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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完了这两人,张管事握起文青的手臂,把她拉向屋内。
“你方才被推了一把,没事吧?”
文青摇头:“我没事。倒是他们,看起来他们经常闹出问题。”
张管事轻叹道:“是啊,如今镇子里人少,上头也没调人过来,我只能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做事。”
文青轻蹙眉头,道:“为何不考虑别的选择?比如请一些人在门口活动,吸引行人的注意力。”
“这话怎解?”
“我听家父说,白沙镇是进华云城的必经之路。这样的要道,就算不繁华,也应该有很多路过的商人落脚。若是染坊出了名,成为了镇上的特色,说不定生意也会更好,而且还不用看门人,只要有人一天到晚地表演就好。”
张管事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过了好半会儿才回过味来,眼底光彩盛放,但很快,她想起一件很现实的事情来——“这样的表演,价钱一定不低吧?”
文青怔住。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她当过老师,老师见得多也懂得多,脑子里的灵感更是数不胜数。这随时冒出来的灵感却让张管事欣喜不已,她觉得自己好像挖到了宝。
文青抿抿唇,说道:“也不一定,镇上总会有会一些技能的人,我们对他们只做邀请,也能就势替他们宣传。”
张管事听不太懂,但她知道,这一定是很好的主意!
她搓搓手心,连带着神情都明亮了起来,“我这几日好好想想,说不定你的主意会让我们染坊扬名立万。”
文青笑了一笑,进屋换衣服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张管事还在等她,她们穿的是同一款的灰色长袍,文青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两句,得到这样的回答:“我们上头有个总管事的,他会统领我们这些管事,而我们则分管下面的那些染工。“
文青不理解,“可这跟我们穿长袍有什么关系?”
“别急么,我这就说给你听。除了我们这两个管事以外,还有一个管事,他是华云城来的人,虽然不比我在染坊的时间长,但他掌握了染坊一半的权利。是以,连管事穿的衣服都是他定的。”
“怪不得我们要穿长袍,原来是因为这样。”
张管事眼里却出现一抹阴色,“我把你带进来,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还道:“文娘子,和我一起将他和总管事从位上拉下来吧,我允你以后的富足生活。”
这其实在文青的意料之中,又在文青的意料之外。
能混到染坊的管事,多少都有点野心。而女人的野心并不比男人少,她们只是可以为了心爱的男人甘愿洗手作羹汤。可一旦女人不用依靠男人,她们便能在职场上闯出属于自我的天地。
文青算是在大学同学里混得中中等等的人,不少人在商界风生水起,也有人做了重点大学的副教授,混得中上的人都已经是公办小学的校长了。
只有她和蒋政思还处于尴尬的境地。
蒋政思是她大学的同班同学,不说是校草,至少也是系草一般的人物。打得一手好篮球,写得一手好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成绩还总是在系里名列前茅,连老师都有劝他读研的心思,说是到时候可以留校。
可蒋政思不。
他当时还说了,“我不会离开文青的。她老家不在这个城市,我以后就跟她回去工作。”
说的比唱的好听。
文青想了想,她跟蒋政思好起来是大三的时候。她因为在医院里住了一年而耽误了一年的学业,是以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长让她多读一年大二,于是她分到了蒋政思班上。
起初他们还不认识,后来她听墙角的时候才知道,蒋政思因为看到她母亲的凯迪拉克送她来学校才认识她的。
多番了解之下,蒋政思还知道她在医院住了一年的事情,一年的贵宾病房,看护费高达一百多万,可文青母亲就那么面不改色地付了。这说明什么?
蒋政思那时正抱着他的小女友说道:“……不要怕,等我把文青的钱都拿到手,我就跟她分,然后我们去云南过你想要的生活。”
站在门外的文青觉得自己蠢毙了。
已经捉=奸在床过一次,她还因为蒋老太太的劝和来给蒋政思送鸡汤,结果被她听到这样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气炸了。但回头想想,她并没有真的损失什么。
初吻,不在了。
初恋,就当是被狗啃了。
第一次……如果是按在古代的那段日子,她已经没了,但是在现代,蒋政思压根就没敢碰她一下。
他倒是想,可文青有阴影,直接就把他踹床底下去了。踹了三四次,蒋政思就偃旗息鼓了,文青还以为他是能忍,结果没想到当天领的证,下午就看到蒋政思和傅安妮滚在她的大床上,傅安妮穿的还是她明天婚宴上要穿的婚纱。
那场号称是蒋政思花了最多心思要跟文青一生一世的世纪婚礼没了。
文青不心疼蒋政思的钱,她觉得他是活该。
她心疼自己母亲的钱,从巴黎空运过来的手工镶碎钻婚纱,造价不低于三十万美金。
但文青又想了想,不是她的钱,也不是母亲的钱,都是一个叫继父的大富豪的钱,也没什么可惜的。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文青努力回忆着——
哦,蒋老太太死活不肯她跟蒋政思离婚。本来文青肯答应跟蒋政思结婚,一大半原因是因为那个可爱的老太太。
老太太有心脏病,蒋政思说她没几年好活了,希望在老太太有生之年,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结婚。
屁!
蒋政思特么就是个不孝子,他跟傅安妮的那些话总结起来不过就是几句——我妈肯定是要挂的,到最后我搜刮文青一笔狠的,留几万给我妈买骨灰盒,剩下的钱我带你去浪!
然后两人就开始不停地滚床单。
文青睡在隔壁,他们叫=床的声音把她吵醒了无数次,手里的鸡汤都冷了,天也黑了,她终于舍得离开。
但离开之前,她做了一件好事。
在蒋政思高喊着“宝贝,我要到了”的时候,她猛地踹开门,将冰冷油腻的鸡汤砸在了蒋政思白白嫩嫩的小身板上,然后露出邪邪一笑。
“蒋政思,看这儿!”
蒋政思一抽搐,无法相信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情况,怀里的傅安妮先叫起来:“思思,你不是说她不在家吗?”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咔擦”一声,文青勾勾唇,对着自己两千万像素的手机比了个v字,学着傅安妮刚刚的语气说道:“宝贝,你真是太棒了!你好厉害哟!”
蒋政思立即翻身下床,要夺走文青的手机。
“蒋政思!”
一声厉喝止住他的步伐。
文青冷冷道:“你要是不想我把这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去,你就劝服你妈,让她同意我们离婚。”
“思思!”
傅安妮等今天也很久了,她再不济也是系主任的女儿,娶了她,公派留学的名额就有了,留校任教的名额也有了,总好过蒋政思现在在外企卖劳动力的生活。
蒋政思咬咬牙,说:“好!你说到做到!”
文青潇洒转身,再也没回过那个充满他们恶心味道的家。她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三十平米足够了,每天上下班也近,只是学生都发现她上课的精力再不如前。
那时候文青在想,如果可以马上穿越就好了,短期内她不想见到蒋政思和傅安妮。
可那时离中秋节还有三个月。
老太太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蒋政思的丑事,硬拉着蒋政思到她的办公室,让蒋政思跪下给她道歉。
文青刚想说不用,蒋政思就十分干脆地给跪了。然后,老太太也跪了下来,言辞恳切:“文青,政思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们才刚结婚不久,我还没看到孙子,更不想你们黑发人送我白发人哪!”
正值下课期间,办公室里面全是老师,还有学生往里面张望。
文青下不了台阶,可她更心寒的是蒋老太太的态度。
丝毫不提自己儿子做了些什么破事儿。
现在回想一番,文青还是感叹当时的自己太傻,蒋老太太对她好,也不过是利益关系。连亲爹娘都忍心抛下她各奔东西,她还期待着蒋老太太虚妄的疼爱?
天真!
媳妇再好,能好过自己的儿子?
更别提蒋政思从小就是蒋老太太一人拉扯大的。
文青淡然回神,直到穿越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成功跟蒋政思离婚。法庭上,蒋政思想尽了办法证明他们夫妻感情并没有破裂,法官也让他如愿以偿。
“蒋政思,你如果想要我的钱,那就算了吧。我每个月工资是三千五,我母亲那边早已经停了对我的生活费,你得不到什么了。跟我离婚,对你对我都好。”
蒋政思却红着眼睛看她,嗓音微哑:“文青,我现在不是为了你的钱,我们好好过日子,成吗?”
文青扭过头,“抱歉,我有身体和心理双重洁癖,别人用过了的东西我不要。”
但从那以后,蒋政思开始缠她,送玫瑰花送巧克力送上下班。这些放在六年前文青都不稀罕的东西,六年后文青更不会稀罕。
“……文娘子!你怎么了?”
张管事发现自己说完那句话后,文青就陷入了一阵沉默,她想着该不是自己吓着文青了吧,正想好好解释一番,文青扬起眼神,轻轻笑道:“张管事,你容我思考几日,可好?”
张管事爽快点头,“自然可以。你想好了就来告诉我,反正这些日子你要跟在我身边熟悉事务。好了,接下来我带你熟悉染坊。”
花了一上午熟悉整个染坊的布局和工作,吃过午饭后张管事直接进入主题,“你会看账本吗?会的话就帮我对一下这些账,两个时辰后要送到账房先生那里去。你若是不会看账本,那就帮我跑一趟成衣店,他们要的色度还没有送过来,可染娘已经急着要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