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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她准备有所动作时,冷竹云立刻察觉,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使巧力一拽,顾雨浓便被压制在他身下无法动弹。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她刚要叫出声,冷竹云就捂住她的嘴巴道:“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王和你一起睡吗?”
顾雨浓的右肩异常疼痛,疼得仿佛心脏都在跟着抽搐,哪还管他说什么,只能闭着眼睛忍耐着。冷竹云见她半天没反应就松开自己的手,哪知刚松开,她便因疼痛而呻吟出声。
冷竹云一怔,急忙再次捂着她的嘴巴,该死的,这女人在鬼叫什么!他拼命压抑自己不规律的心跳,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忘记你的伤,我松开手,你不要叫了。”都怪自己一时不知轻重,瞧她,疼得都在发抖了。
她听到这话呆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看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一直以来冷竹云在自己面前都是嚣张自信的,原来他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她转了转眼珠,轻轻点了下头,见此他缓缓移开自己的手,才刚刚眨了一下眼睛,便听到耳畔传来声声婉转动人的吟哦:“嗯……啊……”
冷竹云顿时僵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的小脸,那张诱人的脸蛋在黑暗中竟散发着迷人的光。难道她就真不怕他?燥热与冲动同时袭上心头,他霍的站起身来,一脚蹬上军靴,扯过外衣,使着卓越的轻功离开了大帐。
见到他消失得那么快,躺在床上的顾雨浓不禁赞叹,她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想着早知道他怕这招她早就使了,纸老虎!
也是自那日起冷竹云便不再来打扰她了,虽然他不来了,可是苏末却经常在顾雨浓身边晃悠。苏末长着一张贫嘴,问他多大了,他保准会说自己还是一枝黄花。让他闭嘴,他就说嘴就是用来吃和说的,不吃的时候就得说。
不过苏末讲得最多的还是冷竹云,他故意向她透露着他的喜好,因此她知道冷竹云爱吃肉,知道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还喜欢在月下品茗。知道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人,因为那个人的妻子自杀了,孩子没人管被活活饿死在街头。冷竹云问那恶人为什么不管自己的孩子,那恶人却说他已经再娶,又有家了,管不了那个孩子。当时,年幼的冷竹云恶狠狠的道:“既然你不管自己的孩子,那你就不是那个孩子的爹!”说罢他执起剑来使力劈去,那男子的头竟被削去一半。苏末还说,每年腊月的时候他家王爷的心情就会变坏,因为王爷的娘卿王妃去逝在腊月。
渐渐地听得多了,顾雨浓想到一句诗: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这句诗很像冷竹云的名字,据她了解冷竹云并非功利心很强的人,为什么要暗算冷御风并想要逼宫呢?他与冷竹云到底有何仇怨?这确实令人费解。
还有,她的玉佩丢失了,她找遍每个角落都没有。也曾私下里问过小丫环双喜,双喜说她为自己换衣裳的时候是见过一枚玉佩的,可自从冷竹云来了以后就不曾再见过。难道是冷竹云?他身份尊贵什么希罕物件没见过,竟喜欢那小小的玉佩?不太可能吧,估计是丢在芜岚了。
一个午后,顾雨浓坐在桌边练字,她写下瑾、珞、琪、琮、珺几个字。虽然不是太好看,但已经尽力了。这时冷竹云身穿铠甲走进帐来,他气宇轩昂,倒真是个天生的武将,也不失那十二岁就嫉恶如仇的侠义之气。
他见到顾雨浓对着桌面上的纸张发呆,便好奇的凑过去看,而后抬了抬眉道:“都说见字如见人,可不知你的字怎么就没像你的脸!”说完他轻巧的转身去洗手。
顾雨浓的脸微微发红,道:“将军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自从受伤之后,她的情绪转变了很多,也许是他的理解与劝慰起到了作用。
“夸你!”冷竹云并没有转身,大声的说着。
“主仆两个一样的贫!”听顾雨浓这样一说,双喜掩嘴笑了,她真不明白将军这么喜欢姑娘,怎么姑娘就看不出来呢?还有林大哥与杨大哥这几日脸色都不太好看,难道他们也喜欢姑娘,在吃将军的醋吗?
蓦地,冷竹云背脊一僵,他缓缓转过身来,行至桌前,认真的读了读这几个字,之后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问道:“这几个字都代表着一个意思,你写下它们是何意?”
顾雨浓道:“不瞒将军,我丢了一样东西。”
“哦?很珍贵吗?”
“说不上有多珍贵,应该不算很贵吧。”顾雨浓在心中暗暗思量着,那样一块小玉佩应该不会值很多钱,如果真的珍贵,那个人定会千方百计的寻找自己,或者说自己还没有一块玉石的价值珍贵吧。
冷竹云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情,看那样子实在不像有所隐瞒,难道说她真不知道腾龙玉佩代表着什么吗?真是令人费解。
“那块玉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本王倒是没见到。”他轻松自在的说着谎。
“将军怎知那是块玉?”顾雨浓虽然对冷竹云的话感到疑惑,但她并没有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过去便过去了,那只是个意外,她心中有冷刚,当然不会对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念念不忘,丢了就丢了吧,丢掉烦恼更好,以后也不用再记在心里。
冷竹云不禁为自己的失口而感到懊恼,这种心虚的感觉真不爽,不过他可不后悔。于是压抑着自己蹦蹦跳的心云淡风轻的道:“猜的呀,你写了一堆这些字,不难猜吧。”
“哦。”顾雨浓莞尔,怎么自己写得反而忘记了呢。还来怀疑他?“其实不重要,丢便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其实我也不知它是哪来的。”
这回冷竹云懵了,她不知道玉佩打哪儿来?他心中暗暗思谋着:不过这并非天意,而是缘份,既然让本王见到这玉佩,不管你与冷御风是什么关系,这以后他是没机会了。
往后几日战事吃紧,顾雨浓并不经常见到冷竹云,每每深夜他的大帐内总是亮的。她也不去打扰,自己既已不在战局中,当然不该擅自参予。苏里洼河遥遥在望,但启军却无法跨过去,那庄晓阳倒有些本事,将石河镇守得很牢。龙虎卫有了上次的经验又造出不少强弩,强弩增多,战斗力自然加强,接下来的几场仗却也打得漂亮。
那宋建原已不愿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所以作奷犯科不在话下,寻事打架也都有他,但那小队长念他曾是将军,与他们也是喝过酒的,所以将他关入石河镇的小牢房,倒不曾刻意为难。这也是合了宋建原的意,只要不上战场,坐牢什么的都无所谓。
冷竹云破城那一日,启军竟不曾将宋建原放出,那小队长也已阵亡。直到破城三日后才有人发现宋建原,彼时已经是快要饿死的样子了。
后来宋建原被救醒,与冷竹云见了面,就在中军大帐之内,宋建原站得笔直。冷竹云淡淡一笑道:“宋将军何必如此,请坐,你这样弄得冷某紧张异常。”
“不敢。”宋建原也并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是曾作为鲁国的将军,如今又以这样荒唐的方式被俘,心中不免忿然。就如一条并不十分忠勇的狗竟被骨头给噎死了。
“在下自知宋将军是个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所以很是钦佩。在下真心希望能与宋将军做个朋友。”冷竹云亲自斟下两杯清酒,诚肯的邀宋建原共饮。
然而宋建原并不买帐,他虽与乐正炽深积怨已深。但他无论如何都是鲁国士兵,若与敌人谈朋论友,那也太没节操。他对冷竹云道:“宋某小兵一个,不敢与启国惠王爷交朋友,况且立场不同,是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宋某即已落在惠王爷手中,一切任凭发落,绝无怨言。”
冷竹云道:“宋将军气节冷某佩服,但乐正炽深为人奷诈,鲁国气数已尽。世间万物更替总不离法,鲁国无法可依,百姓生活艰难,自然会被淘汰掉,宋将军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宋建原知他所言不假,但他有什么立场去附和呢?自己曾经可是鲁国的将军,而且世代忠良啊。他道:“如果宋某甘愿死也不愿与惠王爷为伍呢?”
听到这个死字,冷竹云想到顾雨浓与已逝的冷刚。他叹一口气,饮下一杯道:“若说这世人可真是奇怪,他们总是千方百计的寻死,却又为已死的伤碎心。”
宋建原听到这话总以为他在隐喻自己与温夙皇后,想到温夙皇后,他思绪飘渺,仿佛耳际仍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大帐中寂静无声,蓦然间两个大男人又同时叹了口气。宋建原神色慌乱,他并想让外人窥见自己内心,可冷竹云也是个极敏感之人,自然知道他心底有一道槛,所以也不强迫,只道:“良禽择木而栖,宋将军可以考虑考虑,但若宋将军不愿投诚,那也可以,冷某缺宋将军这样一个朋友。”
宋建原心下凄然,自兰儿去逝后他就随心所欲的堕落着,他已无法再去面对乐正炽深,那个抢走她却不珍惜她的男人!他私心的希望他国破人亡,可他却没有勇气去抵抗。家族的枷锁套在自己脖子上,几百条的人命都在秀京,如果他与启军将领称兄道弟,家族会抛弃他的同时也会祸乱纷至。即使冷竹云大发善心的放他回去,以乐正炽深多疑的性格,自己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正在宋建原彷徨之际,顾雨浓掀开帐帘走进来,她还在养伤,但没有穿戴女子装束,却是一身白色戎装,像男子一样束着发。
宋建原道:“这位应该就是冷大将军了吧?幸会!”
顾雨浓看他穿着正是敌军铠甲,但观其神色绝非一般小兵,且他眉目中似藏着一股愁殇,也只有经历过感情伤痛的人才能体会到,她正色道:“不错,在下正是,阁下是?”
冷竹云站起身来向顾雨浓介绍:“这位是鲁国将军宋建原,是温夙皇后的叔叔。”这样的介绍足以让顾雨浓明白自己的立场,传闻温夙皇后因自己而死,如今她亲叔叔站在自己面前,且看他要如何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