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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俊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不过想要娶大丫为妾,这也是为了她好。然而,他却为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有的时候,亲人或者朋友,打着爱对方的名义,为对方做的某些善意的言行举止,其实或许会给对方带去难言的痛苦。甲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个道理,很显然的,乔俊逸并没有读懂。
一朝夺取了状元的头衔,又被选为驸马爷,如今志得意满的他,失去了当初对大丫的那颗纯真的心。他对大丫的疼爱,多了几分杂质,少了一分尊重。或者,他也认为,大丫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堂堂的驸马爷愿意纳她为妾,她应该感恩应该高兴?
无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最终,他都必须为他那轻率的言行举止,而付出应有的代价。大丫是个非常看重自己的人格和尊严的人,跟她一起长大的大哥向东,一向以她的行为为准则的大哥,自然也不例外!
不为小妾,不做平妻,长大后嫁的夫君,必须对她一心一意。这是大丫择婿的标准,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跟向东说了多少次。早在大丫跟任渐离成亲之前,向东就早已把她的这些话,烙印在了心里。经过了和离事件,向东就对妹妹的择婿标准,更加的认同。
今天,乔俊逸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跟他说要纳大丫为妾,而且连个贵妾的身份都不能给!他的话,着实惹恼了向东,点燃了他心里那把憋了许久的怒火。大丫被赶出山前村这才多久,他有气没处出,乔俊逸偏要一头撞上来,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大丫让向东带下山来的菜谱,多达三十几个,有
几个是她在西南的深山里的那几年,慢慢的琢磨出来的秘方。除了菜谱之外,还有几样新发现的好东西,比如姜和茴香、八角等一些辛香料。闲着没事,她还研制出了“饶氏十九香”,空间的菜地已经有五亩大了,种满了她在深山老林里发现的各种这个时代所没有问世的蔬菜、瓜果、果树等等。
这些品味楼急需的东西,向东一样都没有给乔俊
逸。他都打算劝说妹妹退股了,妹妹手头的宝贝,他自然是不会再给品味楼了!再说了,水清浅不是也说了吗,这几年或许有战*乱跟天*灾。乔俊逸这样一来,大丫就正好有理由提出来,把品味楼的股份给退了。
嘿嘿嘿,这可真是瞌睡遇上送枕头的啊!
既然乔家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向东决定,速速去山上告诉大丫,努力劝说大丫退股!不但如此,还要趁机狠狠的斩乔家一笔!
向东留岳掌柜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将岳掌柜送去了县城,顺便打探了一下各种消息。然后,就买了几十斤的盐,还有一大车的粮食,二十几匹布,一大包的针头线脑等其余需要的日常用品。
在这过程中,品味楼的掌柜的特意跑来,热情的邀请他去品味楼吃饭,他压根就没有理睬。买完东西,一点也没有耽搁,就速速回家去了。
等乔俊逸听到消息,从蔷薇山庄赶来,向东早就出城去了。他立刻快马加鞭的追出城去,然后都快要追到山前村了,也没有发现向东的影子。有心想要去山前村,再找一找大丫的父亲,然而想起向东骂他的那些话,又觉得实在没脸。
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么迟才通知我?”乔俊逸忍不住对着掌柜的呵斥一声,向东进城起码有一个半时辰了,掌柜的才派人去通知他。
“小的知错,小的办事不力!”掌柜的低头认错,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少东家有点小题大作了。
他不知道大丫是品味楼的股东,只知道品味楼的一些招牌菜,出自大丫之手。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少东家对饶家的人太好了。就凭品味楼如今的红火程度来说,其实有没有大丫的菜谱,当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五年以来,没有大丫,品味楼不也照样出了很多新奇的、可以持久的招牌菜么?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的那些招牌菜,其实也是出自大丫之手。那是大丫在出事之前,预先留在密码箱里的菜谱,这五年多以来,乔俊逸每个季度拿出三道菜谱来,这才让品味楼勉强维持了过去的红火程度。
然而,时至今日,乔俊逸的手头,已经拿不出一个菜谱了!大丫以前留下来的,全都用光了!不然的话,大东家如何会答应让少东家乔俊逸在这个时候来见大丫?要知道,少东家离大婚的日子,仅仅只有一个半月了,迎娶长公主,乔家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别的不说,再有十来天,少东家就应该启程前往京城,在京城的乔府住下,好好的调养一下。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的状态,准备好一切,在京城的乔府迎娶长公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向东就赶着那辆超级货运马车,跟父亲一起匆匆的离开了山前村。这一次,走的是两人上次回来的路线,马车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里停了下来。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之后,饶守勤就赶着马车回去了。
马车太招摇,停留的时间太长的话,一旦马儿仰头嘶鸣的话,这条隐秘的小路就很可能会被人发现。一个搞不好,还可能引来杀*手。
目送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向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偶,扛起一袋百十来斤的粮食,健步如飞的往桃花谷的方向而去。这一条路,也有一个很巧妙的关隘,也必须打开隐藏的机关,拉响铃铛,等里面的人来打开笨重的门栓,才能继续往山上走去。
向东拉响了铃铛。
小石头大喊:“爹,一定是向东叔叔来了!”
大丫皱眉:“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又或者,是乔少爷和岳掌柜来了?”
水生摇摇头:“不能够,这两年向东沉稳了很多,应该不会让外人知道这条隐秘的小路。最多,带人从这边的山路上来,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他一个人。这样吧,我去看看!”
谷雨连忙道:“多去几个人,向东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这一次我估计他会带很多粮食过来!大家一起去,把东西一次性搬上来吧!”
“你说的是,娘留下来带孩子,振兴也留下来。谷雨、大丫、小石头,都一起去吧!”水生就道。
谷雨和大丫自然没的说,抬脚就走,小石头早就一溜烟的跑远了。水清浅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大丫回头看了看他,到底没有开口阻止。
水生看出了她的担忧,就道:“没有关系,那条路很隐秘,只要稍微小心一点,那些杀*手就绝对不会发现他!”
果然,一打开关隘的机关,就看到向东的脚下放着一个鼓鼓的大麻袋。一看,就知道,不是谷子就是大米。
“哇塞,娘猜得真准啊!向东叔叔,果然带了米粮上来!”小石头笑嘻嘻的道。
向东瞪大了眼睛:“哇塞,这都猜到了?把这袋稻谷搬进去,山下还有十几袋呢,小石头留在这里把守,其他的人都跟我去吧!”
五袋稻谷,五袋大米,三袋子黄豆,还有两个大大的篓筐。篓筐里装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有针头线脑,有布匹,有陶罐,有铁锅等等,把饶宅的庭院摆了一地。
振兴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戏谑的笑道:“哇塞,好多的东西哟!大舅舅,您这是要在这山上,开杂货店或者米粮店么?”
大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骂道:“就知道贫嘴,舅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还不赶紧的去打一盆温热的水,好让舅舅洗把脸?”
振兴立刻双腿一并,“啪”的行了个军礼:“是,母亲大人,孩儿得令!”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去。
“我来,我来!”佟奶奶连忙拦住,心疼的道:“哎呦,这怎么行?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好让他去打热水?要是烫了咋办啊?”振兴乖巧懂事,又跟小石头很是投缘,宛如亲兄弟那般。佟奶奶见了,很为孙子高兴,对振兴就更多了一分欢喜和真心的疼爱。
大丫连忙拉住佟奶奶:“大娘,没有关系的。在西南的山里,振兴满了四岁的时候,就帮我干很多家务活呢!打满了五岁开始,他就自己烧水洗澡,家里的地也都是他打扫的!”
“啊?大丫啊,你对孩子要不要这么狠啊?”佟奶奶听了,不禁大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小石头六岁以前,我可是啥都不舍得让他干呢!你这样做,也着实太狠心了一点,就跟不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这话一出,大丫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下意识的抬眸看了振兴一眼。心跳,猛然加剧,就生怕这话会在振兴的心里,生下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不料,振兴却竟然白了佟奶奶一眼:“哎呦,老人家,你知道什么啊?你对小石头那样,叫做娇惯,那可不是对孩子真正的好!有句古语不是说,慈母多败儿么?而且,在西南的时候,我家就一间房子,家里也穷得很,并没有什么东西。打扫一下屋子,每天最多也就花个一盏茶的时间,压根就不累!”
啊?就只有一间屋子啊?那么穷啊?可怎么过啊?五年多的日子,几千个日日夜夜呢,可真不容易啊!
众人都不禁愣住了。
振兴没有理睬大家那呆愣愣的样子,继续道:“再说了,三岁的孩子就是大孩子了,可以干很多活儿了!我满了四岁,娘才让我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儿,而她自己一个人一整天都忙忙碌碌。春天要开荒种庄稼,然后是除草、松土、施肥、杀虫、收割、砍柴、打猎、缝制衣服鞋袜、煮饭、做菜、种菜,等等,每天都早起晚睡,忙得很,够苦够累的了!天快要黑了,娘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如果我连给娘烧点洗澡的热水这点小事情都不肯做,也不会做的话,那岂不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啊?娘一个人忙活?可是,你不是有个爹么?连打猎的事情都是你娘去干,那么你爹到底干啥呢?又或者说,你爹啥都不干?就等着吃白食?
大家听得心潮起伏,心思各异。然而,无一例外的,看向大丫的目光,都不禁多了几分怜惜和心疼。心里,也忍不住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振兴却丝毫未觉,像个小大人一样,长长的叹了口气:“娘为了我,受苦受累的,我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那是再应该不过了!能为娘分担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我的心里啊,可乐呵得很!佟奶奶说那话,可实在是不应该,我跟娘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娘不是我的亲娘,谁还能是我的亲娘?这辈子,我娘都是我的亲娘,是我最亲最爱的亲人!这辈子,谁也不能改变,谁也甭指望可以改变!”
他的这一番话,听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感动。自觉失言的佟奶奶,不禁非常的羞愧,连忙说了一篓筐的好话,这才好不容易让振兴息怒。
“好孩子,你当然是娘的儿子,这辈子娘都会好好的疼你爱你,绝不会让任何的人欺负你!”大丫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将振兴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激动而喜悦的泪水,滚滚而下。
“我可怜的妹妹啊!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向东忍不住泪如雨下,心酸得厉害,眼泪怎么也无法抑制。
“老天爷不公啊!大丫这么好,怎么可以让她受那样的罪啊?”谷雨在心里悲戚的喊着,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佟奶奶也是泣不成声,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对大丫跟振兴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水生的心里,也是酸酸的,非常的难受。
水清浅是表现得最淡定的那一个,然而他的心里,却掀起了狂涛巨浪:莫非,振兴这孩子,不是大丫的?那个所谓的猎户父亲,压根就是虚构出来的?
大丫这么做,动机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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