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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忍冬惊呼一声,连忙上去阻止,道:“王爷,我家姑娘刚睡下!”
“让开!”沈廷钧一把将她拨开,直奔内室而去。
忍冬的心里就七上八下,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
玉烟从床上拥被坐起,秀发铺满了肩背,恼怒的看着他,道:“你又发的什么疯?竟敢私闯我的闺室,第二次了,好玩吗?妲”
沈廷钧大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把她提了起来,道:“整个王府都是我的,包括这件屋子,我哪里去不得?”
“该死的野蛮人!你放开我!”玉烟被他抓着胸前的衣襟,呼吸顿时就困难了起来。
“我就是野蛮人!学不来虚伪的那一套!”一想到他在家那般的担心她,而她却是去见了谢曜,他就火大的想要毁灭。
“行!你行!”玉烟拼尽力气掰开他的手,“你留,我走,行吗?”玉烟跳下床,赤着脚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捉了回来窀。
“怎么?这么急不可耐的想去住谢府吗?”声音里难掩讥嘲。
玉烟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的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我管定了!”沈廷钧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庞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玉烟看着近在眼前的怒容,心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手抵在他的胸前,颤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沈廷钧道:“你是我的女人!”
“宣布所有权是吗?好啊!”玉烟咬下唇,收回他胸前的手,却是扯向自己的衣服。
沈廷钧顿觉眼前白花花一片,那般的刺目,身体竟不自主有了反应,只是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她这般的反应显然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玉烟冷淡道:“来啊!早完事!早滚!”
沈廷钧就扯了被子扔到她身上,然后逃也似的离去。玉烟抽出枕头,狠狠的扔了出去。
忍冬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玉烟拥被坐在床上,身体还因生气在颤抖。弯身捡了枕头,悄悄走过去,试探着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玉烟没好气的道:“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我招他惹他了?”
忍冬道:“确实是姑娘招他惹他了!”
玉烟冷目射来,道:“你可是我的丫头,忍冬!”
忍冬低头,道:“奴婢只是说真话!王爷听闻姑娘去了姚府,就很是担心。后来派去的人又没找到姑娘,那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了。”
玉烟道:“用发疯来关心人,还真是让人长见识啊!”
忍冬道:“姑娘也真是的!自古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姑娘说两句软话,哄哄他,他火气也就消了。这样子硬碰硬,谁得着好了?”
玉烟深吸了口气,道:“那你说我们今天闹成这样,是他比较生气,还是我比较生气?”
忍冬道:“还用问嘛!王爷刚才出去的时候,那真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玉烟再问:“我的五官还算正常,是不是?”
忍冬道:“姑娘多体谅一下王爷吧!奴婢马上为姑娘更衣,姑娘去看看吧!”
玉烟道:“我还没睡觉呢,起床做什么?”
忍冬道:“姑娘还能睡着吗?”
玉烟道:“本来被他气得睡不着了,但既然你说他生气比我厉害,也就是刚才一战,我是胜了他的,那么作为赢家的我自然就有理由睡着了。”然后一把抢过忍冬手里的枕头,倒床,闭眼,竟是一副期待美梦的表情,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忍冬立在那儿,目瞪口呆。
玉烟说得潇洒,最初当然也是睡不着的。一闭上眼就是沈廷钧那张放大的脸,无奈而又恼怒的眼神,青青的胡茬,就连嘴里吐出的气息似乎都还在脸上停留。真是折磨人啊!
好容易迷迷糊糊中睡着,房门又被撞开,忍冬火急火燎的喊着;“姑娘!姑娘!不好了!”
玉烟就叹气,道:“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我恐怕就真的不好了。”
忍冬跑到床前,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急道:“宫里来人了,姑娘赶紧起吧!还等着宣口谕呢!”
玉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宣什么口谕?直接找沈廷钧就是,何必来烦我。”
忍冬道:“王爷下午骑马跑出去,至今没回来呢!何况,人家公公说了,这要找的人就是姑娘你呢!”
玉烟从床上一跃而起,道:“终于来了呀!可是皇后宫里的?”
忍冬道:“是啊!姑娘又猜到了呀!”她对她家姑娘的料事如神已经见怪不怪了。赶紧拿了衣服为她穿上。
玉烟道:“这还用猜吗?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呀!新春宫宴上,她把柳烟捧上去,把元朔月挤下来。我却硬生生的打着皇上的旗号让元朔月复活。作为普通人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她还是皇后呀!”
忍冬叹气,道:“姑娘既然什么都明白,又何苦趟这趟浑水?”
玉烟道:“你以为我这只是在为元朔月出头吗?我这是为自己啊!从她打算让柳烟上台开始,就已经是对我宣战了。就我这不吃亏的性格,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她毕竟是皇后啊!”忍冬拉着她到镜子前坐下,为她梳头。
“我管她是谁!只要损害了我的利益,我必然要讨回来。”玉烟不看镜中的自己却看向铜镜,“这镜子不错!”
忍冬就无奈的摇头,道:“据王二说,这个镜子可是王爷亲自挑选的。姑娘忘了吗?这里原本是王爷的房间,如果不是姑娘住进来,哪会有这样女儿家用的镜子。”
玉烟道:“忍冬,你这是在我耳边念他的好吗?”
忍冬道:“奴婢这也是为姑娘着急啊!你要是不跟王爷闹,好好的哄着他,到了现在不就有人为你撑腰的了吗?”
“切!”玉烟满脸的不屑,“我自己的腰我自己撑!”
忍冬真是哭笑不得,放下梳子,道:“姑娘,您就服个软又能怎么着?”
玉烟道:“忍冬,你第一天跟在我身边吗?你家姑娘我什么时候服软过?”
“那可是皇后啊!”忍冬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玉烟道:“来的不是公公吗?难不成皇后还亲自来了?”
忍冬道:“今天是公公,明天可就是皇后了。”
玉烟道:“明天的事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就先去见见那个嘴上没毛的吧!”
忍冬愕住,道:“谁嘴上没毛?”
玉烟笑着起身,道:“你见哪个公公的嘴上长毛了?”
玉烟出了屋子,就见院子里站了一溜人,薛梅,高飞和申海都已经回来了,再有就是丹若和百结。“你们干吗?我只是去接个口谕,又不是上断头台,你们至于列队欢送吗?”
薛梅道:“属下已探知了那人的去处。”
“很好!”玉烟甩个响指,“等我回来再说!”
高飞道:“属下也------”
“停!”玉烟做了个停止的动作,“都等我回来再说,行吗?真当我一去不复返啊?”
忍冬拿了披风披在她身上,道:“你就别吓他们了,说点儿吉利的行吗?”
玉烟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哭丧着个脸,丑死了。”
玉烟说着出了东院,带着忍冬直奔前厅而去。
前厅里,王二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一个衣着华贵的太监正坐在正座上,一脸的铁青。年龄三十多岁,嘴上当然是没有毛的。长得肥头大耳,远远看去,正像是一堆肉堆在那里。
王二见了玉烟,迎上去,道:“夫人,您可来了!皇后宫里的简总管正等着您呢!”
“你就是柳玉烟?平祝王爷新纳的玉夫人?”果然是个尖嗓子!
玉烟不卑不亢道:“玉烟见过简公公!”
简总管见玉烟也不施礼,脸就拉得很长,道:“皇后口谕,传平祝王府玉夫人明日进宫觐见。”
玉烟道:“玉烟领命!劳烦公公了!”
“告辞!”简总管拂袖而去。
“公公慢走!”玉烟脚步没动,没有相送的意思。
王二看了玉烟一眼,叹了口气,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道:“夫人就不能低一下头吗?”
玉烟不解道:“我为何要低头?”
王二道:“因为那是宫里的人啊!”
玉烟道:“宫里的人怎么了?他不过只是个奴才呀!”
王二再次叹气,道:“难道夫人没听过,阎王好对付,小鬼可难缠啊!可别小瞧了这些主子面前的奴才,一旦搬弄起是非,那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玉烟道:“擒贼先擒王!我只要把他家主子拿下,就不信他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来!看来,我是得去一趟公主府了!忍冬,去喊薛梅来,让她陪我去!”
忍冬应声,欢天喜地的去了。她家姑娘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遇到这种事,自然要到公主府搬救兵了。
玉烟同着薛梅往公主府走,没有乘轿子,她还是不太习惯奴役人力。“那人去了哪里?”玉烟问。
薛梅道:“俱全楼!”
“当真是俱全楼吗?”玉烟抬起右手,摸向右眉中的黑痣,“他应该不是去吃饭的吧?”
薛梅道:“属下等了半天,不见他出来。后来打听店小二才知道,那人是他们的二老板。”
玉烟道:“他们的大老板是谁?”
薛梅道:“这个全京城都知道,姓于,名一春。但是,对于俱全楼有个二老板,倒是第一次听说。”
“于一春?”玉烟皱了下眉头,“清风楼鼎盛的时候,与俱全楼能抗衡吗?”
薛梅道:“几年前,清风楼鼎盛的时候,是远胜于俱全楼的。只是慢慢的清风楼走了下坡路,而俱全楼却是兴起的很快,尤其是达官贵人,都慕名前来。”
玉烟道:“商场如战场,果然竞争残酷。”
公主府很快的到了,王大亲自迎她们进门。却没想到吃了元炫彩的闭门羹,竟是托病不见,只派了阿莲来搪塞。
阿莲道:“真是不巧!主子今日得了风寒,怕传染给夫人,以至于影响夫人肚里的孩子。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吧!我自会原话不动的转达给主子的。”
玉烟道:“莲姨对于玉烟明日进宫之事可是听说了?”
阿莲笑道:“刚刚听说呢!还没来得及禀报主子。”
玉烟道:“那殿下明日能进宫吗?”
阿莲道:“这生病之人是不便四处走动的,尤其宫里的那些个主子个顶个的娇贵。夫人需要主子去吗?”
玉烟笑得浅淡,道:“不需要!玉烟此次前来,是想要求殿下去宫里看住朔月公主的。既然进不得宫,那就把人接出来吧!那朔月公主别看平时刁蛮任性,但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所以,玉烟担心她明天会忍不住为玉烟出头,真要那样,怕是就麻烦了。”
阿莲讶异,道:“夫人亲自跑这一趟,仅仅就是为了朔月公主?”
玉烟道:“莲姨觉得玉烟还有别的目的吗?”
阿莲立马满脸堆笑,道:“夫人一心为别人着想,当真是难得啊!”
玉烟道:“都是人心换人心,没什么难的。莲姨赶紧忙吧!玉烟告退!”
玉烟转身,带着薛梅离去。薛梅一直咬着嘴唇,直到出了公主府,才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护国公主不打算管主子的事,看来只能求王爷了!”
“别去!”玉烟眯了眼睛看前方,“求人不如求己!”
玉烟回到东院,立马召集高飞和申海。“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玉烟开门见山的问。
高飞和申海互看一眼,高飞道:“我先说!在阿牛的撮合下,我与那清风楼的曾老板已经接上头了,现在就是价钱谈不拢。他出七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免谈呢!”
玉烟挑眉,道:“一口定价,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看来,是王二出马的时候了。我就不信,他还真敢狮子开大口。宅子的事跑的怎么样了?”
高飞道:“属下正在四处打听,若有合适的,定然让姑娘第一个去看。”
玉烟道:“抓紧吧!申海,你那边呢?”
申海道:“除了年前请的那个木工师傅,属下今儿一天还走访了一些木工师傅,都表示,只要出的价钱高,他们皆都愿意为王府做事。”
玉烟道:“那就让他们尽快安排一下手中活,暂时住进王府来吧!让王二给安排个院落。”
“是!属下明天就去办!”申海道。
玉烟道:“好了!你们都跑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高飞道:“姑娘,明天------”
玉烟打断他道:“明天的事,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于我的事,谁都替代不了,我自有主张。”摆摆手,二人就没再多说什么,赶紧退下。
晚饭后,玉烟站在院子里看星星。这古代的天空还真是干净啊!以前听人描述说看星星如同墨布上散落的宝石,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有些信了。
忍冬走过来,道:“姑娘,很晚了,该歇息了!这王爷也真是的!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玉烟皱眉,道:“谁说我在等他?我只是心里很乱罢了!”想想沈廷钧下午的过激反应,是因为提到了谢曜吗?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如果真是那样,就证明他是在乎她的。假如她当时沉下心哄哄他,那么他就不会到现在都不回来。他对明日皇后娘娘的召见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可是,现在,闹得这么僵。就算是知道了皇后娘娘要把她大卸八块,他应该也会冷眼旁观吧!
玉烟深吸一口气,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然后酒味由淡转浓。脚步声临近,循声望去,就看见了韩松以及挂在他脖子上的人。
韩松看到玉烟,显然也有些意外,道:“王爷喝醉了!你可有好的解救药?”
玉烟道:“到厨房里找醋找蜂蜜,兑水给他喝。”然后转身往主屋走。
“喂!”韩松喊,“你这就不管了?”
玉烟道:“我对伺候醉鬼不感兴趣。”
韩松就有些生气,恨恨道:“你算什么女人?哪有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喝成这样置之不理的?”
玉烟头也不回的道:“我就是这样的女人!酒不是我让他喝的,凭什么要我善后?他愿意作践自己,别人又何必心疼?忍冬,回房!”
韩松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阿旺跑来,两人一起将沈廷钧架进书房,刚把人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沈廷钧就哇的一口吐了满地。两人就赶紧忙活,灌水的灌水,收拾的收拾。最后,竟真的到厨房拿了蜂蜜醋水给他灌上。折腾了一个时辰,沈廷钧才沉沉睡去。
沈廷钧一觉醒来,以前醉酒后的痛疼欲裂没有出现,只是有些隐隐的沉重。外面传来了哭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哭声还在。喊声:“阿旺!”
阿旺立马跑进来,端着洗脸水,道:“爷,您醒了!”然后赶紧为其更衣。
沈廷钧皱了眉头,问;“谁在外面哭?”
阿旺道:“玉夫人房里的丫鬟。”
“哦!”沈廷钧闭了嘴巴。想想昨日,那个小女人竟然那么对他,心里就有些来气,便决定不去理会她房里的事。
阿旺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伺候主子穿戴好衣服,梳洗完毕。“爷要用早饭吗?”
“没胃口!”沈廷钧无精打采的说。眼前却突然浮现了那个小女人剥鸡蛋,咬鸡蛋,然后将鸡蛋推到他面前的场景。
阿旺道:“夫人说喝酒伤胃,所以,临走前,吩咐了小厨房熬上了粥。爷多少还是喝一点儿吧!”
“她会那么好心?”沈廷钧撇撇嘴,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阿旺,“临走?她又去了哪里?”
“王爷!”忍冬敲门,“奴婢求见王爷!求王爷救救我家姑娘吧!”
阿旺道:“玉夫人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
沈廷钧一把揪住阿旺胸前的衣服,道:“你再说一遍!”
阿旺已经被勒的喘不动气来,那还说得出话。
忍冬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道:“奴婢知道王爷醒了!奴婢给王爷叩头了!”
沈廷钧扔了阿旺,大步走向门口,猛的拉开门。门外齐刷刷跪了六个人,三男三女。三个丫头的眼都已经哭的红肿了,见他开门,阿楠只是不停的磕头。
沈廷钧吼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早干什么了?王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