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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院大门时,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大火烧毁的森林,我还在,地还在,但在我的怀抱中懒以生存的动物、植物,那些生命,几乎都没有了。
但至少灾难已经过去了。
这是我唯一能够庆幸的事。
目送着繁盛车子离开的背影,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我们会老死不相往来,我可以确定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韩千树开车过来,我跳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光明正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捏了捏我的手臂,在我额头上回应了一个吻。
到底还是没了音音,我们也没有什么庆祝的想法。平静地出去吃了一餐饭,握着对方的手,祈祷永远都不要分开。
晚上回去我给我妈妈打了电话,他们没说什么,叹息了一会儿,问:“你接下来要和千树结婚吗?”
“嗯。”
“也好。”她问:“酒席那些都安排了吗?”
我把我的安排说了一下,我妈妈说我爸不在,她得和我爸商量一下,因为他们担心大办会激怒繁盛,小办又太委屈韩千树。
我知道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我也认可。我相信这段婚姻对韩千树来说一生只有一次,他在公司和留学生圈子里人缘也很好,还是希望办得隆重一点。
我爸爸晚一点就给我们回了电话,意见和我料到的差不多,不过他出了个好主意,问:“你之前说他也要结婚?”
“是,他说是两个月后,两个月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未婚妻已经看好婚纱了。”
“那你就再等等,他那个人偏执,你不如等他结婚之后再办。最好是回国去办,我们可以过去,正好咱们家的亲戚也都在国内。”我爸爸把我的想法给否了,提出了更好的想法,“爸爸妈妈也很久没回去了,你大伯的身体也是不太好,你们也别跑了,结完了婚就去玩一玩。回来这边时,再办个party请一下朋友,这样大家都轻松些。”
德国这边主要是叫华人朋友,因为当地人朋友并不多,同事一般都不叫。
“好。”
“能选在圣诞节时是最好的,放假的朋友有的能回国,德国这边就更好处理。”他问:“手续想到哪里办?”
“都好吧。”反正我没打算跟他离婚。
“到使馆去办吧。”可能是因为我父母还是比较认同德国的婚姻法,因为小人点得想,它到底还是对女人保护的多些。我这一次离婚,他们也是怕了,“千树入籍没有?”
“也没有。”
“嗯。”他没说话,反正入籍对我跟韩千树来说都是随时的事,有需要就入,没需要还是尽量保留现有国籍。
然后我问韩千树,他也蛮认同的,说:“圣诞节的话,我叔叔一家也可以回来。”
“那咱们先去办手续?”
“好。”他很开心,虽然可能是想到音音而有些不自在,“你想什么时候去办?”
“你资料都搞定了?”
“嗯。”
“我明天去使馆问问,如果我现在的资料就可以,那我就直接办。”
我前两次婚姻对方都是德国国籍,是要在国内办好公证认证,然后拿来到政府大楼去登记。
这次我们得去使馆,我决定了,如果复杂我就入籍,那样我的资料就省心多了。
我最近要喝中药,不能喝酒,且晚上九点钟就睡了,规律得像个老年人。
今天晚上韩千树就留在我家了,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聊着结婚的事,完全睡不着。
索性拽了拽他,问:“你要不要出去买套子?”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问:“你有心情么?”
“有吧。”
“过几天吧。”他看出我今天其实不是特别兴奋,按了按我的背,柔声说:“等你心情好点。”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说:“要是有音音就好了。”
这个话题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便没说话。
“也有很多女人离婚之后被剥夺了抚养权,真不知道她们怎么熬过去的。”我不由叹息,“当初真不该冲动嫁给他。”
“是我的错。”他低声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们说会杀你,我不敢冒险。”
“傻瓜。”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我还是要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不用自己承受。还是怪我太冲动了。”
“这是必然的。”他轻声说:“他那时已经盯上你,即使那件事之后你没有跟他结婚,他还会想其他办法……”
“算了。”我知道他说不下去,因为他的语气越来越纠结。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也都无奈,所以我打断了他,说:“与其聊这么痛苦的话题,不如做个爱吧。”
他笑了起来,扶过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温情又专注的目光不由让我激动起来,主动地贴了过去。
他搂住了我的腰,漱口水的香味有些醉人。他已经习惯了我来占主导,就连接吻也是,会在我进攻时抄我后路,也会在我退缩时温柔地攻进来。
我们就这样百无禁忌地吻着,渐渐开始发热,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他的衣襟里,他的探入了我的背。
我抚摸着他柔软的皮肤,感觉到他健硕的胸肌压在我身上,强壮的手臂抱着我,不由一阵动情,推开了他,说:“买套子去。”
他这次没再矫情,火速爬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拉好被我扯得乱七八糟的裤子,拿起衬衫和牛仔裤出了门。
五六分钟就回来了,我能想象到他此时的急迫。
中途打断,情绪的确少了一些,为了避免尴尬,我早早地等在卧室门口。
等他一进来,立刻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他跟着压了下来。重新开始接吻,重新开始抚摸,重新进入状态,然后把我抱到了床上。
直到今天我才开始明白,爱和性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至少它会增强快感,以及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技术决定了**,爱不爱对方,大概是要看爽过之后,是觉得so-so,还是觉得满足。
不过话说回来,让我垂涎已久的五十三果然不是盖得。
结束之后我俩依然抱着对方,像是完成了一个经年累月快要入魔的巨大心愿。
歇了一会儿,他问:“你渴了吗?”
“你想舔舔?”
他腼腆地笑了起来,用手擦着我额头上的汗水,侧过脸吻了吻我的嘴唇,真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舌尖,他便又笑了起来。我们亲来亲去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动作,怎么都不觉得腻烦。
然后我俩一起去洗澡,一边冲掉汗水,一边搂在一起打沐浴乳。我抚摸着,亲吻着他身上因为我而留下的伤寒,也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身上的伤痕上停留了很久,但真庆幸,他没有引出关于它们的话题。
这一晚,我睡了个很好的觉,以至于睁眼的前一秒,在感觉到他的呼吸之前,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
我俩算是提前享受了新婚里最爽的时候,既然开了头,我索性在睁眼后推倒了他。
然后一起躺在床上,握着手,勾着脚,听着窗外的鸟叫,透过纱帘可以看到碧蓝的天空。我环顾着凌乱的房间,侧过头,问他:“你饿了吗?”
这真是最无聊也最有趣的谈话。
他用手摸着我的肚子,问:“你想吃什么?”
“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嗯?”
“我想吃包子。”
他果然无语了。
柏林的早晨上哪找包子?要包得好久呢。
“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等包好就中午了。”
我凑过去,捏着他青色的下巴,邪恶地微笑,“那你下面给我吃。”
“什么面……”他问到这突然愣了一下,捂住了眼睛,笑了好久,脸上爬上了一层可爱的红晕。
真是个内心住着小姑娘的娇羞男人,跟他一比爷果然是条汉子。
我俩吃了最常见也是最快的早餐。
然后挤在沙发上躺在他肚子上赖皮。
他摸着我的头发,皱着眉,说:“有白头发了。”
“拔了。”最近破事那么多,当然要张白头发,不仅如此,我还狠狠地掉头发呢。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入地呆在我家,才会不知道。
他拔了一根,问:“疼吗?”
“没感觉。”
他一根一根地把那些白头发找到,拔了下来,交到了我手里。
我看着这些通体洁白的银丝,有种我们已经八十岁的错觉。
一共有二十多根,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了。”
我爬起来,跪到他身边,摸他的头,“给我看看你有没有。”
“应该没有。”
“我发现了。”我一眼就看到好几根。
他搂着我的腰,说:“你该去使馆了。”
“等等嘛。”
“早点去啊。”他捏着我的腰,温柔地催促,“明天就周六了。”
也对!
我捧着他的头,亲了一口,说:“那我回来给你拔。”
“嗯。”
我跳下沙发,问:“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还有事。”他神情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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