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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风呼啸而过,清凉却刺骨,虽是盛夏,林中却有丝丝寒意,马路上长鞭挥舞,骏马在狂风中肆意奔腾,三匹同时奔跑的马,林中却是传来三种节奏不一的马蹄声。
皇甫云在最前面,马蹄声凌乱而狂躁,还有隐隐的不安,他的速度最快,节奏也是最为急促,就像是暴风雨欲来,天上明暗不定的阴云。
燕倾傲跟在皇甫云身后,不紧不慢,极为稳定的控制着速度,北寒烈则是在最后,轻盈潇洒,只像是个平常经过的路人。
三人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持续了一段时间,慢慢的前路开阔,他们已然到达丹山脚下,这里的路和他们来时大不一样,道路平坦宽阔,堪比官道,可让人奇怪的是,为何上山的人却没有发现这条路?
燕倾傲想了想,觉着也不奇怪,这里该是有无形的阵法,一般人无法看破,自然也无法经过这里进入丹阙宫。
但是,丹阙宫里的人却大不一样,他们知道内部通道,每次经过这里上山下山,出入非常方便,根本不需要经过机关遍布的森山丛林,也不需要经过皇甫云带他们上山时走的那条路。
虽然这次没有拿到解药配方,但对燕倾傲来说,也并不是毫无收获,丹阙宫的阵法确实让人大开眼界,皇甫云师承这里,想必阵法也是十分了得。
但燕倾傲更加好奇,他身后的这位,还有宫中的那位,他们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阵法?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他们的师父又该是怎样级别的人物?
想到身后的北寒烈,燕倾傲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是多么的柔和。
看着四周的景致,皇甫云却是眉头大皱,这里的路连他都没有见过,他记得这里以前是丛林,根本就没有这条道路,应该是这两年之内重新修的,两年没回丹阙宫,没想到这里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这次若不是由于某种原因,恐怕他也不会回来,以后会不会再来这里,更是个未知数,实际上,他早就该回南飞国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皇甫云神色骤然一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逐渐单调,皇甫云不由得缓缓放慢了速度,燕倾傲亦放慢了速度,却始终跟在皇甫云身后。
她自然而然的回头一看,北寒烈果然已不在身后,燕倾傲不由得又是失落又是好笑,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他还是人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来无影去无踪?真是潇洒至极。
见燕倾傲不上前,皇甫云索性勒住了马缰绳停在原地,他傲然立于马上,身姿挺得笔直,燕倾傲慢慢打马上前,也在皇甫云旁边停下。
两人都不说话,周围瞬间寂静无声,天空中飞鸟绝迹,身旁静得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皇甫云握着拳头,指甲一层层划过掌心的血肉。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近在咫尺,却仿若远在天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有一双无情的手在狠狠撕裂他的心,曾经的相亲相爱,到如今的形同陌路,竟是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渴了吗?”
皇甫云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看也没看身旁的女子,仿若只是习惯性的在问自己的同伴。
他从马背上拿出一个羊皮水囊,也不等燕倾傲说渴不渴,直接往她的方向扔了过去。
燕倾傲伸手接住,却并未着急打开,一股淡淡的,清幽的桂花香从水囊中缓缓飘出来,她倒是有些诧异,这里面装的竟然是安河流域岭安城的桂花珍酿。
燕倾傲脑子里霎时涌出一些不该有的记忆,心头忽然有些烦躁,这世上总是有或多或少的事情,即便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有时候太清醒,反而不如糊涂一点。
“两年前的事情,你想起来了吧?”皇甫云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一双凛然霸气的眼睛仿若要吞噬狂风暴雨,散发出冰冷的光。
他知道,虽然她不是她,但是她一定想起来了,在岭安城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难道她不打算面对吗?难道她不打算给出一星半点的解释吗?
他本以为自己的纵容,最终会换回她的心,可她却越走越远,最终远到连他也触不可及,有些东西既然已经破碎,不妨碎得更彻底一些。
“是。”燕倾傲轻轻地回了一个字,关于和皇甫云之间的记忆,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但这份记忆,却不像皇甫云以为的那般单纯美妙,他曾经疯狂所爱的女子,也不像他记忆中的温柔美丽,甜美可人,至少对他不是。
可是,她该怎样告诉皇甫云,他曾经所爱的人早已彻底的背叛了他,至始至终,都是在欺骗他!
燕倾傲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俘获过很多男人的心,也欺骗过很多男人,但他们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她从未付出过自己的真心,也从未见到过别人的真心。
所以,她始终不能够真正的理解,以前的燕倾傲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心态?
事实表现出来是一种欺骗,但她的心里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或许,皇甫云不知道更好,就算是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相信,他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南飞国太子殿下,怎么容忍被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欺骗?
皇甫云放低了声音,嘶哑的问道:“为什么以前那么爱我,现在却要如此心狠的抛弃我?”
“从未爱过,何谈抛弃?”燕倾傲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如是说道。
至少,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追究再多也毫无意义,她不是以前的燕倾傲,她也不知道以前的燕倾傲会怎么选择,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无法定论的。
“是不是又要说你换了一个灵魂?是不是又要说曾经的一切与你无关?是不是又要说曾经爱我的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她?是不是又要说她已经死了?”皇甫云悲痛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语气如寒潭千尺冻结的冰。
连续几个问句,问得燕倾傲晕头转向,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回答,其实她知道,皇甫云早已明白,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燕倾傲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现在的她身上,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甫云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的爱他的那个女子,只是在利用他而已!他以后每每想起那段回忆,痛恨的只是现在的她,而不是曾经的燕倾傲。
可是燕倾傲抬头,一道惊痛的目光看向她,皇甫云捂着胸口,声音沙哑的说道:“你还想骗我?你身上的魂灵镜早已将你和她融为一体,你们早已不可分割!你以为你是你,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多少是她身上特有的。”
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她都不可能逃得掉,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也不可能再放手,他不想再独自承受孤独,哪怕入地狱,也要拉她一起。
听到男人的话,燕倾傲的心骤然一沉,现在看来,说什么皇甫云也不会相信了,他认定了她就是以前的燕倾傲,他认定了他们已经融为一体。
有些事情,终究是解释不通,有些话,终究是没人相信!
燕倾傲的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缓缓拿起皇甫云给她的羊皮水囊,猛的往口中灌了几口,桂花花香扑鼻,酒却是苦涩的。
皇甫云眸光微变,欲言又止,他看着大口喝酒的女子,脑中又浮现出自己的计划,他说过了,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将她带回南飞国,他一定说到做到。
“味道不错。”燕倾傲朝皇甫云淡淡一笑,唇边泛出一丝苦涩,呵呵,这酒的味道和在岭安城尝的不一样呢。
他不是一直想要个机会么?
她现在唯一能给的,也是这个机会,燕倾傲嫣然一笑,又猛的拿起羊皮水囊往口中灌酒,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做傻事。
烈,对不起,原谅我!燕倾傲双目朦胧的看着前方,咕噜咕噜不停喝着羊皮水囊中的酒,脑中浮现出北寒烈温柔的笑。
皇甫云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来躲燕倾傲手中的水囊,燕倾傲一口喝干水囊中的酒,重复的说道:“味道真不错!”
她潇洒的将水囊倒立,里面的酒一滴也没剩,这酒是不醉人的,她的头却很晕,她微笑着看向皇甫云,目光那么柔和,皇甫云的手僵在空中,燕倾傲顺势把空空的水囊塞到他手中。
“傲儿!”皇甫云心痛的大喊一声,燕倾傲却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连忙翻身下马,一把将燕倾傲抱在怀里。
“对不起,傲儿,对不起……”
燕倾傲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脑袋一沉,便昏睡过去,皇甫云目光心痛而又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一定是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桂花珍酿中下了毒,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会一口喝干,她刚才那一笑,她还说味道不错。
“傲儿。”皇甫云跪在地上,目光惊痛,他愤愤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一拳捶在坚硬的地上,他这是做了什么?他竟然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下了毒,他该死,他真该死!
“傲儿,傲儿……”皇甫云一拳又一拳,流血的拳头沾染了地上的沙和尘土,他不管不顾,自责,懊恼,而又痛苦的抱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她明明知道有毒,她为什么不质问他?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
燕倾傲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单薄得就像是一缕随时都可能离开的——幽魂。
“傲儿,别怕,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你一直都想跟我回家的,走,我们回家。”皇甫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他抱着燕倾傲,却仿若感觉不到什么重量,狂傲如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害怕,原来,他除了爱,除了痛,除了怨恨,心中还有害怕。
“你对傲儿做了什么!”一声马嘶长鸣,北寒烈骑着马面色阴沉的出现在前面,他本想着再捉弄皇甫云一番,到前面去等着他们,却不成想等了那么长时间还没见到人影,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他以为皇甫云永远不会对傲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却看到这样让人惊痛的一幕,皇甫云眸光陡然一暗,将燕倾傲的身体放在马背上,一甩马鞭,身下的骏马疯狂奔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