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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钱比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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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醒醒。潘菊丛感觉有人推她一把,身子向一边歪去,又有人拉她一把,将她身体扶正。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余彬文站在她面前,跳起来指着他骂:狗日的余彬文,你还是人吗?你跑哪儿去了?你媳妇怀了孩子

    打住,打住。余彬文做着暂停的手式,满脸不在意地说:什么怀了我的孩子,鬼知道那是谁的野种。余彬文说着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一边叫嚣:我可不背这个黑锅。快说,这个不要脸的在哪个病室?我正找她呢?

    找她干什么?一定没好事,要钱?是不?你,你,你一个大男人不务正业,找一个女人要钱,你不还脸不?给我滚!潘菊丛大声吼着,看着他身边站着三位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冷对,眼睛齐沙沙地盯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他们说:你们看什么看,你们要看清楚的是他。她指着余彬文,一步一步往前走,逼着余彬文一步一步往后退:这位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婆怀有身孕跑得无影无踪。你还在外面赌,赌,赌。今天你还有脸来医院,来晚啦!

    余彬文退到第十三步,逼在走廊对面无路可退,他突然大叫一声:今天,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那不要脸的**人呢?我找她谈事。他说着双手将潘菊丛往后推开险些推倒。他们的吵闹吸引来了不少病人围观。

    潘菊丛跌坐在地上,气得一口气出不来。她指着余彬文后面的三位男人一边喘息一边说:你们没有老,老婆吗?你们的老婆怀上孩,孩子,你们会跑得不见人影吗?可是这个,这个男人,男人,她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甚至连畜生就不如。此时,她站起来深深地喘一口气,继续说:老婆怀上他的孩子,他不承认。天下有这样的男人吗?

    你胡说什么呢?余文彬看着周围的病人开始指责。他指着他们说:看什么看,别听这疯女人胡说。

    少跟她废话,拿钱来!站在一边的三个男人其中的一位说:快,你不是说你老婆有钱吗?快去拿来交给我们走人,我们可没时间看你们吵架。

    余彬文转身给他们拱手作揖:稍等。你们不知道,要这娘们拿钱出来比要她的命还要难。他转身大声喊:媳妇,我来看你啦,你在哪个病室啊?他说着朝妇产科的各病室跑去。后面三位男人一直跟着他,不时地督促:快点拿钱!

    潘菊丛在后面追赶,一边跑一边骂:你不是说不是你媳妇吗?好个不要脸的,要钱就认媳妇,天下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余彬文看完病房不见潘菊红,转身抓住潘菊丛的手问:好姐姐,她在哪儿?

    潘菊丛挣脱他的手,吐出唾沫:我呸,这会儿叫姐姐啦。我呸,谁是你的姐姐,滚远点。她说着推开他朝护士站跑去。

    余彬文将她拉回来,急切地说:我的姐啊,我的姑奶奶,你没看见他们。他说着指着那三位男人,他们找我要赌债来啦。今天不交两万元,会要我的小命啊。

    潘菊红一听,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好你个余彬文,原来不是来看我妹子的,是来要钱的。在你心中,钱比人重要,是不?

    是啊,钱当然比人重要啊!现在没钱,我小命就会没了,余彬文挺着肚子说着并大声喊起来:小红,救救你男人。

    潘菊丛指着后面三位男人说:我告诉你们,他——余彬文就是个混蛋,在外赌博输钱,要我妹还债。你们搞错了,我妹子没钱,医药费还欠在那儿没交呢。现在等他来交费。你们要钱找他要去。

    好哇!三位男人说着挥起拳头朝余彬文身上雨点般的落下。救命啊!小红,你老公快被打死啦!余彬文嚎叫。

    干什么?护士跑来,指着他们问:半夜三更的,你们跑医院来闹事,是不?我叫警察啦。

    别叫警察,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是找他有事。一位男人松开手对护士笑着说,随即命令:把这小子架外面去往死里揍。玩我们,门都没有。他拍打着余彬文的胸脯。另两位男人架着余彬文往外走。

    红红呆了,救命啊!余彬文一走一回头地喊叫。

    潘菊丛大声喊着:听着,我妹子说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若是再来,先交医药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不是人!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好意思,将你们吵醒了。潘菊丛对着围观的病人家属说。我妹子命苦哦,怎么那么倒霉。潘菊丛坐在走廊的条椅上自言自语:没找个好男人,真是我们女人一生的不幸啊!妹子啊,你怎么不听我劝呢,给你介绍那么多好男人不要,跟着这位赌鬼,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说几句话很快闭上双眼,不一会儿打起鼾声。

    姐,救救我。再不给钱,我真的会被打死的。你看我现在,浑身流着血,疼死我啦。你们女人的心怎么那么狠啊!你们不要我活,我也不让你们有好日子过。潘菊丛看着余彬文,脸上,身上有五处淤青,特别是那双眼睛四周黑呼呼的,左眼流着血。潘菊丛喊着:你活该,报应,真是报应!可就是喊不出,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手卡住喉咙出不来气,她拼命地推开那双充满血污的双手,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挣扎着,使尽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合力向余彬文推动。一股新鲜空气冲进脑门,她睁开眼睛,看着余彬文浑身是伤,好几处流着血,两眼红肿充满血丝地站在她面前。

    怎么又是你?刚才,刚才是你在卡我,是不?

    是我。明人不做暗事。你看看我,浑身是伤,都是你害的。快把红红叫出来,给我钱,不然我要卡死你。余彬文说着双手伸向潘菊丛的脖子。

    潘菊丛迅速跳开,顺便从旁边拿起垃圾桶朝余彬文扔去,骂道: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没打死是你的运气。老娘也不是吃素的,今天就拚个鱼死网破。她说着冲上去和余彬文打起来。

    听到走廊的打闹声,护士冲出来将他们拉开。怎么又是你来闹事?看来不把你送派出所,你是不死心,是不?护士说着拿起手机拔打110。

    余彬文见状转身朝楼梯口跑去,一条腿跛着跑得很慢,每跑一步很吃力。

    潘菊红站在观察室靠着门框,看着余彬文的背影,眼泪一个劲地流着。声音很微弱地叫:大姐。

    潘菊丛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惊喜地问:妹子,你终于醒啦!太好了。那个该死的余彬文来要钱。

    我们出院吧。他没要着钱还会来闹的。潘菊红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往外移动说:这儿不能呆了,他没要着钱还会来闹的。

    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潘菊丛扶着回病室说:还是多住几天吧。

    别,别住了。其实,潘菊红知道自己身体很虚弱,完全没有力气走动。可是,她交不起住院费。嘴上只好说:回去静养吧,我们现在就走。潘菊红心里有数,她已经没钱治病,这次医药费是潘菊丛垫付的。她下定决心,马上走。

    潘菊丛和护士交待几句,扶着潘菊红往外走。一阵冷风吹来,她们紧随身子。

    早春三月,天气一直阴沉着,很难有晴天。封江连续干旱三年,现在终于不时地看到雨水。她们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外面雨点很大,一滴滴地落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们没有雨伞。潘菊丛将她扶在门后边站着说:站在这儿等会,躲躲风,月子不能吹风的。我去叫辆的士。她说着冲进雨中。潘菊红看着这位萍水相逢的姐姐,如同亲姐妹一样关心照顾着自己。穿着一件黑花小薄袄,身材是那样单薄消瘦,一阵风就能吹走。齐耳的短发在风中飞起,她身轻如燕朝马路上跑去,脚下溅起水珠四散。她一直像一把保护伞,为自己遮挡所有的狂风暴雨,将一份爱无私奉献给我和天天。天天,可怜的孩子,你现在哪儿啊?妈妈来找你了。想到天天,她的胸口突然撕裂般的疼痛,骨肉分离的痛苦足以将所有的精神摧毁。我要马上去找她,不然,她还那么小,遇到坏人怎么办?她想到这一点时,心如针扎般难受。都是该死的余彬文害的,他就不是人,是魔鬼!他怎么能对天天产生邪念?好几次他发现他的手放在天天的小腹上。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她不得做出如此愚蠢之举,让孩子一人去南都。希望人间总有真情在,天天遇到好人。她说这句话时祈祷:希望天天能碰上好人,有姐姐这样的好人家。姐姐,你的恩情,我们用什么还呢?她的家也很贫穷,夫妻双双下岗,完全靠那个饺子馆支撑着,两个孩子读书要花钱。这几天她一直在医院陪护,这要耽误她多少生意啊。我不能太自私。她开始移动步子向外走去,下身如抽筋般的疼痛,浑身无一点力气。她命令自己必须选择离开,不能再让姐姐为自己受累,这是自己唯一回报她的。医药费就先记她执着,自己身上仅五百元钱,等找到天天再说吧。她突然内急,转身朝厕所慢慢走去。她边走边说:我的好大姐,如果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多么好的大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