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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日忙夜赶的,小半个月便把喜服绣好。
“少恩,来试试”
孙少恩知这成亲是假的,也是欢喜,赶紧走到梅蕊面前,站定,伸开双臂,让她帮自己穿好。
袖子变窄了,下摆也不够长,“梅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尺寸”。
“不应该啊,我是按你之前的尺寸来绣的”,梅蕊不信邪,又拿来布尺,重新给孙少恩量。
“少恩长个了”,梅蕊大感吃惊,这大圆脸年已及笄,还能长高,竟然有七尺,大概一米七,快高了自己一个头,看着她,竟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孙少恩看着到自己下巴的梅蕊,心亦欢喜,像揣着一只小兔,嘭嘭的直跳,她觉得与梅子姐更般配了,于是大张双手,昂首挺胸。
“莫鼓起身子撑破了衣,快脱下,让我替你修改修改”,梅蕊见她舒展四肢,绷紧身子,连忙出声道。
她又不胖,如何能撑破,孙少恩哼了两声才放松身子,将脱下的喜服递与梅蕊,又央求道,“梅子姐也穿来让我看看”。
梅蕊怕自己长了肉,也是不合穿,二话不说,将红衣披上了身。
“梅子姐,你先脱了再穿,这不准”,再说几件套一起也看不出效果啊。
“不必了,亦不差好多”,梅蕊整理着,系上带子,她真不习惯在大圆脸面前宽衣。
粉白透红的脸上秋波盈盈,不施脂粉的打扮,大红喜衣,肌肤胜雪,红艳欲滴,更加衬托出她雅意悠然、大气婉约,宛如一朵寒冬中的梅花。孙少恩竟然有些看得发怔,心里也觉得热乎。
梅蕊似乎察觉了她的灼热目光,迅即垂下眼帘,一份娇羞把她点缀得更加动人。
孙少恩不由得心旌摇曳,险些儿难以自恃,兽性大发的扑过去。
见得她狼一样的眼神,冒着火焰,恨不得把自己吃下肚,梅蕊顿觉被大火烧烤一般,全身发热,忙退后一步,慌乱转过身,背对着孙少恩解衣,由于心乱,手也跟着乱,刚才自己系的的带子像是打了死结。
孙少恩紧追其后,眼神迷乱,滚烫的身子贴着她的背后,又拥她入怀。
“少恩,你……”,梅蕊嗅到了危险,挣扎着,想扒开她紧锁自己蜂腰的双手。
“梅子姐,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孙少恩闭上了朦胧的圆眼,圆脸深埋在她如蝤蛴般丰润白皙的玉颈,呼出一丝缠绵的鼻息,微张着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渴望着她的玉体,盼望着融为一体。
梅蕊轻颤着身子,纤手紧扣着孙少恩的手腕,指甲陷进了她的肉里,耳边传来一阵阵热气,瞬间红遍了全身,感受着大圆脸温暖的怀抱,还有她那有力心跳,紧贴着背,一阵一阵的传到自己的心里,一时忘了挣扎,亦忘了时间。
三天后,便是俩人的大喜之日。
今日,梅蕊收拾了两件衣衫便要去李家住,因梅蕊爹娘不在了,孙少恩家又不知在何处,便打算在李家出嫁。
见梅蕊跟着李吴氏就要走出门口,孙少恩追着出去,拉着她的手,“梅子姐可不可以不走”
孙少恩那天在山上已是吓破了胆,晚上不敢一人独处,再说那么大一间屋子她也怕,还被传成是凶宅的,虽然她不信,但也是怕啊。
梅蕊把她的手拍开,“不可以,成亲前是不可见面的,这是规矩”。
李吴氏掩嘴偷笑,这两小年轻,是舍不得吧,“对呀大郎,见了面就不吉利了,成亲那日便可见面,到时你见多少都好说”。
梅蕊被打趣的红了脸,孙少恩却没管那么多,“大娘家也没多余的房子,不如你后天再去”。
“蕊娘可以与我睡,你大伯跟二郎”,李吴氏直截了当的说。
梅蕊开始也以为大圆脸是舍不得自己,见她忸怩作态,“不如唤二郎来与你作伴”。
“唔……”,被梅蕊知道自己的想法,孙少恩脸上一红,红到了耳根,挠腮撧耳,摇摇头也不说话,意图拖延时间,她是不愿意别人住她家的,再说她一个女子也不合适。
“那如何是好……”梅蕊看到她红彤彤的耳朵觉得甚是可爱,还没来得及安慰却被李吴氏打断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孙大郎不是舍不得,而是怕事,男子汉大丈夫的那样胆小,还了得,李吴氏干脆拖着梅蕊走,也不管孙少恩唧唧歪歪的。
梅蕊走后,孙少恩怏怏不乐的,坐在院子里,也不管大黑狗。
梅蕊在李家住的也不安心,忧心忡忡的,大圆脸自那次醒来后,看着没多大不妥,晚上却变得特别黏她,她猜想大圆脸跑出去的那晚应该遇到不好的事,自己不敢问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导,见蓝希岚来了,便央求她喊小胖去多陪陪大圆脸。
“嗨!你还真把你家大郎当孩子?”,蓝希岚难以想象般瞪大眼睛。
“奴家是有点放心不下她”,大圆脸一个人该是怕了。
蓝希岚看不过眼了,张开口便像机关枪一般,“有啥放心不下的,他那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嫂子跟你说,就算是自家夫君也不是那么宠的,你还像放牛似的的看着他,他是你夫君,不是你孩儿……”
“嫂子就别笑话奴家了”,梅蕊被羞红了脸。
“那好罢,奴家喊小胖去便是了,小胖也是稀罕你家大郎,恨不得天天跟在他屁股后”
“劳烦嫂子了”
“客气个啥,你也别忧心那么多了,好好等着出嫁罢”
蓝希岚答应后,梅蕊多少放心了一些,自两人相识,便没分离过,其实她也不习惯大圆脸不在身边。
听到敲门声,孙少恩懒洋洋的走出来开门,见是林森便放他进来,让他自便。
“少恩叔,快成亲了,是否好玩?”
“好玩个屁”,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一个人咋办。
“不好玩?你不中意梅姑姑”,林森皱着眉头很是紧张,就怕孙少恩移情别恋,惦记自己的心上人阿花。
“小孩子懂个啥,大人的事你别管,一边玩去”。
“少恩叔,我找你还有事”,林森踌躇的说。
“有事快说,扭捏个啥,像个姑娘似的”,小孩真麻烦,说话像拉大便似的,说一半不说一半。
“阿花想见你,你见是不见”,林森是不想带阿花来见孙少恩的,孙少恩成亲了,想想应该不会有事,阿花求得紧,又同意跟他做朋友,才带她来的。
“啥?”阿花要见她,梅子姐知道,会不会说她红杏出墙打断她的腿啊。
“阿花知道你成亲,很是伤心,想见你最后一面,跟你做个了断”,林森说的恶狠狠,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想让他们见面,又怕他们见面,不想阿花伤心,但是阿花不伤心,伤心的便是自己。
“啥最后一面的,多不吉利”,山河村才多大,早不见晚见的,再说她跟阿花没啥,做什么了断,小孩子真不会说话。
“那你见不见?”,林森问的很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
“不见”,她现在心烦意乱的,那有空管阿花阿狗的。
孙少恩话刚落,林森心里一松,门口走进一个小女孩,从背后抱着孙少恩,“大郎,你好狠的心”。
“呃”孙少恩身子一震,这事她该如何处理啊,她一辈子都没被人喜欢过,现在也不懂拒绝。
林森站在身后也哇哇大哭,又跑出去,少恩叔好讨厌,有了梅姑姑还跟他抢阿花,还说话不算数的,亏他还听他娘的话,来陪她。
孙少恩很是无可奈何,她爱的人,不爱她,爱她的人,她不爱,更惨的是阿花也不是真的爱她,小孩子懂什么是爱,就是爱也不长久,不过也得好生劝她,不能伤了小姑娘的心,让人家留下不好的阴影。
至于是怎么劝的,除了孙少恩跟阿花没人知道,不过阿花呆在梅蕊家一整天那么久,走的时候还笑眯眯的。
林森哭着回家把这事告诉了蓝希岚,蓝希岚听后哈哈大笑的,笑完后,第二天一早又去李家找梅蕊打小报告,“蕊娘,你家大郎的桃花运真多”。
梅蕊听后也觉好笑,她家大圆脸就是吸引小孩子。
“哎,蕊娘你不吃醋啊,听说那阿花跟你家大郎独处一室一日”。
“嫂子别笑话大郎了,阿花也是孩子”,梅蕊不当一回事。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自家的男人啊,还得看紧,再说小孩子也会变大姑娘的,到时候啊,我们这些人老珠黄便遭人嫌弃了”。
梅蕊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这被人一说,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她也是年长大圆脸五岁,她豆蔻年华时,大圆脸也是小屁孩一个,现在大圆脸大了不也娶了自己,越想越不对劲。
蓝希岚见她脸色不好,怕是听进去了,讪讪一笑,“你也不必太担心,大郎对你那般紧张,怕是不会喜欢大个的”。
被两人讨论着的孙少恩却牵着阿花的手,来到村口。
那天让阿花放手的条件便是带她去镇上,孙少恩大叹小孩子的感情就是不长久,阿花不是真的喜欢她。
其实阿花是真的喜欢孙少恩的,只是没到爱那般深,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不可,只是山河村甚少,既然孙少恩成亲了,阿花想着自己也是不太可能还嫁他,那天孙少恩还特温柔的跟她说话,还用番薯做了许多好吃的给她,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阿花知道孙少恩要到镇上去办成亲用的货物,便央求带自己去,反正两人也是不可能的了,孙大郎以后也不会对自己那么好,现在有机会,还不抓紧,捞得一把是一把,阿花是这么想的。
山河村离镇上远,村民要是没事,一年也不会到镇上几次,没车的人家,更不会经常去,小孩更甚,阿花也是开心,对孙少恩也改了称呼,还是甜甜的喊少恩哥哥,孙少恩没计较,她从来都当阿花是孩子,要是以前还得喊她阿姨。
林有才跟李迎银驾着牛车来到村口,见到孙少恩带着阿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大郎,没成亲,孩子都这般大了”,李迎银故意笑话她,说完后哈哈大笑的。
“我看是屋里藏娇,就不怕被蕊娘知道”,林有才跟孙少恩,李迎银接触多了,也变得不正经。
孙少恩先是狠狠的瞪了李迎银一眼,又对着林有才笑眯眯的,“大哥,可别乱说话,小胖会杀了我的,她有可能会是你的儿媳妇”。
“啥,我还没成亲,林大哥便要当公公了”,李迎银一惊一乍的。
这会轮到林有才面红耳赤了。
李阿花跟两人打过招呼后变便缩在牛车的一角,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却未知自己已成了三个大人口中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