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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具是,若越和本体接近,力量就越强大。
譬如若原本宝具是刀,制造剑的强度就比制造弩要强上不少。有不少人猜测镜月的宝具是弓,因为从丽达开始,镜月一系的皇族都在使用弓箭。如果亦光拿到剑,和他原本的剑对比的强度的话,对镜月的宝具范围就有了大概的认知。
“镜月的宝具并不是剑。”忆雨说得坦然。
“真直白啊。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猜它究竟是不是弓了。”亦光玩笑道,但片刻,却敛了笑容,半跪了下来,用手郑重的接过双剑,“神恩在上,愧然受之。用以守护,而非滥杀。若此有罪,还请责罚吾身。”
神赐宝具,乃神所赐之物,本义是让人类能够拥有更强大的战胜魔物之力,并且是挑选出了最出色的家族而传承。复制·转送是不敬于神,用以杀戮则是破坏神赐的世界。虽则,即使如此使用,也并未听闻有剥夺宝具的情况存在。但这一请神恕罪之语,却从音梦开始,逐渐传承下来。
忆雨点了点头,然后召唤出了自己的弓:“愿芙蕾女神祝汝武运昌盛。”
下一刹那,通往庭院的大门被宝具的魔力引导打开。
这个门被伪装成了不常用的角落客房的后门,从另一面进入的确是客房,也的确有后门,但其中却藏了这样的夹层,给人视觉上的误导。
庭院有穿着禁卫军衣服的人在巡逻,忆雨辨认了下,是位理应退休的旧皇派的小头目。旧皇派逼宫的现下,在此之目的不言而喻。她拉开弓,瞄准了他,一击而中。
但随着箭矢撕开空气的嗖一声开始,到对方惨叫倒地的短暂时刻,周围的军士全都向此处攻来。人数不算多。
忆雨扬声道:“这里是镜月族皇。攻击我之人,你们明白意味着什么!”
但看似是副领头之人却不为所动,反而大喝一声,带头冲了上来。
“看来,想拉你下台的人势力可不小啊?”亦光虽然嘴上这么调侃,手中却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是啊。有点想逃吧?不过,不论如何,对我来说,不存在逃跑的可能呢……”
因为坐着轮椅,不能从战场上逃跑。
因为坐在皇位,不能从斗争中逃脱。
不过,这句笑言倒也体现了忆雨的自信,若非不愿搞出太大动静,她就能够轻松的凭借宝具赢下来。
忆雨将弓瞄准离此稍远,在做冲锋的副领头。但此时对方离得最近的兵士已然冲到眼前。
“哈!存在的,就让我背着你逃走吧。”
呯的一声,短兵相接。
亦光只拿了右手的兵器做阻挡,回身却用左手的剑击中对方,以镜月宝具材质制作的剑器锋利的撕开伤口,冰蓝色上沾染了血迹。
打倒一人,另外的支援却已经涌上。
“呵。……希望不负母妃的教导。”
对亦光来说,完全没有协同魔法支援的,和人实战的搏斗,在第五殿并不常见。虽说从小让自己母妃作为剑术老师的亦光,是从和人对战开始学起的,但遇到的实战却更多是和魔物作战。能回想起的,只是在沄枝的时候有参与过剿灭反叛者的情形,但在思路明晰之前,身体已然自己行动。
忆雨将轮椅退到门扉之内,趁着亦光招架几人时,精准的支援着。
他们在战场还是第一次合作。
亦光进入第五殿时忆雨恰好因为望晴之事而退出,诸如此类的擦肩而过,几乎不停上演。
但这场战斗,却实实在在的默契的赢了下来。
亦光擅长快速的攻击和走位,在自身不易被攻击到的情况下防守连带反击,……这正是当年芙罗蕊在影灯成员扫射之下还能冲上前杀伤对方的特点。虽说并不是穿着厚实重甲上战场,但在这样紧急情况下,速度倒成了以一敌多的最好防御,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进行可靠地输出,若只有他一人,只是疲于应付而已。
而忆雨最擅长的则是在背后射出精确并且杀伤力巨大的弓矢,每一击都夹杂着魔法,命中几乎就可致命或致昏迷,只是因为她本人行动不便,调整方位、稳定射击要浪费时间,她在近身的攻击力不仅下降很多,而且每一击的速度又很慢。
这样的配合,再加上打了对方措手不及,倒是两人突破了庭院的守卫。
这样的配合,就如当年艾玫晓和芙罗蕊的完美搭档一般。
“庭院有个后门,而且守卫似乎不是禁卫军调配的,而是镜月守城的军队的人……跟我来。”
后门的守卫倒是已经被击倒,恐怕是旧皇派在周围都清理了异议者。不过,想到知月城的守卫军队的将领,也是自己父皇的爱将时,忆雨又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忆雨趁观察周围的时机,不知给谁发了一条传讯。
出了庭院,就是一条曲折的道路,按照忆雨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通向传送阵的道路。
因为要举办宴会,传送阵已经被忆雨用宝具封闭起来——不过对于忆雨本人这道限制毫无意义。上下两层的紫色光盖合并。而在那之前,守卫着不少看似不善者。
“我们一定要通过传送阵去?从这边,也可以在知月城内寻找躲避地点吧。”
“恐怕,我过去的那些安排已经成了陷阱。”
毕竟忆雨过去安排此事时都是接续了她自己父皇的许多安排和人手。
“那么我们还能去哪里?……镜月的其它城市?”
这就是另外找地方暂时躲避,甚至能够自立与罗悠宰相一方抗衡的意思。
“不,我不会给其它国家分裂镜月领土的机会。我要去的地方是……”忆雨抬起头来,犹豫片刻,“亦光,这是你最后选择的机会了。”
“喂!我应该已经说过了——”
“不,你不了解。我在此,为了不欺骗于你,坦白的告诉你——我是这次影灯进攻第五殿的幕后推手。”
“影灯……?进攻第五殿?”
亦光直视着忆雨,街上昏暗的灯光之让他的面孔只露出一半来。
亦光先是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然后——
线索全部连接上了。
“……啊……啊啊——!你之所要叫我们过来聚会是因为今天——!”
这次,亦光的表情中第一次混入了不可置信和动摇。
“正是如此。所以,亦光,我要去哪里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要去异大陆,当然,不是投靠影灯。我在通过和影灯接触发觉那个大陆之时,就以防万一向那边送去了人手……若是无事,也算是镜月打开新的商路甚至新的领土的途径;若是有事,那是我最后的势力。”忆雨快速的道,“我也自知,若被告上女神之前,混淆血统的我几乎没有机会受到垂青……我自此逃走,并非为了求荣誉光复,我只是在被捉住之前还有必须安排好的事情。因此,我不值得你下任何赌注,从利益上我什么都没法给你,陪我走向破灭……不值得的。从情感上——我也喜欢你,作为朋友。亦光。只是,我先前从未将你看作除了朋友之外的什么,而以后……如果我还有‘未来’,也许我会尝试将你想象为我之前没有设想过的角色……但我没有未来,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在‘过去’对你所做的却会成为定格。……我只是个罔顾情谊而利用之算计你的人罢了。”
“但……!”
“对不起。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在爱理卡面前就告诉你,但我不能在她面前暴露我最后的底牌。这诚然是无所辩解的欺骗。破坏你的坚守的人是我。”
亦光后退了一步。发丝上滴落的汗水落在运动服的肩膀,冲掉了一块已经干涸的血迹。
“即使我可以保证你能在我落脚那边之后,平安回到沄枝。但……想必那并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说着,她突然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不,……亦光,我是希望你离开的,现在,我的中继器里还有个披风,穿上那个隐藏血迹,从正门回到你的父皇身边。然后马上离开镜月,就假装和这事从无关系!爱理卡不是笨蛋,她不会为难你,为难沄枝——相反她还会争取你才对。……至于我……”我不会有事,直到女神赐予我真正的命运之前。”
亦光没有回应。
虽然,从中继器的计时上看,理应才过了不到半分钟。忆雨却觉得多少有些漫长。
“你不用回答?”忆雨最终这样说道,“谢谢。接下来我一个人就足够平安逃走了。那么,再见,在审判席上再会吧。”
“……”
听见了轮椅转动时,和地面摩擦的微弱声音。
以及,微弱的人之声息。
“你不是,无法一个人逃走吗。”
“……什么?”
“忆雨不是说,对你来说,‘不存在逃跑的可能’吗。”
“那也没有错。皇位之争,无法避免。而我的身体,也没法‘逃’,我所做的,只是迎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