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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远出去喝了一圈酒,除了凌锋也没谁真敢灌王爷喝酒,而凌锋本身酒量不咋样,又有贺楼玉跟庆生等人挡着,没多大工夫倒是凌锋自个儿先醉倒被人送回凌府。
再没人敢阻拦王爷入洞房了,贺楼远哪里还有心思陪这些人喝酒?再说,虽然大喜的日子都是以喝酒为主,可实在是今日的菜太好吃了,即使是认为自己是吃惯美食的渭城府的官员和当地富绅们,也不是能常吃到全席宴。
即使是去京城时有人有幸吃过一两回,可那些摆在酒楼里的全席宴又哪里有自家主子成亲做出来的精心和齐全?
等王爷走后,喝酒的人都不喝了,甩开筷子专往面前的菜上夹,没多大工夫桌子上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倒是把一旁陪客的贺楼玉和庆生给吓了一跳。
渭城府的官员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想必等那些大厨们各起炉灶时,生意肯定是差不了,眼看就到了年根底下,他们该准备的铺子也都准备的差不多,只等着转过年就开张。
贺楼远回到新房,门一开,就看到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两只手搭在腿上的凌小柔,激动的就要冲上前,却被几个喜婆婆给拦了下来。
一杆从盘中拿出玉如意,轻轻挑去红盖头,露出凌小柔含羞带怯的小脸,头上戴着王妃的黄金凤冠,发髻两边各插一根镶了红宝石的蝶形金步摇,配上一身红衣,华丽而又大气,更将她原本的美貌衬得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唇边沾着的油渍破坏了端庄的好形象,贺楼远忍不住好笑,还好没把他的大丫给饿坏了。
抬手用袖子将凌小柔唇边的油迹擦掉,倒是惹得凌小柔有丝不好意思,之前饿的狠了,吃鸡腿吃的凶狠了些,完全没注意到唇边是会沾油的。
新婚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笑话,也就是她脸皮够厚,换个人都得羞愤的要命。
又是喝交杯酒,听喜婆婆啰哩八嗦地总算是说完了,贺楼远让习秋每人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才把人打发出去。
凌小柔原本以为按王爷的脾气,早就应该不耐烦了,却不想王爷一整套下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一脸喜气的,被人折腾了都没一句怨言。
等习秋请了喜婆婆都出去吃酒了,贺楼远才长舒口气,显然也是被折腾的不轻。
瞧着满桌已经凉掉的菜,贺楼远也没心思吃了,只拣了几样可以凉吃的东西用碗装了,端到床边,“饿坏了吧,吃几口。”
说着,夹了一块馍送到凌小柔面前,凌小柔一口吃进嘴里,暗自庆幸这里没有那种吃半生不熟的饺子,又问新娘子生不生的习俗,不然一想到面和里面的馅都不熟的东西,她就要反胃了。
之前有那只鸡腿垫底,凌小柔倒不觉得饿了,只吃几口就道:“我吃饱了。”
贺楼远喜滋滋地把碗里剩下的食物吃进肚里,把碗一放,再看坐在喜床前垂着头的凌小柔,难得见她娇羞一次,贺楼远竟有些恍然。
想到凌小柔终于算是嫁给他了,名分已定下来,就算皇上的圣旨这时候再到,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坐到床边拉住凌小柔的小手,激动紧张之余手都有些颤抖。
凌小柔没想到王爷竟然比她还紧张,微微一怔之下忍不住好笑,刚抬头想对王爷说句揶揄的话,却被贺楼远乘机吻住一张小嘴,‘吧唧’一声引起窗外一阵窃笑,紧接着就是寂静无声。
贺楼远和凌小柔都是一愣,外面虽然没动静了,他们却不相信窗根底下的人会跑掉。贺楼远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对着外面一拳一拳,打的外面的人‘嗷嗷’直叫。
等窗子再关好,外面又响起几声‘沙沙’的脚步声,好在窗子都换成玻璃的,又都是从里面插住,只要不是想把玻璃砸破,想要像纱窗纸窗那样在上面钻个眼儿肯定是不可能。
窗前也挡上昂贵的红绸窗帘,虽然不很厚重,却绝对足够遮挡外面人的视线。
贺楼远也拿这些混小子没辙,总不能一晚上就守在窗边吧?干脆也就不管那些人,抱起凌小柔就上了床,反正他们是看不进来,听会儿没动静也就该走了。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贺楼远虽然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手却没闲着,不是这摸一下,就是那捏一把,凌小柔被他弄的浑身都痒的难受,一把掐回去,王爷疼也忍着。
直到外面不知谁嘟囔一句:“睡了?王爷也太不争气了!”
空前的寂静之后,听窗根的一哄而散,生怕被王爷怀疑这句质疑是出自自己之口,别的王爷都可以忍受,像这种怀疑他男人威风的话,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
贺楼远气结,真以为他听不出这句是谁说的?反正这群敢来听窗根的混小子,他一个都没想放过,干脆就让他们有难同当吧。
凌小柔吃吃地笑,王爷回身就把人压住,狠狠地把她还因带笑而翘起的嘴角吻上,待凌小柔意识到危险时,身上的嫁衣已被王爷一件件地脱下。
王爷不无得意地道:“今儿我可没喝多……”
言下之意,绝不会因为喝醉而错过他们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凌小柔先是窘了窘,随后也就大方地接受他们成亲的事实。
甚至不忘主动地伸手为贺楼远解开腰间的大带,贺楼远微一愣神,大带已经到了凌小柔的手上,轻轻一扬,便被扔到铺着厚毯的地上。
瞧着凌小柔挂笑的嘴角,贺楼远之前一再告诫自己的要温柔、要体贴、要轻轻的……都忘到脑后,好在他还记得凌小柔穿的是新嫁衣,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而没有直接用撕的。
王爷发起狂,凌小柔哪是对手,等感觉到身上一凉,嫁衣已经落地,至于里面的大红中衣可就没有嫁衣的好待遇,凌小柔忍不住就想,幸好之前为新婚准备的衣服够多,不至于明早起来没得换……
清晨王爷精神抖擞地出了门,虽然是新婚,他也没有耽误练功。
最重要一点,王爷情绪有点亢奋,一直看着睡在旁边的凌小柔,他就想把人再抱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可又不忍凌小柔太过劳累,只能万般不舍地爬起来练练功,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老太妃派习秋过来服侍凌小柔,等凌小柔醒来时,在门外等了许久的习秋指挥丫鬟们端水进屋,侍候凌小柔梳洗。
整理床铺的小丫鬟脸红心跳地整理凌乱的床铺,凌小柔虽然觉得尴尬,却也不好制止。
习秋虽然也很羞涩,面上却做出镇定无比的神情,直到看到床上的一抹殷红,习秋才微微有些发愣,想到那日她和老太妃拿到的染血帕子,再看看被小丫鬟红着脸拿起来的床单,习秋有些不淡定。
好在很快,她便让人将床单收好,不管怎样,都是要回了老太妃的。
丫鬟给凌小柔挽了新妇髻,用金凤钗固定好,没有戴昨日大婚的凤冠,而是在额前戴了一只黄金镶红宝石的流苏额饰,虽然看似简单,却华丽非常,再配上她大红的新衣,整个人都显得端庄而尊贵的让人不敢逼视。
梳洗过后,丫鬟们都被打发下去,凌小柔自己也忍不住被镜中的美人所倾倒,上天送了她如此完美的一副皮囊,若不是遇上贺楼远,她都不知是福是祸了。
贺楼远练了一趟功,又把卫兵们都喊出来,有一个算一个,也不论他们无辜不无辜,反正没有阻止别人听窗根就是他们的错。
还有,敢怀疑王爷的雄风,不但说的人有罪,听的人也得跟着受牵连!
一通操练之后,卫兵们都一身一脸的伤,个个都唉声不断,王爷的心情也更加愉悦。
回来后,就看到对着镜中兀自感叹的凌小柔,玻璃做的梳妆镜清晰地把美人细致地展现出来,凌小柔边照边感叹:“怎么有这么美的人呢?”
贺楼远只觉得好笑,虽然凌小柔说的也不全是自恋的话,可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吗?
几步上前环住凌小柔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对着镜子轻声道:“怎么有这么俊帅的男人呢?”
凌小柔身子一僵,嘴角抽了抽,这丫的也太自恋了,不过想想自己之前那句话,除了她自己之外,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可不就是她在自恋?
和贺楼远倒也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了。
新婚第一日要去给太妃请安,凌小柔催促贺楼远快去换身衣服,这才夫妻双双奔了太妃的寿喜园而去。
此时年根底下,渭城府虽不及北方严寒,园中也是一片萧瑟,除了几株翠竹和几株早发的梅花,到处都枯黄一片,看的人心都跟着苍凉了。
凌小柔就想到前几日运来的几大车玻璃,原本是想要在宁远王府建座暖房的,只是婚期将近,又时值冬日不好开工,待到明年一定要建一座暖房。
到时在里面种些蔬菜,也免得到了冬日吃个菜都要从温暖的地方运来,一路上舟车劳顿,等运过来也不新鲜了。
再种一些能吃能看的花,没事在屋子里摆上几盆,看腻了还能做菜。
至于老太妃喜欢的那些还养在屋子里的花,凌小柔想着,反正也是要弄暖房,到时也给老太妃单独建一个,王府的地儿很大,人口又少,等开春后还要再扩建一番,到时空地儿更多,若是老太妃喜欢多建两个也无所谓了,玻璃虽贵,可谁让姐有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