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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昕羽紧紧跟在管家身后,对于淮南王府中精巧的园林风景都顾不上欣赏,单单只盯着自己前面的那个漂亮的哥哥,心里正在寻思该用哪种方法跟他陶瓷最靠谱,却没料到那原本一直洋洋洒洒,只顾在前面领路的管家突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二小姐一个措不及防,“哎哟”一声,差点就一头撞到了管家的怀里。
赫连望北退后半步,沉着一张脸子问道,“二小姐,你可是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慕容昕羽摇手说道,“没,没有啊,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呢?”
“嗯,二小姐也许觉得在下有某件事做的不好,想要指示我改正吗?”管家赫连望北有点不依不饶的劲头。
“哪、哪有哇。”二小姐对管家的这些话显然缺乏领会,但想到怎么着这也算是他跟自己主动交流吧。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有些子的高兴。因此就将小脸微微扬起,嘿嘿一笑,说道,“刚刚我正在想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里边,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看上了一个走街串巷的浪子。丞相夫妻两个当然极力反对,所以逼不得已,小姐和浪子相约决定私奔。这个故事当真很好笑的,不知道管家你有没有听说过呢?”
慕容二小姐说这话,气喘咻咻的,又要忙着娇笑,直把鼻子给累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赫连望北哪里知道她说的什么丞相千金和浪子的故事是怎么回事,可是凭借着对她这番言行举止的分析,看着她向自己越发靠拢的形迹,赫连望北断定她的这番动作为轻佻,所以当即冷声说道,“二小姐是淮南王府的小姐,请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慕容昕羽诧异地说道,“你以为我刚才是故意引诱你吗?哼,那我可告诉你,你完全会错意了。那是我的性格使然,性格啊,你知道吗?喏,就像你现在这样满脸僵硬,板着个脸子,却也是性格。懂不懂啊?”
王府管家摇了摇头,却正色回道,“二小姐,你谬赞了。也许二小姐自有你二小姐的道理,可是二小姐身为主子,我赫连望北却只是下人,请小姐以后多多注意约束自己的性格,不要一不留神,让人产生了误解。”
听了赫连望北正经八百的一番解释,慕容家的二小姐反倒更觉得,这人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脸孔来跟你讲道理挺好玩的,当下有心跟他纠缠一番,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呢,我实话实说,你人生得好,衣装打扮有很得体,年轻的女孩子见了萌生些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却又紧张个什么呢?”
说完之后,慕容昕羽只管放胆平视着管家,等着他出言反驳自己。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一脸正色的管家此时并没有急着发言,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悄无一言。
二小姐并不知道管家此时心中作何想法。而淮南王府的管家则面对着这将门的弱小女子,想起她方才那一番话和之前那一阵悦耳的笑,想起在临进门之前,她凝睇如烟一样漫漶无着落但却回眸生辉的眼波。淮南王府管家若有所思。
以致斯时斯地,此刻此间,赫连望北只顾楞楞地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便宛如发呆了一般。
这一天夜间,淮南王府张灯结彩,淮南王慕容承宣正陪着前来探访的河阳王饮酒谈天,二人一番推杯把盏,甚感快意。
河阳王身份尊贵,非同一般,管家赫连望北自是亲自随侍在旁边打点,小心伺候两位王爵的酒食点心。
河阳王司徒嬅生得身高体胖,一张大脸上总是挂着些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接着又饮尽一杯酒,对慕容承宣道,“淮南王府果然与众不同些,就是下人也自有一番风流。尤其贵府管家举止得体,甚合我心,本爵这里借花献佛,且以杯酒向他聊表谢意。”
说着,居然又斟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小半,却将喝剩下的那一半向淮南王府的管家递了过来。淮南王慕容承宣今日盛冠华裳,气度雍容,她看了司徒嬅一看,却向赫连望北点头示意。
赫连望北这时方才上前接下酒杯,拜谢道,“多谢了河阳王赏赐琼浆。”
那司徒嬅显然十分喜欢这管家的仪表举止,乘着他来接杯的机会,在他手上暗暗地捏了一把,脸上仍就挂着微笑。
淮南王府管家假装并不知情,只是略一仰面,将那半杯酒浆缓缓饮完,然后双手又做了个揖,恭恭敬敬,把酒杯放回到桌上。
司徒嬅见他不徐不疾,从容不迫,甚是开怀,笑说道,“慕容承宣,你这管家着实不错,想我府上的那个也跟在我身边张罗了十几二十余年,可论相貌、论举止风度,却还是及不上尊府上的这位。
我想,不如哪天请你这位小管家移步我家,帮忙向我那些蠢笨如牛的下人们传授点经验,不知王驾以为如何?”
“河阳王过谦了,我家这赫连望北年纪轻轻,怎么能和贵府上那些久经各种大场合的家将们比呢?”慕容承宣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婉言谢绝了司徒嬅的盛情邀约。
河阳王不好一再坚持,只看着赫连望北,一时不语。慕容承宣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命道,“赫连望北,忙碌了这么许久,想必你也累了,这就下去,且稍事歇息。若是有事时,我再着人去传你伺候。”
赫连望北应命点头,且自退下。
从这里出去,绕过一重院落,走上曲形回廊外形的长桥。长桥下是清亮亮的碧水。无风吹拂,水面平滑,倒映着岸上水榭里明灭不定的灯光,远方银月初上,荧光如钩。
赫连望北走上回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原来在那桥栏上居然坐着一个人,因为月夜天光朦胧,是以看不分明。
但是看清楚那人之后,赫连望北连忙止步,并且作礼道,“原来二小姐,在下不知是你,还请恕罪。”
慕容昕羽今晚换了一身藕色衣裳,坐在桥栏上,光着一双脚丫子,看着天边的弯月,心情十分舒畅。
直到听到管家的话,二小姐才知道有人来了。她本来想跳下栏杆,忽然却又改变心意,拍一拍身边的栏杆说道,,“赫连望北啊,你也上来坐下吧。”
慕容昕羽生性大意,赫连望北却自幼经过淮南王府的刻意栽培,深知尊卑有别,哪里敢越雷池一步,是以连连摇头道,“二小姐自己坐着就好了。”
和他多少也算有过交流,慕容昕羽知道他一本正经的性格,倘若自己一再坚持,说不定他立即就会拂袖而去,所以她不再勉强,回头去看着水波里的斑斑星点,一时无言。
那管家见她不发话,也不能径自离开,就静静站在那里,等着慕容昕羽发话。
回廊里静到极处,岸上倒隐隐的送来隐隐绰绰的笑语,那是淮南王府的下人们在轻松谈天。
“欸,赫连望北,我给你那个小布包你没有扔掉吧?”慕容昕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赫连望北赶紧回答道,“那是二小姐交付的东西,在下怎敢不尽心保管。”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打开偷看?”慕容昕羽眼中闪动着促狭的光芒。
“不敢不敢,没有二小姐允许,小可岂敢私自乱动你的物品。”赫连望北据实具言。
慕容昕羽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些只不过是我平时无聊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因为听说母亲为人最是严格,对于那些小东西向来厌恶,要是她知道了,说不定就会一股脑将那些都杂碎扔掉了。哎,你可要帮我好好保管啊,等我以后想到妥善的办法,再来跟你要回来。”
慕容昕羽跳下地来,双眼一眯,“哎呀,这里到处都黑咕隆咚的,好生让人不习惯的。”
赫连望北道,“夜晚那里不都一样。”
慕容昕羽摆了摆手,摸着黑,一步三摇地往前走,一个不留神,只听“砰”地一声,竟撞到了一根柱子上。
“还是让在下在前面领路吧。”管家担心地建议着。
慕容昕羽摇头道,“你在前面不也是一样?要不然,你难道是夜猫子投胎,在黑漆漆的环境下也能看见东西?”
“不是。”赫连望北答道,“但小可自幼在王府长大,对于这里的地形相当清楚,平时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那好吧。”慕容昕羽答应,伸手就拉住管家的手。赫连望北轻轻地挣脱了出去,没有说话。慕容昕羽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只好扯住了他的衣袖,说道,“哎,你不牵着我,这么漆黑一片,又怎么带路啊?”
赫连望北道,“抱歉,男女授受不亲。”
“哎,这些我都知道啊,只是牵住你的衣袖而已,又没碰着你什么地方嘛,不会玷污你的冰清玉洁啦。”慕容昕羽狠狠地磨着牙,“难道这样都是不可以的吗?”
“那好吧。”管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得点头答允。
慕容昕羽胜利地一笑,盈盈握住管家向后伸过来的衣袖,摇了一摇,“好啦,开始走吧,慢一点没关系的。”
赫连望北道,“好,虽然有我在前面牵引,可是二小姐也请小心,不要撞到了旁边的柱子。”
当下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向前走。偶尔一个突,慕容昕羽快了半步,就碰到了回廊的立柱上,发出“哎哟”一声痛叫。赫连望北就赶紧停下脚步,等她调整好状态,然后方才重新起步。
虽然走得很慢,可终于走出了回廊。赫连望北忽然吸了一口气,慢慢停下脚步。慕容昕羽不解何故,因问道,“哎,你怎么不走了啊?”
“呃,王府这几天正在安排二小姐的选侍人选,我这里现在已经有了份名单,只是还没来得及交给你。”赫连望北的一席话让慕容昕羽意外。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嘻嘻笑道,“很好啊,但不知道我可以选你不?”
静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赫连望北只是静默着。慕容昕羽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快,忙又说道,“那个,我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啊,毕竟你是管家嘛,嗯,那个,不过,我想假如……”
淮南王府的管家确实感到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压抑住情绪,语调平缓地解说道,“小姐们的选侍通常都是从低级的侍从里面选拔,若是成功选入的话,等级就直接拔高一级,从此以后,就是小姐们的贴身跟随,一般很少更换。”
“哦哦,原来就这样啊。”慕容昕羽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在这一批供二小姐挑选的名单上,有个名叫吉祥的侍从,他自小就便进入了王府,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虽然经过医治,并无大碍,可是却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残疾,就是走起路来,一点一点的,不太方便……”
“得,得,你不用说的那么详细,是不是想让我把他留在我那儿?”
管家的脸不禁有些讪讪的,无可奈何,只得老实回答道,“是。希望二小姐能够成全。吉祥为人做事,向来是精炼的,只是因为那点小瑕疵,一直没能被各位主子们看上。但是现在他已经到了转房的年龄了,要是在不能被收留的话,就只有等着遣出了。”
慕容昕羽奇怪道,“什么又是遣出啊?”
“就是支出王府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出嫁到某个小户人家,当个家庭主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我担心的是,吉祥他身有残疾,不会有正经人家要他,那他就只有被卖到男丁市场了。那样的话,实在太惨了,他会被不断转卖,直到再也没有人要为止。”
唉,这不整个就是我来的那个世界奴隶社会的翻版吗?慕容昕羽心里想着,看来这女尊世界各种问题也不小,还停留在贩卖人口,把男人们当做物品交易的野蛮时代。在这种大背景下,作为男人,尤其是一个带有残疾的男人,他悲惨的命运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