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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兰天一边喝酒,一边关注着木玥昃那边的情况。
当他看到木玥昃被灌的醉醺醺时,已经开始放下心来了。后来五皇子这一敬酒,因为个女人被堵了回来,慕兰天才彻底不将木玥昃放在心上了。这个木玥昃再怎么变,都改变不了他就是个混人的本质。
给五皇子甩完脸子,木玥昃拿着酒杯,踉踉跄跄,歪歪斜斜的就朝皇上去了。
还没到慕兰天近前,曹德海就挡在了前面。
“岳王,您有什么吩咐?奴才替您办。”曹德海一边笑着问道,一边挡在了木玥昃的前面。
“你一个奴才能帮本王干什么?快点起开。”说完就要绕过曹德海,往皇上跟前凑。
“岳王,皇上跟前不得放肆。”曹德海呵斥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引起在坐官员的注意。
屋子里的声音猛然消失,众官员都停下筷子,不解的看向二人,心道,这岳王才得了皇上的青眼,这又是要干什么?难道连吃个饭也要作一回吗?
慕兰天坐在首位,早就注意到了木玥昃,但只是端着酒杯斜乜着眼没言语。
“混账!”一声大喝突然从木玥昃嘴里蹦出来。
只见他用一根手指点着曹德海,黑红的脸上怒气滔天。
“一个阉狗也敢挡爷的道,给我起开!”
说完,抬起一脚,冲着曹德海就飞了过去。
曹德海一见,脸色发白,眼珠子发直,气的嘴角直哆嗦。
“阉狗?”这骂人的话他也敢当众说出来?还真是混蛋一个。
你说他怎么这么倒霉,哪哪都能碰上这么个混球?
心里郁闷,但是脚下却不敢耽搁,眼瞅着岳王的大脚就飞过来了,曹德海一偏身子,扑闪到了一边。
木玥昃一脚出去没踢到,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失了准头,脚下一踉跄,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与地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亲密接触。
这肉碰地面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心里就一咯噔,心道,哎呀妈妈,这得摔得多疼啊!
“哎呦,摔死你爷爷了。”
果不其然,木玥昃的哀嚎立马响起,不过嘴上却照样混说溜丢。
曹德海听了,一抽气,也吓坏了,但是心里却解气的想着,“活该,摔死你才好呢!叫你刚才给我充大爷!”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 “哈哈哈哈哈哈”偏殿里响起震耳欲聋的笑声。
看来这等着看木玥昃笑话的,一个两个,还真不在少数。
法不责众。
大家都笑了,也就都安全了。
看着闹得差不多了,慕兰天将酒杯一放,脸上一沉,嘴角一抿,冷哼一声,偏殿立刻安静异常。
皇上发威了,再有不长眼的,绝对是不想活了。
“呜呜呜,皇上,他们欺负本王。”
木玥昃嘴一咧,居然嚎上了。
众人一见木玥昃毫无形象的干嚎,嘴角抽抽,瞬间石化了。
岳王真他妈不是个平常人,混的有高度!
“岳王这是干什么?”
木玥昃这一出一出的,慕兰天都被弄糊涂了。
木玥昃一看皇上出声了,嘴一闭,立刻收声。
那速度,看的人恨不得上去抽他俩嘴巴子。
这家伙绝对百分百故意的。
“皇上,您要给我做主啊!你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
说完,一转身,手指一划拉,一个个的都被包括在内,就连前方的曹德海也没幸免。
“欺负你?怎么欺负你了?朕怎么没看见?”
睁眼说瞎话,慕兰天也是服气了。
“我就是想敬您一杯酒,表达表达感激之恩。可是曹德海拦着我,还让我摔倒了。”
曹德海一听岳王这话,嘴巴张的老大,实在是太吃惊了。
这话岳王还真敢说!
不说自己踢人,只说摔倒。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无人能及。
“曹德海,你这奴才不想活了,居然让岳王摔倒!”
慕兰天大喝一声,那双刀子眼“欻”一下就瞄向了曹德海。
“扑通”,曹德海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
“皇上,奴才冤枉啊!”
这一说话,居然也带着哭腔。
“你个狗奴才,还敢说冤枉,看我不踹死你。”
木玥昃说完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就朝曹德海冲过来了。
曹德海一见岳王冲过来了,也不敢躲了,扯开尖细的嗓子就喊,
“皇上救命啊!岳王要杀人了!”
大殿里除了二人,再听不见半点声音了。
想不到曹德海这一嚎丧,岳王猛地刹住车。
“你奶奶的,我哪里杀你了?你再嚷嚷,爷我咔嚓了你。”
脸一横,眼珠子都瞪圆了。
“岳王好威风啊!连父皇的人都敢喊打喊杀,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惹得众人一回头。
三皇子端着酒杯,脸上不见丝毫笑容,很是严肃的样子。
“三皇子,我没惹你啊!刚才还跟你碰杯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认人了?”
木玥昃的脸色也不好看,黑红黑红的,就给那憋了血的猪大肠,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岳王没得罪我,也没惹我,本皇子就是看不惯你这嚣张样。”
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瞟了一眼。
“嚣张?哼!”
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哼,木玥昃转头也不搭理人了,彻底无视。
三皇子一见,胸脯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气大发了。
“岳王今天就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了这个奴才吧!”
慕兰天阴沉着脸,淡淡的开口。
“扑通”,木玥昃跪地上了。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天下都是您的,您不让我动曹德海,我不动他就是,何必求我?这多不好意思。”
说完还傻呵呵的一笑。
看着这混球一出一出的,慕兰天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脑袋瓜子发紧。
“好啦,今天也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岳王赶紧跟着曹大人去兵部熟悉熟悉吧,尽快走马上任!”
慕兰天现在看戏的心情全无,只希望他能立马滚蛋。
“臣遵旨!”想不到这次岳王居然没再发神经,正经八百的谢了恩,爬起来就走。
还没走两步,木玥昃又站住不走了。
“皇上,头去之前,您借我俩人行吗?”冷不丁说了这么句话,慕兰天有些发愣。
“借人?借谁?干什么使?”
反应过来之后,慕兰天立马发问。
“我这头回担此大任,没经验,万一有人蒙我,旁边有个人看着,也好提醒我一下啊!皇上,您说是不?”说完一脸讨好的看向慕兰天。
慕兰天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回这混球倒是长脑子了,想法确实不错。
于是低声问道:“好,这事朕准了。说吧,你想借谁?”
木玥昃一听,眼睛立马就冒贼光,搓着手呵呵一笑,然后转身看向殿里的文武百官。
而此时的一众官员呢?心里那个敲小鼓啊!生怕倒霉催的,被木玥昃给选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木玥昃瞅过来看过去,来来回回的盯了一百八十遍,都没选出人来。
慕兰天坐在首位也烦了,没好气的开口。
“让你选个帮手,又不是选媳妇,有这么麻烦吗?腻腻歪歪的,像个娘们。”
“嗯,皇上说的也对,又不是选媳妇。”说完,还冲着慕兰天呵呵一笑。
慕兰天看见这一笑,顿时感觉天雷滚滚,乌云满天。
“就他们俩吧,皇上觉得怎么样?”
慕兰天气的刚闭上眼,木玥昃就将人选好了。
“谁?”慕兰天也好奇,这个混蛋会选谁?
“那我就让三皇子和曹德海跟我跑一趟吧!”说完,木玥昃紧走几步,一把两把就将曹德海和三皇子慕兰烨的胳膊给拉住了。
木玥昃居然选了他们两个?
大殿的其他官员,心里一下子舒坦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慕兰天不明白了。刚才这还呛呛的三人,怎么眨眨眼,木玥昃又选了他们呢?
“岳王能告诉朕,你选他们两个的原因吗?”
慕兰天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选他们是为了报复他们,那自己绝对得疯了。
“这还不好说啊?皇上,三皇子能力卓绝,在一众皇子中都是佼佼者,有他帮忙看着,想来曹大人肯定不会漏了什么。至于曹公公,那原因就更简单了。曹公公是谁的人?皇上您啊!有曹公公坐镇,哪个不长眼的敢糊弄本王?还有本王是不是在认真为皇上干活,曹公公届时亲眼看见了,要是再有人嘴碎,说三说四的,皇上可得为我做主啊!”
木玥昃一会“我”,一会儿“本王”,颠三倒四的,语无伦次,但是出奇的,这次大殿里没人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岳王这个混人,这次要红果果的“狐假虎威”。
慕兰天直勾勾的盯着木玥昃,恨不得将他身上看出俩窟窿来。这混蛋刚才说的那番话,句句在理,而且思虑缜密,难不成岳王一直就是在装?自己也被他给蒙骗了?
慕兰天纠结了。
“皇上,臣说完了,您觉得怎样?”
看见慕兰天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木玥昃毫不在意的出声询问。
被木玥昃这么一吼吼,慕兰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好,既然你这么有心,朕就成全你。”
说完转向三皇子慕兰烨,“烨儿,一会儿你就跟岳王到兵部走一趟吧,岳王有什么考虑不周的,你从旁要多提点,不可藏私,否则岳王差使办砸了,你也跑不了。”
三皇子慕兰烨一听,草泥马差点奔腾而出,最后生生忍住了。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岳王。”
三皇子这态度,这人品,丝毫看不出刚才俩人还互掐呢?
“曹德海,你也过来。待会跟着岳王去兵部,要是听见谁嘴碎,乱突突了,直接给朕逮了,关进内廷卫,知道吗?”
曹德海本意是真不想答应的,可是谁叫他只是个奴才呢?谁叫命令他的是皇上呢?他要是敢放个屁,分分钟都能被灭了。
“奴才遵旨,一会儿一定好好替岳王办盯着,决不让岳王为难。”说完这些也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然后慕兰天又看向木玥昃。
“岳王,朕这样安排,你觉得可还行?”
“行,简直太行了。有了他俩护航,我这心终于踏实了。”说完又傻呵呵的乐开了。
慕兰天下意识的揉揉太阳穴,一挥手,再不看木玥昃半眼。
木玥昃也自觉,冲着二人一招手,大步两行的率先走了出去。
曹大人一看,摸摸鼻子,也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出去了。
三皇子慕兰烨的脸色可就不好了。
刚才木玥昃那手势,怎么看怎么不像叫人,反倒像是叫狗。还有,好歹自己是个皇子,他岳王再牛气,也不能走到他前头去啊?
可是这混蛋家伙就是这么做了,这是*裸的要恶心他啊!
正在此时,曹德海出声了,“三皇子,您请吧!”说完手一摆,身子一侧,就将路让了出来。
三皇子一看曹德海给自己找台阶了,虽然气闷,但是也没说什么,阴着脸也走了出去。
曹德海呢?本来就是奴才,走在最后面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反而觉得这样才更舒坦。
四人走了,偏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督御候上官勋,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半天一句话没说。
“老侯爷,朕这就命人将上官将军送回府,您也一同回去,休息休息吧!”
说完,摆摆手,上来一个小太监。
慕兰天在他耳边嘟囔了几句,小太监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小太监去而复返。
“启禀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上官将军也已经抬上马车了,现在连御医在内,都侯在外面那。”小太监禀告完,就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老侯爷,一切朕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朕就派人将你们送回去。”
上官勋颤抖着身子,在上官轶的搀扶下就要下跪。
“免了吧!”
“老臣叩谢皇恩。”上官勋虽然没有下跪,但是却照样行了一礼,上官轶却结结实实的给皇上磕了头。
随后,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慢腾腾的走出大殿。
那凄凉的背影,看在众人的眼中,分外让人心酸。
曾几何时,督御候府是多么荣耀的存在。可是现在皇恩依旧,但是子孙伤残,一个闹不好,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待二人消失在殿门口后,慕兰天长叹一声,“众爱卿听着,不管是谁,只要能替上官将军寻到救治之法,朕都有重赏。”
此话一出,众官员“哗啦”下跪,匍匐在地,高呼“吾皇圣明,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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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王府大厅
若楠打从绣衣坊回来之后,就没回清雅园,一直待在大厅里,就是想要木玥昃一回来,第一个就能看见。
如今已经过了正午,木玥昃进宫都两个多时辰了,宫里还没稍出消息来。
若楠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劲儿的在大厅里打转转。
香儿和三嬷嬷在旁边看着,几次三番出言让她稍安勿躁,可是这哪里由得了人啊?
正在这时,秋月从外面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王妃,厨房里新炖好了燕窝粥,要不您吃点。中午饭您就没怎么用。”
说完,将托盘放好,拿起小汤勺,舀进旁边的碧玉碗里,然后轻轻地走到若楠地身边。
“就是,王妃还是吃点吧,您中午吃的实在是太少。”三嬷嬷也在一旁劝着。
若楠没有胃口,本来是不想吃的,可是这一个两个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怎么能让她们这么担心呢?
想到这里,若楠接过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吃了起来。
“这燕窝粥炖的不错,挺好吃的,三嬷嬷,一会儿你也吃点吧!这个对身子好,你上了年纪,比不得她们。”
若楠边吃边说,旁边的三嬷嬷笑着应着。
王妃心善,从来就没把她当个下人看过。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她,她这辈子苦受了,可是这福更是享了。
“王妃,你就不要操心嬷嬷了,什么也缺不了我的,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多吃多喝孩子才能长得壮实。”
三嬷嬷笑呵呵的也唠叨了两句。
“我都快被你们养成小肥猪了,你看我这腰,比水桶都要粗了,哪天木玥昃该嫌弃我了。”
若楠嘟嘟着嘴,自己打趣道。
“谁说本王嫌弃你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冷不丁的,木玥昃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若楠一听,猛地转身,撒腿就奔了过去。
若楠这一动作,吓得大厅里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木玥昃一见,更是一惊,脸一沉,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就迎了过去,一把将扑过来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哎呀!”香儿一个没忍住,吓得就给大声喊了出来。
随即“哐淌”“哎呦”两声,也传来出来。
香儿和秋月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拔腿就往外跑。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哎呦,哎呦!”
若楠地哀嚎响在整个大厅里。
“剑影,去叫计浩。”
木玥昃一大嗓子,大厅里登时就安静下来。
若楠也被吓傻了,嘴里也不喊疼了,红着眼睛看着搂着自己的男人。
“水来了,水来了。”
这时候秋月和绿竹一路嚷嚷着奔进了大厅。原来刚才俩人都是去打水了
木玥昃黑着脸,将人打横抱起,大步两行就去了大厅旁边的暖阁。
进了暖阁,将若楠放在软榻上,又接过秋月的水盆,沾湿帕子,轻轻地擦拭若楠手上的燕窝粥。
“哎呀,木玥昃你轻点,疼!”
燕窝粥本来就是刚熬好,若楠这才吃了几口啊,就被她整个扣在了自己的手上,不烫伤才怪。
“疼死你活该!”
木玥昃黑着脸,连个笑模样也没有,出口就是这么一句解气的话。
香儿,秋月,绿竹和三嬷嬷在旁边看着,一听这话,吓得脖子就是一缩,浑身的汗毛立马就根根直立起来。
“木玥昃你说什么呢?”
本来烫伤了,她也不愿意啊,还以为能听见两句关心体贴话,谁知道,人家张嘴就是呵斥,要有多狠心就有多狠心。
若楠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鼻头一酸,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出来。
木玥昃低着头,沉着脸,正在帮着擦手上的污渍,突然一滴眼泪掉在她的手上。
心头一紧,抬头一看,若楠已经屈屈着鼻子,红着眼睛,掉开眼泪了。
“你还知道哭?我又没说你什么?”
本来是想说两句软化,安慰一下的,谁知道一张嘴就变成了这个。
“我爱哭就哭,要你管?你起开,不要你给我擦手了。”
若楠恼了,一使劲就将手从木玥昃的大手里抽了出来。
“绿竹,你替我擦。”
绿竹被点了名,非常想上前帮忙的,但是眼睛刚一碰到木玥昃漆黑的眸子,她就吓得一瑟缩。
刚才她从王爷的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冰冷,这股子冰冷,没有热血是浇不熄的。
“王妃,还是让王爷替您擦吧!我再去给您打点水来。”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没走了两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又将仍在发愣的其他三人给抻了出去。
绿竹的行为太反常了,这绝对不正常。
她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了木玥昃眼睛中来不及掩饰的狠厉。
顿时,什么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绿竹他们不帮忙,她自己有手有脚的,她自己弄总可以吧!
若楠转身走到另外一个水盆,捞起里面的帕子就往手上擦。
“嘶!”疼死她了。
可能是用劲太猛了,没注意看,手背上的污渍倒是干净了不少,但是烫出的水泡也被她擦破了。
再一沾水,那是钻心的疼。
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木玥昃实在是被这个倔强地丫头给弄的没脾气了,叹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中,又从手里拿过湿帕子,慢慢地擦拭起来。
这次若楠没有再犯拧,乖乖的在他怀里待着,但是小脸却绷得紧紧地,连个笑模样都不给。
又花了一些时间,木玥昃才将他手上的污渍处理干净,擦干之后,将她拉到一边的椅子上,让她坐好。
这时候剑影的声音恰巧从外面传来。
“王爷,属下拿来了治烫伤的药。”
“拿进来吧!”低沉的声音,明显传达着他不高兴,正在生气中。
剑影目不斜视的进来,将药放在木玥昃的手里,然后也不等木玥昃再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我替你上药,可能有点疼,忍不住就喊出来。”
叮嘱完,木玥昃打开一个白色的玉瓶,从里面挖出一块白乎乎的东西,味道闻起来很清香。
木玥昃尽可能轻的擦拭,可是就算再轻,破了的水泡一碰到药,还是会疼的心抽抽的。
但是就是这样疼,若楠愣是没吭一声。
刚开始木玥昃光是想着轻点擦药了,也没太注意若楠地反应,可是慢慢他就发现不正常了。
面前的小身子在颤抖,而且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木玥昃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倔强地若楠为了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嘴唇都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都要流出来了。
“楠儿,松嘴。”木玥昃吓怕了,不敢再大声呵斥她,生怕她再使劲。
若楠只是紧紧咬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起泡的手,根本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丫头,松嘴。”木玥昃这回可是真急了,握住她胳膊的手不禁就用上了力量。
“啊!疼!”许是手臂被攥疼了,这才让她回了神,大声的喊了出来。
趁此机会,木玥昃猛地低头,冰冷的嘴唇立马就碰到了她柔软的唇。
“嗯。”若楠不觑会被吻,猛地一挣扎,嘴上的疼痛立马又传来了。
木玥昃赶紧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疼吗?”
若楠迷蒙着泪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地点点头,“疼,很疼。”
说完,就有些哽咽了。
“看你还敢不敢再莽撞了。”半是训斥半是宠溺的说着。
若楠只是抽噎着,没有吱声。
木玥昃叹口气,一使劲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楠儿,我刚才吼你,不是呵斥你,我是担心,是怕极了。”一边说,一边用指肚轻轻擦拭她嘴角的鲜血。
“楠儿,你向我保证,以后不能再这样慌慌张张的了,否则我会不放心的。”说着,将头轻轻地靠在若楠地颈窝。
嘴里呼出的热气,轻轻地打在皮肤上,痒痒的麻麻的。
哭过之后,若楠也平静下来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确实是自己莽撞了。
“我以后不这样了。”低着头,若楠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木玥昃听见了,但是他故意逗若楠。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了。”说着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分外的委屈。
木玥昃见了,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将她的眼泪给塞回去。
“好啦,不说了,都过去了,好不好?”低声哄慰着,他可不想再看见半滴眼泪。
“你还说我,都怨你,如果不是你一去不回,连个消息也不传回来,我能这么着急吗?看见你回来了,我就急了,只想快点知道你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谁知道,你不但不领情,还敢凶人家,呜呜呜呜呜。”
本来已经没事了,可是这么一说,若楠又觉得自己委屈了。担了心,挨了烫,还被他凶,她现在就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一去不回,也不该不送信回来。下次我绝不会这样,不管在哪里,一个时辰就往回送回信,告诉你我的行踪,好不好?”
虽然木玥昃知道自己没做错,可是这小女人说是你错了,那你就哪哪都不对。那就得赔礼道歉。
“谁要你一个时辰一送信了,好像我多不放心你似的。”若楠撅着嘴又嘟囔了一句。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揭了过去。
不过打这之后,木玥昃身边除了剑影之外,又多了一个侍卫。这个侍卫轻功极好,平常就是负责给王妃传消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再说木玥昃替若楠收拾好手上的烫伤,又抹上了药,这才轻声告诉她宫里发生的事情。
当若楠听完木玥昃的讲述之后,那是满脸的不相信。
“怎么在楠儿心中,我连这个都干不好吗?我就是这么不成器吗?”这问题问的有些尖锐。
“怎么会?我早就知道,我的男人能是差的吗?我一直就看好你。”若楠也拍起了马屁。
“还是楠儿了解为夫的能力。”木玥昃的脸皮子也够壮的。
“木玥昃,这皇城的防务工作,可大可小,不能有丁点马虎,你以后当差的时候,要多看,多听,多问,多想。这样你才能走的长远。”
若楠总觉得,木玥昃这次当官有点像开玩笑,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让她觉得心里吊吊的慌,分外不踏实。
“木玥昃,我问你,你可看到了我小舅舅?”
光顾着说木玥昃了,她倒是忘了问上官洪的情况了。
“上官将军暂时还在昏迷之中,不过皇上已经允诺,会为上官将军找解药。如今老侯爷也因为上官将军受伤,闲赋在家。”
“木玥昃,你能想办法救他吗?”
现在木玥昃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说自己不偏向木玥昃还要关心谁?
“楠儿,你不要着急,上官将军的毒肯定能解。现在在家养病,也是好事。”
木玥昃这话说的奇怪,若楠不禁由歪着头看向他。
“不明白是不是?”
若楠点点头,然后一脸渴望的看着木玥昃。
“自打张侧妃不明不白死在宫里,岳城的局势就已经开始乱了。现在岳朝的各股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谁的眼睛都盯着皇上的那张龙椅。可是龙椅只有一把,谁都想坐,那就只能靠武力解决,谁赢了,谁就坐。”
“上官老侯爷一生耿直,最不屑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是极力躲避,尽可能不掺和。可是皇上不乐意,这次你小舅舅回岳城,就是皇上要逼着你外公表态。他想让督御候府一家都上他那条船。但是显然有人不愿意,这才会出现上官洪在途中被下毒,受伤昏迷不醒的局面。”
“那你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啊?难道你就不怕受伤?不怕我担心吗?”若楠听到这里,也大概弄明白了,但是她就是生气木玥昃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会很小心的。”
看出了的担心,木玥昃赶紧将她再次搂进怀中,轻轻地拍着。
“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你公然得罪了三皇子和五皇子。没准就连曹大人都看你不顺眼了,你怎么小心?难不成你还能不去上朝,不出门吗?”若楠好像越说越生气了。
“好啦,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还等着抱咱们的孩子呢!”
若楠赖在木玥昃的怀中,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木玥昃,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若楠抬起头,有些紧张的说着。
“你问吧!”
“你是不是也想要那把龙椅?”犹豫了一会儿,若楠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么些年他装疯卖傻,在世人面前浑浑噩噩的,遭人指点,如果只是想好好地活着,大可不必如此,选个可靠地势力投靠就能做到,还可以在人前风风光光的。
木玥昃脸色一沉,严肃的说,“如果我说是,楠儿有什么打算?”
说完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怀中的小人。
“我会怎么办?”若楠嘴里嘟囔着,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
“这个问题,楠儿不好回答吗?”木玥昃又问了一遍,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不难回答。”若楠抬头看了一眼木玥昃,然后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来。
“木玥昃,我慎重的问你一遍,你真的想要那把椅子吗?”
这回木玥昃只是点点头,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若楠。
“好,我决定了。”若楠猛地一拍大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你决定什么了?”木玥昃黑色的眸子盯着若楠。
“既然你想要那把椅子,我就帮助你得到它。木玥昃我支持你。”说完眼神坚定的看向木玥昃。
这回换木玥昃愣住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听到自己有如此的“野心”之后,会是这样的态度?
按说一般女人遇到这样的问题时,不是应该吓傻了,就是只会嘤嘤的哭吗?你瞧这眼前的小女人,每次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斗志昂扬的精神头,比他好像都来劲。
若楠发现在自己给了答案后,木玥昃反而不说话了,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于是更加严肃的重申了一遍。
“人就一辈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既然你有这个梦想,我就帮着你努力试试。成与不成不重要,关键是过程,咱们努力过,将来就是死了,也不遗憾。我李若楠说话算话,一定拼尽全力来帮你。”
若楠说完这些,一脸坚定的瞅着木玥昃。
木玥昃被眼前的小人感动了。
就是因为自己一个“如果”的梦想,而且为了这个“如果”,还可能会丢掉性命,这个小女人居然说要陪着自己去试试,丢了命都不遗憾。
人这一生,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
木玥昃紧紧搂住若楠,久久的没再开口。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沉默,让若楠一直误会了很多年,并且在这些年里,若楠处处精打细算,几年时间下来居然给木玥昃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经济王国”。
直到多年之后,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快意生活,不过心中却一直觉得愧对木玥昃,为此若楠还跟当时的大岳皇帝提了一个可笑的要求,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要求,也让若楠得到了更多的疼惜和宠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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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御候府
上官勋他们的马车刚到家,闻风而来的就有一堆人。
又是递帖子又是送补品,侯府外面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一改前几日的冷静萧条。
书房里
“父亲,二弟现在已经到家了,但是人却一直昏迷着,你说这可怎么办?一天两天的不显,但是时间一长,二弟的身体肯定受不住。”
上官轶一脸铁青,担忧的看向书桌后面的父亲。
短短几日,上官勋就好像苍老了十来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这是今天在宫里,有人偷偷塞进我的衣服里的,你拿去看看。”
上官勋忽然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面前的书桌上。
上官轶一楞,匆忙上前,拿起瓷瓶,仔细端详。
“父亲,这瓶子里是什么?”眼神中满含期待。
“也许是解药,也许是毒药,为父也不清楚。”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
送药之人,实在可恶。药给了,却不说是什么,怎么吃?
如今病人生命垂危,上官勋也拿不准,是不是应该给儿子服用。
万一这只是别人的阴谋,那最后儿子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到时候自己可不是会后悔死?
“父亲,您仔细想想,这瓶药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一天在宫中,跟他们父子有身体接触的人不多。如果一一排查,没准还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
上官轶这样一说,也确实让上官勋茅塞顿开。
上官勋坐在椅子上,开始慢慢回忆。
突然,一双眼睛睁开。
“父亲,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清楚的记得,这瓶药是在岳王进宫之后才发现的。当时皇上让咱们陪着去用膳,你还记的岳王站在哪里吗?”上官勋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当时很难受,身体也不舒服,岳王好像就一直守在您的左右,记得进偏殿午膳时,岳王还亲自搀扶您入座。当时儿子以为岳王这样做,不过是看在楠儿的面子上,现在想来,确实有几分可疑。”
上官轶越想越觉得岳王送药的可能性比较大。
“轶儿,你将这瓶药偷偷交给文儿,让他去找找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查出这药的成分?”
“父亲的意思是让文儿找?”后面的话上官轶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上官勋没有答话,只是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
“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咱们就将他扔了吧,省的徒增烦恼。”上官勋说这话时,明显很失落。
上官轶当然也清楚父亲的想法,收好瓷瓶,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上官勋呆坐在书桌旁,眼神迷离,岳城这水越来越浑了,很多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难不成他真的是老了吗?
上官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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