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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的时候宁数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昨晚折腾了那么一场,她疲惫不堪,所以很是痛恨此时这闹钟的声音,如果能让她睡上一上午就好了,可偏偏她又接了汪玲玲那活儿,总不能半路给人家撂摊子吧。
所以也只好万分痛苦地抬手去摸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她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蔺默言睡在她旁边呢,与这一起想起的,是昨夜那一场狂热的欢爱。
她登时睡意全无,揪着被子就起身坐了起来。
蔺默言很显然早就醒了,正裸着上身半倚在床头,双手环起眯着一双眼看着她,右边肩头有一道暗红的齿印,似乎是她昨晚攀到顶峰时留下的,她脸上唰的一下子就滚烫了起来盥。
还有,她不知道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一想到他要是之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看睡梦中的她,她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很是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她探过身去拿过了自己的手机来,看了眼时间之后便匆匆捡起自己的睡衣套在身上,
“我要赶飞机,先起了,你再睡会儿吧!泸”
然后在蔺默言滚烫的视线中冲进了浴室。
等她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见蔺默言已经穿戴整齐了,她以为他习惯早起也没问什么,刚要去更衣室找自己的衣物呢,就见他拿着车钥匙下楼,
“我送你去机场,在楼下等你!”
她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已经转身下楼了。
因为时间很赶所以她也没来得及多想,匆匆换了衣服提着电脑以及出差用的东西便下楼了,反正这么早打车也挺冷清的,有免费的车她干嘛要拒绝。
再说了,要不是昨晚被他折腾成那样,她今天也不至于起不来,所以他要送她她也享受的心安理得,老狐狸这么好心,怕是自己也觉得昨晚那样对她挺过意不去的吧。
从她现在住的泰城花园到机场大约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她一上车就靠在那里昏昏欲睡,没睡饱觉的滋味真的是太痛苦了,如果不是蔺默言,她昨晚九点就睡了今天起这么早完全能应付得来,结果……
唉,她边心里骂着他边抬手捏着自己的腿,腿好酸,腰也酸,某个地方也因为他昨晚的没完没了而不适着。
正迷糊着呢,蔺默言的声音传入耳中,还带着些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不然别去了?违约造成的损失我给你承担!”
她蹭地就坐直了身子清醒过来,
“那可不行!”
她之所以接下这个活儿可不是为了什么钱不钱的,而是为了这两天不用呆在这里面对蔺默言,所以即使她现在再困再累她也是必须要去完成这个工作的。
蔺默言倒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歪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她闻言重新窝回了座位上,蔺默言开了车里的音乐,很优雅的小提琴独奏,几乎所有有名的小提琴曲子她都会,就那样心里跟着节奏合着拍子,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她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车子正好驶入了机场的送客区,她揉了揉额头让自己恢复清醒,车子停稳之后她跟他客气说了一声谢谢提着自己的东西就欲下车,蔺默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时候回来?”
“额……”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那样盯着她。
她想了想笑着开口,
“顺利的话周一下午,不顺利的话拖到周二一个早也说不定!”
今天周日,去了之后就直接参加商谈,然后明天周一陪那些人看一下场地,明天下午她其实就可以回来,但是她故意说得晚了一天,一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行踪,二是期待他最好因为她回去太晚而一怒之下回澳洲。
蔺默言没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就发动车子离开,她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冲他的车子挥了挥手告别,然后转身进了大厅长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脱了。
到她要去的那座城市,坐飞机需要一个半小时,上了飞机之后她就继续补觉,以免待会儿到了之后没有精神工作。
梦中,她又回到了跟蔺默言领证的那天。
她将结婚证丢给汪玲玲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正懊恼着呢,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她妈郑宝宝打来的,郑宝宝的语气有些气愤,
“阿数,我刚刚接到一个叫蔺默言的人的电话,说是你跟他领证了,要跟我商量你们的婚事,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我女儿才二十岁,正如花似玉的好年纪,怎么可能领证结婚?再说了,闺女要领证结婚,岂有做妈的不知道的道理?”
郑宝宝气愤的数落了半天,她在这端则是又惊又怒的。
蔺默言搞什么!
她都完全没做好准备要告诉家里人这件事,他自己找到他妈那儿去了算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妈是谁的,又怎么知道她妈的电话的?
还有,她自己没嘴吗?自己不会说吗?用得着他插手了?
活该被她妈训了一顿,郑宝宝那脾气她可是清楚的。
天哪!
她到底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多变态可怕的老男人!
她本来是想,等过几天自己心情平静了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告诉郑宝宝自己闪婚了这件惊人的事情,谁知道他接着就告诉郑宝宝了。
面对着郑宝宝的气愤,她抬手爬了爬自己的头发,在这边郁闷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不是神经病,你女儿是神经病......”
“你什么意思?”
郑宝宝的声音倏地就拔高了,郑宝宝是聪明人,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直接被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你——”
她乖巧的捏着手机不敢出声,即便郑宝宝思想再前卫,估计也接受不了自家女儿闪婚,而且还年纪轻轻就婚了。
如果她现在二十六七岁,闪婚的话郑宝宝应该会理解,毕竟到了年龄了嘛。可她才二十岁,而且在这之前连正式交往的男友都没有。
郑宝宝是知道她在法国的那段感情的,但是她回国之后感情一直空白郑宝宝也是知道的。
“你马上给我回来!”
最后郑宝宝气的丢给她这样一句话就啪的挂了电话,她哀嚎了一声趴进了床里。
下一秒她又爬了起来,拿过手机来就气势汹汹的去质问那个罪魁祸首,
“蔺默言,你凭什么自己跑去告诉我妈我们领证儿的事儿!”
他的心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她的怒意的影响,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的,
“我这不是怕有些人一直耗着不肯跟家里人讲吗?要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催婚催的紧。”
宁数听得出来他话里没说出来的那些意思:家里人催婚催的紧,得赶紧把她拖出去当挡箭牌,所以由不得她拖延。
气的她吼了他一句,
“年纪不小了那你离什么婚,折腾什么啊!”
她话音落下那边瞬间静止了下来,即使是在电话的两端,她也能察觉出那端的他似乎很不高兴,她懒得再理他,愤愤挂了电话,起身收拾自己回小镇。
他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啊?三十岁的男人了,离什么婚啊,怎么样不能凑合着过下去啊。
就算对前妻没感情,那在外面再找个年轻漂亮的自己又喜欢的,养着就是了,他们那样的人又不差钱。
他这一闹离婚不要紧,把她这原本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的婚姻给毁了。
收拾了自己走了出去,汪玲玲扑了上来,
“哎哎哎,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就晋升为蔺太太了?”
她一听蔺太太那三个字就要崩溃,将汪玲玲从自己身上给拎到了一边儿,
“学姐,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讲述这件事,我现在要回去应付我家郑宝宝女士。”
汪玲玲倒也没再勉强她,在她身后喊着,
“北鼻,祝你好运。”
坐中巴一路颠簸了一个半小时回了小镇,霍臣开车来接的她。
霍臣就是郑宝宝的现任老公,比郑宝宝小九岁,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这是宁数给霍臣的评价。
霍臣并不是那种长的很英俊的男人,至少不如郑宝宝好看,但是很有味道也很有魅力,男人的魅力大多数并不是靠长相来赢取的,而是靠他自身的气质。
他很沉稳,儒雅而温和,再加上他原来又是学音乐的,身上便带了一种艺术家的优雅从容。
郑宝宝那人性子很孩子,又长的好打扮的也好,而霍沉则是向来比较沉稳,所以两人在一起外人也看不出差了九岁来。
当年他只是到小镇游玩而已,遇上了怀着孕狼狈逃到这里来的郑宝宝,爱上了人家并为了美人儿留了下来。
这世上,有多少男人难逃美人关这一关呢?
霍臣就是那没逃出来的其中之一,放弃了大城市好的工作,一心追随着郑宝宝待在了这小镇上。
郑宝宝本来一直不肯接受他,觉得他太年轻,许多事情都没有定性,外面的诱或又太大,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带着女儿还大他那么多的女人停留。
霍臣却是说,你看我既知道你比我大九岁,又知道你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女儿,在你最丑最狼狈的这个时候我都能爱上你,等你平复了这段感情,有心情好好收拾自己了,我会更爱你。
后来郑宝宝平复了,收拾起自己来,果然美艳动人。
宁数坐进了车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垮着脸郁闷地问霍臣,
“小爸,我妈还好吧?”
她一直都是叫霍臣小爸的,可能是因为霍臣比郑宝宝小的原因吧。
这样问完了霍臣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蔺默言那老狐狸比她大十岁,今年三十了,而郑宝宝今年四十六岁,霍臣三十七,只比蔺默言大了七岁,蔺默言要怎么称呼霍臣?
叫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人爸,怕是挺不好开口的吧?
活该。
她愤愤的想,到时候她非得逼着他叫小爸,再让他找上了她当挡箭牌。
“还好还好,只是被你气的差点下不了床而已。”
霍臣边开着车边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这样说,她顿时无比郁闷,
“有这么严重?”
“你觉得我能让她气成这样吗?”
霍臣笑,
“哄好了,现在在家里拼命画图纸解闷呢。”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要是被我气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肯定要找我拼命。”
霍臣把郑宝宝当成了宝贝疼着宠着,被她气坏的话,霍臣估计第一个不饶她。
忍不住的就感叹,
“哎,我妈真幸福。”
虽然年轻的时候被宁世博抛弃伤害过,但是很庆幸她后来遇到了霍臣,不介意她的过去,依然将她当成少女一样的疼着爱着宠着。
多幸福啊。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呢,你以后一定也会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的。”
霍臣这样安慰她,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不合适了,自己也笑了起来,
“现在这样说似乎有点晚了。”
这丫头都领证了,似乎没有以后了。
宁数扁了扁嘴,
“可不是嘛,晚了。”
她可不指望一个见了三次面的男人能疼她爱她宠她一辈子,而且蔺默言也说了,娶她就是为了挡家里的逼婚。
“不过也不算晚。”
霍臣忽然又这样说,她不解的看向霍臣,霍臣笑着为她指出明路,
“你可以在结婚之后,把他调教成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
“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我的工作室怎么做的更大更有前途。”
她觉得霍臣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可不是结了婚就围着男人转的家庭妇女,她在时尚界的梦想才刚开始呢。
再说了,她也没兴趣去调教一个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的男人。
跟霍臣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便也回了家。
郑宝宝跟霍臣是住在临街的一处三层小楼里,一楼是郑宝宝的原创服装店,二楼是霍臣的工作室。
霍臣是名作曲家,其实他在音乐界很有名气,许多大卖的流行歌曲都是出自他手,只不过他很低调,几乎不怎么出席活动。
三楼则是他们居住,很宽敞明亮的两居室。
两个人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宁数才会觉得,郑宝宝真的是极其幸福的。
她小心翼翼跟在霍臣身后进去一楼的时候,郑宝宝正在窗前的桌子上埋头画着图纸呢,因为他们一进去,门口的风铃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郑宝宝也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郑宝宝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没理她,继续低头画稿。
她走了过去,心虚的喊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
霍臣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聊聊,我上去做晚饭。”
然后就转身上楼了。
宁数在郑宝宝桌前站了半天郑宝宝都没理她,她心里那叫一个煎熬啊。
郑宝宝很明显是生气了,她从小就很听郑宝宝的话,很重视郑宝宝的想法。
她很感谢郑宝宝当初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要知道在那个年纪未婚怀孕可是要承受很难听的流言蜚语,她也很心疼郑宝宝当初被宁世博抛弃了,所以她很孝顺。
郑宝宝的笔刷刷在纸上走着,用了很大的力,咬牙切齿的训着她,
“你以为你三十岁了吗你就闪婚?你是老的没人要了还是怎么了你就闪婚?”
本来郑宝宝是在好好的睡下午觉的,结果蔺默言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把郑宝宝差点给惊得灵魂出窍。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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