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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再次发誓,也是给世子一个台阶下,自己真不是看不上他的世子侧妃之位,而是自己早已跟佛祖发过誓,绝不为妾的。
谢文婧的誓言之狠毒,不仅仅谢承玉两兄弟,就连世子也震住了。
一般人发誓,多数以天打雷劈什么的,谢文婧的誓言,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足以叫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
好在谢承玉两兄弟想到了徐寅那孩子,自己的女儿若是嫁给徐寅,一定是妻的名分,文婧不会违背誓言的。
但就是这么想,想到文婧的誓言,谢承玉两兄弟,心里依旧是打颤,忍不住的都抬起头,抖动着嘴唇,看着文婧,内心隐隐作痛。
若不是自己没有用,护不了文婧,文婧怎么会要发如此重誓?
世子点点头,如此可以了。自己杜绝了太子娶她的可能,自己不过是回去跟爹说一声,无碍的。不就是一个女人,本世子若是放开了接受,想要多少京都多少千金都不是问题。
“好了,都起来吧!说起来也是本世子跟令千金,缘分不够。本世子之前就说过,不会勉强令千金,就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本是世子还要赶回京都,就不做停留了,谢文婧,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告辞!”
成琨既然维护了自己脸面,也杜绝了太子娶谢文婧的可能,自然也不屑为难一个破落的世家千金。更何况,谢文婧刚刚哭的也怪可怜的。
成琨离开谢家,想想还是没有直接回金陵,而是派自己的贴身侍卫去金陵汇报,自己则是直接乘船赶回京都。
成国公从儿子贴身侍卫口里得知谢文婧一家人的态度之后,心里还是震怒的,特么的,老子的儿子,你一个小小破落世家女还看不上?
老子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你能看上,若是太子过去求娶,你敢看上,老子要你全家都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有本事你敢答应给我看看?
气愤难当的成国公,忍不住的一巴掌拍碎了自己的桌子。
“国公息怒,世子走的时候,叫小的转告国公,世子已经答应谢家,不会为难他们。
世子是一言九鼎的状元,也希望国公成全世子的名誉,饶了那谢家。”
侍卫壮着胆子,鼓足勇气,给自家世子爷捎话,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国公要是发怒起来,自己的胳膊跟腿,还不知道能不能齐全啊!
成国公顿时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了眼前的侍卫,都不知道帮着世子把人弄到手的啊?还要自己以后看着谢文婧,预防她忽然违背誓言嫁给太子?
真等她忽然嫁给太子,自己就是想折腾谢家,都有些棘手了啊!混账东西,一点也不知道用自己的权利压人。
她若是不肯,你绑了她全家,她还敢不肯?还要你答应人家谢家,不为难他们的?书都读迂了脑袋!
“啪!”成国公终于气不过,狠狠甩了侍卫一巴掌。
“滚!给老子蹲在谢家去盯着,若是看到谢文婧有意勾引太子,就地处决,听到没有?滚!”
侍卫挨了一巴掌,急忙答应离开,照成国公说的,去蹲坑了,死盯着谢文婧一家人,若是敢有勾搭太子嫌疑,不要国公吩咐的,自己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谢文婧,敢嫌弃我们家世子,勾搭太子?
谢文婧一家人经过这一次,都心有戚戚的,尤其是谢承玉,谢承进两人,更加发狠的读书,一定一定高中举人,再高中进士,给文婧,给家人依靠,若是再来一个不讲理的达官贵人,逼迫文婧,自家拿什么去抵抗?唯有自己挺直腰杆,才能真正给一家人依靠。
“母后,儿臣想以侧妃之位,娶了那江南第一孝女,谢文婧。”
太子先将谢文婧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连谢文婧去年被人退婚的事,也说了,太子可不想掩瞒母后,这个世上,为自己一心一意的,除了琳琳就是母后了。
“太子,这件事你有些急躁了,那个谢文婧还小,你急着去定下她,不仅仅给任家有些难堪,也给其他两个侧妃有些难堪,你忘了,过两个月,你就要娶她们了。
母后知道你看上她的好名声,可以给你锦上添花,博得人心。但现在你最需要的不是人心,因为太子在大周获得的人心,早已超过任何人。
太子如今缺的是世家内阁大臣的忠心,特别是你父皇眼里的几个铁血忠臣,你若是有本事,就想方设法,娶了他们家的女儿,而不是去急乎乎的去定下一个十三岁的落魄世家女。
若是你真的想要那个女子,可以等一两年,用这一两年时间,不仅稳固你的东宫妃嫔身后的势力,也尽快生出子嗣,你应该知道,子嗣对于皇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父皇是如何喜欢武王的那个孩子,你也看到了,那些跟随你的大臣,看到了你的子嗣,才会更加有信心,懂了吗?”
皇后轩辕容儿对着自己儿子,耐心细致的安抚着。
“是,儿臣懂了。”太子对自己的母后从来都是极为恭谨的,心里觉得母后真正的意思,还是觉得谢文婧家世根本不足以匹配自己。
但自己已经在尽力提拔谢文婧二叔了,再等等,等自己将谢文婧二叔提升之后,等自己生下儿子之后,母后自然不会阻拦自己了。
一想到谢文婧这个女子的作为,太子心里竟然感觉她对于自己来说,不仅仅让自己名声锦上添花,也可以真正为自己出谋划策,这样妙的女子,还是自己第一次见识。
哪怕任琳琳就是对自己真心实意,也不会有谢文婧那般能为自己谋划。就连自己在江南的一些作为,看着都有为谢文婧做嫁衣的感觉,如此女人,若不能成为自己的女人,便只能毁去。
暂时归于平静,李家祠的谢家,再次添了一个新生的生命,翠儿为李叔生了一个千金,让谢家再次热闹了一阵。
李叔喜极而泣,差点不敢抱起女儿,手直哆嗦,翠儿这次生产,倒是没有杜鹃那般艰难,孩子生出来才四斤八两,小脸邹巴巴的,但哭的倒是很响亮。
翠儿看着邹巴巴的女儿,再看着小心翼翼的相公,内心幸福的同时,又想起来还在福建的小姐。
小姐,翠儿对不起你,翠儿有了相公,有了孩子,有了这么多人的关心,而小姐你却独自一人在忍受艰难,对不起,小姐。
“翠儿,快看看,女儿是不是饿了?”李叔抱着孩子,忽然看到孩子小小的嘴巴,蠕动起来,惊喜的将孩子抱着给翠儿看看。
“嗯,孩子是饿了,给我吧!”翠儿推拒了谢家为她请来的奶娘,翠儿想自己喂养孩子。
再说这一年的考试又到了,这一次,只是谢文峰跟谢文宝两人前去扬州考试。
谢文峰去试试秀才功名,谢文宝则是去考童生功名。至于谢承玉,谢承进两人需要考的乡试,还要到明年。
“大哥,你在家看着家,我带着两个孩子去扬州考试,文婧,你也不要跟着去了,这段时间内,你最好都不要出去。
那个世子虽然答应我们不为难我们,但我们还是要提防点,只要文婧不出这个杭州城,我相信,就算有人想为难文婧,也不会那么容易。”
显然谢承进还是对前段时间成国公世子过来提亲的事,心有余悸,文婧现在名声有太过大了,已经有人将目光对向文婧。
好在杭州这边的世家官家,不仅仅对自家不熟悉,也听说过杭州知府大人对文婧的赞誉。
只要文婧不出去,在杭州城内,应该是无事的。
怕只怕有心人瞄准文婧,看到文婧离开这,在路途中,或者在扬州那边,为难文婧,逼迫文婧,而自己目前根本没有实力抗衡,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文婧在家里,不给人机会才是最好。
谢承进还有一个顾忌,就是怕文婧跟着去了扬州,忍不住的会去见徐寅,若是被成国公世子知道,一家人的生死可全看世子高兴不高兴了啊!毕竟这时间相隔的可是太短了,世子的脸面若是没了,自家的生路,说不定也没了啊。
但这点顾虑,谢承进还是没有直接说,怕文婧承受更多的难受。
“嗯,就按你说的做,文婧,爹跟你都在家看着家。
文宝现在也懂事多了,这些天,都没有想尽办法的要去你外祖父家,可见真的懂事多了,你也别担心文宝了。
再说现在文轩总喜欢粘着你,连我这个爹都比不上你呢!”
谢承玉温和的答应着弟弟,也歉意的对着自己的女儿,婉转的希望文婧留在家里。
谢承玉自然也知道,女儿内心里其实应该很想去见徐寅那孩子的,但谢承玉更加知道,弟弟的话绝非草木皆兵。
如今女儿的名声很大,暗地里想打女儿主意的人很多,好在在杭州着地面,知府大人很是照顾文婧,杭州内的世家官家,看在知府的面上,不会为难自家。
就怕女儿出了杭州城,被有心人盯上,用什么阴招逼迫女儿下嫁,以女儿的脾气,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此,还不如不让女儿出去的好。
至于徐寅那孩子,不管他将来功名如何,等世子提亲的这段风头过去,过两年便叫他定下女儿,免得女儿一直被人惦记。
谢文婧原本也为难,想跟着去扬州,一是想看着文宝,二也是想悄悄见见徐大哥。
不过徐大哥嘱咐自己的话,自己一直记着的,不离开这里,不给任何人机会,特别是太子。
原本谢文婧并不相信太子会窥视自己,但经过成国公世子提亲这件事,谢文婧再不敢轻视了。
“嗯,我知道的,三叔,文宝就麻烦三叔费心了。”
谢文婧听了爹跟三叔的话,自然不再为难去不去扬州的问题了,自己虽然想见徐大哥,但这个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便是自己心里稍微有些不放心文宝。
毕竟文宝这是离开扬州后,第一次返回扬州,对文宝有些不踏实。
“放心吧,这段时间,文宝长进多了,到时候,三叔会好好盯着他的。”
走的时候,文宝跟文峰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压力,文峰已经是童生,这次只是爹叫自己去试试考一次秀才,成与不成都不要紧。
而文宝的心态轻松,是因为心里无所求,便无所畏惧,考得上就考得上,考不上再说。
先出去透口气,玩玩再说。这些天,被爹跟三叔盯的死死的,好不容易盼到去扬州考试的这天,谢文宝甚至一脸轻松的笑容。
“文宝,姐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路上听三叔的话,考上考不上,姐都不会怪你。”
临上船的时候,谢文婧忍不住再次轻轻叮嘱文宝,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弟弟啊!好在李叔跟着文宝,文婧心里放心多了。
三叔带着两孩子到了扬州,定下客栈,还是他上次来的那家客栈,跟徐寅家靠的很近。
三叔的目光几乎都是盯着文宝的,自己的儿子,三叔都没有这么担心,三叔就怕文宝有什么闪失。连晚上睡觉,三叔都是跟文宝住的一个房间。李叔则是跟着文峰住一个房间。
没有考试的两天,文宝文峰依旧是被关死在客栈房间的,三叔带着两个孩子温习功课,全力备战。
三叔终于顺利等到考试结束,文宝一直表现可圈可点,三叔这才真的松口气,文宝这孩子,到底长大不少,再不像以前那样顽劣了。
接下来就是等放榜,三叔也不亏待两孩子,天天带着两个孩子在扬州城里吃吃玩玩,文宝玩的很爽。
徐寅这才考试很轻松,考完试之后,也跟三叔他们打了招呼,见文婧没有来,心里反而放心许多。
徐寅此时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成国公的世子去提亲的事,三叔更是不会说,这件事自家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必要多说。
三叔也不想对着徐寅提亲文婧,毕竟两家并没有正式接触,还是出在各自有数的朦胧阶段,等等吧!
不过三叔还是提了家里的一点情况,言语间很是轻松,暗示徐寅,文婧一切还好。
徐寅自然也不好直接跟三叔问文婧的情况,不过,看到三叔说话的神情,已经明白,文婧还好。
谁知道,就在放榜的前一天,三叔带着文峰文宝,在扬州街上,竟然遇到了以前伺候过文宝的东儿。
看东儿如此的打扮,三叔可以肯定,东儿如今已经沦落为妓女。
若是别的谢府丫鬟沦落为妓女,三叔或许还会有怜悯之心,但对于东儿,三叔丝毫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
对于曾经伺候过文宝的那些有心的婆子丫鬟,几乎都是存心要害了文宝的人,特别是这个东儿,不仅仅带坏文宝,还私下要了文宝的金项圈,几千两贵重的物品,她也敢要,死不足惜。
“小少爷?呜呜呜,奴婢真的见到小少爷了!呜呜呜!”
东儿猛然间见到谢文宝,呆了一秒钟,便起了心思,自己被发卖到妓院,日子过的十分难捱。只因为自己跟那些艺妓根本没的相比。
她们有才有艺,更有好样貌,很多公子都追捧她们。可惜自己空有样貌,没有才艺,妈妈便狠心让自己接客。
好生伺候那些看起来有钱的公子,指望能被他们赎回去,哪怕是做妾,也比现在的境况好千倍万倍。
可惜,那些全是插着大葱装大象的,身上掏出几十两银子,就干净了,自己算是看出来了,真正有钱的公子,情愿把钱砸在艺妓身上,也不会把钱砸在像自己这样接客的姑娘身上。
现在忽然见到以前的自己伺候过的谢文宝,东儿顿时心思活了。
谢文宝整个就是一个傻帽,只要自己抱定他,他一定会带走自己,只要自己跟以前一样伺候文宝,还怕没有机会做妾?说不定连当家主母也做得,那谢文宝的祖母不就是从妾做到主母的吗?
而且自己在扬州这也听说了谢文婧的事迹,想来,谢文宝一家又发达起来了,自己跟着文宝过去,吃好穿好是没有问题的,不仅仅如此,说不定自己有朝一日,还真的能做成当家主母呢!
这么一想,东儿便速度跪倒在文宝脚底,双手紧紧抱着文宝的脚踝哭的悲切,充分显示出一个忠心婢女的念主之情。场面似乎应该很感人。
文宝便被感动了!东儿这么念着自己哪!
三叔顿时眉头打邹:“放肆!拿开你的手!”
在大街上一个穿着大胆衣服女子,世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妓女,可她还偏偏不要脸的抱着文宝的脚就哭的悲悲戚戚的,叫人怎么看自己一行?
特别是文宝虽然还小,但个子已经长高,免不了被不明真相的指指点点,坏了文宝的名声。
“小少爷,奴婢好想念你啊!奴婢一直想念你,奴婢自从少爷走后,一直担心少爷冷了渴了,烦心了怎么办?
少爷,就让奴婢再伺候你,让奴婢一辈子都伺候你,少爷,奴婢求少爷可怜奴婢,好不好?呜呜呜!”
东儿使劲抱着文宝,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若是不看东儿的衣着,倒确实是极为感人的,但偏偏有了这样的衣着,路人看着三叔等人的目光,顿时阵阵鄙夷。
斯文败类!
三叔气得头昏,恨不得一脚踹了东儿,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如此毁坏文宝名声。
“滚!若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三叔顿时声音狠厉起来,若是再这么任由她抱着文宝哭下去,不知道还得引来多少人观看?
文宝却是真的可怜东儿了,想到以前东儿跟自己一起玩耍,教自己游泳,陪自己斗蛐蛐,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东儿一直陪着自己的。
“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文宝心底依旧是纯良的,见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东儿,哭的如此悲切,自然心里不忍,东儿不过是求自己让她伺候,也不是什么难事。答应就是了。免得东儿哭的这么伤心。
三叔气得脸色铁青,对着文宝:“文宝,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干什么?你就敢答应?”
文宝被三叔问责的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但依旧是挺直腰杆:“不管她现在干什么,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会带她回去。左右不过是花点银子!”
文宝的驴脾气又来了,自己又没有做错,看着伺候自己的奴婢这么可怜,难道要自己不管不顾?
三叔气得要死,恨不得狠狠揍一顿文宝,让他清醒清醒,以前文婧就跟文宝说过,那些伺候过他的丫鬟婆子,都是故意带坏他的。
这才多长时间,文宝就把文婧的话,忘记的干干净净,还要带着东儿回去?那文宝这么长时间的管教约束,不就白费了?有这么一个心思不纯的女人跟着文宝,文宝能好起来?
文宝坚持要带走哭着的东儿,三叔坚持不肯,两人僵持不下。
东儿还在一边哭哭啼啼,手紧紧攥着文宝的衣袖,死活不撒手。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傻帽,死也不能放手。看,这傻帽不就答应自己了吗?
就在三叔忍无可忍,真的很想扇文宝几个耳光,可又担心文宝发起飙来,自己控制不住他。
就在三叔如此为难的时候,忽然从围观的人群中,杀出一个手持一个大扫把的少女。
“我打醒你这个不争气的,你眼珠子瞎啦,看不出来这个不要脸的想赖上你?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不干不净的还想伺候我弟弟?你伺候得了吗?滚!给我滚,再不滚,我抓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搭人?
不要脸的东西,连我十岁弟弟都想着勾搭?活腻了啊?”
次彪悍少女正是徐彩,徐彩恰巧见到整个过程,顿时为谢文婧感到不值,怎么就有一个如此不着调的弟弟?
这女子一看就是妓女,纵然你以往是伺候过谢文宝的,但若是有心的奴婢,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谢文宝哭着逼着谢文宝带她走?
就是一般妓女,也有点羞耻心的,都不干不净的女人了,还奢望勾搭以前的主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这点大的少年懂毛啊?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欺负谢文宝傻帽啊!
若不是看在谢文婧的份上,自己也不想多事,可自己真的看不下去了,谢文婧是自己嫂子,她弟弟就是自己弟弟,自己也能管!不知错,不肯改的,照样打!
特别是看到谢文婧三叔根本管不了谢文宝的样子,心下鄙夷:光这么骂他,又不打他,他当然不会怕你,听你的话!
若是狠狠揍得他满头包,看他还敢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拉拉扯扯?叫嚣着要带回家的?
基于这样想法,徐彩挥舞大扫帚的时候,很是威风凛凛,谢文宝被狠狠扫了几次,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哎呦诶呦的叫喊起来。
“你滚开,谁是你弟弟?”
谢文宝又疼又气,还要躲避徐彩的大扫帚,这么一躲避,很自然的就甩开了紧紧扯着他衣袖的东儿。
东儿此时纵然想死死扯住谢文宝衣袖都不可能,只得狠狠的盯着徐彩:“你才不要脸,我从小伺候小少爷,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还有脸说少爷是你弟弟?
八成是你看上我们家少爷了吧?呸!就凭你这样的泼妇样子,也配痴想我家少爷,你这样的泼妇,就是给我家少爷提鞋都不配!少爷,是吧?”
东儿现在清楚明白的很,三老爷是鄙视自己唾弃自己的,绝不会答应文宝带走自己的。
就连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泼妇,也破坏自己好事,若想成功让少爷带走自己,那就死死抱住少爷大腿。
少爷现在被这个泼妇打的无法还手,那自己就替少爷骂她,骂的少爷心花怒放,少爷才会更加坚持带走自己。
果不其然,谢文宝听到东儿为自己出气,更加觉得东儿最好。
特别是三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个泼妇打骂,都不站出来维护自己的,连李叔,文峰都没有人站出来维护自己,相比之下,自然是东儿最好。
还有这个徐彩,发的什么疯?敢对着她一家恩人的弟弟施毒手?回去告诉姐姐,白救活他们家了。
谢文宝原本也跟外祖父学过几天,但都是混过来的,遇上徐彩这样彪悍的女子,谢文宝除了抱头鼠窜躲避扫帚,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三叔这时候被徐彩的彪悍样子也震倒了。嘴唇抽动厉害,自己倒是想揍文宝的,但顾虑太多,终是下不去手,没有想到徐彩这样几扫把扫下去,倒是把那个不要脸的东儿跟文宝分开了。
“三叔,还不带走他!”徐彩依旧威风凛凛的挥舞扫把,靠近三叔身边的时候,忽然提醒三叔趁着现在,把谢文宝带走。
三叔顿时醒悟,拉着文宝就跑,文宝被徐彩打的头昏脑涨,见到三叔拉着自己跑,早已把东儿的事给忘了。
东儿一见少爷要跑,自己也想跟着跑去,却被徐彩巧妙的一扫把,将她扫个狗吭泥,这么一耽误,谢文宝被三叔拉着跑的老远了。
徐彩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追不上谢文宝了,便利索的扛着扫把就闪人。东儿爬起来的时候,不仅是傻帽少爷没了,就连刚刚的那个泼妇也不见了。
东儿气得要死!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我就不信,三老爷敢在那么多学子面前,阻拦自己跟少爷走?
就在东儿灰头土脸的回到妓院后,便被妈妈叫去。
“东儿啊,今天你见到的那个少爷他有钱赎你?跟妈妈说说他的情况。”
妈妈听说今天的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贱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趁早卖了省事。又不是不好培养的艺妓,靠接客挣钱的姑娘,自家还真不缺。
这时候卖价钱还算高,毕竟这贱人还正是粉嫩的时候。就看对方有多少家底了。
“回妈妈,少爷叫谢文宝,原是我们扬州谢家大老爷的嫡子,后来谢家败落,又分了家,谢大老爷便带着三老爷一起去了杭州。
听说少爷家现在过得很好,也很有钱,女儿以前就是伺候少爷长大的,如今看到少爷,没有忍住,给妈妈添麻烦了。呜呜呜!”
东儿不傻,面对妈妈的质问,没敢把话说死,便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就怕自己两头落空。
现在自己真没有一点点把握谢文宝能带走自己,恨只恨那个泼妇,要不是她忽然杀出,自己死活也要谢文宝掏出银子,赎了自己。
哪怕三老爷不同意,自己也不怕,那些读书人怎么都会顾忌面子,不敢跟自己拉拉扯扯,可偏偏杀出来一个如此不要脸面的泼妇,害的自己如今都不知道去哪儿找谢文宝。
好在明天放榜,明天自己一定去,死活也要让谢文宝带走自己。
“如此也是,东儿啊,妈妈今天也听说了此事,看起来那个少爷的三叔是不肯的,不过妈妈也知道你不容易,妈妈便给你出主意,定叫你心想事成。
想当初,谢家的二老爷为了赎一个艺妓,卖了祖宅,花了十万两银子,现在若是让他们花两千两银子赎你,估计应该可以。
对了,今天经过你这么一哭,妈妈估猜那三老爷怕是迫不及待的要送你的小少爷回杭州了。”
“啊?”东儿忽然呆住,还打算明天死活求的少爷带着自己,若是少爷跑了,自己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今天的一番心思了。
“莫着急,今天晚上妈妈就让你心想事成。”
妈妈说完之后,叫了一个龟公,让他带着东儿,前去找谢文宝一行。这个贱人,早卖了早好。好在当初买的时候便宜,二十两银子就买了下来,如今要是能卖两千,很是不错了。
龟公得了妈妈的指示,带着东儿,前去找谢文宝一行,要打听他们的住处,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再说谢文宝被三叔拉着跑回去之后,心里想的还真是尽早送文宝回家,明天的放榜,自己一个人看就行了,即刻收拾东西,叫李叔带文宝他们先回去。
孰料谢文宝看出三叔的意思,死活不肯走,就赖在客栈,说是明天自己再去找东儿,不能不顾她死活。
“谢文宝!你忘了你大姐跟你说的了?那时候祖母怨恨我们两房,故意叫东儿他们带坏你,让你斗蛐蛐,赌博,独独不会督促你好好读书上进。
特别是东儿,明明知道去年的你才九岁,就敢要你的金项圈,只能说明这个女子其心该诛,你大姐带着你学的大周律法你没有说这些吗?啊?”
三叔见谢文宝死活不肯走,气得要死,若不是看在今天文宝已经挨了不少揍的情况下,恨不得再揍这个不知好歹的侄子,太叫人生气了。
“三叔,我今年已经十岁了,照大周律法,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要带走我的丫鬟,我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谢文宝也气呼呼的顶撞三叔,东儿是伺候自己的丫鬟,自己带走她,有什么不好?
家里的那几个伺候自己的人,谁都不会陪着自己玩,纵然东儿以前听祖母的,但现在祖母已经死了,东儿自然是听自己的了!
“你做主?你知道东儿现在是干什么的?你就敢带她回家?你拿什么带走她?
如果带走她需要花很多银子,而我们身上银子又不够,你怎么带走她?啊?”
三叔很想说东儿是个妓女,想想还是忍住了,孩子还小,并不懂这些风尘之事,也只能从银子上说事了。
“能花多少钱?买个奴婢,最多十两银子,我身上就有。”文宝能知道奴婢的价格,还是从知画姐那听来的。
“你以为十两银子就能买来东儿?若是你银子根本不够,你是不是可以答应三叔,安安心心跟你李叔回去?”
三叔被谢文宝弄得没脾气了,打是打了,骂也骂了,说也说了,那就试着哄哄这个小祖宗?
“三叔,我们家还能缺银子?我大姐捐那么多银子的时候,眉头都没有揍一下,我不过是买个奴婢,能比得上我大姐花的银子多?”
谢文宝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顿时气得三叔太阳穴突突的疼。
这便叔侄两个再次僵持不下,以至于三叔一来火,终于狠心又揍了谢文宝一顿。
结果谢文宝撒腿就跑,怎么会老老实实被三叔抽?谢文宝一边跑出房间,还自作聪明的将三叔反手关在里面。
李叔跟文峰在隔壁没有注意,就这样,谢文宝再次跑丢了。谢文宝才不管家里人如何担心自己,自己已经长大了,十岁了,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谢文宝跑出客栈没多远,就看到东儿带着龟公,东儿喜出望外,小少爷还没忘记自己的事呢!
“少爷!呜呜呜!”东儿当场就哭起来。谢文宝既然心软,那就照死了哭。
“快跑,带着我去你那,我三叔要打我!”
谢文宝简单明了,说明他自己的处境。
东儿一听,二话不说,拉着文宝就先跑回妓院,问问妈妈,该怎么好?妈妈看起来是想帮助自己的,要不然就不会叫自己过来让少爷赎身的。
如此,十岁的谢文宝,第一次踏足妓院。
谢文宝虽然长到十岁,但对于男女之事,实在是一无所知,还不曾有人教导他这个。
谢承玉觉得儿子还小,应该一门心思读书,还不是时候知道这些。杜鹃自然更是不会过早叫儿子接触这些,再说了这些东西,对于杜鹃来说,也是羞于启口的,只等着儿子再大几岁,再叫相公跟儿子说说。
谢文婧也不会过早教育弟弟这些,前世里弟弟便是过早有了通房,过早接触这些,在他思想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以此为乐,终日沉迷女人,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在女人身上,谢文婧想的便是,最少等弟弟懂事后,才能让弟弟懂这些事。
结果阴差阳错的,谢文宝再次过早接触这些了。
“呦!这是哪家的少爷?奴家看着好喜欢哪!来,跟姐姐来,姐姐疼你!”
东儿带着谢文宝一进丽春院,就被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给围住了。
这些妓女可不管谢文宝才十岁,本身谢文宝长的个子也高于同龄人,加上看起来是个有钱公子,只要公子能掏出银子来,管他能不能干那事!先把人哄到手再说。
妓院里面的姑娘,特别是靠接客挣钱的姑娘,但凡看到衣着鲜亮的公子,都是争抢着的。
“去去,这是我家少爷!”东儿顿时不乐意了,这是自己的少爷,若是被她们哄走,这个傻帽万一把自己给丢在脑后,不是白搭自己功夫了?
“哈!姐妹们,听到没有?还她家少爷?她进来后,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个少爷了,也不怕撑死她!
少爷,跟姐姐来,姐姐陪你玩!姐姐这有很多好玩的哦!”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妓女,叫香姐儿,极为鄙视东儿,这个贱蹄子凭借她年轻貌美,之前抢过她好些客人了,现在的这个小公子,明显还是个不懂事的雏,应该好哄多了吧?
今天自己豁出去了,抢也得抢一次东儿这个贱蹄子的小少爷。
谢文宝一听那个妓女说的有很多好玩的话,便真的动心了。笑着就要跟着要带他玩的姐姐走。
东儿见状,顿时气得要死:“你们住手,这是要过来赎我的少爷!妈妈知道的!”
东儿眼看谢文宝这个傻帽真的要跟那老女人去玩,顿时脸色铁青,这是自己的唯一机会,如何能被那个老贱人搅黄了?便抬出妈妈来压她。
正好妈妈也过来了,见到东儿返回,还是带着那个小公子回来的,顿时明白,这恐怕是谢三老爷不答应才会如此。
哼!还以为东儿这个贱人真有点手腕,能哄得这个少爷肯出银子赎了她,现在这个少爷跟着东儿过来,还不是图个玩乐的?看他那笑眯眯的被自己的女儿抱着,高兴的很呢,眼里哪还有东儿这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