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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俩人有些许忸怩,又和好如初。
孙少恩知自己心意,对梅蕊更是上心;梅蕊亦知孙少恩对自己的重要性,更显温柔,俩人关系比以前还更甚,更显亲密。
孙少恩想开了,也不再勉强,做不了爱人,便做姐妹吧,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过多纠结,她对母亲那般恨,在知道自己快灰飞烟灭时不也烟消云散,恨也成了牵挂,爱人会陌生变仇人,姐妹却是一辈子的,就以妹妹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吧。
梅蕊却没她那么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的,见孙少恩变以前那样,充满朝气,像个小太阳一样,对她也是好,梅蕊心里开心,早起时,还会偷亲大圆脸的额头,整日笑呵呵的,像捡到宝似的。
田里一张叶子也不剩,孙少恩全搬回了家,番薯直接放地窖里,花生还得晒干。
知道孙少恩爱吃小零食,梅蕊趁生,洗了一大箩筐的花生,打算晒咸地豆,晒干后也封地窖里。
地窖挺大,不同间隔放不同的东西,还有门,钥匙被梅蕊保管。
地窖里还放了药酒,花酒,还有一些番薯干什么的小零吃,怕孙少恩一时贪嘴,吃太多,梅蕊才会把关的。
冬日,家家户户都会储存食物柴火过冬。镇上开饭馆的更甚,他们最怕的是断了食物,提供不了客人最好的服务,这不,都下村里收购了。
如意楼的伙计敲开孙少恩的家门,知道他们的来意,孙少恩拒绝了,她家大,也不是放不下,不必卖了,现在也不缺钱,盖房子用的、结算的工钱、入伙、还有给她买补药的钱,都是用早春那季卖的稻谷玉米存下来的银子,她意外得到的五十两还没花。
孙少恩也趁机拿上一季吃剩的番薯跟别家换回一些大白菜萝卜的,冬日那么长,也不能让梅蕊日日跟着她吃番薯吧。
梅蕊也把院子自己种的蔬菜洗干净放好,见到地窖里一堆堆的番薯花生蔬菜的,激动的热泪盈盈,她以前最怕的是大冬天,山上基本寸草不生的,野菜吃完了,她也只能吃树皮,大圆脸比她爹还厉害,她跟她爹一起生活的时候,也没见地窖里有那么多粮食。
孙少恩储存粮食的时候,想起买地盖房的钱还没还给李家,就抽空跟梅蕊一起去了躺李家,当着李迎金的面把钱还了。
李迎金阴郁着一张脸,恨不得把孙少恩锉骨扬灰,大卸八块,那天他给了那郎中二两银子,特意吩咐他给孙少恩收尸的,没想到一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的人还能活过来,人没死成,银子又打了水漂,让他如何不恨。
而李吴氏见孙少恩又朝气蓬勃的便完全放下了心,俩人情根深种,她最怕梅蕊跟着去了,她百年过后,见到梅老爹,如何跟人家交代。
“这银子不急,迟点还也行,大郎的身子还没好全,还要花钱补补,再说,下个月成亲也要用”,李吴氏推辞着不肯接。
“大娘,你放心好了,我身体棒棒的,不用补”,还了钱,她家还剩四十两银子呢,实在是用不着担心。
“伯娘,成亲的钱,大郎早前也备好了,这银子是刚卖粮得的”,梅蕊不敢把孙少恩挖到的银子的事说出来,其实她是早有余钱还的,怕别人怀疑,俩人才商量着等到秋收过后才还。
听俩人劝过,李吴氏才接过银子。
以免以后有争议,李忠民唤李迎银去请来村里老一辈又能说上话的来作公证,签了协议。
地契上标明了土地数量、坐落地点、四至边界、价钱等。由两家之长的李忠民、孙少恩和见证人签字、盖了手印,这事才算落实。
秋收过后,天时不时的下场雪,这时山河村的妇女最爱串门,三两妇人聚在一起,暖和,做做针线,拉拉家常,聊聊家里长家里短的。
男人也不敢独自一人上山,下雪毕竟危险,要去也是成群结队,不过也不大去就是了,最多呆在家里喝杯小酒,还会打打麻将。
麻将都是以骨面竹背做成的,赌注大多是几粒花生、番薯、玉米、白菜……啥都有,看着很有趣,孙少恩也想去凑热闹,梅蕊不许。
婚期将近,梅蕊专心绣嫁衣,盖头,还要帮孙少恩绣喜服,因是二嫁,便绣得驾轻就熟,知道自己的心意后,更是得心应手,手上的动作也是快。
孙少恩躺在床上,动着歪脑筋,听李迎银说,那日吴贾氏带头在她家门口造谣生事,说她家屋子是凶宅,说梅蕊是扫把星,孙少恩心里气不过,想着法子,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
“梅子姐,我出去一趟”。
“去哪?不许去赌博”,梅蕊最怕那些个男人带坏她的大圆脸。
“知道了”,孙少恩边说边走出门,心里嘀咕着真啰嗦,还没成亲就管得她实实的,难怪李迎银都说她是妻管严,不愿做她的妻还管她,孙少恩气闷。
孙少恩并不知道吴家在那,在村里兜兜转转的,看村民避着她像瘟神一样,她用心经营的人际关系被毁于一旦,犹如当头一棒,心里烧了一把火,更想着,要做点坏事。
半个时辰后,孙少恩站在村里最气派,最大间的屋前,心里想着,应该是这间了,又兜到院后。
院里一群的*鸭鸭,孙少恩两眼发光,迎面走来一只肥肥的大公鸡,脖子一伸一伸得,像要俯视孙少恩似的,羽毛一下子散开,咯咯咯咯的叫,像是要找准机会随时逐她一口,孙少恩怒视着它,这鸡是嫌命长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牲畜。
突然窜出一条龇牙咧嘴的黄狗,慢慢靠近她,不停的朝她狂吠着,眼睛瞪得像铜铃,并且眼里布满了血丝,它的嘴角还流着白色的泡沫,白森森的牙齿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恐怖。
孙少恩吓的腿一软,心想:不好,这是一条疯狗啊,猛地抓住那只高傲的大公鸡便跑。
身后传来了凶恶的狗吠声,听到狗叫声的吴贾氏走出来,看见鸡飞狗跳的,还有一个人的模糊背影,怕是遭了贼,数了一遍,不对数,再数一遍,又对了,放心不下,还数了遍,见少了只鸡,便忙着唤黄狗去追。
孙少恩脚下生风,怕狗追来,狗鼻子灵,特意把公鸡捂在怀里绕着村子兜圈,等吴贾氏发现少了只鸡的时候,孙少恩都不知道兜了几圈了。
回到家时,鸡已经昏过去了,孙少恩把鸡掏出来,递到梅蕊跟前,就要向讨赏,“梅子姐,你看”。
梅蕊被她一吓,针眼戳进了指端,渗出了一大滴血。
公鸡被无情的丢弃,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掉在地上,孙少恩忙着吸允梅蕊的手指,舌尖还舔着指端。
梅蕊脸上一红,红到脖子,指端的酥麻感传到全身。
梅蕊低着头忘了抽出手指,孙少恩昂着头忘了松口,俩人默默对视。
在光的照射下,梅蕊显得更加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
孙少恩似是通了电,瞪大圆眼,深深的望进去。
那一眼便是万年,便是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万般旖旎,甜的令人发指。
突然,公鸡醒过来,发出一阵呻*吟声,“喔喔喔……”。
俩人惊醒,对视一眼,又别开眼,显得很是尴尬。
最后还是孙少恩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梅子姐,我去杀鸡”。
“嗯”梅蕊羞得低声呢喃一声,连鸡是哪来的也没来得及问。
怕被人知道鸡是她偷得,鸡毛也埋在后院。
孙少恩心情好,一只鸡做了好几样菜,鸡脚鸡头炖萝卜汤,一半做白斩鸡,一半用来炒,就差全鸡宴了。
晚饭孙少恩吃得津津有味,还多吃了两碗饭,这偷得就是好吃,比她买的,自己养的都要好吃。
这大圆脸今天又没干活,咋吃的那么多,梅蕊心里嘀咕,大圆脸应该是好鸡,明年她得多买些鸡仔回来养。
最后,傲慢的大公鸡下场是鸡骨头也被大黑狗吃得一根不剩。
第二天,吴贾氏逢人便问,“你看见我家的鸡吗?”,村子一下子便传开,吴家不见了一只鸡。
吴贾氏像是反应过来,拿着菜刀气冲冲的去教书先生家,又大力砍着门,“偷鸡贼,出来,快出来”
李王氏开了门,“老母狗,你骂谁是贼?”
“骂的便是你个惯偷”,吴贾氏拿着菜刀挥舞着,像随时要砍人一刀。
见她恶狠狠的派头,李忠心吓得躲在李王氏身后。
“你干脆姓赖好了,不见了东西便随便诬蔑人,我家的鸭不见了,便也是你偷的,你家的瘟鸡,吃了会变瘟神,饶是送人也不要,……”,李王氏叫嚷了起来,挥动着手臂,见对方干枯的身子,又适时摇着那对大胸脯,增加气势。
喝完花酒回来的吴仁,看得小腹里的邪火窜起,喉咙滚动,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双眼睛随着那胸前左右转动,放着青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啐道,真他妈的大,两只手都不一定握得住。
吴仁连忙上前,“嫂嫂,依我看,定被她藏在胸前,那里鼓鼓的”
众人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前,李王氏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大得象要爆炸。
见李忠心畏畏缩缩的身子,吴仁更是嚣张,“嫂嫂,容小叔替你抓过来”,说完便伸出咸猪手揉捏着李王氏的饱满。
这时,李忠心怒不可遏,脸色大变,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不能自持,一副发怒的怪脸,嘴唇的薄弱、颊部的枯瘦和一切骨头的突出都显示得一目了然。
李王氏像是受到奇耻大辱,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丹拜画中的落日,怒容满面,一手护着自己胸前,一手指着吴仁,“你……”
教学回来的李老爷子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战战兢兢的指着众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李老爷子毕竟是当过官的,却也浩然正气,吴仁被他气势吓倒,夹着屁股灰溜溜的跑了。
吴贾氏亦是讪讪的,她刚才上门闹事也是看在李老爷子不在家,李老爷子不仅是老一辈说话有分量,又是她儿子的先生。
李王氏趁机哭得呼天唤地的,“让奴家死了算了,嫁个假男人,被人欺负也无人出头……”
……
一时村里传开,李王氏偷了鸡,却恶人告状着闹着不做人。
这会,梅蕊才知道昨晚吃的鸡是那来的,“少恩,你爱吃鸡,我们可以买,你如何能偷人家的?”。
“偷得好吃”,孙少恩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你咋不学好”,梅蕊被气的就要敲她脑袋。
“梅子姐,你别操心了,他们家鸡多,也吃不完,我就当好心,帮他们一把”,孙少恩还理直气壮的。
“你说的啥傻话,你还有理了是吧,我们家的番薯,一阵子也吃不完,是否也让人家帮忙吃掉一点”,这大圆脸就会狡辩,做错事了还有道理了。
“这不一样,我们家的番薯是辛苦种来的”,谁敢拿她家的番薯,她会拿着菜刀砍人。
“人家的鸡就不是幸苦养的”。
“他吴家的鸡就不是辛苦养的,还不知道敲诈的谁”。
看她做错事还死顶嘴,气得梅蕊随手拿着竹竿子追着她就是打,“你管人家敲诈的谁,你还不知道错是吧,吴家不见了鸡,都闹到李家去了”。
孙少恩一边跳一边跑,“梅子姐,我错了”。
“错那了?”,死孩子跑得真快,梅蕊弯着腰大喘气。
“我不应该偷鸡”,孙少恩在不远处也喘气,她被追着跑了院子好几圈了,不过她那不是偷,她那是光明正大拿的。
怕她以后再犯,梅蕊要求孙少恩作出保证。
孙少恩也爽快答应了,不偷鸡,可以偷鸭偷鹅,对了还可以偷狗,她家那条狗是疯的,还咬了好几个人,听说最后还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小孩,只是碍于吴家一家子不好惹,被咬到的人都敢怒而不敢言,要是把他家那狗偷来烤了,她便是替天行道,梅子姐应该也是没意见的。
最后她也不敢说是因为吴贾氏说自家坏话,故意报复他们的,惹梅蕊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