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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明就笑道:“说是来看望岳父,岳母,却原来是向二老讨东西来了。”看着妻子的目光却是宽容宠溺的。
蕊盈脸上一红,娇嗔道:“母亲疼女儿,要你来多管闲事!”
孙皓明也不生气,只含笑看着妻子。
惟娉不由得细打量孙皓明。见他二十二、三岁年纪,浓眉大眼,直鼻阔脸,体态胖大。头带无翅的乌纱幞头,穿着青莲色的棉缎袍,气质悍然,神情豪爽,跟东方熠比起来,他更像个叱咤风云的武将,而后者更像个潇洒书生。
他说话的声音也宏亮爽朗,惟娉给他见礼时,他自然而然的回礼,还给惟娉红包,嗓门霍霍地道:“……大姨怎么也叫我声姐夫。”
东方熠站在他身后笑得打跌。
菡晓就牵了依绮道:“我们也叫你姐夫呢,怎么不见你给我们红包?莫非欺负我们年纪小?”
孙皓明笑着连连说不敢。“……哪敢不给二姨和小姨?”把个两大大的红包给了菡晓和只是微笑不吭声的依绮。
庄夫人看着孙皓明和东方熠笑,很是喜欢这两个姑爷。
用午膳的时候蕊盈偷偷地看惟娉,见惟娉衣着简单,想起贵族女眷间私底下的那些传闻来,想惟娉大概不得婆婆喜欢,才打扮得这样小心谨慎,再想起自己婆婆的慈祥可亲,心底里因自己夫家不如惟娉夫家显贵而有的那一丝隐隐的不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同情起惟娉来。
一时用过膳,大家都聚到庄夫人屋里边喝茶边说话。孙皓明健谈,东方熠风趣,庄候严肃,屋子里就听孙皓明爽朗的声音和东方熠时不时的打趣声,倒也欢快热闹。
有小厮来报:“禀候爷,有人从蜀国带了世子爷的信来。”
庄夫人一听,忙叫:“信在哪?带信的人在哪里?快拿了信来,快让送信的人来见我。”一句一句的吩咐下去,迫不及待的。
小厮下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人进来。
那人商人打扮,见了豪门贵戚,倒也不怯,礼数周到地施礼,从容对答。
“小的往返中周和蜀国经商,路遇世子爷,世子爷听说小的要回国,就托小人带了信给候爷。”
说着,呈上信来。
绿荫接了信,递给庄夫人。
庄夫人见那信是儿子的亲笔,启信的时候手都微微发抖,已经一个月没接到世子的信了。
景候就赐座赐茶,问这外贸商人:“蜀国那边可一切正常?”
商人道:“看着倒是一切正常。只是通关谍文查得严了些……路上还偶尔能遇到军队换防。往年倒是没遇上。”
庄夫人也看完了信。惟娉接过看了,内容不过是报平安,还问了蕊盈的婚事,对自己的婚事倒是一句也没提。
惟娉记得庄夫人的上封信里已经告诉他自己要出嫁的事了。
庄夫人又问商人看到世子爷是胖是瘦,看着精神不精神等问题。景候庄威就笑:“贵商家只见过端哥儿一面,怎会知道端哥儿胖瘦?”
庄夫人想想也是,就重重赏了这商人,让小厮送了出去。
东方熠就道:“正常的信道不通,不得已才让商家带信……看来蜀国内里已经很紧张了,还频繁换防……只怕是在调集军队。”
庄候也点头。“蜀国国君前月派人来,说是要圣上封他妹妹为后,否则必带兵为妹妹讨回公道。”
原来的蜀国昌福公主独孤红,即为前太子妃,又怎为当今圣上后?只怕是又有一场恶战好打。
庄夫人白了脸色,道:“那端儿怎么办?端儿还在那里呢?”
景候深思道:“我已经告诉端儿,如果万一蜀国有动向,就去临近的西秋国。就算去不成也不怕。端哥儿是化了名,冒充商人之子出去的,又只有十岁,蜀国不会有意加害这样的人……他的功夫又可自保,跟着他的人又是老成持重的高手,就算两国打起来,顶天是被驱逐出境。”
丈夫虽这样说,庄夫人也放心不下,只是女儿们今天回门,少不得打起精神来招待新姑爷。
新婚夫妇不踩落日,看看时辰不早,用过了晚膳,两对新婚夫妇就辞别了父母,各回各家。
东方熠一上车就重重地在惟娉唇上亲了一口。刺鼻的酒味熏得惟娉扭了头。
东方熠道:“怎么?小娘子,还不让你爷们亲了?不爱你爷们儿了?”说着手臂一紧,把惟娉搂在怀里,乱亲起来。
惟娉挣不过他,只好让他为所欲为。
东方熠却更是发狂,还在车上就要宽衣解带,惟娉苦苦相劝,才好歹劝住了。
到了国公府,路过前院时,东方熠却不让车停。
惟娉劝:“……还要给母亲报平安!”
东方熠却不听,拍着车壁叫:“继续走!继续走!给爷直接赶到怜娉堂的大门里!”
怜娉堂是他们住的屋子,名字是东方熠新起的。
惟娉想这人真是喝多了,否则不会这么蛮不讲理。
东方熠见惟娉看着他,一双明媚的凤眼中透着关切,小脸也绷得紧了,似有些不安紧张。他便想她可能是没给婆母问安而怕婆母怪罪,便紧紧抱了惟娉,内疚而心疼地道:“她才不关心我们是不是平安。她只关心她的长子。如若有一天,大哥的命要用我的命来换,她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去救大哥。我不过是次子,次子你知道吗?次子一向是不被期待也不被重视的人。次子,是培养来听长子的命令而不是超过长子的。我从来都不听话,母亲一直对我不满,这次我又超过了大哥……母亲不是生你的气,她是在生我的气,不过是拿你出气。娉儿,都是我连累了你。”
惟娉从来不知道表面嘻嘻哈哈的东方熠心里原来装着这么多苦和无奈。想起自己被父亲出卖,在父亲心里,她又何尝是重要的?也是随时可以为他的利益去牺牲的人……她紧紧抱住丈夫,柔声道:“连累什么呀?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东方熠更是激动,狠狠地亲着妻子。惟娉觉得腰要被他搂断了,双唇早麻得没了感觉,舌尖似被他吮破了,麻麻地疼,却是忍着,软软在伏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马车到了家门口,东方熠抱着惟娉跳下车,几步跨进门。
看屋子的碧欢和司琴正坐在暧阁里做针线,见伯爷抱着夫人进来,吓了一跳。碧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夫人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