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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纳妾一事,邱玉蟾半晌没话,袁崇焕以为吓到她了:“玉蟾,如果你暂时不能接受,先搁一边,回家再不迟。”
“不,袁大人,玉蟾愿意。”邱玉蟾想先答应他,再拒绝,戏弄袁大人一番,让他对自己产生厌恶感,再离开,这样袁大人才不会悲哀。具体什么时候呢?必须果断,不能拖泥带水。
听到邱玉蟾愿意,袁崇焕忍不住抱住她,吻了她的唇、脸、脖,还有失君子风范,强脱下邱玉蟾的外衣,吻她的香肩。邱玉蟾使劲纠缠:“袁大人,你太过分了。”马车震动得厉害。
纠缠不过,邱玉蟾只好在袁崇焕脸上咬了一口。
袁崇焕这才醒过来:“对不起,玉蟾,刚才实在失态了。”
邱玉蟾穿好外衣,不语,落泪了,她打开车窗透透气。袁崇焕悦意地看着她,觉得她害羞,不敢正视自己,还梦想着来日的生活。
终于到了东莞石碣镇,袁崇焕的家人都来接他了。邱玉蟾随他下车,只见几个孩子跑过来喊爹喊个不停,袁崇焕不知有多开心,抱起幼子问他认识多少字了。
刚才在马车上,袁崇焕已经很自豪地介绍他的三个孩子,邱玉蟾现在也能凭自己的感觉认出来:长女袁承惠今年十七,次女袁承思,今年十五,幼子袁承志,今年九岁。上蹿下跳的,模样嘛,就是个袁崇焕。
长女袁承惠很会话:“爹爹,您知道吗?来咱家向我媒提亲的人都快踏破咱家门槛了,可阿惠一个都没答应。阿惠要等爹爹回来一起挑一个阿惠喜欢爹爹也喜欢的郎君,就算这个郎君阿惠不喜欢,也要先让爹爹喜欢。”
袁崇焕指着袁承惠的鼻子:“这么大的姑娘,真不害臊。”
二女儿袁承思比较文静:“爹爹,我和娘,姐姐做了牛展汤,回去热一下就可以喝了。”
袁崇焕摸着袁承思的头:“还是阿思最贴心。”
然后袁崇焕是严肃地对着袁承志:“阿志,你能背多少诗词?写的正楷好看吗?∑↑∑↑∑↑∑↑,<div style="margin:p 0 p 0">”
袁承志“嗯”了一会,:“爹,回去后我再背给你听。我写的正楷虽然不好看,但能看明白。可我在武馆练的刀法,剑法,拳腿特别好,师傅夸我天赋异禀,将来必中武举人。”
袁崇焕假意发怒:“你没好好念书是吗?看我去学堂找王先生。”这话把袁承志吓得低下了头。
那个与袁崇焕年龄相反的,应该就是袁夫人了,头发全部绾起,肤色稍黑,一身持家装束。等袁崇焕数落完三个孩子,袁夫人开始数落袁崇焕了:“阿焕,你不在家管教这几个孩子,可把我忙坏了。他们整日里不是踢毽子就是玩弹弓,我都管不过来。还有你自己,比以前瘦了,在宁远吃不习惯吧?上半年有人上门给阿惠提亲,可听你罢官,便不再来了,都是些势利眼。”
袁崇焕一个劲地头:“是,是,阿丹,这些年辛苦你了,咱回家慢慢讨论孩子的事。”
邱玉蟾在一旁欣慰地看着袁崇焕一家人的天伦之乐。袁夫人一看便是心直口快,持家有道的人,这与袁崇焕的刚正不阿,一不二倒是很般配。
袁夫人注意到了邱玉蟾,问袁崇焕:“这位姑娘生得好看,是?”
袁崇焕向袁夫人介绍:“阿丹,她叫邱玉蟾,是我在山海关认识的,我打算、、、、、、”
“回袁夫人的话,奴婢邱玉蟾是袁大人所救的难民,一直在伺候袁大人的起居饮食。今日随袁大人返乡,便是袁夫人的奴婢了,从此听袁夫人使唤。”邱玉蟾没等袁崇焕完纳妾的事,便抢着自己是奴婢。
袁崇焕听了又气又愣,袁夫人却很高兴:“拉着玉蟾的手,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到了我家就是客人。我还得谢谢你在外面照顾阿焕的生活呢。以后就在我家住下吧。”
邱玉蟾随着袁崇焕一家人来到袁家。袁崇焕一回家就去祭拜父母,哭得个呼天抢地,直骂自己不孝,弄得三个孩子也跟着哭了。
之后呢,袁夫人带着邱玉蟾出去聊:“玉蟾,阿焕在宁远吃些什么,穿些什么,怕不怕冷,人家都他自己上战场,是真的吗?”
邱玉蟾觉得袁夫人虽然啰嗦却很可爱:“夫人,您一下问这么多,玉蟾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您。”
“瞧我这张嘴,玉蟾的对,以后慢慢聊吧。”袁夫人拍拍额头。
邱玉蟾诧异地问袁夫人:“袁夫人,恕玉蟾斗胆,有句话,有句话一直想问:袁大人官至辽东巡抚,已是正二品,而袁夫人和三个孩子却住在这破旧的宅子里,门口也只有个院子。您还要自己做莞香料,养活老人孩子。这真让玉蟾替夫人感到难过。”
袁夫人听了,完全不当一回事:“我还以为什么重要事呢,瞧你一本正经的。阿焕平时寄了些俸禄回家,但也不够家里吃穿用度,所以我才自己做莞香料。阿焕的俸禄还要照顾那些更穷苦的人家。而且现在老大和老二都不念书了,在家帮忙干活,做莞香料,我也就没那么累了。”
邱玉蟾觉得真的是无话可,今天才真正领略到了袁大人的清廉,而且夫妻双双,多么般配,我又凭什么介入他们之间做妾?他们本是神仙眷侣,如果没有我,袁大人一定会对袁夫人更好。
邱玉蟾很伤感:“袁夫人,那些贪污的知县夫人,天天泡茶打麻将,您跟着袁大人,这么累,不觉得憋屈吗?”
“唉,邱姑娘,做人要知足,知足才常乐。有这三个孩子整天乐呵呵的,哪来的委屈啊?”袁夫人的话朴实无华却是真理。
邱玉蟾心里默默念着:袁大人,你的大女儿灵气逼人,二女儿秀气怡人,幼子一看就是个袁大人,还有个明理的夫人,你哪来这样的福气,连上天都会嫉妒你。
袁夫人忽然想到要给邱玉蟾安排住房,想了半天:“邱姑娘,我家简陋,两个姑娘睡一间,我和阿焕一间,阿志一间,没有空房了。你看这样行吗?让我家阿志先睡他爹的书房,你就睡在阿志的房里。”
“我怎么能用少爷的房间?”邱玉蟾推辞。
袁夫人不喜欢这样称呼:“什么少爷,叫他阿志就是。就这么定了,你是客人,睡阿志的房间就是,让阿志搬到书房去。”
“袁夫人、、、”两人还在争论,听见袁崇焕在书房打骂袁承志:“我就知道你背不出来。王先生都告诉我了,你在学堂里心不在焉,时常玩弄拳脚,只想着习武,不好好念书写字!”
袁承志这个九岁的男孩只会哭鼻子。袁夫人和邱玉蟾过去看。袁夫人责备袁崇焕:“你怎么只知道打阿志,他才九岁。”
“我九岁时候都会背唐诗三百首了。”袁崇焕大话。
袁夫人瞪了他一眼:“胡,你九岁时照样挨爹的打,挨先生的揍。”夫妻两争吵起来。
而邱玉蟾的话却让他们惊讶了:“袁承志,别哭了。让我来做你的先生吧,和王先生一样教你诗词,习字。我会让你大有长进,让王先生也表扬你。好吗?”
“你真的会让我背出很多诗词吗?”袁承志睁着明亮的眼睛,不大敢相信。
袁崇焕也不信:“玉蟾,你在开玩笑,安慰阿志吗?”
邱玉蟾没有理会袁崇焕的话,而是哄着袁承志:“阿志,我信邱,你就称我邱先生吧。来,先告诉邱先生,你每天都要做些什么?”
袁承志不哭了,一一滴地数着他每天的事情:“邱先生。我每日卯时起床练功一个时辰,辰时三刻听王先生讲学到午时,未时入武馆练功到酉时,然后回家吃晚饭,帮娘和姐姐做莞香料,到了戌时三刻就入睡了。”
邱玉蟾边想边:“阿志,你的事情可真多啊。能把你每晚做香料的时间省出来吗,让邱先生教你读诗,练字,保你进步。”邱玉蟾还看着袁崇焕夫妇两,他两头示意默许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进步,爹会揍我,王先生会用戒尺打我的手。”袁承志虽然没哭,但很委屈。
邱玉蟾拍拍胸脯保证:“如果阿志没有进步,我替你挨揍,挨王先生的戒尺。”
“一言为定。”袁承志破涕为笑了。
“一言为定,你能背什么诗词,先背几句听听,好吗?”邱玉蟾问。
袁崇焕夫妇见到阿志这么听邱玉蟾的话,也就放心地出去了。
袁承志低下头:“陆游的《示儿》: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杜甫的《蜀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岳飞的《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杜甫的《茅屋为什么》: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就这些,还有一。”
“怎么都是些感叹人生前途,伤悲国家命运的诗词?”邱玉蟾问:“阿志,你明白这些诗的意境吗?为什么每首只能背出一句来?”