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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灵气也无的漆黑空间,就好似在虚空中,正一真人全身瘫软的漂浮着,他的脸上,全是惊惧之色,骇然无比的盯着虚空中那张轮廓分明的巨脸。
“我云水山来人之事你可传讯给了七仙洞?”巨脸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更没有嘴唇闭合的模样,虚空中,响起了雄浑的焚音,在整个虚空中回荡。
“没,没……”正一真人软弱无力的回答,他当然是在扯谎。
但随即,他便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他脑海中扫过,就好似他所有的记忆都被这股力量翻阅了一遍。
“噗”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再没有了知觉。
在仙雾缭绕的一处亭榭中,乐晨看着眼前泛起的圈圈涟漪,在这涟漪中,浮现着豆粒般大小密密麻麻数以百万千万计的刑台,那正一真人便如蚂蚁大小,被铁链捆缚在一座刑台之上。
而刚刚用神识搜索他的记忆,才知道在他观感中,却是全身无力的漂浮在黑暗虚空中。
这是仙府的天牢,乐晨前几日发现的禁制之一,虽然天牢禁制乐晨并不能完全掌握,但如正一真人这般修为低弱之辈,却正好作为实验品将其投掷其中。
手轻轻一拂,面前涟漪消失不见,乐晨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良久之后,他的身影一闪即逝。
……
燕国位于齐国之西,国力同齐国相仿,两国风俗民情也一脉相承,只是进入燕境,供奉七仙的寺庙便渐渐增多,而燕国都城蓟州城十年一度的天童遴选,和齐国几乎是同时举行,只是其天童会被七仙洞的仙人带走。
在燕国都城蓟州城郊蓟山之上,有一处极为宏伟的宫殿建筑群,名为“七仙宫”,此处常年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眼见月底便是天童遴选大会,来七仙宫进香的贵胄巨贾便更是接踵而至,因为这几十年来,主持七仙宫的费云道长常年游戏风尘,结交达官贵人,他本是燕国贵族费家出身,在他主持七仙宫的这几十年中,费家水涨船高,俨然成为了燕国第一家族,隐隐的,已经与王家分庭抗礼甚至更强盛了几分。
而对于天童遴选,那些和费家交好的贵胄巨贾也都心知肚明,有了一定之规,想将自己家族子弟送入七仙洞,便需要敬奉给费云道长海量的香火钱,当然,过了费云道长这一关,最后能不能遴选为天童还是要看七仙洞仙使的考察,资质不佳,那便是多少香火钱也无用,所以说,这些香火钱只是给家族子弟一个机会,有这香火钱,只是说家族子弟有极小的概率被选中,但若不敬奉费云道长钱财,那么,就必然是一丝机会都没有。
所以,便是有万般不愿,这十年之期将至,燕国十之八九的贵胄家族,都会前往七仙宫进香,随之敬奉出无数金银,也正是这些金银,令费家成为富可敌国的大家族,甚至三年前燕国边境有匈奴滋扰,燕王不得不向费家借金扩充兵备。
同时,三年前,王家和费家议定联姻,燕王长子昌与费太尉之女定下秦晋之好,当时费女年幼,议定为今年天童遴选后,便为太子昌和费女完婚。
现今,太子昌正坐在车驾中,眼神阴郁的望着窗外风景发呆,马车正走在去往七仙宫的崎岖山路上。
两旁,不时可见气喘吁吁的信众拖家带口的走在山路上,他们大多面有菜色,但行囊却鼓囊囊的,自是备足了烧香的香火钱,敬奉越多,便越显心诚。
太子昌蹙眉看着这些百姓,脸色阴晴不定。
他这次上山,便是蒙费云仙长召唤,想来,是去商谈婚事的,费云道长对他那俗世的侄孙女,特别喜爱。
“哼,国之蛀虫!我就不信七仙洞的仙人知道他的行径!”太子昌咬了咬牙。
“太子请慎言!”车厢另一侧,坐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削瘦中年文士,乃是太子昌门下食客,名赢羊,是一位颇通命理的术士,从他投入太子昌门下那天起,便说太子昌有天人眷顾之相,必可中兴大燕。
赢羊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太子昌最信任的心腹,此次前往七仙洞,太子昌轻车简从,除了赶车的侍卫,便带了门客赢羊一人。
只是太子昌并不知道,赢羊现今对他自己当年的推断渐渐拿捏不准了,太子昌的命理,合当中兴大燕,更有天人眷顾之相,想来,是因为与仙人至亲联姻,会得那仙人之看照,但是现今看,太子昌对联姻一事极为抗拒,甚至心中对那仙人都大为不敬,只怕他年轻气盛,早晚便会惹出祸端,那这命理,又从何说起?
赢羊正心中烦闷之时,望着车厢窗外的太子昌突然眼睛一亮,他却是见到旁侧山路上,正慢慢行走着一个脸带稚气的秀雅少女,一袭华丽彩裙,映得少女可爱无比,便是看过无数动漫的乐晨都要称赞少女一声“极萌”,更何况从未见识过此种装扮的太子昌?
“停车!”太子昌突然吼了一声,驱车侍卫立时收紧马缰,骏马前蹄跃起嘶鸣,马车却也堪堪停下。
太子昌整了整衣冠,随即下车行到少女面前微微躬身:“姑娘,山路崎岖,在下斗胆,不知可有荣幸载姑娘一程?”
赢羊苦笑着跟在太子昌身后,主公虽然尚未大婚,但却绝不是好色孟浪之徒,更从来没有过现今这般举动,想来,是这小姑娘令主公大大动心,今日本是去听那仙人教诲准备完婚,这,却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了。
秀雅少女眉头轻轻蹙起,但更显可爱,她正想说什么,却看到了太子昌身后的赢羊,眼睛立刻诧异的瞪起来,她没什么心机,惊讶就是惊讶了。
当赢羊迎上少女目光时,脸色为之一变,双目突然刺痛,他噔噔退了几步,便觉双眼如同被针刺了一般,疼的厉害,越是揉,泪水越滚滚而下。
“好啊!我坐你的车去,反正我家公子也说,令我步行上山,这次合当有缘帮公子收一个仆人!”少女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赢羊身上,就好像发现了一个什么好玩的玩具。
太子昌不明所以,但听少女肯与他同车而行,立时大喜,忙殷勤的亲自撩开了车厢毡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