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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母子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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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臻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甩掉君玄影这个大麻烦,不甩掉他,就没有办法去把无忧救出来!

    见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聂臻心中暗中焦急,恨恨道:“一个女人要是变了心,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她,就算你把她抓回去,也只能抓回她的人,抓不回她的心,你这么精明睿智的男人,就不要徒逞匹夫之勇,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现在就是你死了,也不能阻止我嫁给他的决心!”

    君玄影凤眸中一片凛冽汹涌而起,还没开口说话,聂臻忽然素手一伸,星魂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她手上,决绝地架在自己脖子上,咬牙道:“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谁没想不到,聂臻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君玄影的黑眸中更是掠过层层乌云压顶,眸光变化莫测,心中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楚,哑声道:“他居然值得你这样和我一刀两断?”

    聂臻泰然迎上他犀利眸光,毫不犹豫道:“值得,因为他比你好一百倍,他不会骗我,更不会抢我最珍爱的东西去送给别的女人,你以为不管做过什么,只要认个错,再哄两句,就会有改正的机会吗?你太天真了,我对你的心早就死了!”

    如遭雷击一般,一种寒意瞬间凉透君玄影四肢百骸,俊美的脸已经毫无血色,自嘲一笑,声音有无法言喻的痛楚和颤栗,“这就是你的选择?”

    聂臻冷冷看着他,夜里的火光映得她白希颈脖上的长剑愈加寒意森森,疏离而冷漠,“是,我无怨无悔,现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干预我的人生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这样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只会让我更恨你!”

    他的心遽然一痛,原本已经麻木的痛楚重新清晰起来,苦涩,悲伤,绝望,痛悔,不断交织,俊美的脸上有一抹哀绝笑意,“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快乐的日子吗?”

    聂臻心头一窒,旋即冷笑,“快乐?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话?”

    冷啸天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现在再也看不下去了,忽然开口,蕴藏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和不悦,“潇潇!”

    聂臻听到这个冷慑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晃,忽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将剑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走到冷啸天面前,对他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冷啸天嘴角有不易察觉的弧度,大手一伸,就把聂臻拉上了他的马,声音中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我们走!”

    马蹄气势如虹,风驰电掣般席卷而去,那一片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夜空中只剩下黯淡的星光!

    君玄影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空旷的草原上,心头漫着浓浓苦涩,她还是走了,为了让他离开,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原本以为她心中终究是有他的,如今看来,真是他太过自信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沉重,谁都明白,王妃这样一走,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似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永远也看不到尽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星魂正欲说话,忽见王爷眉峰一凝,翻身上马,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立即迈开四蹄,朝着王妃消失的方向追去!

    星魂星辰对视一眼,虽不解王爷何意,但立即紧跟而去,今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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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啸天眉头微皱地看着聂臻身上的君玄影的外袍,很是宽大,冰蓝色云纹锦袍,聂臻和他一路回来,也没有换下这件衣服,只是默默地坐在*边!

    之前被人破坏的洞房,早已经有人收拾好了,他看着面前两杯泛着浓烈酒香的合卺酒,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喜怒难辨的笑意。

    他一手一杯,递到聂臻嘴边,身子也极有压迫感地靠了上去,“潇潇,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千万不能辜负了!”

    聂臻不着痕迹地伸手挡住他压过来的健壮身躯,似乎并不高兴,也没有喜悦娇羞之色,反幽幽道:“在北齐,只有拜过金佛的才是被认可的夫妻,我和你似乎还没有拜过!”

    他的热气呼出到聂臻脸上,“是,今天有一些小意外,不过无伤大雅,而且大家都知道你是大汗夫人,这已经是最大的认可,金佛明日再拜也来得及,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聂臻身子往旁边一侧,灵巧地躲过他,心知这个时候不能引起他的疑心,轻笑道:“不,一日未拜金佛,一日就不是夫妻,既然我已经嫁给你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面色微冷,“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聂臻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学聪明了,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以为感情是最重要的,只要相爱,什么名分都可以不在意,如今不会那么傻了,没有拜过金佛,就不是神灵承认的夫妻,他日也会授人以柄,徒生枝节,所以,还是等到明晚吧,而且经过今晚这样的折腾,我也实在没有兴致,你也希望我可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吧!”

    他脸色愈冷,鹰眸微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如果今夜我们洞房花烛,明天你就可以见到无忧了,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早点见到无忧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他至死不渝守身如玉?值得吗?”

    聂臻的心猛地一沉,这个狡诈如狐的男子没那么好对付,她唇角微微弯起,“今晚我是怎么对他绝情决意的,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为他守身如玉?可无忧就是我曾经年少无知的证据,我岂能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如果我和你在没有得到最终认可的情况下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恐怕会一直遭人诟病,我虽然想见无忧,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多等一天,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无动于衷,只是冷笑,聂臻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况且,承认也不好  ,不承认也好,他总是无忧的生父,不把他彻底赶走,这花好月圆夜总有一丝阴影,让我觉得如鲠在喉!”

    他闻言,眼中原本弥漫的晴欲终于淡了一淡,看着她抗拒的眼神,勾唇冷笑,“好吧,今晚就依你所言!”

    聂臻刚刚松了一口气,他高大的身躯就弯下来,聂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附在聂臻耳边,有些*,有些撩拨,“潇潇,明晚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你已经到达本汗的极限了,为了无忧,你越早学会怎么做本汗的女人,越好!”

    说完,他大踏步离去,看着他伟岸的身影离开了新房,聂臻才发现后背有一阵阵冰凉,今晚他要是想强来,应付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不宜迟,今日可以找到借口,明天就没有借口了,聂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掌风一过,熄了灯,室内一片黑暗,等了一会,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忽然身形一起,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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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费尽周折,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聂臻才找到了无忧的藏身之地,在一座高山之下的一户不起眼的农舍里,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冷啸天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谁也想不到会把无忧藏在这样偏僻而荒凉的地方。

    她身后的人皆抽出了明晃晃的刀,杀气弥漫,被聂臻制止了,低声道:“不许伤害他们!”

    “是!”很快,那些负责看守负责照顾的人只是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却并没有性命之虞!

    聂臻迫不及待地进入里间,终于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儿子,虽然时隔这么久,还是一眼认出了无忧,他还在沉睡,天色已经亮了,借着晨曦的微光,看见他小小的脸孔娇嫩圆润,白里透红,让人爱怜之情油然而生,恨不得伸手去掐一掐他漂亮的脸蛋。

    似是做了什么好梦,小小的嘴角还弯一抹甜甜笑意,还有口水流出来,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这样静谧甜蜜的睡颜,竟然让聂臻看得痴了,连心都变得柔软,喜极而泣,有了这个孩子,世间一切纷争都不重要了!

    身后的人低声催促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聂臻收起满心欢喜和感伤,害怕惊扰了他甜蜜的睡梦,将自己的外衣包裹着他小小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轻声道:“走吧!”

    找到了无忧,她就不用受冷啸天的威胁了,这段日子,想无忧都快想疯了,如今近在眼前,不再只是梦中的相会,聂臻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世间最贵重的珍宝,再也舍不得分开!

    忽然听到了周遭不同寻常的异动,聂臻脸色一变,原本就觉得奇怪,找到无忧,太过顺利,顺利得让人生疑,果然,在寒意浓浓的清晨,这种诡异令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无数全身甲胄的士兵,列阵如墙,长枪如林,将他们团团围住,聂臻抱着无忧的手蓦然一紧,定定地看向那层峦叠嶂般的军队后面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