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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屋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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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期间,雨水忽大忽小,时而狂烈,时而缠绵。

    梅蕊时不时的看着门外,见雨水似乎越来越小,“大娘,奴家与大郎该回去了”。

    “那好,晚了,大娘亦不留你俩,路滑夜黑,行路可须仔细”,林梁氏起身相送。

    “岚娘,快去与他俩拿个火把,好行路”,脚伤着的林有才忙吩咐着他媳妇。

    见孙少恩与梅蕊快踏出门槛,蓝希岚走过去拦着,“蕊娘先留步,等奴家拿火把与你”。

    “嫂子不必麻烦,这风大,火易熄灭,奴家与大郎小心些便是”,梅蕊望着门外一阵大风刮过,忙阻止道。

    “这……”,蓝希岚踌躇般看了一眼她婆婆,这外面黑灯瞎火的,若是不慎跌倒,有个好歹,她家如何担当的起,为她夫君疗伤而受伤,她亦良心不安。

    林梁氏见狂风大作的,这火把该是起不了啥作用,“这风大的,火把不拿也罢,大郎路上可要仔细顾着点蕊娘……”,林梁氏细细叮嘱一番,才放孙少恩与梅蕊走。

    俩人漫步雨中,无星无月,只有满天乌云在遮盖着星月的光辉,周围一片静谧,只听见踏踏踏的脚步声。

    忽然,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如白昼地划过眼前,孙少恩转脸捕捉到梅蕊一脸的专注,似乎只顾着走路。接着,是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掠过苍穹,与夏夜的风雨一起,此起彼落地在夏日的夜空中,演奏起了电闪雷鸣交响曲,顿觉梅蕊微微颤抖着身子,孙少恩顺手牵着她,把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手里。

    梅蕊亦让孙少恩牵着自己冰冷的右手,走在灯火永远照不尽的前方,在这下雨的夜,大圆脸犹如一把透明的伞,使自己一股暖流上心头,于是对着她嫣然一笑。

    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在间中闪电下,孙少恩有幸看得清楚,突然小鹿乱撞,此时,她愿作一根烟或一把火花来照亮梅蕊,在这下雨的夜,飘逸的心情享受焚烧的诱惑,而抖落的灰烬会是她耗尽的呼吸。

    两人一到家,外面更是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梅子姐,还好走快一步,不然定被淋个落汤鸡”,孙少恩拭着脸上的雨水庆幸道,下一刻却发出嘶一声,是痛的,原来是梅蕊给她拍着衣衫上的雨水,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肩膀。

    梅蕊见她高低不一的两肩膀,在林家时,已注意到那爪子还老按在背后,怕她摔惨了,便道,“脱衣与我看看”,说完又去解她衣带。

    孙少恩用看色狼似的眼神盯着梅蕊,双手捂住衣领抱在胸前。

    “你脱是不脱?”,见她忸怩作态,梅蕊说话语气缓慢,却是不可抗拒。

    “你转过身去,我再脱”,不知为啥,此刻有一种羞涩溢出心里,遍布她全身,让她羞于在梅蕊面前裸*露。

    梅蕊美眸直视着孙少恩,似乎想看进她眼里、脑海里,之前是谁老不要脸的在自己面前脱光光,现今如此矫情是为啥?

    被她那般看着,很不自然,孙少恩抿嘴,很是委屈,认命般转过身去宽衣解带。

    见那疑是害羞而更显的通红的圆脸,梅蕊嘴角微微上翘。

    孙少恩扭扭捏捏的,解开小许,却也不再脱。

    梅蕊见她似是犹豫,干脆一把扒下她要脱不脱的衣,见她背部光景,脸色如下蛋的母鸡,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滚床上卧着”。

    平常不多见梅蕊发怒,现今见得亦是有些害怕,孙少恩挪着小碎步,乖乖的趴在床上。

    梅蕊拿来米酒,不顾孙少恩喔喔大喊,使劲的揉搓。

    “梅子姐,轻点,好痛”,孙少恩痛得求饶,今日的梅子姐一点不温柔。

    “如今知道痛了,之前为何不告与我”,这背部一大片发紫,肩膀又肿的厉害,若不是自己注意到,是否便满了自己。

    “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趁梅蕊说话期间,孙少恩才得以喘息,梅蕊下手重的,痛得她刚才只有屏住呼吸,鼓着身子,好卸去小许痛意。

    “我现今亦是担心,若是你有事不告知我,我心更不安”,梅蕊说完再加大了力度。

    “痛……好痛,梅子姐你轻点,我知道错了”,已是解释清楚,梅子姐为何还那般凶。

    “轻点不管用,这淤青若是不用些力是散不开的,亦不能消肿,你再忍忍”。

    梅蕊继续揉着,孙少恩亦随着她手掌的移动嗷嗷大叫。

    见背部的淤黑逐渐散开,梅蕊才止了手,帮她穿好衣,“好好睡一觉,明日会好的”。

    孙少恩有气无力的吐出‘嗯嗯’的呻*吟声,不过现在亦是好多了,不像刚才那般痛。

    整日连续不断的雷雨天气,在夏夜里冲击着这北方村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没有了清辉月色下的温和,夜,开始变得昏暗和吵闹起来,听,雨点落在青瓦上,是清脆的铃铛般的敲击声,毫不夸张,这雨声确实是一种奇妙的音乐,比爵士舒缓,比长笛悠扬,又不逊于萨克斯的深邃,如协奏曲般。

    孙少恩伴着滴答声慢慢入睡,梅蕊随后亦上了床,却是不敢睡死,这倾盆大雨的,她须随时注意这茅屋的情况,长夜漫漫,屋漏雨,布被盖了多年,又冷又硬,像铁板似的,大圆脸或许是背痛的厉害,睡觉姿势不好,老把被子蹬,这光景何时才能挨到天亮。

    八月秋高风怒号,狂风卷走了屋顶好几层茅草,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搅醒了大地上的生灵,雨,依然如一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似乎要把上天的怒意洗净,要把人的愤懑填平,闪电过后总会有雷声,‘轰隆’一声,那一声惊天动地,炸雷响起,在群山中久久回荡,雷阵雨带着青蛙的欢声鼓掌,和着蛐蛐的低声吟唱,演绎着一曲生命的赞歌。

    孙少恩亦被隆隆雷声惊醒,整个身子弹起,睡眼惺忪,却不见了梅蕊,于是困顿全消,揉着眼睛爬起床来,出了里屋,被眼前一幕吓呆了。

    好大一个窟窿,屋内没有一点儿干燥的地方,房顶的雨水像麻线一样不停地往下漏,便是梅蕊不停的把水泼出门外,雨水亦浸到了脚面,而梅蕊亦是淋湿了大半个身子。

    孙少恩连忙脱了鞋便要走过去,“梅子姐,我来帮你”。

    “少恩屋里去,背脊还伤着呢”,梅蕊放下泼水的脸盆,双手在前襟擦了擦,便推着孙少恩进里屋,又堵在门口不让她出。

    孙少恩一脚卡在门槛处,见水位越来越高,有向里间漫进的趋势,便无论如何亦不肯进去,“你一个人如何忙的过来?这雨水快漫进里屋了,让我帮你”,见梅蕊起皱发白的双手,该是泼了大半夜的水,该死,自己为啥睡的那般熟。

    孙少恩忙从梅蕊身侧蹿出去,拿起脸盆便泼水。

    梅蕊阻止不了很是无奈,找来一顶笠帽扣在孙少恩头上,可千万莫要淋了背脊。

    孙少恩见落下的水柱比泼出去的水要厉害,俩人这样忙着将水舀出去亦不是办法,想了想,找来浴盆,放在窟窿下来接水。

    这法子挺管用,俩人又赶着将地面的雨水泼出去,不经意间,碰到了梅蕊的手,很是冰冷,又见她越发苍白的嘴唇,发丝还滴着水,孙少恩的心似是被人割了一刀,“梅子姐,你进去换身干净的,歇一会”。

    “留你一人亦是忙不过来,俩人好过许多”。

    “这地面的水已被清理出去,只要浴桶的水满了,搬出去倒了便是”,见梅蕊置若罔闻似的,孙少恩心里急,便摘了头上的笠帽,又道,“你若是不肯进去,我便出去淋雨,像你一般全身湿透”。

    梅蕊忙拉住要出门的孙少恩,“莫要胡闹,我若是不在,这浴桶你如何搬得动?”。

    “若是搬不动,我可以用木桶一桶一桶的舀出去”。

    “不必劝了,你肩膀还伤着,出不得力”,梅蕊说着,又浇了一桶水要倒出去,却是很吃力,忙了大半夜,已是精疲累尽。

    孙少恩连忙接过梅蕊手里的桶,重重的放地上,似是埋怨对方的不听劝,惹恼了她,顾不得肩膀的痛,强硬着抱起梅蕊往屋里去。

    “少恩,放下我”,梅蕊紧紧的抓住孙少恩胸前的衣襟,怕弄得她的肩膀,亦不敢挣扎。

    孙少恩放下她后便要解她的衣,动作很是粗鲁。

    “少恩,你……”,梅蕊疑是不可置信。

    “你若是不肯换衣还要出去,便让我帮你”,孙少恩难得在梅蕊面前强硬一会。

    “好,我换,你若是肩膀痛了,记得喊我,不可勉强”。

    梅蕊换了衣,抹干头发,舍不得睡,站在门槛处,默默的看着孙少恩。

    一会儿风停了,天空中乌云依然像墨一样黑,深秋天空阴沉迷蒙,雨亦渐渐细下来了,漏屋疎疎滴,空檐细细斟。

    俩人这才得以上床歇息,“少恩,有你在真好……”,梅蕊忍不住说了一些感性话,若是她一人,这一晚她都不用睡了,这世上也只有大圆脸会体贴她。

    “梅子姐,你应该早喊醒我的,你看你的手都起皮了”,孙少恩抓住梅蕊的手放跟前,又道,“以后我盖一间新屋子给你,安稳的像大山一样,在狂风暴雨下也不为所动,到时咱们便不会像今晚这般辛苦”。

    “嗯”,梅蕊听了轻声应道,眼里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期待,她也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安稳、温暖的家,大圆脸的话使她开颜欢笑,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那般高耸宽敞的房屋。

    第二天,中午时分,劳累一夜的俩人还在熟睡中,小黑昨晚亦不好过,今日也迟迟未起。

    雨过天晴,一片晴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空气清新,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

    孙少恩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却不见醒来。

    那咕咕声大如鼓声,像唱戏般吵醒了梅蕊。

    屋外,院子里带点泥泞,被雨水浸润过的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少量的积水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镶嵌一颗颗亮晶晶的钻石,绿叶葱葱,草儿油油。

    梅蕊来不及沉醉在这美好的景色,赶着去烧饭。

    睡梦中的孙少恩闻到饭香亦醒过来,走出屋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太阳暖暖的,似是梅蕊那般温暖的抚摸着她的脸。

    吃过午饭后,便要修补那被风刮破的屋顶。

    孙少恩站在梯子最顶的一格,看着屋顶,思考着如何修补,有些早年铺上去的稻草已经风化,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吹落一地,有些稻草还钻有蛀虫,看得恶心。

    梅蕊在下面扶着梯子,见孙少恩迟迟不上屋顶,“少恩啥事?不然你下来,换我上去”。

    “不用,我能行”,孙少恩忍着恶心,跨上一只脚,迟疑一会,又踏出另一只脚,大叹着这是份技术活。

    孙少恩定了修补方案后,便支唤着梅蕊递这递那的,“梅子姐,幸好你有先见之明,若是没有禾秆草,咱们就是有这屋子,也算露宿街头”。

    梅蕊在下面紧紧盯着孙少恩,就怕她有个不慎,还时不时的递竹子、禾秆草,“并非我有先见之明,而是没有烧禾秆草的道理,这禾秆草是大有用处的”。

    孙少恩毕竟是没修补房子的经验,到下午时才勉勉强强的修好,顺便也补了小黑的窝。

    见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梅蕊亦是担心害怕了大半天,好几次都喊着换自己上去,怕她不小心会摔下来,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