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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若夕打死了人,有自首情节,而且是个从无犯罪前科的女孩子,按国内刑法,死刑基本是不会判了。但具体判多少年,差别就很大了。因为俩人比武,主观上都有伤害对方的心理,但至于主观上有无杀人之心,这个根据现场的录像,已经很难判断了。
录像显示,双方在比武之前,都有激怒对方的行为。
如果戴若夕因对方侮辱自己的父亲后,主观上起了杀人的心思,比武中是有意将牛大夯打死。这是故意杀人罪,至少是有激情犯罪情节的故意杀人,判起来就重了。但如果戴若夕主观上无杀人心思,只是比武中无意将牛大夯颠打起来,以致于跌断了脖颈,意外造成死亡,这就是过失致人死亡罪,那判起来就轻了。
在太原城的商量结果,田师父、戴若夕的妈妈、白志刚和谢寸官第二天就到了京城。
戴若夕的母亲执意带上了她家供桌上若夕父亲的遗像,在她朴素的想法中看来,若夕自小与父亲关系亲,做父亲的一定会保佑自己的女儿。
火车到京城时,是蔡风帆亲自驾车接的人,按说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有专门配的司机,但他执意要亲自开车。
惠果果那边,早就给订好了宾馆,她现在是龙翰风投京城分公司的一名副经理。
按蔡风帆的想法,当然是想给她个经理做,不过,惠果果却拒绝了,这个幸福的小女人不愿意那么忙。她宁可自己是个不用负太多责任的闲职。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和照料蔡风帆的生活。
安顿好戴妈妈、田师父和白志刚的住处后,一行人就来到莎莎俱乐部里。
戴若夕出事后,一直是莎莎俱乐部在张罗官司,见到戴若夕的这些亲人,俱乐部就将为戴若夕请的律师召唤过来。其实也是俱乐部自己的律师。
意外地,在俱乐部里,谢寸官遇到了郭踏虏。
自从谢寸官与戴若夕分手后,俩人的关系都生分了。因为郭踏虏感觉戴若夕为人不错,谢寸官为了一个官二代抛弃她,他感觉别扭。等到后来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张苗儿已经到了最后的日子,他也就没有鲁莽上门。再后来,谢寸官不知所踪,他还一直懊悔不已,失去了一个曾经生死于共的好朋友。没料到此刻在戴若夕出事的时候,能再见到谢寸官。
郭踏虏这人一辈子好武,因为一直在俱乐部里。跟戴若夕练习心意,同俱乐部的管理们就熟了起来。而且,戴若夕的心意拳带来了效益,在京城久负盛名的形意拳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莎莎俱乐部也有形意拳培训班。郭踏虏功夫不错,就做了形意的教练。
到大学毕业后,郭踏虏也就留在了莎莎俱乐部里,教形意拳。不过,形意培训班和心意培训班是在同一块场地上课,所以戴若夕上班时。他都不上班。
所以出事那天,郭踏虏正好没在俱乐部里。
因为戴若夕出事后,郭踏虏一直陪着律师跑前跑后。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比较清楚,于是就将事情讲给几人听。一直讲到律师到来,就是谈到戴若夕是否故意杀人的问题。毕竟死了人,不判刑是不可能的。但判多判少,这个非常重要。
此时田师父一开口就道:“这拳是我跟道昌教的,我愿意承担责任!不要白瞎了娃娃,她还小,我已经老了……”
若夕的妈妈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她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路上碰到个流浪的小猫小狗,都要心疼半天!她父亲不在的早,家里境况不好,那些小东西不能抱回来养,她那时每天都省点吃喝,为那些猫猫狗狗的送去……去我们院子打听一下去,谁不知道戴家小囡是个乖巧孩子,善良的娃娃……她怎么会故意杀人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律师先生,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她,她父亲死的早,我就这一个女儿了,这么一个依靠了……”
律师叹口气,却没有应承田师父和若夕妈妈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白志刚和谢寸官这俩个年轻人。虽然说法律无外乎人情,但田师父和若夕妈妈说的话,都是于事无补的题外话。此刻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是要证明戴若夕不是故意杀人。
听了律师的话,谢寸官对着律师道:“我们这些人都了解戴若夕,所以故意杀人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过失杀人,不过,我们都刚来,不知道具体的打斗情况,如果能知道具体情况,也许能找到办法证明这一点!我刚才听莎莎俱乐部的负责人讲,现场是有监控录像的,我们能不能看这个录像?”
律师摇摇头道:“录像做为重要证据,已经被公安调走了……”
此时若夕的妈妈就哭了起来。
律师姓陈,谢寸官想了想,轻声询问律师道:“陈律师,你这看个案件比较特殊,因为戴若夕是个武术高手,她动手时,有长期训练的本能在里面。就好像,普通人打架,是一拳一拳的,而我们练武术的打架,是一套一套的!练武的本身,就是要练到,一到那个动手的状态,接手就要一口气将套招放完的本能动作。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动作根本不经过大脑的主观意识,而是一种类似于吃饭咀嚼的本能。这其实比精神病杀人还容易理解!精神病是意识控制不了行为,而我们是要练到平常有和普通人一样的行为方式,但到了比武动手的时间,是意识压根不控制行为!一切都是由着本能来的,越是练得好,越是凭本能……”
陈律师有些头大地看着他,他不是练武人,所以根本不明白谢寸官在说什么。
谢寸官就接着道:“我知道你一时理解不了,这个容后给你慢慢解释。我的意思是,鉴于本案当事人的特殊性,能不能成立一个由武术界人士组成的研究小组类型的机构,将比武时的这种状态,以及戴若夕当时打死人的状态,进行对比研究,从武术的专业角度,来界定一下,她是否故意杀人,也就是她是不是起了杀心!”
陈律师摇摇头道:“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我们国家,法律上没有这样的规定!”
“可是我们有精神病鉴定的机构……”谢寸官不解地看着陈律师:“武术这行本身就有特殊性。”
陈律师苦笑一声道:“这不是特殊性不特殊性的问题,国家法律本身就不提倡民间个人比武!这种东西,和中世纪时欧洲人的决斗有什么不同?”
谢寸官默然,他知道陈律师说的对,人家是从法律的角度说问题。
若夕妈妈看着谢寸官默然,心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似乎又破灭了,不由地哭道:“我的乖囡哟……”
因为戴若夕的案子还没宣判,所以这个时候也是不能探望的。不过,在看守所里,谢寸官料到以她的脾性和身手,也不会吃什么亏。但还是一出来,就给叶准星打电话,让他托人在里面照看一下,不要在看守所里,再出什么事情。
这种小事,他麻烦了叶准星,大事,他就不得不麻烦颜裴颜狮子了。
拨通颜裴的电话,显然那个精力旺盛的女人还正在忙。接到他的电话时,那边只说一句稍等,就继续在电话里跟人谈话,打发走了办公室里的人,才重新拿起电话:“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寸官听到这有如家人般的问候,突然间对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有些许的好感。
“能上班了吗?”颜裴的声音里有一丝犹豫,显然不想立刻用这个话题来刺激他。谢寸官判断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随时准备开工!”他轻声而坚定地道。多年的训练为了什么,谢寸官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一辈子颓废在对苗儿的思念中。而且,上次加拿大执行任务,使他意识到了颜裴这个特情处,确实有其特别的地方。他也愿意继续做这种任务。
“那好,正好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你在那里,我们面谈……”颜裴的声音里立刻透出一股轻松的感觉。
谢寸官报出地名,颜裴就道:“在那等着,小张过来接你!”小张是颜裴的司机,虽然这个颜大姐头自己经常开车出行,但她却有自己的专配司机。
谢寸官去的地方,正是颜裴第一次同他谈话的地方,甚至是那一间茶室。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再看着颜裴明显有些憔悴的脸,谢寸官心中不由地一阵唏嘘之情。真个是岁月如刀,仅仅三年时间,妖娆女人颜裴的眼角似乎都有些皱纹了。他却不知道,这些皱纹有许多都是因他而生的。
谢寸官根本不知道,他所受的那些培训,是一个天价的数字。
而在花费了国家这么多经费之后,突然凭空消失,此事的始作蛹者颜裴,自然要顶着些压力。而且,最近几年,世界风云变换,一些需要特情处处理的事件层出不穷,颜裴这里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对不起!颜姐!”谢寸官见颜裴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