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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冰闻言,心中顿是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轰轰烈烈的同归于尽确实要比窝窝囊囊的自尽强,他弯下腰身,把落地的战刀重新捡起,随后双手拄着战刀,冲着许炎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兄弟,这次听你的,我们撞过去,能撞死一个够本,撞死两个就赚一个!”
许炎哈哈大笑,紧接着,他把手中的佩剑举起,向高通所在的主舰船指去,大喝道:“我军将士听令,全速向敌军主战船行驶,今日,就算要以身殉国,也绝不能便宜赤国贼子。 ”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现在,孙冰、许炎两名主将已经豁出去了,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下面的将士们也深受鼓舞,人们齐声呐喊,纷纷甩掉身的盔甲,钻进船舱里,拼命的划动船桨,直奔赤国水军的主战船而去。
他们一动,金国残存的那些舰船也跟着行动,十余艘千疮百孔的战船排成一条直线,全速向前行驶。
他们这个举动,还真是出乎高通的预料,在他看来,仗打到这种程度,金军的士气也已崩溃,不可能再继续打下去,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刚烈,要和自己来个同归于尽。
他站在甲板,纹丝未动,冷冷哼笑了一声,说道:“金军要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全军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赤国舰船的箭手们纷纷射出箭矢。
一时间,金国舰队的四周仿佛下起了火雨似的,密集的火箭由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只一轮箭阵过后,再看那十余艘金国舰船,几乎成了火船。到处都有火光,到处都是浑身着火的士卒在惨叫。
孙冰就在站在主战船的船头,对于周围飞射过来的火箭视而不见,动也未动。他双手拄着战刀。连声大喝道:“加速、加速,让兄弟们都给我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他话音刚落。一支火箭便钉在他的肩头。
由于身已无铠甲护体,箭矢直接贯穿他的盔甲,深深钻进当中。
孙冰只是闷哼了一声,回手把肩头的火箭拔掉。狠狠仍在地,嘴里也没闲着,仍在大喊着加速。
孙冰能如此,下面的将士们也跟着疯狂起来,把船桨划的如飞起来一般,金国主舰船不受箭射的影响,依旧直直撞向赤军的主战船。
眼看着双方的舰船越来越近。甲板的人都快能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了,这时候,赤国主战船的众多将领们开始紧张起来。
金国的主战船是已摇摇欲坠,四处起火。但船体没有受损,前面的击锤和钢板都在还,真是要撞到一起,金国的主舰船会完蛋,但己方的舰船也得遭殃。
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高通,后者面无表情,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迎面而来的金国舰船,也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知道高通的性子高傲,轻易不会选择退让,众赤将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人大喊道:“让兄弟们全都做好撞击的准备,这次我们要把金军的战船撞成碎片……”
那赤将的话还没有喊完,高通突然转回身形,向众人缓慢地地挥了挥手,淡然说道:“避让!”
听闻避让二字,人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见众将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高通乐了,说道:“金国水军主力已被我军歼灭,现在只剩下毫无战力的残兵败将,对我国已不构成威胁,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听我将令,避让!”
在稳胜券的情况下,谁愿意和敌人去赌命?等高通说完,在场的众人无不在心里长松口气,赤将们连声呐喊:“避让!快把敌军的战船让开,快!”
以高通为首的赤军主舰船不敢也不想和金军的主战船发生正面冲撞,在高通的命令下,赤军主战船率先调头,转变了方向。
看到对方怕了自己,开始向一旁退避,孙冰通红的双眼几乎张裂开,发了疯地大吼道:“别让赤军主战船跑了,给我继续追撞过去……”
他话还没想说完,许炎快步前,尖声叫道:“你疯了?既然赤军怕了,开始避让,现在正是我们突围出去的好机会,还追什么追,撞什么撞,趁此机会,赶快跑啊!”
许炎的话让孙冰冷静下来,后者眨眨眼睛,从狂暴中惊醒,他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既然赤军主战船让出路来,我们不走,还等待何时?穿过去!全速穿过去!”
瓷器不与瓦罐斗!这正是高通现在的心态。金军的舰队在此战中已然大败,主力尽失,剩下那十几艘破船,估计想要修好和重造一艘没什么分别,即便让他们跑了,日后也无法再兴金作浪,无须惋惜。
在高通的主动避让之下,孙冰、许炎总算是看到一条生路,这两位难兄难弟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在甲板连连喊喝,指挥部下们冲过敌人的包围圈。
与赤军舰只擦肩而过的时候,免不了又遭受到赤军的箭射以及拍竿的重击,金国的主战船硬挺着强行穿过,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突破赤国舰船的包围。
可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那十余艘金国舰船就没那么好运了,其中第五艘舰船在突围过程中被击沉,连带着,把后面的几艘战船全部堵在赤军的包围圈内,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不管怎么样,孙冰和许炎成功逃出,捡回一条性命,二人乘着已快要散了架子的主战船,仓皇如丧家之犬,向北岸的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逃去。( 平南文学网)
在败逃的途中,二人亦是不断回头张望,生怕赤军追杀来,好在赤军要把剩余的那几艘金军战船消灭,耽搁了一些时间,也给了他们逃生的机会。
见敌人未能追来,孙冰、许炎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落回到肚子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坐到甲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呼哧呼哧地喘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已清晰可见。许炎这才幽幽长叹道:“此战……好险啊!”
他有劫后余生之感。但孙冰可高兴不起来,当初他们出来时。是带着百艘的舰船,现在败退回营,却仅仅只带回四十几艘,而且各个残破不堪。日后追究起来,恐怕还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他仰天苦笑,说道:“兄弟,你我虽说从赤军的刀口下捡回一条性命,可……大人那一关,怕是要过不去了……”
何易虽然无能。但他作为水军主将的时候,也没让金国水军全军覆没,现在孙冰和许炎作为主将,结果一仗打下来。两人成了光杆司令,大人要能放过他俩,那才叫怪呢!
“何易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那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啊,恐怕,我们的下场比何易要惨得多。”何易只是被林浩天撤职并调回都城,孙冰觉得他和许炎怕是不会受此‘优待’了。
许炎则不以为然,正色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们是遵从大人之令,战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怎么说,大人不会要你我兄弟的性命,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啊!”
孙冰又是摇头,又是长吁短叹,本以为成了水军主将,日后还有机会晋升为一军之统帅,光宗耀祖,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
以孙冰和许炎为首的金国水军在和赤国水军正面交锋的情况下,打了一场大败仗,而且是一败涂地,全军覆没,数万的水军将士交代在这场战斗中。
不过,在距离战场百里之遥的地方,丁奉和王翰二人率领第一军团主力以及两万的金军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建康,进入林庄。
百里之外的那场恶战实在太激烈,把赤军方面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另外,赤军也确实没想到金军还会从林庄偷渡,疏于防范,正好被丁奉和王翰钻了空子。
十多万人的军队加物资,让二千多艘木筏在江来回往返了数次,期间赤军完全没有察觉,整个渡江行动异常的顺利。
当然,他们的顺利也是构建在金国水军的痛苦之上,成功渡江的代价是水军损失殆尽,只是对于整体战局而言,这个代价绝对是值得的,水军将士们的牺牲也是有意义的。
悄然无声地控制住林庄后,丁奉打算一鼓作气冲到建康水师大营,和大人的军队汇合一处。不过王翰却认为这么做太浪费这次顺利偷渡的机会,他提议不和大人汇合,而是直取进攻大王的赤军,杀敌军个出其不意,如此一来,也解了大人被困之危。
王翰提出趁着这次成功偷渡的机会,出其不意的直接去偷袭尹良统帅的赤军,丁奉觉得十分可行,不过林庄距离建康水师大营也有百余里的路程,中间密布赤军哨卡,己方十多万人的大军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插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需要周密的部署。
丁奉提议,派出一支小股的精锐打头阵,先把沿路的赤军哨卡全部消灭,为己方大军的偷袭打开通道。
王翰表示赞同,并推荐麾下的偏将万秋为主将,率领三千金军精锐,做为头军。
听王翰推荐万秋,他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事关重大,他不敢马虎,他试探性地问道:“万秋?可是王翰将军的心腹爱将?”
王翰自然明白丁奉心中的顾虑,他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丁将军尽快放心,既然我敢推荐万将军前往,就必然对他有十足的信心。”
丁奉点点头,他不清楚万秋是何许人也,但他可相信王翰的眼光和谋略,能让王翰如此信任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他应道:“既然王翰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
万秋不是金人,和王翰一样,同为赤国出身,而且还是王翰的老部下,当王翰倒戈金国之后,被林浩天调派到新赤国,万秋听闻这消息后,携家带口的逃离赤国,跑到新赤国追随王翰。
王翰是金军的军团长。但金军由到下基本全是金人,他这个军团长想牢牢控制全军将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就在这个时候万秋前来投奔。王翰自然非常高兴。欣然接受,将其收入麾下。
万秋其人。不仅冥武高强,而且善于谋略,反应也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便深得王翰的赏识,后来加入自己手下,更是得到王翰的重用,在众多的偏将当中,他是能排在前三号的将领。
此时王翰派他打头阵,也是出于几方面原因的考虑。
其一,万秋能力过人。可以担此重任,其二,他是赤人,而且一直在中央军任职。熟悉建康一带的环境,行动起来事半功倍,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己麾下的军团自成立到现在,还未曾立过寸功,在竞争那么激烈的金军当中,军团显得太平庸太默默无闻,声望甚至都远不如其后成立的第七军和铁狮军,想保证自己麾下的军团不被其它军团吞并取代,想长久的生存下去,就必须得立功,而且是立大功,这一次,正是最佳的机会,王翰可不想错过。
按照王翰的安排,万秋率领三千精锐先行一步,悄悄离开林庄,直奔西面的建康水师大营而去。
正如王翰料想的那样,万秋对建康这一左一右的环境实在太熟悉了,虽说他未曾参与过江南的布防,但哪里适合或应该安排哨卡,哪里适合或应该布置暗哨,他了如指掌。
由他这个本地通带路,金军的行动也异常顺利,不用探子冒险去打探前方的情况,他仿佛有千里眼似的,只看周围的环境,便可判断出来前方有无哨卡、暗哨,距离己方还有多远,如何接近能悄然无声接近并解决掉。
一路急行军,五十多里的路程下来,万秋率领的三千金军一连拔掉赤军哨卡十五处,暗哨不计其数,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单凭这一点下来,即便换成张不凡来领队也未必能做得到。
而且他不是一路杀戮过来的,对赤军,大多都是以活捉俘虏为主,将其控制起来,扒掉他们的衣服和盔甲,让自己手下的士卒换,顶替站岗放哨的赤军,这样一来,就算有赤军的巡逻队经过,也难以看出破绽。
万秋这边进展顺利,等路程走过大半,他派手下人赶快返回林庄,向王翰和丁奉报信,通知己方的大军可以开动了。
接到万秋派人送回的消息,丁奉和王翰大喜,随后不再耽搁,率领第一军团主力以及一万多人的金军,快速路,全军急行,赶往建康水师大营。
现在的建康水师大营,内外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营内,林浩天这边对建康发生的水战看得比较真切,金国水军是如何被动挨打的,又是如何全军覆没的,完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以林浩天为首的金军将士们干着急,却一点忙也帮不。
一仗打完,金国舰队损失殆尽,大营里的金军将士随之陷入绝望。
失去了舰队,也就等于失去了援兵和补给,接下来,就要靠己方目前这万把来人和好几十万的赤军抗衡,此战已不能说是九死一生了,简直是十死无生。
而在营外,以尹良为首的赤国中央军则随着己方水军大获全胜的消息而变得斗志激升,群情激昂。
一场水战,高通竟然把金国的舰队打个精光,这太出人意料了,如此一来,攻占建康水师大营的金军就成了孤军,不管兵力有多少,但它终究是孤立无援的,只要己方能咬紧牙关坚持打下去,它总被拼光的时候,建康水师大营也终究会被己方重新夺回来的。
尹良现在又恢复了信心,连日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也泛起光泽,对接下来的战斗已然是胜券在握。
他没忘找来张荣,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并拍着胸脯保障,完成大王接待的任务,已非难事,指日可待。
战事的峰回路转,当然也大出张荣的预料。现在,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自己足够谨慎,没有急于劝降尹良,不然的话,就算尹良不去告发自己,日后自己有了把柄握在人家手,受制于人不说,还指不定要受尹良的多少讹诈呢!
对于张荣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谁输谁赢他并不太关心,只要自己能活命就行,当然,如果金军打不过建康,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尹良以及麾下的将士重新生出取胜的**,接下来,他们也打算大干一场,等到明天,再次强攻建康水师大营,就算攻不破金军的防线,也要尽可能的消耗敌人的兵力和精力。
可是,就在他们处于熟睡当中,养精蓄锐想等明天一早与金军决一死战的时候,以丁奉和王翰为首的第一军团和金军好像从天掉下来似的,突然出现在赤军的大营外,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一鼓作气冲开赤营的辕门,直接杀入营内。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当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赤军做梦也没有想到金军会来偷袭,或者说是敢来偷袭。
赤军的应战可谓是一塌糊涂,人们听到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连盔甲都未来得及穿戴,连滚带爬的跑出营帐,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结果出来看到是一片火海,如狼似虎的第一军团将士正在营内四处追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赤军,并到处放火烧营。
一时之间,赤营的半边营地都变成了火营,烈焰染红了夜空,更多的赤军士卒连跑出营帐的机会都没有,糊里糊涂的被烧死在营帐之内。
尹良也是在战斗进行了好一会才被手下护卫们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隐隐约约见到营帐的四壁都变得通红,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问下面的侍卫道:“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啊!”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金军已经杀进我军大营,正在放火烧营,马就要杀到中军帐了,大将军,我们是战是逃啊?”一名护将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叫道。
“金军杀进我军大营了?那怎么可能,金国水军刚刚全军覆没,南岸的金军已成孤军,他们现在想保存实力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敢反杀出来?”
“大将军,金军确实杀进来了,看旗号,是金国的第一军团啊,大将军快到外面看看!”别在营帐里做梦了!
护将在心里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