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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宋理和邓子茂押着于传远到了客厅,邓子茂想要亲自送他去派出所。正在这时,邓母从房里跑出来,满脸急切:“子茂,你爸爸打来电话,小茹要生了!”
邓子茂慌乱道:“怎么会,预产期还有两周啊!”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转了两圈,看着焦急的母亲和垂头丧气的于传远,一时有些为难。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还要选吗?你和邓阿姨立刻赶去医院,这黑心律师我们会送到派出所的,你只要准备好到时候出庭作证就行。别磨蹭了,快走吧。”
邓母连连点头:“宁小姐说的对,子茂啊,你快去车里,我等会儿就过去。”说着她走到门口,陈母正站在那里。
邓子茂说了句好,立刻跑到车里准备了。
邓母握住陈母的手,眼神十分诚恳:“学豪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儿媳妇小茹你是见过的,当初结婚你也在场呢。”
陈母的嘴角动了动,目光看到客厅沙发旁,我拿回来还她的黑长柄雨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柔软,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好。”
“太好了!”邓母欣喜地笑了,又偷偷抹掉眼角的泪,“那我们走吧。”脚步微微顿住,厌恶地看了一眼于传远,又对我们三个感激地笑笑,“这个败类就交给你们了。”
宋理微笑:“两位放心。”还绅士地把人送到门口。
邓子茂前头刚走,我们也上车前往派出所。路上,白冥安和宋理从于传远嘴里问出了实情。
宋理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于传远因为被邓子茂辞退而怀恨在心,一天从一个道士手里买下一张黑符咒,烧成灰后混入饮料里给林小茹喝了下去,那天我们登门后他对当年私吞赔偿金的事情很不放心,几杯酒下肚,顿时对唯一知道实情的陈母起了杀心。
我嫌恶地盯了他几眼,这种人渣败类就该进派出所,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嫌弃完于传远,我又担心起林小茹的情况来,她之前肚子划了一刀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是不是你又动了什么手脚?”我把眼神投向于传远。
他脸色灰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解释说:“那个道士说过,黑符咒里面养了一只厉鬼,烧符的人就会成为主人,可以控制厉鬼。只是有一点,主人不可以动手杀人,一道破戒,符咒就会失效,厉鬼也会消失。”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这就叫因果报应,他做的孽到头来他自己解除了。
听于传远的描述,那个卖黑符咒给他的道士就是一直跟着我和白冥安的瘦道士,宋理的师叔。这家伙怎么总是赶在我们前头呢,真是令人不爽。
车子开到派出所前停下,我本不想跟他们进去,但坏心的宋理例举了单身美丽女性独自坐在车里发生的种种耸人听闻的新闻,我终于投降:“别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就是了。”
宋理得意地朝白冥安扬眉,对方却带着于传远清冷地转身,连个表情都不肯,宋理有些尴尬哼了一声,抓着我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一言不发往派出所里走。
报了案,于传传以诈骗罪和故意伤害罪被逮捕,负责的警察激动地告诉我们,他们所里调查于传远所在的律师圈已经很久了,现在其中一个被抓捕,剩下那几个就指日可待了。
老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一点在于传远的身上得到了贴切的验证,他是个贪钱冷血的黑心律师,很显然他认识的那些所谓高端人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几个人无意之中,给当地派出所送上了一份能提升业绩的大礼。
出派出所时,接到了邓子茂的电话,说林小茹生了八斤重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很希望我们去医院看看。
白冥安没什么兴趣,宋理和我比较有人情味,多数对上少数,于是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刚走进病房,就看见其乐融融的一家子,邓母抱着宝贝孙子逗了几下,转身朝陈母笑道:“学豪妈妈,这个孙子以后也是你的孙子,你愿意做他的奶奶吗?”
邓父、邓子茂和林小茹,全都看着陈母,他们知道邓家欠陈母太多,即使当年的车祸是个意外,也不足以抹去丧子带给陈母的伤害。
陈母有些无措,看着那新生的婴儿,她已经不年轻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紧张:“我,我怕抱不好,弄哭他怎么办?”
大家都笑了起来,邓母一边打趣,一边把孙子塞到她怀里:“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好怕的,来,小宝贝,快看,这是陈奶奶,等你长大了要孝敬她,知道吗?”
婴儿睁开眼,十分乖巧,不哭不闹,躺在臂弯里咬着手指玩儿。看着这一张纯真的脸,陈母想起自己的学豪刚出生的模样,久违的母爱顿时涌上心头,抱着婴儿逗弄起来:“你好,我是你陈奶奶,嗨。”
小婴儿吹了一个泡泡,顿时逗翻众人。
“呀,他在跟您打招呼呢,陈阿姨!”林小茹笑道。
场面温馨融洽之际,邓子茂抽空把我们叫出来,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十分慎重:“多亏了三位的帮忙,感激的话也不多说了,这些钱你们手下吧。”
宋理桃花眼微微动,浅笑道:“我们收鬼是职责所在,并不指望以此……”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伸去,接过那个信封。
“多谢。”白冥安淡然地把信封收下来,宋理愣了愣,转头盯着他看。
邓子茂又道了谢,转身回到了那个充满喜悦和希望的病房。
而我在外头,看着宋理似乎有些不高兴,悄悄解释:“他一直是这样的,守财奴,习惯就好。”我好心地解释,没想到宋理猛地抬头,目光灼灼逼人,吓了我一跳,“怎么了?”
“一直都这样?不,我认识的师兄虽然冷了点,但绝不会是贪财的人。”他囔囔自语,半响,自嘲一笑,“也是,都分开六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变了多少谁又知道呢。”
我有些担心地陪着他,宋理却很快又恢复如常,用力抓乱我的头发,道:“走吧,既然收了钱那见者有份啊,可不能让他臭小子自己独吞了。”
他转身向前,明明是一样的颀长身形,粉色衬衫鲜艳如初,不知怎么,我却觉得他的背影有股淡淡的忧伤。
我甩甩头,连忙跟了上去:“喂,等等我!你们师兄弟怎么一个样,都喜欢当先行者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