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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丫这样紧张不安,谷雨冰冷的心里,缓缓的流过一股温暖的细流,她不禁含泪笑道:“月儿妹妹,不用为我担心,哭过之后,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说实话,马跃那个渣男,我其实原本就不是很喜欢。只不过,大家都说他很不错,也长得仪表堂堂的,俺也就没有反对。”
小寒冷笑着插了几句嘴:“马跃那个渣男,也就是相貌不错,不然的话,又如何能让某个不知羞耻的人飞蛾扑火,不惜背叛好姐妹,不惜让家人蒙羞,也要得到那渣男!”
云雾的脸红得跟一块红布似的,满脸的羞愧吗,恨不得脚下有一个裂缝,可以让他钻进去。这样难堪的场景,几天以来,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自家的妹妹做了那等令人不齿的事情,在山前村掀起了狂风巨浪,香草简直就成了那过节的老鼠,人人喊打。也连累他也不受人待见,这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各种嘲讽。小寒这还是算客气,不像村里有的人,直接就点少名,明目张胆的嘲笑。
“小弟,别激动,二姐没事!”谷雨深深的吐了口气,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丝嘲讽:“大哥跟爹爹都暗暗的去查访了,得知这家人的为人也还可以,跟街坊邻居相处得也不错。按爹爹的意思来说,就是这样的人家,俺们其实高攀了!既然人家看得上俺们,并主动上门求娶,那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俺。”
小寒撇撇嘴,打断她的话:“唉,大哥和爹都是老实人,又哪里能查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哥和爹,都被人给骗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怪不得大哥和爹,要怪的话,也只能怪那些坏人太狡猾!”谷雨就叹息了一声,无奈的道:“当时啊,对于大哥跟爹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毕竟那人是集萃楼的二掌柜,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应该还是靠谱的人。
所以我就想啊,反正都要嫁人,既然爹跟大哥都觉得这人可以嫁,为人和家境又确实都不错,那就是他了!如果早知道他这么怂,这么没种的话,我指定不会答应跟他定亲的!”
原来是这样,大丫以前对谷雨的亲事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跟任渐离以及苏掌柜打听了一下,两人都说那马跃确实很不错。她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他做集萃楼在芦花镇的二掌柜。
要知道,芦花镇的集萃楼,那可是苏掌柜呆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任渐离花了好多心血的地方!而且,也是最早将客栈和旅馆合并起来开办的地方,芦花镇集萃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这个地方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信不过的人,又如何会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呢?当初,大丫也是出于对任渐离跟苏掌柜的信任,所以才没有对马跃深入挖掘,彻查跟他有关的一切。
想起这些,大丫就觉得有点对不起表姐,毕竟那个马跃能知道表姐这个人,并下决心求娶,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记得就是在一年前的春天,有一天她跟表姐进城买东西,饭点的时候她就带表姐去集萃楼吃饭。当时,接待她和表姐的,正是马跃这个人。
后来,过了没有多久,也就三五个月吧,马跃就上门求亲了。说起来,她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或许当时就不该带表姐去集萃楼。唉,如今后悔也晚了,幸好并没有铸成大错。
至于香草,无论日后她过得如何,都怨不得别人,是她自作自受。唉,本来嘛,隔壁镇的那个方锵,人品相貌都是很好的。他家里虽然是穷一点,但是家中的长辈和兄弟姐妹,都是憨厚善良又勤快的人。只要一家齐心,日子就会越过越好,实在比马跃那个渣男好太多了!
马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的父亲有两个小妾,一个通房,马跃有好几庶出的兄弟姐妹。马跃的母亲和祖母虽然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关于这些,大舅和谷雨或许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大丫却早就觉得不太好。当初,她其实是反对过这门亲事的,无奈大舅很是满意,谷雨也说一切听父母的。她劝说了几次,也没人听她的,就只好作罢。
两相一对比,大丫还是觉得,方锵家要好许多。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选择儒雅坚韧的方锵,而不是那个有点油嘴滑舌的二掌柜马跃!
大丫原本是打算给香草三百两的压箱银子,等她出嫁之后,从中拿出一百两来,置办十几亩田地。方锵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勤快肯干的,有了田地,家里的吃喝就不用愁了!解决了温饱问题,然后让香草带着下面的弟弟妹妹,进山去采摘枸杞子、香菇什么的,要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渐渐的宽裕起来。
更不要说,来年的秋试,方锵中举的可能性还是非常的大的!只要中举了,就可以某个一官半职,再不济还可以找一个好一点的学堂做馆,一个月的束脩就不会少于五两。要知道,如今方锵只是在一个小私塾做夫子,一个月就可以挣二两的银钱呢!
而且,方锵跟云山、向西的关系都很好,有了这一茬的关系,即便方锵日后高中了状元,也绝对不会辜负了其实也算是文武双全的香草。
哪里想得到,香草竟然是个蠢货,这么好的夫婿,竟然就这样轻看了去。如果不是“换亲”不好听的话,大丫都想为谷雨争取一下方锵,这么好的男人,如果她自己不是跟任渐离有情的话,或者也会努力一把。
“表姐,都是我不好,当时要不是我带你去集萃楼吃饭,那个马跃也不能认识你。”大丫由衷的跟谷雨认错,话说出口了,心里的郁闷这次消散了一点。
谷雨连忙摆手:“看你说什么呢?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好心请我去集萃楼吃饭,如果我还怪到你的头上,那我可真是个白眼狼了!做人,可不能这样没有良心,月儿快别这样怪自己。否则的话,我的罪孽就更深了,我已经很对不起爷爷奶奶了。
二老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我*操心,为我难过,实在是不孝啊!表姐可不是没良心的人,这么些年以来,月儿如何对待谭家,又如何对我,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表姐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但是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怎么也不会迁怒到月儿的身上!果真那样的话,就猪*狗*不*如了,比起那用非常手段夺人夫婿的人,还更加不要脸面!”
常常的一段话,谷雨语速极快的说完,态度极其的诚恳。就生怕说慢了,会被大丫给误会,或者两人之间生出什么隔阂来,那可是她一点也不愿意见到的!
大丫微笑点头:“好,我知道了,表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谷雨确实是个好姑娘,大丫忍不住想,如果换成是香草的话,香草会不会迁怒于她?
答案,是个未知数。然而,正是这种不确定,让大丫更加的心寒。回首往事,过去七年里,跟香草相处的点点滴滴。七年的光阴,有苦也有乐,更多的竟然是大丫在不断的付出。然而,香草感激并回报大丫的时候,竟然屈指可数!
过去的种种,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从中,她找到了不少蛛丝马迹,可以从中得出正确的判断:香草打小受白氏跟孟氏的荼毒太深,骨子里还是自私的,只不过她善于掩饰和伪装,过去大丫也没有多想,倒是让她的表象给骗了去。
也罢,如今认清楚了,也不算迟。总好过这一辈子都蒙在鼓里,被她给骗得团团转,那可就是糟了。大丫不知道的是,如今,她其实依然被香草骗得团团转。
香草背着她,跟任渐离交易,就是对她最大的欺骗和背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伤害,对她的人生影响至深。
香草跟任渐离之间的勾*当,大丫自然一无所知,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准备再掏心掏肺的对香草。所以,云雾一提起回去送嫁的事情,大丫就断然拒绝了:“她那样对待表姐,无情无义,不知廉耻,这样的堂姐,我是不会去给她送嫁的!那样的话,岂不是代表我认同她对表姐的伤害,认同她的做法?”
“......”云雾羞愧至极,无语望天,后悔这次就不该答应娘,来做这个恶人。大丫说的很对啊,如果她去送嫁的话,那么世人一定会认为她站在香草那一边,认为她也认同并支持香草夺取谷雨的未婚夫。
果真如此的话,还让大丫今后怎么做人,又如何面对谷雨,面对她的姥姥一家人?今天,他就不该来这里,不该把桃花谷的安宁和快乐打破。
山茶也毫不客气的说道:“大哥,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不说大丫姐姐了,就是小妹我,也是不可能去给她送嫁的!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去了的话,人家会怎么想我?一定会觉得,我也是个不要脸的人,日后还有人会想要娶我么?”
声音甚是严厉,说得云雾万分羞愧,心里很是难过和后悔。是的,今天他就不该来,更不该把噩耗(谷雨的未婚夫,被香草谋夺了)带上山来。
云雾住了一天,就匆匆告辞,没有脸面继续呆下去。临走之前,大丫托他带一封书信给爹娘,正是这封书信,彻底粉碎了香草的发财梦。香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果她不强求大哥上山带人回来的话,或许她的嫁妆会丰厚许多。
话说,云雾一回到家里,就先去了一趟大伯家,把大丫的书信亲自送到 饶守勤的手中。如今,饶守勤跟刘香椿都是“有文化”的人,看书信的能力还是有的。
“大伯,大伯母,那我先回去了!”不用自己念信,云雾就很识相的告辞了,免得自己在这里,还有窃取大伯家秘密的嫌疑。
自打香草跟马跃的事情发生之后,云雾就一直很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轻或者误会。其实,在许多时候,都是他自己想多了。香草是香草,他是他,把他跟香草扯到一起的人,毕竟少数。
看完书信,饶守勤呆住了,愣了好久,这才不敢相信的问道:“孩子她娘,大丫是不是在信中交代,香草出嫁,她一个铜板都不给!什么添妆之类的,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以前她自己准备好的,打算给香草的那些东西,日后都全部给谷雨?”
刘香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认识的字,不是比俺认识的的多么?怎么啦?这白纸黑字的,难道还有假?信是云雾带回来的,那字迹也正是大丫的没错,在信的末尾,二丫还添了几句话,也是交代我们,不要给香草厚重的礼物!”
哦,这样啊,连二丫的字迹都有了,那就说明这是真的了!饶守勤的精神有点恍惚,双脚仿佛踩在了云端里似的,轻飘飘,头重脚轻。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也很难受。
“那,你有什么想法?当真只送一点薄礼么?”他看着妻子,眼神朦胧,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侄女儿成亲,他这个做大伯的,有能力给丰厚的添妆,却偏偏不给,这说出去好听么?会不会,寒了五弟的心?会不会,跟五弟一家从此反目成仇?五个兄弟,两个姐妹,如今有密切来往的,也就是五弟一家了。难不成,就连这个弟弟,也要生分了?
刘香椿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女儿的意愿,你莫非想要违背?为了一个不知羞耻、心肠恶毒的侄女儿,你舍得让自己既可爱又善良的女儿伤心难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俺啥也不说,你想咋地就咋地,把这墙壁拆了送给你那好侄女儿 ,俺也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
“不是,俺没有这样想,俺不想让女儿伤心难过!”饶守勤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仿佛又闻到了多年前那种味道,就是妻子唯一的一次“离家出走”,妻子儿女集体对他不理不睬。那种滋味,当真很不好受,有一次就足够了!
“娘子,俺真的不想惹女儿难过,你说咋样就咋样,俺保准听你的!”他的心里惶惶的,连忙伸手拉住妻子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再次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听俺的,也是听闺女的,给香草的添妆,就比照山前村普通人家的来给。嗯,就当是要好的邻居的女儿出嫁,比一般人家的给多一点就是了!以前打算好要给她的那些金银首饰和压箱银子,全部给留着,等谷雨出嫁的时候给谷雨一半,其余的留给山茶好了!”
刘香椿一锤定音,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和坚定,她目光锐利的看着丈夫,仿佛只要他稍微有点迟疑或者意见,她就会立刻大骂他,或者会做出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饶守勤被看得心里毛毛的,连忙使劲的点头:“好的,就听娘子的,娘子说啥就是啥!”唉,本来他在家里就没啥地位,这几年稍微好了一点。不过,香草的事情一出,孩子她娘的气势又上涨了。得了,不同意也不行,为啥呢?
因为家里的钱财,绝大部分都掌握在大丫的手中,每个月只拿出一小部分来给孩子她娘做伙食费。而他的手中,从来就没有超过十两银子,大丫那孩子竟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为了不让爹有机会变坏,所以才不让爹拥有大笔钱财的自由支配权。这,也是为了爹好,免得爹将来会后悔。
饶守勤除了苦笑,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女儿是担心他口袋的银子多了,会被老宅的人给榨光。这七年以来,孩子的奶奶跟他要银子的次数,不下百次。尤其是老二中举之后,为了给老二筹集大量的银子去活动。谋取一官半职,老人家就曾经坐在村口的地上,哭天喊地的,逼得他拿出了一百两的银子。
后来,老二一家去杨柳县上任,把两个老人家扔在了山前村,孩子的奶奶想跟着去过老太太的愿望,就这样被心疼维护了几十年的儿子给无情的打击了,当天就卧chuang不起,大病了一场。就是这一次,孩子的奶奶竟然趁机跟他要了一百两的银子,说是作为汤药费和补身子的费用。之后,每个月陆陆续续的,也会跟他要个十两八两的。
终于,大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从此往后,他就被女儿坚决的剥*夺了大笔银子的掌管权,不但不继续给他,反而将他历年积攒的银子都给收罗了去。在此之前,他跟墨香斋做生意挣来的银子,大丫一分为三,一份给刘香椿作为家用,一份放在公账里,一份留给他做私房钱。一年下来,他自己的小*金*库,怎么也有个一百多两银子。
如今,他的口袋里,最多不超过十两。如果有大笔的用度,得先跟大丫打口头的报告请示,大丫审核同意了,才会拨给他银钱。当然了,也只有合理的支出,大丫才会同意。
世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不尽如人意的。而且,往往是祸不单行。这不,香草的事情还没完,潘氏就又起了幺蛾子了。
事情的起因是饶老二又写信回来,让潘氏去跟饶守勤借三千两的银子,说是想要谋一个县令的官职,需要五千两的银子去打通关节。并许诺,只要他做了县令,就一定把潘氏接去任上,也让她享受一下官家老太太的威严和荣华富贵。潘氏听饶老三念了书信,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下定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逼迫老大拿出三千两银子来。
她厚着脸皮,使尽了各种撒泼的手段,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饶守勤差点就被逼疯了。没有办法,饶守勤就将妻子支使去了谭家,然后就关上大门,在家里翻箱倒柜,想要把大丫的银子给找出来。然而,他都快要挖地三尺了,既没有找到银子,也没有找到银票。
大丫那孩子,到底把银子放哪里了呢?
按理说,大丫手头的银子,没有上万两,至少也有五千两。数量这么巨大,如果是银子的话,早就找出来了;如果是银票的话,应该也有厚厚的一叠了,他这么翻找,连chuang底下那些稍微有点不对劲的青砖都挖开了,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这孩子把银票带在身上了?不!这不应该的啊,那多不安全,以大丫的个性,绝无这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这孩子或许将银票或者银子,用坛子装了,埋在庭院的某个角落,或者是养殖场、忍冬山的某个地方。
完蛋了,果真如此的话,还怎么找啊?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话虽如此,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去试一试。不然的话,老太太那里没法交代啊!这一次,老太太可不是光吓唬他的,为了可以跟儿子去任上作威作福,老太太可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她偏心了几十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否则的话,她干嘛要讨好白氏跟她的儿女们,并省吃俭用,压榨其他几房的人,也要供老二和他的儿子去上学堂?为的,还不就是这一天么?为了这一天,她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也曾经埋没自己的良心,任由白氏偷卖大丫!
所以,饶守勤有理由系那个心,如果他这次不让老太太如愿以偿的话,老太太绝对会死给他看!哎呦,这事情只要想一想,他的心就忍不住猛打寒颤。太可怕了,月儿啊,莫要怪爹,爹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饶守勤就拎了一把锄头,就跟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庭院里东挖挖,西挖挖。甚至还把菜地给毁了好几块,荷花池边的凉亭,也被他挖了好几块砖出来。凉亭四周的草地,也被挖得面目全非。
饶守拙去小溪边洗农具,透过篱笆墙,看到自家大哥跟疯了一般,把好好的庭院给挖得非常不像话。他觉得很不对劲,连忙使劲的喊了大哥几声,大哥也不搭理他。于是,连忙扔下手中的农具,绕道去了正门,使劲的敲门并大喊,然而大哥也压根就不回应。没有办法,只好让孩子他娘去谭家把大嫂给找回来。
饶守勤在家里折腾了整整两个多时辰,累得都快要虚脱了,依然一无所获。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跟庭院,他的心里就跟长了草一般,说不出到底是啥滋味。伤心?心寒?痛苦?难过?麻木?害怕?绝望?等等等等,似乎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娘说这是最后一次跟他要银子,就当是大房给她的养老钱,日后她跟老二去了任上,天高水长的,就是想跟他要银子,那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要他这次痛快一点,一次性把养老钱给付清,否则的话,她就吊死在大房家的大门口。
只是,他这样发疯般的找女儿的银子,像话么?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么?没错,女儿的银子,有些也是他挣的。然而,跟墨香斋的订单,是在女儿的努力下签下的。好些箱子、篮子等的样式,也是女儿想出来的,如果不是女儿,单单靠编织的话,他一年能挣个五两银子,就算很不错了!
再说了,他挣的银子,虽然大部分都上交给了女儿保管。然而,家里的生活费,各种人情往来的费用,向东向西念书游历的费用,请汪师傅的费用,还有置办田地的费用等等,七年下来,那可是一笔极其惊人的数目!
单单靠他自己,家里应该还在住茅草屋吧?!
所以,对于女儿强硬的要当家作主的做法,他半点意见也没有。这个家,就是女儿一手建起来的;这个家,就是女儿在支撑的。女儿当家管银钱,那是顺理成章的,没有啥不合适的地方。
如果,如果孩子的奶奶不那么贪心,不那么不可理喻的话,不时不时的逼他给“孝敬银子”的话,其实女儿当家,他还是求之不得的呢!
然而,就目前来说,女儿当家,可把他给害苦了!
话说,如果是他掌管家里的银钱的话,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用那三千两封住孩子奶奶那咒骂不断的口,让她停止“一路二闹三上吊”的吓人戏码。
哎呦喂,老天爷啊,求求你了,帮一把我吧!老母亲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摆好了上吊的架势,谁劝也不肯离开。老族长跟里正,甚至都说出了“再闹下去,就以族里的名义,将你休掉”这话的狠话,然而她依然半点都不让步,仿佛跟没有听到似的。
饶守勤一想起老*娘把头伸进绳套的场景,就觉得头疼欲裂,心似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他使劲的跺了跺脚,就扛着锄头,打算去忍冬山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刘香椿回来了!她这么快回来,还得归功于程氏,是程氏特意去谭家找她,告诉她大丫的爹不对劲,她这才赶紧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火烧火燎的回来了!
然而,一进家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心里的火顿时就“突突”的,一直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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