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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从全福手中接过账册,翻了一两页还没觉得什么,朝廷里没有哪个人是干净的,背地里一些勾当只要不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看了几页后,元帝脸色就变了,越往后看神情越难看,手中纸张也被他翻得哗啦啦响,眼中怒气几乎要喷出来。
众人见元帝鲜有的暴怒,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些定力不足的公子小姐都白了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元帝看完最后一页,气得手都在发抖,气急反笑的瞪着君习玦:“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居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事!好!真是太好了!”
君习玦连忙跪在地上,面上是惶恐和疑惑:“父皇息怒!儿臣不知翻了何错,惹的父皇如此生气?”
“你还敢装傻!”元帝狠狠将账册打到君习玦脸上,“你自己看!免得说朕冤枉了你!”
元帝盛怒下用了十二分的力,君习玦脸上立刻被打出红印子,淡黄色的纸页像冥纸一样纷纷扬扬撒了他满身满地。
君习玦捡起落在他面前的几张纸,目光极快的扫过,瞳孔倏然一缩。这账目记得极为详细,赌场的收入、打通官场的贿银、西北铁矿和煤矿开采的费用,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记得清清楚楚,时间、数目、去向样样不缺!
君习玦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呼吸都变得不畅,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秘密竟被人查的一清二楚!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脉、财富、权力都将不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一只脚已经踏入悬崖,君习玦却没有自乱阵脚,他心念电转,只是几息之间就已经有了决断。现在证据确凿,已经容不得他抵赖,就算他否认,父皇也不会相信,只会让父皇更愤怒。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大声道:“父皇!儿臣有罪!儿臣不知道王硕竟打着儿臣的名义,背地里做下这么多混账事!儿臣管教不严,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儿臣愧对父皇!求父皇责罚!”
君习玦背地里做这种掉脑袋的事,自然做了万全准备,盛达赌坊记在了管家王硕名下,事情败露,也可以有最后一层屏障。君习玦现在就准备一口咬定不知情,将王硕推出来当替死鬼。
有几张账目也落在了徐尚书脚下,他低头仔细的看了,心中几乎要高兴死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先是曝出了雪氏和沈家的关系,然后又逮到二皇子这么大一个把柄,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啊!
他压抑住欣喜,正气凛然的道:“二皇子殿下,谁不知道王硕是你的家奴,他一个家奴置办再大的产业,还不都是殿下你的!若没有殿下的授意,他又怎么会贿赂拉拢朝臣,私自开采煤矿和铁矿!殿下说不知情,以为能瞒得住皇上吗?!”
“徐尚书说的不错!”大皇子站出来道,他盯着君习玦的目光充满杀意,“身为皇子,居然知法犯法,敛财聚富、结党营私、私采煤矿铁矿,父皇,您一定要重重处罚,以儆效尤!”
这时候朝臣都忍不住了,纷纷跳出来落井下石,二皇子一派的人仅有几个敢开口维护,大部分人都神色不安的躲在人群里,他们不知道那些账目里有没有牵连到他们,现在只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往前冲。如此一来,场面几乎一面倒,众臣嚷嚷着请元帝给君习玦定罪。
千歌看着这个场面,眉头不由皱起。立储在即,朝臣都太过激进了,有账目在,皇上势必不会饶过君习玦,根本无需众人上前煽风点火,这样只会起反作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朝中平衡,这几个皇子中,除非有人公然造反,否则皇上根本舍不得斩掉任何一条血脉,更何况君习玦目前是最优秀的皇子。只要皇上愿意留着他,就不会坐视他被其他派系打压的直不起腰。
果然,在一片批判声中,元帝脸上的怒气却迅速冷却了,他心里虽然仍气的不行,但是已经开始冷静思考,而不是差点一怒之下杀掉这个儿子。
君习玦时刻都在关注着元帝的脸色,此时看他神情变化,立刻朝一边的王硕使了个眼色。
王硕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是幸免不了了,他为殿下顶罪,至少殿下会照顾他一家老小,若是殿下获罪,他和家人都逃不掉,所以他咬了咬牙,快速朝前膝行几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愚忠,自作主张想为殿下做些事,殿下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奴才背着殿下做的!奴才愿意以死谢罪,殿下是无辜的,求皇上不要怪罪殿下!”王硕说着猛的朝旁边花坛撞去,立刻头破血流,当场身亡。
大皇子一时阻拦不及,恼怒道:“好一个死无对证!二皇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推脱罪责吗?父皇绝对不会被你蒙蔽的!”
君习玦不理会他,对元帝叩首道:“父皇,王硕犯下大错,儿臣虽被蒙在鼓里,但也责无旁贷,请父皇责罚!”
元帝脸色阴沉,看着君习玦的眼神寒光闪烁,却一时没有开口。
千歌知道皇上是在权衡,到底要下多大的力度处罚君习玦。敛财聚富、结党营私,元帝纵然再气,也知道这种事不只君习玦一个人在做,只是他做的太过了,犯了元帝的忌讳,但还没触及他的底线。
千歌目光流转,落在雪宁侯身上。雪宁侯立刻就察觉到了,连忙回视着她。刚才他差点忍不住和众臣一起批判二皇子,只是刚发生过沈家的事,时机有些敏感,他才没敢开口。
雪宁侯看着千歌无声的对他说了“矿产”两个字,又示意了一下侍卫手中的佩刀,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千歌的意思,双眼顿时一亮。
正好这个时候,元帝问道:“雪宁侯,你为何一直不出声?”
雪宁侯心中微凛,平日皇上若如此问他,基本都是在问他的意见,可是这次他却在皇上语气中听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皇上只怕还是怀疑雪家与沈家关系不浅,认为沈家也是雪氏一族敛财聚富的工具,说不定还会怀疑雪家也像二皇子一样背地里做了不少事。
雪宁侯排众而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皇上,臣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妄下定断。”
“你只管说你的看法。”元帝道。
雪宁侯斟酌着说:“皇上,臣觉得仅凭一本账册,不能证明幕后主使就是二皇子,或许真是那王硕以权谋私也说不定。殿下贵为皇子,乃千金之躯,事情未查清楚前,不该轻易定罪。但是其他涉案人员,都该从重处罚!”
元帝神色微不可察的一缓,比起其他欲置二皇子于死地的人,雪宁侯说的话算是非常中肯了。
雪宁侯继续道:“臣很是担心,那煤矿和铁矿私自开采后,去路不明,万一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制成兵器,将会严重危害江山社稷!所以,臣以为必须重罚,以儆效尤!”
元帝眼中寒光大盛,几乎如实质般射出来,令人不敢直视。
千歌微微一笑,皇上可以勉强容忍君习玦过分的敛财和结党,但是绝不会允许他犯上作乱。煤矿和铁矿若只是用来敛财,还不算什么,但是一旦涉及到兵器,那绝对是刺激到了元帝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元帝之前是一时没想到,经雪宁侯一提点,他看向君习玦的目光,重新变得暴怒和狠厉了。如果开采出来的煤铁都在二皇子手里,说不定他已经制出数量可观的兵器了!
君习玦浑身僵冷、如坠冰窖,脸色终于大变,他急切的喊道:“父皇!”
元帝却不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大喝道:“来人,把二皇子关进天牢!”
“皇上!”二皇子一派的大臣都慌了,殿下被关进天牢,皇上这是要废了他吗?“皇上三思啊!殿下无辜,怎堪受天牢之苦!”
卫菀儿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卫贺氏的阻拦,冲上前与君习玦跪在一起:“皇上开恩!王硕都承认是他私下做的,与殿下无关,皇上若仍有疑虑,可以将殿下禁足府中,配合调查。否则他日证实殿下无辜,殿下岂不白受一场牢狱之灾?日后殿下又该如何面对世人?殿下才华横溢,皇上难道忍心看他被莫须有的罪名毁掉吗?求皇上三思,殿下可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卫菀儿声泪俱下、言辞恳切、语气煽情,最后几句话让元帝也不由微微动容。
大皇子斥道:“大胆!你在说父皇冤枉了二皇弟吗?那么多煤铁不知去向,二皇弟还敢说无辜!”
元帝声音更冷:“谁敢再求情,一同关进天牢!”
君习玦狠狠的握拳,他知道大势已去,父皇已经铁了心要惩治他。他不再开口,只是目光深沉的望向千歌,与她冰冷无情的眼睛对视。他眼中有恨意、不甘和恼怒,最后转变成燃烧不熄的斗志。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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