”
付迪并不意外安宁的提议,那么能折腾的孟子曰能跟安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奇迹了,现在把他踢掉,已经很了不起了:“把他电话给我。”那个电话早打不通了。
付迪想了想给孟子曰打电话,笑容满面,客气有礼:“孟子曰啊,我,付迪……你管我怎么拿到的你电话!”死性不改!“我是通知你,这两天风韵很忙,你过来帮……嘟嘟嘟嘟嘟嘟……”
付迪看着手机,气的火冒三丈,这就是他听话、他懂事、他脾气好了是吧!死小子忘了你现在美好的日子是谁给你的,竟然敢挂老娘电话!
付迪再拨。
孟子曰坐在办公室,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理会。
付迪继续拨!
孟子曰已经驳回了房地产开发提案,改在纺织品开发那栏画了对勾。
付迪使劲拨。
孟子曰把手机扔进抽屉里锁起来:脑子有病让他去风韵端酒。
孟子曰想到他已经找到他需要的,谁还有功夫搭理你。想到安宁,孟子曰觉得工作都有动力了,赚点钱,生个孩子,给孩子买吃的买喝的买用的,还得养媳妇哪样不需要钱。
需要钱就要努力工作。
孟子曰最近很忙,忙着赚钱。
王珍芬觉得儿子这些天很不同,比如,他下班后会用很和平的声音说‘妈我回来了’。
看,就像现在一样,说完脚步轻快的上楼,有的时候哼着曲子还叮嘱阿姨几句他想吃什么,衣服穿的也很利落,至少不左边一条链子右边别个黑花。
晚饭前,王珍芬坐在客厅里,看着平日‘叛逆’的儿子心情愉快的上楼,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瓜子来到厨房:“小孔,你说子曰是不是真谈恋爱了?”
孔嫂把盘子摆好,头发盘的整整齐齐,笑着道:“谈恋爱也是好事,少爷长大了,也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王珍芬忧心忡忡的看楼上一眼:“你看他最近,穿衣服挑三拣四,动不动就不回家,脸上还总是笑,他若不是模样没变,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儿子,你说他多长时间没嫌饭菜难吃摔盘子了?”
“看夫人说的,好似少爷摔盘子对一样。这说明少爷是长大了,自己有担当是好事。”
“我当然知道是好事。”但就是不放心,她家子曰什么性格她最清楚,除了身上的光环绝对不招女孩子喜欢,还有点思想简单、脾气暴躁、傻蠢无知。
总之她虽然不想承认儿子有缺陷,但也清楚她儿子真有缺陷:“我是怕他只顾着享受恋爱,忘了把握自己。”
孔嫂炒好鸡蛋拨盘,孟少爷吃东西单一,什么都喜欢单一的炒,比如土豆不能加西红柿,牛肉不能炖土豆,豆角不能放葱头:“少爷就是性子直了点,该明白的事都明白,再说了少爷长的多好看,看上少爷人的那是有眼光,看上少爷钱的也不会因为少爷的脾气不好轻易离开他,夫人说是不是?”
王珍芬想想也对,这么一说她反而希望女方是看上儿子钱了,至少这样儿子就有选择权,可千万别是看上人啊。
若是看上人,热情过了就容易理智看待,到时候可就知道她儿子不是良人了。
王珍芬转身:“不行,我得去问问。”实在是这两天他高兴的不像话。
“进来。”
王珍芬推开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儿子竟然没有玩游戏,竟然在看书?看书!
不是,等等,他什么时候把游戏区改成了图书馆!这一排排顶到房顶的书架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辆僵尸横卧的血色坦克车呢?窗口的阻击枪呢?这……床单都换了图案。
望着几乎快认不出的房间和快不认识的儿子,王珍芬觉得有些事必须谈谈:“子曰。”
虽然改变是好事!
但她一点也不希望儿子改变!她宁愿儿子身边来来去去有不同的女人,他还是他,至少……
至少那样她不担心。
王珍芬挑了把自己看着舒心的椅子坐下来,那些造型正常的不敢坐。
孟子曰摘下眼镜:“恩。”
王珍芬被儿子萌萌可爱的样子哄了一脸汗,应……应该是她多虑了,谁会忍心伤害她儿子:“子曰啊,跟女朋友进展的怎么样了?”
孟子曰嘴角含笑,目光璀璨,羞涩的的笑不说话。
王珍芬扼腕,你笑什么!说话啊!这个表情妈心情承受不住啊,王珍芬心里咯噔一下:“子曰,趁着过节,把人带回来吃顿饭怎么样,这女孩子谈恋爱很没安全感的,但如果你把人带回来见见家长就不一样了,她们会觉得你是真心的、会安心。”
“真的。”孟子曰对这些不懂:“可是……”虽然一开始不是奔着结婚去的,但相处下来他觉得安宁很好,如果两个人结婚是该带回来见见:“好吧。”
“这就对了。”她倒要看看什么狐狸精勾引走走了他儿子。
“我找时间问问她,看看她那天方便。”
还她那天方便?她那天也得方便!王珍芬点点头:“应该的。”
孟子曰回头见妈妈还在:“妈还有事吗?”
王珍芬心想当然有事:“姑娘人品不错吧?”
“那当然了,妈!你想什么呢,她人很好的,见了你就知道了。”孟子曰说着又笑了。
王珍芬都不忍心看儿子,只希望女方真的真的很好吧,临走又不忘提醒:“记得,做的时候一定要戴——”
孟子曰左耳通红的急着喊:“妈——”
王珍芬不好的预感成真,不会是真做了吧,儿子,我清纯可爱的儿子就这么别人糟蹋了。她很想问一句女方第一次吗,对得住儿子的守候、对得住儿子的好性格吗,儿子第一次有没有什么不适,有没有让女的欲罢不能?
但是在问不出口。
王珍芬出来后来来回回在外面徘徊了半天,突然想起勉强称得上儿子闺蜜的孔家语,急忙给他打电话:“我不问你别的,你知道他有个女朋友的事吧……你给我盯紧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
回来后的这几天,孟子曰经常给安宁打电话,只要安宁开机,安宁都接,说话也很和气只是不见面。
孟子曰虽然不高兴,但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他没有多做它想。
安宁已经在从每天接他一个电话,改为两天接他一次电话,不出半个月应该可以谈分手费的事了。
刚过了十五。
苏安宁处在不闲不忙的状态,因为过年了走亲戚的人多,互相攀比自己的收藏品的也多,然后就会出现收藏品易主或者交换什么的,工作室的人工作量会很大。
但苏安宁个人并不忙,不忙的时候她喜欢去各大古玩市场走走,或者找个自己喜欢的小店,喝一杯果汁看一天各代制艺。
苏安宁选中的这一家咖啡厅很别致,在闹市区一家百年老树对面,它本身也做了老槐树造型,枝繁叶茂看起来很有意思。
咖啡小店里过年的优惠还没有扯下,一杯果汁赠送一份薯条。
苏安宁找了个不起眼的隔断坐下来品味时间在翻书中走过的悠闲。
柔和的灯光、轻柔的音乐,舒缓的节奏,在这相对幽闭的小空间内,有时候薯条消失的快一点,有时候书页翻的多一些。
苏安宁被宋朝的曲词发展吸引时,她前方坐下了一男一女。
“想不到在这条街上还有这么一家咖啡店,装修好有意思,桌椅也是仿照的年轮设计的,哇!内部的枝干也弄的和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好不好,安宁喝口果汁,翻页书。宋曲流传下来的寥寥无几,否则我国古乐的水平不知要跳几个台阶,甚至对现今音乐的发展也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可惜了那么美的词都没有了曲。
“杯子也好可爱啊,小舌头粉粉的。”
安宁竖起耳朵,音声好甜啊,虽然说的内容没什么营养,但她喜欢听这类酥到骨头里的声音,带感,
“还有这个吸管,你看,盘绕在木娃娃的小脑袋上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苏安宁听着面容含笑,撒娇、耍痴、扮无知是女人的武器,谁也有权利拿起来。
“对不起啊,我说话是不是很无聊。”话语特别沮丧,但尾音特别勾人,仿佛在说‘哄我啊,哄我啊’:“让你见笑了,我妈也常说没智商,但我有的。哎呀,不是,我是说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要不然我也考不上省师大是不是。”
安宁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可不是吗,好可爱的小女生啊,声音可爱、说话也可爱,如此语无伦次的表现,可见她对面的男人让她有多么满意。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笨啊?”都不理我。
安宁也觉得对面的人不妥,人家小姑娘说了半天了,你也回一句啊。
“没有。”
低沉、漫不经心、无所谓又吝啬的声音响起。
安宁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背椅太高不能第一时间看见,借着挪动果汁的动作,她微微侧头,然后惊讶的赶紧缩回来,好眼熟啊,再联系联系耳熟的声音。
安宁立即定案:表妹?很贤惠的那一个!想不到小时候蠢笨的样子长大了竟然这么蠢萌。
真的周颖小的时候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虽然她们就见过几次面,但她那副‘别人都欺负我我知道的样子’分分钟让她想打她。
苏安宁赶紧塞口薯条,掩下心里的惊讶。
小表妹得到回应后声音更加悦耳:“谢谢,想不到你会选咖啡厅,我以为你会去茶馆啊、私人会所啊或者四合院什么的,路边摊我也想过,但……想不到会是咖啡厅。”他的职业好严肃,听表姨说他还是很会过日子的人,所以……
男音没有回应。
小表妹也不介意,频频想引对方说话:“那些地方你去过吗?是不是真的像电视上演的一样,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只有属于你们圈子的才能来,甚至还有进门暗号和卡什么的?”
“……”
“我说话是不是很无聊?”
陆镇海声音淡淡的:“还行。”
小表妹露齿一笑也不恼,表姨说了,对方不爱说话、性子高冷,天生使然让她不要介意,要适着放下姿态,只要嫁进陆家,这种男人通常会很宠老婆,让她忍耐。
她怎么会不懂,表姐嫁的好她羡慕很久了,想不到她竟然有机会跟表姐都没有征服的男人相亲,想想她就很有成就感了,怎么会介意对方如此男人的脾气。
小表妹柔软羞涩的一笑,试着转变话题:“我以前常听我表姐和表姨提起你。”
陆镇海神色依旧,但这次回的比较快:“你表姐说我什么?”脾气不好、自以为是,外加龟毛!左右不过这几句话。
“说你可……”小表妹赶紧止住,挑了能说的说:“我表姐说话你知道的,有时候喜欢夸张,但她也有说你好话的时候,真的,说你孝顺、人好、打架棒、嘴巴够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表姐不是那个意思,我表姐的意思是你很会说话。”对,很会说话。
小表妹气馁,本想用表姐拉近关系的,完了。
陆镇海也不意外:“想喝什么?”这些话委婉多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说过他多少坏话根本数不过来、各种杀伤力的都有。
小表妹再次淑女羞涩的一笑:“咖啡。”
竟然出卖我?
苏安宁悄悄的挪过来靠在陆镇海一边的靠背椅上,光明正大的偷听。
她妈妈行啊,下手这么快,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位这么娇嫩的小表妹,恩,如果陆镇海娶了她这位表远了一些的表妹,她就是他表姐了,那就是她们家的人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要一杯水。”陆镇海收起餐单。
“你喝水啊?”短短一句话都是崇拜。
苏安宁嗤之以鼻,龟毛的男人都喝水,孟子曰也喝水,喝水就说明这类人不好相处太有个性。这都不懂。
咖啡上来,陆镇海见她端起来喝,直觉问:“不加糖吗?”
小表妹摇摇头,惊喜异常,果然是因为闷骚才不说话的:“不,我喜欢喝原味的。”
陆镇海下意识的道:“你表姐喜欢加糖。”
周颖立即又点燃了说话的热情,她挺擅长自言自语的,这是小时候练就的天赋:“她不吃苦的。”
虽然她们见面不多,但她表姐很烦人的,一大推毛病:“她何止吃不了苦,她简直必须吃双份糖,她的性格还是那种死性不改的,你跟她一起长大应该比我感触深,她呀——”
小表妹可爱的拍拍小嘴巴,又变为小淑女:“表姐性格很好的,要不然表姐夫也不会那么喜欢她,陆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
苏安宁不服气,你见过我几次,十六岁后我就没见过你,说的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喜欢爬山吗?游泳?极限挑战?还是喜欢睡觉?呵呵——呵——呵——”好闷的男人啊,要不然又好看家室又好又又魅力谁理他:“或者……喜欢集邮……”这个爱好高冷适合他。
“我家里有很多邮票,我奶奶和我爷爷通信时候的,我爸爸和我妈妈通信时候的,好多种类型,都是绝版的,你要是喜欢我可——”
“没什么爱好。”
小表妹没有回过神来,啊?
安宁翻个白眼,陆镇海,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小表妹尴尬的扯扯嘴角,忍者摔桌子走人和嫁入豪门让子女都能再升一个台阶的选择,她优雅大方的忍下来,立即再换话题:“陆先生以后就回来工作了?”
“应该吧。”敷衍。
周颖深吸一口气,陪着笑脸:“是在区勇市还是在你爸爸妈妈的城市。”
“看情况。”
她快忍不住啦:“这,这样啊?”
苏安宁撇撇嘴,臭德行,她亲爱的表没有什么不满吗?她表妹毛病虽然不好,但瞧人家可爱、懂事软绵的小性子,你都三头四十了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苏小表妹突然笑了,笑的那个可爱:“其实你跟我表姐口中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亏她小的时候跟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们接近你。结果今天一接触发现她根本不用防着我们,你挺难相处的。”
终于说出来,眼睛朝天看云呢!
果然男神神马的根本不好捕获,要不然她那尖酸刻薄的表姐当年也不会铩羽而归!
安宁想起自己以前霸着陆镇海的样子,忍不住惭愧的笑了,血泪史啊,还被表妹当着昔日爱慕对象曝光了一遍。
哎,陆镇海还是不要跟进她们家族的门了,否则曾经丢人的举动还不得天天被人拿出来当谈资。
陆镇海闻言嘴角扯了一下,没有接话。
苏表妹尽管讨厌自己不被理会,但血泪史教育众多女人,越是这样的男人,征服后越是听话。
何况抛弃他冷淡的性子不谈,他这样的男人才让女人更有征服欲。
何况对方的家室很好,本身又是那种身份,职业还那么高冷,这样一看,冷她一下也情有可原:“我也没有什么爱好,平时给孩子们上课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批改作业,能休息的时候也是尽量休息。”
“恩。”
“现在的孩子啊跟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大人的一套学的非常快,又天天接触网络什么的,做的事让你觉得幼稚又哭笑不得,当真是学的太杂傻劲就大。”
“……”
“都说他们还小要好好教育,还小?都初一了,还小!何况小孩子就可以藏着手机威胁老师了,五十多个孩子今天这个问题明天那个问题,作业写的五花八门,跟他们说错了,他们还有一串的借口,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镇海突然道:“你可以不做。”
安宁闻言觉得陆镇海完了,你才第几次跟表妹见面说话就这么难听。
苏表妹没有听懂,羞涩的道:“哪能不做,还要吃饭养家的……”
安宁扼腕:表妹你心多宽啊,他是说你竟然抱怨这么多,干脆别做了,让喜欢这一行的人去做!他按时你又想拿它养家又说它的坏话不地道!
苏小表妹看看时间:“陆先生中午想吃什么?”
“不饿。”
“这样啊,才十点半确实不该饿。”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是女生、娇小可爱的女孩……
苏安宁想踹死陆镇海,你这是仗着你自己人帅、命好,在这里欺负我表妹是不是!
周颖的声音还是甜甜的:“那陆先生喜欢吃什么?”
“……”
“海鲜、斋饭、肉食动物?满汉全席?”苏表妹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尴尬,破罐子破摔道:“我觉得狮子头挺好吃的——”
苏安宁抚抚额,从陆镇海背后冒出头:“嗨,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周颖表妹,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表姐!?”
陆镇海惊讶的回头:“你怎么在这里?”
苏安宁从他身边经过,咬牙切齿的给他一眼:欺负我表妹是吧!听你半天了!陆镇海,别以为你为民除害我就不能替天行道!
陆镇海看看天外:你行啊,别单说。
苏安宁坐过来:“周颖当老师啦,真想不到你竟然做了老师。”
周颖心想,我也想不到你竟然成了考古学家,一直觉得你该去当火鸡的,她给安宁挪开位置,谦虚道:“随便混口饭吃。”
苏安宁坐下后先给了陆镇海一脚:你欺负我妹很久了。
陆镇海踩住她的脚:什么妹?你们多长时间没有见了。
苏安宁疼的不行,表面笑的很高兴:“小颖用的什么香,真好闻。”不想活了!
周颖不算苏安宁正经的表妹,她是小姨的小叔子的女儿,当年小姨的小叔子未婚有孕,把女儿寄养在小姨哪里,长到九岁大,她亲生父母就把她带走了,她们后来并没有怎么见过:“小颖越长越漂亮了。”
周颖心想当年谁说她是矮冬瓜来的,明明比自己大六岁却总是欺负她,她当时特别讨厌伯母带她去安宁家。
“哪里,姐姐才越来越好看了呢,不过,姐夫对姐姐那么好,不操心生活人越来越漂亮也是应该的。”
不会说话,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可能是有过寄养经历,小时候安宁总是觉得她性格怪怪的,还经常话里有话,总是一副‘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的样子。
但刚才听了一会反而觉得她变好了,不过怎么还这么喜欢找事,你刚才对陆镇海的知书达理劲去哪了:“还没有开学,你们应该不忙吧。”
“忙,怎么不忙,开会啊、学习啊,事情多了。”周颖优雅的喝口咖啡。
忙还相亲:“人民教师,榜样。”
周颖羞涩的一笑;“姐又笑话人,我妈说我只是位小老师,再找一个有公职的也只是凑合着过,不比姐,穿的好戴的好。”
小样!天生讨厌我看你是改不了了,苏安宁呵呵一笑:“这些都是虚的,两人好就好。”
周颖笑容越加腼腆:“还不知道陆先生想从事哪一行,选哪个单位。”以陆镇海的级别和功绩应该很多部门随便他挑。
陆镇海兴趣缺缺:“还没有决定。”
苏安宁又踢了他一脚:“应该是行政部门吧,小颖喜欢哪个部门?”
周颖对姐姐一笑,她其实挺喜欢她的,只是小时候的记忆让她忍不住就想捅她这个火药桶:“当然是行政部门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陆镇海一眼。
“行政部门啊,陆先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镇海看眼苏安宁:你哪只眼觉得我应该进行政部门。
周颖羞涩一笑:“姐怎么在这里?我和姐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小时候没少去打扰姐姐。”
别提了,咱两小时候对彼此都没有美好的回忆:“我是不经意间走进来的比你们早了一个小时,你呢,没来过这里?”
“没有,这里好有意思,像进了树洞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
接下来两位好几年没有见过的女人聊得异常火热。
一个是怕对方冷场,一个是被冷场怕了想找人救场。所以两人‘情投意合’越聊越起劲。
陆镇海偏于无聊,听着安宁苍蝇嗡嗡的声音,兑的水喝下去。
半个小时候周颖被一通分班电话不情不愿的叫走,走之前幽怨、可怜、憧憬的看了陆镇海好几眼,比被拆散的爱侣也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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