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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处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斯维斯.赫本公爵只是对其他两处的探察工作做了些建议,之后就带着科恩回家了。因为之前遇到了格伦斯中将,公爵大人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忧虑,这当然逃不过阿撒.古台阁下雪亮的眼睛,三下五除二,公爵大人就交代了一些事情出来,但没有把金袍主祭的话跟最根本原因说出来,只说是普通的严重误会。
“你这么冷淡的性格,真的会那么在意他吗?别个中将,就是十个中将搭人梯也未必能让你如此啊!”一到公爵府书房楼顶,科恩立即把自己摊开,放在那张舒适的摇椅上,嘴里风凉话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要和好的话,就要考虑到一点哦……”
“考虑到哪一点?”斯维斯公爵委屈的坐在一边,抬眼问科恩。
“就如同是一面镜子,如果不小心摔成了两半,那么就算重新补起来,也会有裂纹存在。更何况你们分隔的那么远,别人几句挑拨的话,不是又得出问题?”科恩懒洋洋的回答着,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但现在嘛!为了让他以后不至于做出什么危害你的事情来,弥补一下总是好的。很多人都有报复的心态啦,一旦做不成朋友,就想把对方毁掉……”
“你的话,听起来怎么会这么怪?”斯维斯公爵提出质疑。
“怪吗?”科恩无限真诚的看着斯维斯公爵,突然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我记错了,这是安慰失恋的倒霉蛋的话……”
“故意弄混来笑话我的吗?”斯维斯公爵无意追究科恩的恶作剧,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同一个笑话讲两次就不好笑了。”
“你不喜欢,那我下次换新的好了。”科恩嘿嘿一笑,“反正他还得在帝都待些日子,你等他冷静得差不多了才去吧!火头上的人听什么话都能变味,特别是在心情恶劣的时候,这时候人类的想像力是最为活跃的。最好的时间是他离开帝都的前两天,既然你们很要好,那么他在即将离开这个城市时,心里也会有一些不舍的情绪吧!那时候再和解就水到渠成了。”
开玩笑,科恩怎么可能让斯维斯公爵再去见格伦斯中将,科恩所树立起来的英雄格伦斯只需要热情和勇猛,冷静与睿智这种东西最好是不要沾到一星半点,特别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至于在中将方面,他的行程命中注定──会提前的。
“你说得也没错,那个时候说的话,时间应该最好。”斯维斯公爵哪能想到科恩心里在想什么,还点头赞同科恩的建议,“那么现在就不为这件事烦恼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一个房间看看?”
科恩点头回答,“就是旁边那个最大的房间吗?好,但是我要带着这张椅子。”
斯维斯公爵看看科恩那副“你不可能抢走椅子”的表情,摇了摇头,走进了过道。那张摇椅在公爵身后传出一阵痛苦的“吱呀”声,单是听一下就知道,椅子一定在遭受非常不人道的对待,公爵开着门,忍无可忍的大声说:“就是一张摇椅,它也是有尊严的!”
“啪!”的一声,身后传来木制品散架的声音,接着是某人无辜的声音,“它以死效忠了。”
“别玩了。”斯维斯公爵推开门,像关照小朋友一样的嘱咐,“这个房间里不能说笑。”
某人装模作样的摆出凝重的神情,踮着脚尖走进去。他现这个房间很大、也很空旷,除了在靠墙的地方有简单的书写台之外,什么家俱摆设也没有,明亮的魔法灯光招摇着被巨幅布幔遮盖着的四壁,显得非常怪异。科恩于是用一种暧昧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这里,不是用来做坏事的地方吧?我听说有些贵族都有很怪异的爱好哦……”
“怪异的爱好吗?算是吧!”斯维斯公爵在墙角拉动一根绳子,四面墙上的布幔逐渐向上收起,还顺手拿过一根细长的棍子,“这是我真正的书房,也是我研究地图的地方。”
“地图?”科恩转头看看,果然现四面墙图,而且不是一般意思上的地图,都是大幅的、极为详细的地图,精细程度过了科恩此前所见。神属联盟全图、魔属联盟全图、各个帝国全图……斯比亚的地图面,道路图、地形图、行政规划图、军事详图,居然还有攻击路线图!
科恩感觉到眼花缭乱,“你的爱好的确很怪,那么你有大陆全图吗?应该有吧!”
“当然有。”斯维斯公爵点头回答,走到了房间正中,“就在你脚下,而且你踩着帝都了。”
“是吗?没看出来。”科恩低下头,以无限迷恋、无限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皮靴,“我今天穿的这双鞋真不错,是最流行的款式吧?”说着双腿不住动弹,而且摆出各种姿势,踩了可怜的帝都好几十脚,根本不考虑斯维斯公爵的感受……这也难怪,平时到哪里去找可以踩的地图?就是找到了那也是自己的,踩坏了科恩会心痛呢!
“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是想请你当一个听众。因为昨天夜里生的盗窃让我想到了很多事情,如果说这些事情是一个大事件的端倪,那么就跟我的想法有很大的差距。”斯维斯公爵并没有对科恩难,反而用上了少有的诚恳语气,“我怕是我的猜测出了问题,因为我跟那人的性格差异太大,难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那人?”看到斯维斯公爵这么认真,科恩不无疑惑的问,“到底是谁啊?听你的话,难道说我跟他的性格相似?”
“在某些方面,你们很相似。”斯维斯公爵点点头,“你也听我说过这个人,科恩.凯达。”
“你说你要打败他,因为你是伟大的斯维斯嘛!那你多努力就好了,干嘛拉上我?我听说知道了贵族的秘密会被人做掉的,好危险的……”科恩一脸提不起兴趣的表情。也是,换了谁也不想去帮助一个人分析自己的性格,更何况是科恩。
“昨天晚上的三起盗案,被盗的几乎都是有关战争的物品,其中又以地图为重点,而且对方派出了很有组织性的优秀人才来做这些事,三个案子是连在一起的,事先精细的策划,然后是有效率的执行。”斯维斯公爵没理会科恩的抱怨,直接说出了自己对盗案的看法,“把这两点放在一起,那么对方的身分就昭然若揭了。这应该是一个即将对魔属联盟动大范围进攻的神属帝国做的,而目前这样的帝国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神属斯比亚帝国。”
“为什么肯定是斯比亚帝国做的呢?”科恩问,“为什么说他们要起大规模的攻击?”
“这种事情,千多年前也生过,是被称为‘最后的疯狂’的情报手段。”斯维斯公爵解释说:“就跟寻宝的藏宝图一样,详细地图在战时是异常宝贵的东西,每一个帝国对自己的地图都异常的珍视,视之为国宝,绝不能泄露给外人,更别说是敌对联盟帝国。而绘制地图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本帝国做的地图都难免出现偏差,那些临时绘制的敌国地图就会有更多的错误,这种错误百出的地图会在战时带来大麻烦,甚至是左右战争的结局。为了赢得战争,双方会想尽办法取得对方的地图,有时候,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那么……”科恩继续忠实的扮演旁听者脚色,问,“为什么肯定是斯比亚?”
“这很简单,盗图的时机而已。用这种盗图手段就意味着告诉对方战争的消息,所以只会在临战前夕才会使用,对手即便知道了,也来不及完成战争准备。”斯维斯公爵说:“而在目前,只有斯比亚帝国才在对我们魔属用兵,也只有他们才能在短时间里完成攻击准备。”
“哦?这么肯定?”听公爵说“我们魔属”这种话,科恩心里的感觉非常怪异,但还是笑着问,“被你看穿,那斯比亚皇帝不是没得混了?”
“我疑惑的就是这个,按道理说,斯比亚还不具备大规模攻击我们魔属的战争条件,无论是钱、粮、军队,科恩.凯达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斯维斯公爵走到墙边,在那张巨大的“斯比亚战略物资明细表”下站着,满怀疑虑的说:“那么他现在盗图又是为什么呢?”
“你是说他在打没有把握的仗?”科恩耸耸肩,“或者他是个疯子啊……”
“不是!他不是疯子!”斯维斯公爵的语气变得非常肯定,“他很聪明,有可能比任何人都要聪明……他登基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无论看起来多么荒唐,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永远不会把这个敌人当成疯子来对待。盗图送回斯比亚需要一个月时间,之后找人比对复制,再下部队也需要时间,那么,如果他想立即进攻,应该就会在三个月之内!”
“可你也说过他不具备战争的条件呢!”科恩说:“这又怎么解释?”
“也许是想打乱我们的军事部署,也许是想让我们动员部队以达到其他目的……或者他盗取地图不是为了打仗?”斯维斯公爵背对科恩,痛苦的摇摇头,“帝都的地图非常多,其中军部的地图更囊括了各个帝国,或者他只想进攻一个帝国?不,他现在已经在打威尔斯了。”
“想那么多干嘛?他又不会一天内打到这里来。”科恩用无所谓的语气诱导公爵,“或者是随便打一打,不行的话就退回去啊!就像他打威尔斯一样,都打了六次了。”
“科恩.凯达连续六次攻击威尔斯帝国,这行动的背后绝对是另有原因。”斯维斯公爵否定了科恩的话,“虽然我目前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不是单纯的想练兵那么简单,六次攻击,耗费的物资不是小数目,就算是疯子,他也不会选择这么昂贵的训练方式……”
“那你要我怎么办?”科恩哼哼唧唧,“你让我在这里罚站,然后你一个人用脑袋撞墙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无所谓啦!”
“抱歉,说到这种事情,我就有点激动了。”斯维斯公爵转过身来,带着点歉意,“我是想问,如果你是科恩.凯达,你一怒之下盲目攻击一个联盟或帝国的可能性存在吗?这种可能性又大到什么程度?”
“你在考我啊?”科恩慎重起来,抱起双手,在地毯的神魔分界线上来回走了两次,心里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想了很多,最后转头看着斯维斯公爵,“没有这种可能性,绝对没有!就算是找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也得准备万全才对。他既然已经试探了六次,那么就绝对不是盲目的行动,他会做好一切的准备才真正动手,否则目前这种局面就会维持下去。”
“你心里是这样想吗?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原来还以为自己跟科恩.凯达的性格不一样,所以在预测上有重大失误。”斯维斯公爵有些惊喜,“这样说来,他盗取地图也是在释放烟雾,企图让我们起误会,从而空耗财力、人力,甚至产生战争疲惫感,以至于在他真正起进攻的时候,我们就会倦怠疏忽……”
“好了好了,”看公爵大人没有住口的意思,科恩举起手来,“我又不懂打仗,你跟我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啊……”
斯维斯公爵正要回答,门外响起敲门声,天堂急切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公爵大人,是金袍主祭。主祭大人派来了马车,让大人您立即放下一切事务赶去晋见。”
“知道什么事吗?”一听到是主祭要见自己,斯维斯公爵是少有的吃惊,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金袍主祭了。
“不清楚,但是只叫大人一人去。”
“怎么了?金袍主祭很严厉吗?”科恩不解的问,“你脸色有点不好。”
“没什么,我去去就来。”斯维斯公爵抬脚就向外走,又在门口停下,“我尽量在招待会之前赶回来,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失陪。”
“等一下,不要慌张,见谁也没有必要这样嘛!”科恩叫住了斯维斯公爵,走到他身边微微一笑,用斯维斯公爵从来没有听过的慎重语气说:“记住,男人当然要以赢为重,但最重要的却是稳守自己的信念,最后……麻烦你叫天堂搬张椅子进来,要躺椅。”
“你……”斯维斯脸上的表情随着科恩的话而变化着,最后转过身去,轻声说了声,“谢谢。”
接过天堂搬进来的椅子,科恩立即就躺了下去,先不无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才研究起房间里的地图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次真是找到宝了,但这房间却多半是斯比亚的地图,什么时候才能到其他房间去看看呢?不过这样也好,公爵的地图应该是魔属里最为详细的,科恩可以从中推断出魔属所能掌握的斯比亚情报──至于金袍主祭找斯维斯公爵去干什么,科恩是不会担心的,以公爵的地位,主祭想加害他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其他的事,等他回来一问就明白了。
上了来接自己的马车,斯维斯公爵也是满心的疑惑,金袍主祭上次把自己赶走,不是说不要再见面了吗?难道事情又有了什么变化?难道是格伦斯中将把自己劝说他的话告诉了主祭?不会,格伦斯虽然对自己有了误会,但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如果是前线有了什么变化,那么在帝都就应该看得见告急烽火才对。就算是为今天的刺杀,但这件事怎么会由主祭来管?
一看窗外,公爵大人才现马车并不是向魔殿行驶,而是向城门外奔驰,他不由得看着对面的传信祭司,“这是怎么回事?见金袍主祭怎么不去魔殿?”
“主祭大人不在魔殿。”传信祭司轻声但严厉的回答,“请大人不要再说话,保持安静。”
要不是认识这个祭司,又有金袍主祭的亲笔信笺,斯维斯公爵当场就要翻脸动手。但对方既然有信用凭证,他就不能莽撞行事,于是安静的坐着,心里暗暗猜测对方的企图,以寻求应对方略……就算遇到最坏的事情,公爵也有安全脱身的自信,只是担心家里的母亲。
一瞬间,某人那张挂着坏笑的脸浮现在脑海里,公爵终于安心下来,“有他在,一切都会平安的。”
公爵虽然安下心来,但马车出了城门之后却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向前,从商路上了乡间小道,两边是越来越荒芜偏僻,最后才在一处山谷中停下来,算算时间,这竟用了一个多钟头,距离帝都大概有五十里左右。
“我们到了,请下车。”祭司先下了车,指着近前的一栋别墅,“这处庄园是魔殿的产业。”
斯维斯公爵下车,转头看看周围,山谷是帝都附近到处都是的山谷,而眼前的别墅也属于普通,加之周边的环境并不怎么好,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传信祭司已经上前打开了大门,请斯维斯公爵跟着进去。
“大人,斯维斯公爵来了。”进了门,传信祭司恭谨的向壁炉边坐着的人行礼,因为光线实在太暗,斯维斯公爵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只是隐约觉得这人穿了一身贵族服装,不像是金袍主祭。
“点灯。”那人站了起来,房间里的魔法灯也被点亮──让斯维斯公爵大吃一惊的是,这个人的确是金袍主祭,确切的说,这是穿上了贵族服装的金袍主祭!
但是,但是,魔殿有条基本规定,那就是祭司不得穿贵族服装,所有的祭司都要遵守才行……因为身上担负的是侍奉魔族的使命,所以身分上的特殊要用服装来加以区分,即便是金袍主祭,也不得违反。
主祭大人,为什么要穿上这样的衣服,为什么又要让自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