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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但裴嫊还是不愿睁开眼睛。明明昨天被弘昌帝那般温柔相待,怎么她还是觉得浑身酸疼。
她在被子里懒懒的伸个懒腰,又卷了卷被子,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她吓得赶紧睁开眼睛,就见一身朝服的弘昌帝正含笑看着她。
弘昌帝杨桢正坐在床上,把她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她被裹在被子里,除了脑袋,哪里都动不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弘昌帝,指望他能赶紧把她放出来。
“可算是睡醒了,真是个瞌睡虫。”弘昌帝捏了她挺俏的鼻子一把,裴嫊最恨他这么干,偏他最喜欢捏她鼻子。
裴嫊动了动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弘昌帝都已经下朝回来了,看来自己今天起得还真是够晚的。
“恩,巳时五刻了。”弘昌帝在她额头啄了一下。
“才巳时?”裴嫊有些惊讶,弘昌帝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朝。
“怎么,觉得早,阿嫊可是还要再睡一会儿吗?”弘昌帝开始咬她的耳垂了。
“不,不是,妾只是没想到圣上今日这么早就下朝回来了。”
“不过处理几件琐事,哪用得了那么多功夫,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维周就是了,也不许再动不动妾啊妾的,听着怪生分的,可记住了,嗯?”弘昌帝给了她一记深吻,见裴嫊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有些不舍地放开她,轻声问道:“觉得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么?”
裴嫊一大清早起来就被他挨个轻薄了一遍头脸,正有些不自在,又听他问起昨晚上的事来,脸上更是羞红得跟天边的晚霞一般灿烂,轻“啐”了他一口,扭过头去不理他。
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弘昌帝却好意思把她扒开了来看,直接又把她抱到了兰池里开始洗鸳鸯浴。还美其名曰,怕她身子酸,帮她揉揉。
虽然在池里又被弘昌帝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好生轻薄了一番。不过,在温泉里泡了这么一会子,又被弘昌帝这么一顿揉搓,身子确实舒服多了。
泡完了澡,又陪弘昌帝用过了午膳,裴嫊就要回她的毓华宫,却被弘昌帝一把抱住,“你的东西,我已经让橘泉她们都送过来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同心殿,可好?”
他都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还来问她做甚?
弘昌帝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住在同朕一道住在这间同心居吗?”声音里已经很有些不高兴了。
其实裴嫊对搬来这同心殿心里倒并不怎么排斥,这一个月来她一个人呆在毓华宫时反倒时常想起之前和弘昌帝一道住在含章殿时的情景。只是,若她此时又搬回到这永安宫,岂不是又要处在风口浪尖了吗?
“圣上这回又让妾住进永安宫,只不知又该给个什么名目才好呢?”裴嫊干脆反问回去,“难不成还说是妾为了报恩,要住进来侍奉圣上吗?”
弘昌帝气得就往她腋下挠去,口里骂道:“你个小心眼的,朕那时还不是想找个由头好把你放在身边。”闹得裴嫊忙不迭地求饶,才放过她,见她仍有些喘不过来气,便将她抱在怀里,坐到榻上,将她放在膝上,摩挲着她的红唇道:“朕喜欢谁,想让谁伴在朕的身边,还需要理由吗?这些事都不用你来操心。反正你现在是后宫品级最高的妃子,她们谁也不敢对你不敬,一切都有朕呢。”
他越这样说,裴嫊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郑贤妃呢?”
弘昌帝怔了一下,别过眼去,才道:“提她做什么?你和她不是情意甚笃吗,你是怕她会因此同你生分?”
“我倒不是怕这个,我是怕,……”裴嫊欲言又止。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弘昌帝有些不耐烦了。
“我,我是怕阿秀她会和圣上生分。”
弘昌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为何你会这样想?”
“阿秀她,她不是圣上的心上人吗,可是圣上如今却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和弘昌帝一路相处到现在,裴嫊已经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在拿自己当郑蕴秀的挡箭牌了,倒不如索性试探一回。
弘昌帝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她是朕的心上人,你又不是朕肚子里的虫子?”
裴嫊扭着手中的帕子,“圣上一直都待阿秀很不一般。”
弘昌帝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记,“朕待你也很不一般,怎么不见你说是朕的心上人?”
裴嫊“哎哟”一声,弘昌帝这一下可真是用了些力气的,痛得她也有些恼了,那人明明理亏还在这里跟她强词夺理,赌气道:“圣上待她和我可不一样。”
弘昌帝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几个来回,才轻声道:“朕待你和她确是有些不同。”
不用他说出来,裴嫊心里比他还清楚这一点,正要开口,又听他道:“其实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只知道,蕴秀她,于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蕴秀她,于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裴嫊细细回味这句话,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于你是特别的人,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人?”可惜这个问题,她只敢在心里问问,便是有足够的胆子也没有那个勇气问的出口。
其实也不用她问出口,很多时候,弘昌帝就像是读出了她心中所思所想一般,不用她开口,就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而阿嫊你,是我想留在身边的人,每天伴着我一起用膳、读书、抚琴、共枕、安眠。阿嫊你可愿意?”
裴嫊把头埋到他怀里,说不出话了,过了良久,才闷声道:“只要圣上不嫌弃,阿嫊愿意。”
裴嫊这一回再入永安宫,弘昌帝果然什么理由借口都没给,直接命人大张旗鼓地把她的东西搬到了同心殿里,每天和她双宿双栖。
这简直就是继她被封为淑妃之后最让人惊掉眼珠子的后宫大事件啊!
一个多月前,她越过正得宠的郑修仪,一跃而成为四妃之一的淑妃,成为后宫如今品级最高的妃子,让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掉到地上,找不着北。
那时候,宫里所有人都在琢磨猜测,她到底是怎么爬到那个妃位上去的呢,还有她和弘昌帝之间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可是眼瞅着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两人之间没一点动静,圣上一次也没召见过她,她也没主动去永安宫给圣上送个汤水茶点什么的。顶多就是除夕节宴上弘昌帝多看了她两眼,她偷看了弘昌帝一眼,两人连一次四目相对,缠绵对望都没有。
再然后,过了个元宵节,当晚在城楼上观灯的时候也没见这两人在一起啊,可怎么第二天这新晋的淑妃娘娘就被圣上给搬到永安宫去了,还住进了圣上的新寝殿,同心殿。听说这殿名还是圣上新赐下的,这里面,可是大有深意啊!
这下子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裴淑妃这回的淑妃之位还真是实至名归啊,搞了半天,原来她才是最得圣心的那一个。别看圣上也宠郑贤妃,可是据说她不是至今还没上过龙床吗?就算每日都去找她谈诗下棋的,可那哪抵得上被里鸳鸯,枕上交颈,春风一度,鱼水之欢呢?
先前郑蕴秀也是被弘昌帝很是盛宠过的,纵然她再会做人,处处与人为善,大家大都与她交好,可此时见她从弘昌帝心头第一人的位置一下子跌到了第二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何况抢了她淑妃之位的还是打从一进宫就和她极要好的裴家庶女,众人虽嘴上不说,心里倒有些想看她笑话。因此这些日子,郑蕴秀的翠华宫简直是宾客盈门。没办法,同心殿她们进不去,也只能来郑蕴秀这翠华宫和她聊天解闷看笑话了。
哪知郑蕴秀却跟没事人儿一样,待人接物,举止进退之间看不出一丝儿异常,就仿佛裴嫊封了淑妃,住进了同心殿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儿,完全没有丝毫妒意。但也不见显得特别欢喜,因为她早知以裴嫊的品貌才华,会有得圣上青眼这一日,她只盼宫中姐妹一起好生侍奉君上,圣上龙体康健,早日诞下皇子,国泰民安,四方太平,便心满意足。
她这一番贤妃做派,倒把那些想去看她笑话的人弄了个好没意思。人前郑蕴秀给自己做足了面子,可是到了人后,只有添香和侍茗两个从小跟着她的丫头才知道她心里的苦。
而裴嫊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弘昌帝又像之前那样像养金丝雀一般把她圈在永安宫里,不许她独自随意出去。裴太后那里,过完上元节,就传了话出来,说是太后因为晚上执意要去城楼上观灯染了风寒,要卧床静养,除了圣上每日过去请安外,只留裴昭仪在旁侍疾,其余人等一律不见。
永寿宫这道旨意一出,裴嫊就是有心去探望姑母,也找不着理由,何况她觉得这多半是弘昌帝的意思,因为这位太后姑母在上元灯节那天对她说的那番话。
有时候裴嫊很想问问弘昌帝,她也是裴家人,他怎么就不怕她真听进去了她姑母那一番话,笼住了他的心,再给他生下个皇子,继续让裴家再风光个十几年呢?
更让她奇怪的是,弘昌帝竟然从来不给她喝避子汤,上回周太医不是说她的体寒之症已经好了□□成了吗,难不成他还真不介意他的皇子有一个裴姓的母家不成?
又或许他早让橘泉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能避子的药混在她日常的饮食中了,反正就算弘昌帝不这么做,她也不担心自已会生出一位皇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昨天那章给俺点赞留言的亲,有史以来留言最多的一章啊,鸡冻,挨个亲一口!话说昨晚我做了一晚上噩梦,梦见又被锁文了,发愁要怎么改文,幸好梦素反的啊,这年头,写个文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